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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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魔法,它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产生的呢。有人说,这是伟大的玛泽鲁大神的恩赐,无论是魔法,还是使用魔法的魔法师,一切超自然的神奇能力,都是来源于她。只有被她选中的选民,才可以拥有使用她无限神力的权利。当然,持有这个观点的基本都是南方的玛泽鲁原教旨主义派系的人,对于我们魔法协会的人来说,魔法与信仰无关,魔法只不过是布满自然界中的一种神秘元素,也是属于可资利用的自然资源之一,至于为什么不是人人都能使用魔法,那是与每个人对魔法元素的感知力各异有关。因为如果说魔法师是玛泽鲁大神的选民的话,那么那些劣迹斑斑的魔法师为什么又能使用魔法,是因为玛泽鲁大神的眼光出现问题了吗。对此,你们又持有什么看法?”
顶着高高盘起的发髻,将指导棒往掌心轻轻拍击着,看着座位成扇形排列围绕在讲台周围的学生们,讲解魔导知识的魔法教师达露谢娜女士将下巴微微扬起,继续问道:
“有哪位同学对魔法的起源有自己的看法的?”
环视了下周围沉默的学生们,耐心的等待着的达露谢娜女士忽然发现一名梳着两条麻花辫的金发少女举起了手,遂将手中的指导棒指向那名女孩,开口说道:
“巴拉耶卡,你来回答。”
优雅的起身朝达露谢娜女士行了道礼,巴拉耶卡看了达露谢娜女士一眼,微笑道:
“尊敬的达露谢娜女士,你最好不要前往南方的达克帝国旅行,要不然的话你会被他们愤怒的神甫烧死的。”
嘻嘻哈哈的哄笑声四处响起,达露谢娜女士皱起了眉头,说道:
“谢谢你的关心,巴拉耶卡,但是请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先。”
“如同您先前一种说法所说的,魔法应该是由伟大的神明赐予她所选中的选民,不然的话,又怎么解释信仰虔诚的南大陆,他们拥有的魔法师数量是我们北大陆的十倍以上呢。”
“那么我们亲爱的巴拉耶卡小姐,你能不能解释下不信仰玛泽鲁大神的你,又是如何得到魔法师的能力的呢。”
“亲爱的达露谢娜女士,因为我信奉的是伟大的月神啊。”
哈哈的笑声响彻教室,达露谢娜女士苦笑着摇了摇头,朝巴拉耶卡说道:
“好了,我知道你的看法了,巴拉耶卡,请坐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月神殿的祭祀虽然秉持中立的立场,对各种信仰持宽容的态度,但你也要小心别惹他们发火烧了你哦。”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想,身为塔奥鲁拉城之女的我,我父亲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骄傲的将胸脯挺起坐回座位,巴拉耶卡朝达露谢娜女士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将指导棒又朝掌心缓缓拍击着,达露谢娜女士望着重新安静下来的学生们,开口问道:
“还有哪位同学持有自己的看法的?”
当达露谢娜女士发现这次又有一名金发女孩举起了手之后,达露谢娜女士点了点头,说道:
“依文洁琳,你来回答,让我们看看印莱特人是否会有新奇的看法。”
礼貌的朝达露谢娜女士行了道礼,依文洁琳说道:
“尊敬的达露谢娜女士,我认为魔法与神明无关,一个人是否能使用魔法,除了与他天生的魔法元素感知能力的高低有关之外,还有后天的努力有关,因为人的感知力就好像**一般,是可以锻炼成长的。”
满意的笑了笑,达露谢娜女士问道:
“你认为魔法不是神明赐予选民的恩惠吗?”
“是的,因为我虽然会释放魔法,但我却不信仰任何一个神明。”
轰的一阵议论声响起,抬手让学生们保持安静,达露谢娜女士点了点头,说道:
“我明白你的观点了,依文洁琳,请坐下吧。现在我们继续下面的课程,关于释放魔法的咒语起源以及释放魔法时几种常见的起手势的流派。”
“依文洁琳,你好棒!”
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握着小拳头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的莉莉丝,依文洁琳朝神情兴奋的莉莉丝露出了个微笑。但当依文洁琳坐回到椅子上时,一阵阴阳怪气的嘀咕声从身后响起。
“明明只是个印莱特大公饲养的私人宠物,不过是长得好看而已,神气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依文洁琳身体一僵,但随后又当作没听到一般继续上课。虽然依文洁琳可以将那句话当作没听见,但坐在依文洁琳身旁的莉莉丝却眼中寒光一闪,直接扭头看向发话的那个人,竟然是之前发言的塔奥鲁拉城的公主巴拉耶卡。发觉前方竟然有人敢转回头看过来,知道自己发牢骚说的话被人家听见了,巴拉耶卡趾高气扬地抬起了下巴,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莉莉丝,不要。”
发觉依文洁琳握住了自己的手阻止自己,莉莉丝气愤地低声说道:
“依文洁琳,她太过分了,竟然这么说你,不可原谅。”
“不要冲动,我不想给阿斯兰添麻烦,我们不用理会她。《言行谨记》里不是写着骄横不可取,对于不能保持仪态的人,我们也不用放下尊严和她一般见识吗。莉莉丝,我们是淑女,不要和她计较好了。”
见依文洁琳态度坚决,莉莉丝狠狠地朝后方的巴拉耶卡瞄了一眼之后,就依言转回了头继续听课。
当上午的魔法课程结束之后,依文洁琳就和莉莉丝离开了教室,朝宿舍区走去。军校的宿舍区是在演武场和教学楼之后,被一片园林所隔开。整个园林是采用南方达克帝国流行的对称式布局,数条园林小路互不相通,仿佛平行线般将宿舍区和教学楼连接了起来。
漫步在清幽的园林小路上,望着身旁仍然有些生气撅着小嘴的莉莉丝,依文洁琳笑道:
“莉莉丝,想不到你身子那么娇小,平时也是一副给人不安踌躇的柔弱模样,可性子却是这么激烈啊,不要那么小心眼啦。”
“我就是小心眼,因为我讨厌她,讨厌的东西我忍不住就想毁掉。依文洁琳,亏你能够忍受的了,巴拉耶卡上课时候的那句挑衅,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看着莉莉丝咬牙切齿的样子,依文洁琳好笑的摸了摸莉莉丝的脑袋,笑道:
“你没听过娇蛮公主的童话故事吗,要不今晚睡觉的时候,我可以说给你听哦。像她这样娇蛮胡闹的公主,在故事里的结局都是不怎么好的,最起码没有白马王子会喜欢她。”
“谁说不会有白马王子喜欢我的,你这失礼的贱民。”
从小路旁修剪整齐的树墙内冒出,突然出现的巴拉耶卡带着两个身穿武士服的女孩走到了小路中间,将依文洁琳和莉莉丝回到宿舍的路给阻挡住。
“巴拉耶卡,你想做什么!”
不屑地朝尖声怒喝的莉莉丝用鼻孔哼了一声,巴拉耶卡扭头看向面色沉静的依文洁琳,傲慢的说道:
“你上课时候说的那些话我可是听到了,什么叫我们也不用放下尊严和她一般见识!身为高贵的塔奥鲁拉之女,我岂是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平民可以随便评论的!而且你刚才竟然敢恶毒的诅咒我,说不会有白马王子喜欢我,不要以为你长得美貌就可以肆意说别人,我的美貌又岂是贫胸的你所能了解的吗!”
不给依文洁琳反驳的机会,巴拉耶卡朝前一挥手,冷声下令道:
“梅歇,拉缇,撕破她们的衣服,先给她们一点苦头吃吃。”
“遵命,殿下。”
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两个身穿武士服的女孩,已经被贫胸两字弄得有些恼火的依文洁琳将身体护在了莉莉丝的身前,快速的低声念叨了一阵简短的咒语,然后右手朝地面一指,低喝道:
“冻结术!”
沿着依文洁琳所指的方向,一层冰晶凝聚成的冰面迅速在小路上凝结,并朝梅歇和拉缇所站着的地方漫延覆盖过去,甚至逐渐爬上了她们的靴子。发觉靴子将会被冻在地面无法动弹,果断的拔腿朝后飞退避开凝结成冰的地面的梅歇二人,不想却听到背后传来巴拉耶卡的大喝声:
“雕虫小技,看本公主的大火球化解你的冻结术!”
听到巴拉耶卡的话,梅歇与拉缇相顾骇然,知道自己就在巴拉耶卡的魔法攻击路线上,急忙朝左右两侧跳开,狼狈地撞进了小路两旁的树墙里。
魔法的吟唱声从巴拉耶卡的口中传出,点点金色的火星从巴拉耶卡齐胸前推的双掌中心产生,并朝双掌中心汇聚融合着。没过多久,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大火球”在依文洁琳惊疑的目光中呼啸着朝她冻结术形成的地面射去,在一阵噗嗤作响水火煎溶的烧灼声中,撞击到冰面上的燃烧着的“大火球”最后不甘地发出不是很响亮的啪的一声,就涅灭不见了。

似乎觉得自己发出的“大火球”让自己很没有面子,巴拉耶卡抬手捂着嘴轻咳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般解释道:
“不是我的魔法水平不行,我是吓吓你们的……要不是校规严厉规定不经允许不准在校园内使用大杀伤性的魔法,不然你们就惨了。”
瞧了眼辛苦地从树墙内爬出来的梅歇和拉缇二人,巴拉耶卡冷哼了一声,说道:
“一群废物,我只是帮你们牵制住她们,吸引她们的注意力,你们也跟着躲闪干嘛。真是没用的东西,连配合都不会,难道传言中擅长体技者都是没脑子的蠢货是真的?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将来侍奉我的战姬,现在还不快去给我逮住她们!”
“遵命,殿下。”
满脸羞愧的梅歇和拉缇二人慌忙应命,越过已经失去最大干扰效力的冻结冰面,怀着满肚子的火气谨慎地朝依文洁琳两人一步步逼过去。
“你们会后悔的。”
不理会缓缓后退着的依文洁琳的警告,逼近跟前的梅歇和拉缇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分别探出手朝依文洁琳的双肩抓去。
“谁敢动手!”
发出一声怒喝,如奔行的猎豹一般,卡露拉以惊人的速度从宿舍的方向沿着小路冲来,眨眼间便越过了站在路中间的巴拉耶卡,在快要接近梅歇和拉缇时起身一跃,直接落在了她们两人的身后。
侧头闪过梅歇的回身肘击,卡露拉一把抓住梅歇击出的手臂,立即转身扭腰一甩,将离地而起的她摔过肩砸到了地上。
“可恶!”
见到梅歇吃了大亏,大怒的拉缇一边飞退拉开与卡露拉的距离,一边拔出了插在背后腰带上的皮鞭,随手甩出一道破空声便朝卡露拉抽了过去。灵活地朝地上一个翻滚,卡露拉轻松地避开了那记**残影的皮鞭。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拉缇挥空的那记鞭子抽在了倒在地上的梅歇的**上。
“呀,拉缇你!……好痛啊!”
“抱歉,梅歇!晚上我的那份点心让给你好了。”
慌张的道歉着,当心乱的拉缇再次举起手想要挥鞭时,突然闪身欺近到拉缇身前的卡露拉不再给她这个机会。凌空后翻,仿佛展翅翱翔的雄鹰,卡露拉一脚踢在了拉缇的下巴上,将她踢飞进路旁修剪整齐的树墙里。
“你……你……”
看着卡露拉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的两个手下给收拾掉了,心中惊惧而又恼怒的巴拉耶卡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卡露拉,又指了指依文洁琳,哆嗦着咬牙说道:
“你们这些贱民,竟然敢忤逆我!好……好!……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要烧了你们的头发,让你们没脸见人!!”
听到巴拉耶卡尖声叫骂自己是贱民,站定身子的卡露拉面色一沉,将挂在腰间练习用的佩剑解下扔到地上,接着把身后背着的木制小圆盾取下套在右臂戴好,就朝巴拉耶卡冲了过去。
彼此间不远的距离迅速拉近,看着面色阴沉的卡露拉很快就要冲到面前,巴拉耶卡深吸了一口气,摊开手掌将右臂平举对着卡露拉,口中简短的吟唱了一段咒语,一颗犹如方才大小般的小火球迅速成型,嘭地一声便朝卡露拉射了过去。
“这才是我真正的水准。”
在巴拉耶卡得意的目光中,那颗射出的火球准确地击在了奔行中卡露拉护在身前的小圆盾上,强大的冲击力甚至让卡露拉前冲的速度一滞。用小圆盾抵挡住火球冲击力的卡露拉,能够感觉到那颗虽然不大,但却不断旋转着的火球带给自己的压力。忍受着火球高速旋转时散发出来的高温,咬紧牙关的卡露拉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一道大喝声中将右臂一挥,纯粹由火元素聚变成的火球不堪挤压,嘭地一声内部平衡崩溃,爆裂成一团小火花四散开来。
破开燃烧着的火焰,在巴拉耶卡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卡露拉一把扯下已经烧焦残破的小圆盾,来到了她的面前。
“卡露拉,杀死她!”
看到卡露拉大发神威,连魔法师的火球术都敢硬扛,莉莉丝苍白的面孔上不禁兴奋地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潮红,手舞足蹈的尖叫道:
“卡露拉,杀了这个讨厌的女人,我要听她临死前的哀鸣……唔唔。”
一把将张牙舞爪的莉莉丝的嘴捂住,不让口无遮拦的她再说些血腥的事情,依文洁琳扭头看向卡露拉,说道:
“卡露拉,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就好了,让她以后知道收敛一些。”
惊恐的看着站在身前的卡露拉,巴拉耶卡哆嗦着双脚,艰难无比的缓缓后退着。
“你……你不要过来!给我退下!我……我是塔奥鲁拉城的公主,你不能够触碰到我!那是逾越……”
单手掐住巴拉耶卡的喉咙,将还没说完话的她提离地面,看着不住伸腿乱蹬的巴拉耶卡,卡露拉冷声说道:
“你……想死一次吗?”
无法呼吸,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出,不断挣扎着的巴拉耶卡首次发觉,自己现在是离死亡如此之近。无边的恐惧与无助淹没了她绝望的心灵,平时养尊处优的双手此刻徒劳地想要掰开死死掐住她咽喉的手指。当神智逐渐开始模糊时,眼瞳已经上翻的巴拉耶卡感到大腿根一热,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大腿,沿着小腿经过脚踝,淅淅沥沥的滴落到地面之上。
“统统住手!”
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突然出现的艾琳娜站到了卡露拉的身后,将一只手按在了卡露拉的肩膀上,朝转过头看过来的卡露拉严肃再说了一遍:
“放开她。”
垂落到胸前的卷曲长发随风微微摇摆着,看着面容严肃的艾琳娜,卡露拉冷哼了一声,将掐着巴拉耶卡脖子的手松了开来。仿佛垃圾般掉落到地上,从裤裆到裤脚湿得一塌糊涂的巴拉耶卡一边抚着脖子,一边拼命的喘息着。
望着和走来的依文洁琳聚在一起的卡露拉三人,艾琳娜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
“你们做的太过火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位尊贵的公主殿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巴拉耶卡殿下,你没事吧?”
“咳咳……我看上去像是没事吗?!我连小便都出来了!!艾琳娜,看看你们印莱特人做的好事!你们印莱特人……都是这么粗暴野蛮的吗!”
被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梅歇和拉缇搀扶起,缓过气来的巴拉耶卡歇斯底里地指着卡露拉,尖叫道:
“你这个贱民,竟然差点就杀死了我!失禁之仇不共戴天,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够了!”
艾琳娜的一声冷喝打断了巴拉耶卡的尖叫,原本时常给人一副老好人模样的艾琳娜此刻寒着一张脸,紧盯着愣住的巴拉耶卡,冷声说道:
“请注意你的言行,巴拉耶卡公主殿下!卡露拉她们是印莱特城的子民,不是你们塔奥鲁拉城的贱民,你无权任意侮辱我们骄傲的印莱特人!”
“好……好!……”
连说了两声好,说话都激动的颤抖起来的巴拉耶卡指了指艾琳娜,又指了指依文洁琳等人。
“这一尿之耻我巴拉耶卡谨记于心,我们外交场合上见!”
随后在梅歇和拉缇的搀扶下,巴拉耶卡等人率先离去。
看着巴拉耶卡等人离去不见踪影,依文洁琳低着头,朝艾琳娜说道:
“对不起,艾琳娜,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不,这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愿意承当所有责任。”
听到依文洁琳这么说,卡露拉连忙想要自己承当责任,而一旁的莉莉丝也不满的说道:
“事情是巴拉耶卡先挑起的,依文洁琳你不应该自责。”
“好啦好啦,你们别争了。”
看着神色不安的依文洁琳她们三人,恢复了一贯和气温柔表情的艾琳娜笑道:
“事情的经过我心里有数,和塔奥鲁拉城的交涉我会负责的,没有人可以任意欺侮我们印莱特人,我相信卡鲁斯大公也必将站在我们的立场来捍卫我们的权益。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宿舍歇息去吧,该反思的要反思,该玩的就去玩,就这样了。”
听到艾琳娜的话,依文洁琳三人心中一喜,便和艾琳娜一起嬉闹着往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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