第二章 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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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某个傍晚,身边一些熟悉的事物突然之间变得奇怪,以至于你为之不知所措并不得不花时间重新了解它的时候,应该怎么办?赵婕的选择是美美的大吃一顿,再把大半个晚上花在迪厅里,当然这些要由某个突然变得奇怪的家伙买单,与以往的谨小慎微不同,这次表面上兴致勃勃的她着实让黄毛帅哥出了次血。
外星人,世界毁灭,随意改变现实的超能力者……这些关一个兢兢业业,小心翼翼过活的小人物什么事?明天还有茫茫多的工作要做,还要面对王警官不友善的老脸,不过算了,最近她觉察出的事实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限制,如果太过敏感,不但没什么好处,严重点还可能会把自己绕进精神病院。一阵折腾后,两人挑了个相对安静的圆桌坐下,**着手里的高脚杯,赵婕微笑着看着面前因为钱包一下子瘪下去而表情怪怪的小伙子,和一般女孩子不同,她手中的杯子里装的不是果汁而是酒精含量不低的液体。
“工作少,工资高,真羡慕你啊,啊啊,现在我觉得自己都快老死在文件堆里了。”
“得了吧,赵大小姐,才多大啊就这么说,你还年轻得很呢。”
“是吗?喂,把我也调过去算了……”
“不行,工作少是因为突然之间就会派去做很要命的事,工资高在我看一半是抚恤金,那里可不好混,我没什么用所以才挂了个‘顾问’头衔,你这种能干的家伙要是过去,不一定会让你干什么呢。”
“举个例子?”放下手中的高脚杯,面颊微红的女子饶有兴致的问,稍稍犹豫片刻,黄毛帅哥便随口说道,“好吧……在城市下水道的蟑螂堆里找一只带有病原体的老鼠,你觉得怎么样?”
“哼,没什么。”虽然做出无所谓的表情,但黄头发帅哥清楚地看到了对方轻轻皱了皱眉。就见她干脆的站起身,而后将小挎包挎在肩上,“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先走了……不用送我,不要跟来,否则我就告你性骚扰……走了,拜拜!”
眼看此女轻飘飘的走出酒吧大门,尴尬的愣住的黄头发帅哥轻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她那段相当脱线的告别几乎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坐在位置上喝了几口闷酒,他也离开酒吧。夜色渐深,望着清朗的星空,靠在冷冰冰的街角,已改换了面容的小伙子长吁了口气,而后轻轻点点头。
八小时后,连响了三遍的闹钟终于将浑身疲倦的女子从梦境中拖出来,头脑还在嗡嗡作响,一改往日的匆忙,她漫不经心的洗漱穿衣而后挎上小包走出门去,因为从清醒的一刻起她便意识到迟到已经在所难免了。拥挤的公交车在警务大楼前停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那颇具气势的玻璃门,也就在这时,赵婕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个绝对不愿意看到的身影。没朝这边看,没朝这边看……怀着这样的心情,她本打算悄悄溜上楼梯,就在快要得逞的时候,却不想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赵啊,你……过来一下。”
完了……这位王警官平时做事一丝不苟,向迟到这种错误在他看来就像是触犯了天条一样。低垂着脑袋,她正打算率先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对面神情肃然的警官突然开口,“小赵啊,关于昨天的事……我想说对不起……”
哎?
闻听此言赵婕吃惊的睁大眼,仿佛对方的反应让他觉得尴尬,王警官咳嗽两声,随后说,“好了,别愣着,专心工作去吧。”
干脆的答应一声,赵婕如蒙大赦般匆匆溜走,看着下属紧张兮兮的样子,王警官不禁摇摇头,此时的他绝......
对想不到这位比自己整整小二十岁的小姑娘在想些什么,那种感觉就像一早起来被一块相当美味的蛋糕砸到了头……
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发生着稀奇古怪的事,通常,人脑的自我维护功能会很好的屏蔽这些杂音,于是它们会被逐渐遗忘,最终变成连自身存在都无法证明的过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真正的神秘存在于人类本身,无论多么奇怪的事,只要不被人类察觉,就不过是些毫无意义的过去,就像是散落在角落里的玻璃碎片,或许某一日,会被一双小手轻轻拾起。
而眼下,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这样一片碎片正干净的躺在某位身穿洋装的小姑娘手里。白花花的日头透过窗子射进来,使它的边缘泛起点点银光,即便是现在,这枚类似于水晶的固体仍散发出强大的魔力,桌上还有其他十三枚,每一枚都意味着一位强大术者的逝去。
“最近关于地脉节点的争夺正日趋激烈,在重创敌人的同时,我们也付出了巨大损失,共有五十三座城市遭受进攻,**师级别以上的阵亡人数为十四人,其中也包括你们熟悉的岩木骑士。”
岩木骑士,在凌山的印象中她是个沉默的老女人,与自己唯一一次正面接触是在五角星审判室里,而且两人的关系绝对算不上不友善。在他身边,银沉默不语,白子苓垂下头,稍远一些的地方,用黑袍子裹住身体的怪男人只是冷笑几声,他的存在让整个房间都显得不和谐起来。轻轻皱皱眉头,理事长小姑娘又继续说,“这次召集大家来是讨论防区的划分问题,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人手不足。经过细致的思考,我做出了新的规划,大家看看有没有意见。”
在理事长小姑娘的示意下,银将堆叠在案头的文件分发给在场的人。看了两眼之后,凌山疑惑的抬起头,同时一头雾水的还有其他几人。
“理事长大人,这样安排将会空出西北西南大部分区域,如果被趁虚而入……”

“嗯,是个问题,不过这问题是在不知道敌人将要进攻哪里时才存在的,”挥挥手打断银的话,小姑娘嘻嘻一笑,“别忘了我的能力,如果再给些时间,或许能做得更好呢。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看到靠背椅上的小姑娘正看着自己,裹着黑袍的男子随便答应一声又垂下头。
“理事长大人,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使用新近入会的见习法师们,他们不具备参与作战的实力。”
“嗯,大多数时候是这样,不过他们身上的魔力储量不是就白白浪费了吗?”看看一脸严肃地魔女,理事长小姑娘作轻松状耸耸肩,“所以我为他们安排了几个负责任的导师,事情会顺利的。”
“黑,韩筱,还有那个没什么战斗力的人偶师?”
“正是如此,顺便说一句,人偶师先生一定不会同意你的说法,韩筱最近几次任务表现都很不错,至少比某个爱闯祸的同期生强多了,关于黑,他的医疗能力会为作战提供强有力的辅助……等一下,你不会是不愿意把他借出来吧,真小气。”
“怎么可能。”
见人们都不言语,理事长小姑娘最终把目光投向从刚才就不大自在的小伙子身上,抿着嘴若有深意的一笑,她悠然问,“凌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吗?”
“呃,那个,”被突然问道,凌山一愣,他不假思索的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月光城?我可不记得有这么个地方……”
“哼,真是有趣的问题,不过也难怪。”稍稍嘘了口气,理事长小姑娘从座位上站起身,没有直接回答凌山的问题,她转身望向窗外一派萧条的花园,......
“凌先生,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总部设在这里吗?等今天晚些时候你就明白了。”
晚七点二十分,南岭市中心广场。
与以往不同,今天这片黄金地段显得异乎寻常的冷清。由于几天前便接到了电力检修的通知,此刻大多数店铺都关门停业,熄灭的路灯再加上一点魔法的作用,行人和车辆宁肯多绕上几里路也不愿穿过这片黑暗区域。坐在广场中心的长椅上,凌山环视一圈站在漆黑夜幕下的同伴,当视线落到白子苓身上时,她便下意识扭过头。黑天鹅绒的夜幕上缀着闪闪发光的星斗,就仿佛千万颗宝石在闪烁,又仿佛无数只眼睛,它们在渴望的张望着。
“韩晓和黑他们呢?”
“因为任务地点是近程,所以不必参与集体传送。”
“子苓,关于那个月光城……”
“还在在意这个吗?好吧,那是一个人与异类共存的城市,当然,你别想从任何一张地图上找到它。”
“也是唯一没有遭受攻击的地方,对于乳臭未干的小子和刚吃了败仗的骑士是个不错的避难所。”
不仅有着让人不爽的外表,黑袍男人一开口就将他令人生厌的本质表露无疑,看身边的大美女没有追究的意思,凌山也不再多说什么。周围还有些不大熟悉的人,人群的外围,银沉默的看着大道的尽头,其间倒有一两个女法师过去搭讪,不过都被这位银发帅哥礼貌并冷淡的拒绝。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一辆造型华丽的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停稳的一刹那,车门便被干脆的打开,在接下来的三十秒钟内,从车里蜂拥而出的法师们将人群包在当中,伴随井井有条的咒语,繁杂的法镇在人们脚下蔓延,他们之中有不少像凌山一样第一次参与如此大规模的空间传送,窃窃私语中,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
“大家,静一下。”在成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之后,走到人群正中的理事长小姑娘一脸平静的说,在她脚边,小猫悠闲的踱着步子,最终在凌山旁边停下来,“首先我要声明这次出发是一次危险的尝试,协会无法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在理事长小姑娘成功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时,小猫突然出其不意的跳到凌山肩膀上,暖暖的气流从小鼻孔里出来,飘到凌山耳边,让他觉得痒痒的。
“这是私人信件,打杂的,听好了。”就在凌山要做出反应时,小猫开口说,然后声音转缓成理事长小姑娘的模式,“凌先生,我想您一定了解了一些事情,一些我们无法解释,却注定要发生的事。现在我要坦率地说,在您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偶然的,因与果早在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确定,但我要说的是,总有什么是可以改变的,或许这就和下棋一样,无法改变规则,却完全有能力将棋子摆到合适的位置,这就是我做的事情,虽然冷酷的有些难以接受,但我真的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知识给与世界秩序,而魔法则孕育了无数的可能性,那么……再见吧,我相信并衷心期待着,早晚您能与我看到同一片天空……”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而凌山也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不自觉地颤抖,暗红的光芒笼罩了法阵中的人们,与此同时,街灯依次亮起。如果有谁从上空俯瞰,便能发现有几秒钟这些光芒组成一枚橘色的五星。巨大的能量唤醒了银色的光芒,一瞬间,法阵中的人们只余下模糊的影像,穿梭于其中,就仿佛置身于奇怪的幻境。
“他们……走了?”小猫歪着脑袋问自己的主人。
“嗯,不过还会回来的。等到那时候,我或许就能从他身上找到答案了。......

小猫看着它的主人,它的主人则仰望着沉默的夜空,仿佛得到了片刻喘息,小女孩的脸上带着少有的闲适的微笑,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迷惘的看着棋盘,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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