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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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李青儿不久跟黄蜀订了一百多万元的电缆供货合同。(读啦网)价格依据是前几年铜价疯涨到高峰时,H钢公司出台的内控价,比当前的市场价格足足高了30%。近几年不曾采购电缆,内控价一直没有修订,李青儿存心要让黄蜀多赚,就打了马虎眼。
黄蜀得到这一单生意,赚得可真不少。他买了一辆桑塔纳轿车,亲自开车陪李青儿到南京逛了一逛,买了上万元的高级时装。
当着营业员小姐的面,黄蜀恭维李青儿说:“姐穿这件衣服好看。唔,真好看!”他那样亲热地叫“姐”,连营业员小姐都有点害臊,猜不透这两人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李青儿到了外地,不用担心遇到熟人,放心大胆地承受这一份殷勤,不管黄蜀花多少,她也不用担待黄蜀的人情,她知道她给他挣得太多了。
新街口一家五星级宾馆的餐厅包间里,两人享用了一顿精美绝伦的午餐。餐毕,黄蜀拿出两沓扎捆的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塞进李青儿的鳄鱼皮坤包,说:“姐,你的好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呢!”
李青儿说:“黄蜀,你可不能害我啊!”
黄蜀拍了拍李青儿的肩膀,说:“姐,你放一百个心吧!你就把我当做你肚子里的蛔虫好了!”
他这个不伦不类的比喻,加上亲昵的接触使李青儿的心里颤颤的。接下来黄蜀又规矩了,使李青儿用不着进一步紧张和担心,却又有一点儿甜蜜的失望。
汽车回到H市,李青儿在一家储蓄所门前下了黄蜀的车。走进储蓄所,回头看见黄蜀在车里向她打了个听不到的响指,把车开走了。李青儿将二万元存入自己的帐户,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兴奋、恐惧、喜悦,还是沮丧……
为什么会是沮丧呢?她想,李青儿再也不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过去那个清清白白的、奋发上进的李青儿从此消亡了吧!……
过了一天,黄蜀又晏请机动处相关科室的干部。还是在上回请客的饭店,还是上回那么一些人,还是上回那样的黄段子,说出来内容却是新的。财务科长万老财说:“我说一个荤的。一个村长和妇女主任出差。……”
说到出差,黄蜀和李青儿就对视了一眼,李青儿担心万老财得到风声,在影射什么。万老财刚说了一句,回过脸来对李青儿说:“李科长,你要不好意思听,叫服务生给你拿两个棉花球来,可不许写歪诗骂我啊!”
李青儿端出豪气来说:“我是那种拿酸捏醋的人吗?你只管说,当骂还是跑不了挨骂万老财一笑,继续说:村长和妇女主任出差。小旅馆里,村长和妇女主任都有意寻求一点刺激。村长说:“咱们打扑克吧!”妇女主任把双手一摊:“没牌。”村长说:“咦,这不就是人体扑克,对五。”村长也把双手一摊。“对十,”妇女主任把摊开的双手翻了个面。村长不怀好意地笑了,突然从裤裆里掏出一嘟噜肉来说:“对蛋!”妇女主任也不含糊,扒开上衣,挺起胸脯:“对尖!”村长把妇女主任一抱:“对鬼。”……
李青儿明白万老财纯粹说笑,没有什么含沙射影用心险恶的意思,便和男人们一样敞怀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自我保护地骂道:“什么破故事,流氓兮兮的。”
黄蜀笑得最响,好象得了喜宝一样,李青儿嗔怪地看他一眼,他竟睐眼做了个怪相。李青儿突然间脸红了起来。却被万老财逮住说:“脸红了,脸红了。”好在这种时候,脸红乃女人家应份的权利,也就没有人看破什么。
没过多久,李青儿要去烟台出差,走访供货单位。黄蜀说正巧也要去烟台办一批货,全程陪同李青儿、万老财和机动处高处长几个人一道。
一路上的吃喝花销自然全是黄蜀承担了,住宿也是黄蜀结帐,发票交给万老财。几个人白吃白住白玩,回去还能报销住宿费,得一份额外的进帐。这种事情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不说起,以免面子上难堪。
烟台的山海风景很有几分浪漫气息。到了这里,一切花销招待就由烟台的业务单位承担,黄蜀也跟着沾光。接待规格很高,极尽殷勤奢侈。这天晚上,主人在宾馆里开了一桌麻将,是那种机器洗牌,一摁电纽掷骰子的自动麻将桌。高处长和万老财坐了对门,李青儿被有“酒国”之称的烟台人多灌了几杯,晕头胀脑地要回房休息,说什么也不肯上桌。黄蜀知道下面打的是业务麻将,很识相地婉谢邀请。只在一旁观战。
麻将打到三、四圈,黄蜀见众人兴致方酣,大有鏖战通宵的意思,装出哈欠连天的样子,趁高处长正和了一副大牌,说:“高处长,我眼都睁不开,给你盯不了牌啦!”
高处长搓着手说:“我要你盯了吗,睡觉去,睡觉去。”黄蜀巴不得地向众人笑笑,悄然退了出来。

黄蜀回到自己房间,冲了一个淋浴,躺在床上抽了半支烟,忽然把烟头在烟缸里掐灭了,给李青儿的房间拨了电话。
“谁啊?”电话里传来李青儿慵倦的声音。
黄蜀故意停了一会不出声,然后做出极其关切的声态来问:“睡了吗?”
电话里的沉默,令人可以感觉到李青儿立时醒了酒,思潮起伏,过了一会,显出被打垮一般的疲惫,娇声说:“我头疼。”
黄蜀说:“我过来看看你吧,给你沏杯浓茶……”
“好吧!”李青儿好象不大情愿地说。
黄蜀马上亢奋起来,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对着墙上的大镜子梳了梳头发,打量了一下自己苍白的脸容,侧面做了一个温柔妩媚的神情。想了一下,从壁橱里取出自己的秘码箱,打开,掏出两只白金镶钻的戒指。
戒指已经准备了不少日子了,是在南方一家著名的首饰店订制的,内壁各刻有一只李子的图形为标记,精美绝伦。黄蜀将其中的一只戴在手上,另一只留在绒面盒子里,装进口袋。整装停当,他迈着英武的步伐走出房间。
李青儿的门虚掩着,一看就知道没锁。黄蜀不用敲门,悄悄闪了进去。返身将门扣搭上了。李青儿躺在床上,拿出醉酒的虚弱掩饰真情地说:“你就给我沏杯茶吧!”
黄蜀并不沏茶,说:“姐,我给你掐掐肩,揉揉太阳**,一会儿就好了!”
李青儿挑起眼帘儿,也斜了他一眼,斗嘴说:“你会么?”
黄蜀笑得无比从容,说:“会不会,试试就知道了。”
李青儿下了床,坐在圈椅里。黄蜀站在她的身后,先给她松肩。他的手指掐着李青儿瘦瘦的肩颈,几乎嵌进肩胛窝里,这么有力地按着揉着,李青儿果然觉得舒服极了。
“蜀子,你给你夫人也经常这样揉吧?”李青儿微含醋意地说。
“她怎么能跟你比呢!叫我给她按摩,折杀她也不敢。”
“哟,这么说,我也不敢啦。”李青儿快意地说。
“谁叫你是我姐呢!”黄蜀谄媚地说。松了肩搭手捧住李青儿的后脑,用两根中指揉掐她的脑门子。刚揉了两下,李青儿说:“你还戴着戒指呀!”
黄蜀拔下戒指来说:“你瞧瞧,瞧出名堂来送你一只。”
李青儿说:“结婚戒指是瞎送的吗?”却接了黄蜀的白金戒指,饶有兴趣的把玩。
黄蜀一边掐着太阳**,一边撩拨道:“姐怎么不戴结婚戒指呀?”
李青儿撇了嘴,说:“那18K的翡翠戒,早叫我丢在不知哪个抽屉旮旯里了,没劲!……咦,这里刻的是什么果儿?”
黄蜀得意地说:“姐猜吧!”
李青儿随口说:“是桃子?”
黄蜀说:“不!是黄熟了的李子。”
李青儿象被施了魔法一般魇住了。黄蜀说:“我买了一对,这里还有一只呢!”说着便掏出那只锦盒。打开盒盖,递到李青儿面前。
李青儿一手捏着一只白金戒指,端在胸前。半响说:“蜀子,你早有心呀!”
黄蜀捧住李青儿的脸,扭转来,辣地说:“姐,我就是不敢呢!”俯身把一个热吻印在了李青儿的嘴上。
李青儿迎着黄蜀,抛开一切,不管不顾地吮着、吸着,让黄蜀的舌条伸进自己的口腔,贪婪地搜刮缠搅。她感到一种醉心的眩迷。
黄蜀抱起李青儿,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李青儿痛苦地呻吟着,在下面一撅一撅地迎合着黄蜀,嗓子里发出快活得绝望的噫响。黄蜀孔武有力地享用着李青儿的身体,为自己的成功感到无比亢奋,整个儿膨胀得要爆炸一般。
“噫,真大!”李青儿梦呓一般。
“什么?”黄蜀身上出了汗。
“你把我戳痛了!”李青儿撒娇地埋怨。
黄蜀任性地更加深入,弄得李青儿吱吱哟哟,嗬嗬地笑不成声。
两只落在地毯上的白金戒指,象两只无神的大眼,空漠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事后,他们安静下来,躺在床上歇息。李青儿温柔地俯在黄蜀身上,抚摸着他的胸脯:“蜀子,你把我害了。”
黄蜀说:“你要不想害,以后就不害了。”
李青儿剜了他一眼。黄蜀又说:“鬼知道我们的事。反正你我又不打算离婚结婚,你丈夫还能扒上去嗅出我的味来?”
李青儿见他说的粗俗不堪,气恼地骂:“去你的!”把他往旁边一推。黄蜀又放出迷人的揉搓手段来,把她哄得糖人儿一般。
黄蜀是独住一单间,也不怕高处长万老财麻将早晚散了。这一夜就与李青儿歇在一处,直到天将放亮,才悄悄溜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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