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大熊星会战·尾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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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云中飞鹤号内的防护隔板正值放下,也是刘愈艾动作快,手上加了些巧劲与脚下配合,于间不容发中竟飞了进去,这一进去可就热闹了,一下子飞进来一部机动战士,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大热闹了,不知从哪里跑出了许多士兵,手上提着枪,一看就是这艘舰上的防护部队,不过对于舰队之间的大空战,他们可就使不上什么力气了,一直无事的他们这下可算是有活儿干了,一下子就都涌出来了,不过他们倒也不紧张,这是一部没怎么见过的机动战士,至少和帝中的自由式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所以他们也不是那么害怕。
刘愈艾“哧”地打开舱门,从中出来,下面顿时就是一片的枪支零件的活动声音,一个士官长道:“是什么人?”刘愈艾双手举起道:“不要误会,我是联邦军人,是紫郢号上的机师。”那个士官长道:“下来!”刘愈艾笑了一下,一个起跃便从钢弹上跃下,几把光枪逼了过来,那个士官长道:“把头盔盔拿下来……快!”刘愈艾有些不乐了,他犹豫了一下,在心中咒骂一声,还是把头盔从面上摘下。这里光线很亮,刘愈艾正面的几个士兵立时发出一声惊呼,一个大胆的士兵用枪挑开刘愈艾头上的几缕垂发,露出那道少有而巨大的绿疤,不由又是一阵的惊呼。“退开……”那个士官长长命令道,在他命令下,士兵们退开了去,那个士官长道:“用这种方式来到我舰,别说你是不小心飞进来的。”刘愈艾重新戴上头盔道:“本来我是想通过正规渠道进来的,但眼看有这么好的机会就没打算放过了,时间很紧,我要见周淳将军。这不是军事行动,只是他的女儿拜托我来的……”
那个士官长不由多打量了刘愈艾几眼道:“听声音你年纪不大?”刘愈艾一滞,道:“我快十四了……”那个士官长:“……”最终还是道:“跟我来吧。”由他带路一切也就都好办了,虽说刘愈艾戴着个头盔怎么说也是很突兀,但有那个士官长跟着也就一路通行,没有半点阻拦了,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云中飞鹤号的舰桥上。
那个士官长上前对一个军官道:“长官,有一个人要见舰长……”那个军官正是二号副官,闻言不悦道:“什么人,这都什么……”说到这儿却是他已经看见刘愈艾了,一身的标准防护服,头上还有一个大头盔,那个头盔与众不同,在上面有一只飞鹰跃然于其上,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花纹装饰,但那副官却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认出那是女飞鹰李英琼专用的头盔,他一下想到了他们舰队刚来之时的战场,一部机动战士大显神威,难道真的是她,想到这儿他不由道:“你是女飞鹰李英琼?”一时间,他还真以为李英琼是个太平公主,还未待刘愈艾说话,那个送他来的士官长便道:“不是,他是个男的……”男的?副官一怔,一个男的怎么会有女飞鹰李英琼的头盔?想到这儿他不由道:“摘下你的头盔……”
又来?刘愈艾没好气地一翻眼,他正想照作之时,又是那个多嘴的士官长道:“不太好吧,他头上有伤,不是有意戴着不见人的……”副官奇道:“有伤?你究竟是什么人?”刘愈艾心道总算是让我说话了,他生怕那个多嘴的士官长再抢先说话,忙道:“我叫刘愈艾,是紫郢号临时特征的机师,是我们周轻云长官让我来救她父亲的……”说到这儿刘愈艾也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别人还在打生打死并且随时可能死去,他却来把他们之中的最高长官给带走,不说这事情的影响了,单只这行为的本身,就不能让一般人去接受,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的,刘愈艾心下一横道:“现在我也不说废话了,战局已经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了,我军的败局以定,紫郢号一会儿就要撤离,周轻云长官心悬父亲的安危……”刘愈艾说到这儿才发现自己说了这一会儿,却是一直没见周淳的踪影。副官道:“是周轻云让你来带走她父亲的?”刘愈艾点头道:“我知道这样不好,对你们也不公平……”“轰隆……”不知又是哪一艘舰只爆炸了,刘愈艾顿了这一下道:“但这不是别的,仅止是一个女儿为了自己父亲想做的一点努力罢了,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个做女儿的心情……”说到这儿刘愈艾自己都感到一阵的肉麻。
那个副官却笑了,道:“我们不会计较的,若是长官能活下去,第十八舰队也不算绝种了,本来可能还要费上一番手脚,但幸好的是,长官由于不堪刺激已经昏迷了,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他带走,我们也不会有怨言的。”说完他让出身子,在他身后的指挥台的椅子上,一个男子正歪着头坐在上面,眼睛闭着,还真是昏迷了过去。
刘愈艾却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不由道:“你相信我?”副官笑了:“我们是军人,当机立断,再说我也只有相信你了,而且我相信能戴女飞鹰头盔的人不会是敌人……”
李英琼有那么大的名气?刘愈艾可真有些小瞧了她,也不怪刘愈艾,一直以来,刘愈艾都是顶替了李英琼,站在风火最前一线,虽说李英琼名气大,也的确是了不起,但过了最初的新鲜劲之后感觉也就不过如是了,再加上刘愈艾面对的血神郑隐,那可是一个传奇中飞起来的人物,无论是哪一点也都不是仅成名两年的李英琼可比得了的,虽说联邦军内很多人都高看李英琼,但那里面却着实有一部分是联邦军内部炒作出来的水份,刘愈艾和李英琼那么亲近,早没了那层神秘感,自然不会明白李英琼平日里在联邦军人心目中那超然的地位,这其中也有联邦军在帝面前如豆腐一般地战斗力,仅从此一仗就可以看出来了,两支整编舰队,却给帝国一支舰队给生生地干翻了,这不能不说明两军之间的问题。
刘愈艾点点头,过来一用力把昏迷中的周淳抗在了肩上,这对他来说费不了多少力气,不过周淳怎么说也是一个大人,那么大地一个块儿,对于刘愈艾来说还真是有点不便,这时那个士官长过来帮忙了,刘愈艾忙道:“多谢……”那个士官长强自一笑,道:“走吧。”两人托抱着周淳出去了。
副官回过头,见一众军官士兵正在看着他,他心中不由苦笑了一下子道:“你们如果有想走的就走吧,应该还有救生艇的……”几个低级士兵立刻站了起来,却只有他们几个,一个士兵脸色几变,终于跑了出去,副官还真没拦他。剩下那几个面面相觑,却各自一笑,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副官知道这是大家已然下了决死之心,不由眼眶中一片湿润,这时,那先前跑走的士兵又回来了,副官一怔,却见那士兵摘下了帽子往地上一摔道:“咱不丢这个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还和边上的同僚相互击掌。副官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在败局以定的局面下,在两支舰队的上级长官已经死得死走得走的情况下,却仍有这么多的士兵肯留下来概然赴死,这,正是一直吃败仗的联邦军其真正强大之处,面对这样一支军队,这样的一批官军,你又怎么能说他们是弱者呢?说到底,旧时大中华联邦中伟人三剑客留下来的联邦五百年基业就岂是那么容易垮下来的,非是如此,又怎么会有这种精神的官兵。
刘愈艾和那个士官长抬着周淳,只一会儿两人就来到刘愈艾的座机前,刘愈艾回首见那个士官长,却见那个人明知必死却仍是一脸的平静,不由道:“要不,我带你一起走?”
那个士官长却是笑了道:“你倒也是好心……”他忽然叹了口气道:“说不想走是假的,但我还是要留下来,我不能看着这么多兄弟死了而我一个人独活,那样以后我都没脸面活下去了,你这人不错,才一点年龄,就有了这么大的造化,如果没有意外,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这个给你,回去再看,我这个人没什么遗愿,只想你能抽出点时间好好看看,一定会对你有好处的……”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塞入刘愈艾的腰带上。刘愈艾怔了一下,他忽然有点感动,这是一个好人,一个纯正的好人,但好人总是不长命的,刘愈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把周淳在肩上一挑,几步跳上了钢弹,不一会就进了去。
士官长看郑刘愈艾重新启动了钢弹,连忙跑出去道:“快,打开隔板……”由于他的身份在那儿,几个士兵听话地打开了隔板,顿时狂风大作,宇宙真空下的作用力不住地把一切往外吸,刘愈艾不敢耽隔,两下就飞了出去,动作之间好不利落。隔板再度放下,一个士兵惊道:“那就是我军的新机动战士?好厉害……”士官长笑道:“他更厉害……”
刘愈艾飞出云中飞鹤号,却在这时,一部敌机动战士扑了过来,那人还在里面道:“刘愈艾,我就知道是你,你来得正好,让我们在这儿再战一次罢!”这人不是郑隐,却又是谁!原来便是郑隐把云中飞鹤号上给炸得那么一个口子的,不过云中飞鹤号也不是等闲之辈,它那么厚的装甲也不是摆着看让人玩儿的,郑隐想一下子建功也不是那么容易,正当他想找机会再来那么一下子时,刘愈艾驾着钢弹以飞快地速度从旁一闪而掠地钻了进去。郑隐并没看清刘愈艾,那是刘愈艾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但郑隐心中对刘愈艾已经是刻骨铭心了,他虽没看清刘愈艾,却隐隐约约地感觉是他,这一下可让他兴奋坏了,本来的几次攻击机会也放了过去,直直地死守在这儿等着,也是他皇天不负有心人,他都这样了那还有什么可说得,终于是叫他给等出了刘愈艾,这下哪儿还肯放过,当即如闻到血的苍蝇一般飞了过去。
日了,刘愈艾却是心中好一顿大骂,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郑隐竟是和他那么有缘,居然这么着也能缠上来,若是一开始,他一定会想和郑隐好好比一下,但现在他知道战局的不利,如何肯和郑隐久斗,且不说他的机舱内还有周淳这个累赘,又怎么可能放开手脚去和他打,眼见郑隐飞地扑了过来,他手脚也不慢,只抓住了机会,手上一个加速,钢弹“呼”地一个转身,就避了开去,找了个方向就飞了出去。
“咦?”郑隐悚然心惊,他到底不是常人,如何看不出刘愈艾的技术水平又有了质得提升,这一下可真个是惊得不得了,怎么回事,居然能连续三级跳地提升技术水平,还是说现在这部机体内的不是那个刘愈艾了,而是更为高明的一个人,想到这,他更不可能放过刘愈艾了,当下追了上去,若然是别人也还真不一定能追上现在的刘愈艾,但偏偏是郑隐,偏偏战场上联邦军是处于下风地,无论自由度还是技战术来说,刘愈艾都比之不得郑隐,竟是生生地给他追得近了,若是刘愈艾不分心的话也还能支撑上一段时间,但不说他机舱里的周淳了,在这种局面下又怎叫刘愈艾不分心?要知道帝正占着上风在,若然是一个不小心,没倒在郑隐手里,却不知给哪个啊猫啊狗地给顺了,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也由此,却是叫郑隐给一点一点地追上来了,刘愈艾心头火起,对于他来说,郑隐并不是可怕,若然有机会他不介意和郑隐好好地打上一场,但郑隐却绝对是一个麻烦,一个甩都甩不掉的麻烦。
刘愈艾心下虽急,却能捺下性子,他也不是傭人,驾着钢弹和郑隐玩起了躲猫猫,不过他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时间并不多了。郑隐却是无知无觉,他比谁都清楚刘愈艾的难缠,也不指望三两分钟就把他给干下来,只是死死地咬住了他,只要咬住了他,在这战场之上,还能怕他飞了不成。但刘愈艾却实是太过于狡猾了,他充分发挥机动战士的灵活性,不停地变速转弯,虽说机舱里有一个周淳给他带来了不便,但他现在却并不用什么高精度的武器,也就是手上那把斩舰戟,宋安宣也真是狠心,见刘愈艾的三角倒盾没了也不给他补充新兵器,结果,现在的刘愈艾手上也就只这一件武器了,但现在用来却是最好,也不要怎么调整,只要用手提着,把喷口对外,于飞行时适时地一按钮,那喷薄而出的光焰便把他飞过的帝的舰只机甲撕成粉碎,本来帝的确是占着点上风,但偏巧刘愈艾这一闹,却给帝迎头地一棒,让联邦军得出不少空隙,反过来让帝受乱不少。

终于,连郑隐也发现不对了,但在这时,刘愈艾却于漫天的弹火中飞遁而去,回到了紫郢号上去了,却叫郑隐再一次无可奈何。
周轻云正在内部机库里等着,她也知道一点父亲的性情,也真的生怕父亲不会跟刘愈艾来,一颗心儿七上八下的,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对她心有芥蒂地李英琼也不自觉地打从心里原谅了她,希望刘愈艾能不负众望救回周淳,怎么说周淳的第十八舰队也是为了紫郢号完蛋的,若能救下他的性命,紫郢号逃走也能心安理得。便在这时,刘愈艾回来了。
闸门打开,钢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舱门打开,刘愈艾提着周淳出来了,周轻云激动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就在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就此成为孤儿,一个人若是生来就是孤儿也就算了,但周轻云从小就有父母双亲,母亲死后她心里最亲的人也就是她的父亲了,若然她的父亲就此死去,当真不知她能否受得住受不住。
在李文秀的帮助下,七手八脚的士兵们终于从上面把周淳接了下来。周轻云见周淳正自昏迷着,道:“我爸爸怎么了?”刘愈艾跳了下来道:“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昏迷着呢,我去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地把他带来……”
正自这时,紫郢号动了,它由慢及快,开始有目的地撤离战场。不止它一艘舰,一些受了伤的舰只和一些派不上用场的炮艇轻舰也跟了上来,对它们来说,剩下的战争不是他们不想上,而以他们目前的实力上了也是白给的。
李英琼拉着刘愈艾到了一边,小心道:“没事吧……”刘愈艾叹道:“又遇上那个郑疯子了,不过还好,幸好战局还很乱,我能趁隙逃出来……”正自这时,周淳却是意外的醒了。
“爸爸,爸爸……”一入眼帘,就是周轻云那张泪眼欢笑的面庞,周淳一怔,他一下跳起来道:“乖囡囡,你怎么在这儿……”说到这儿他微微一怔,旋即道:“这不是云中飞鹤号!”说着便跑向走廊的窗外,从透明的晶体板罩前,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外面一团团爆炸的火光,一艘艘舰只被打沉,一驾驾变形战斗机变成花火,那里虽仍在进行着战争,却仿佛离这里越来越远了,猛然间,周淳的瞳孔发亮,他一下子看见了一艘正在燃烧却仍不断发炮的大舰,那是一艘他再熟悉不过的舰只了,那本就是他的座舰,他曾以为自己会在上面直至退休的一艘舰,一艘他已经离开了的舰——云中飞鹤号。
郑隐带着满心的不悦回来了,云中飞鹤号一待它靠近就是一片密密麻麻地集散弹向他射来,但郑隐只是加快了速度就以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绕飞过去,从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向云中飞鹤号发射了物质飞弹,一下两枚,“轰隆——轰隆——”发射完之后,郑隐看都不看,驾着霸王扭头去打下一个目标了,这正是他高手的体现。在他身后,吃不住地云中飞鹤号开始发生一连串连锁反应地爆炸。那两发物质飞弹很明显,是打在了云中飞鹤号的要害上,这一下,虽不至于立刻爆炸,沉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周淳将军张目结舌,在他眼前,那艘大舰如一切战舰的中心,它在燃烧,在爆炸,在一点点地支解中,最终化作一团宏大的光华,破碎成粉,再不复于宇宙中出现了。至此,神刀号之后,联邦军另一个核心,云中飞鹤号也化灰灰去了,但战火仍未停歇,虽然可以看出,那战火在一点点地减小,却仍表明剩余的联邦军还在做着自杀般地反击,这种反击也许没有意义,但它却真实存在着,周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直觉得天地间已经生无可恋了。
周淳自在那里发呆,刘愈艾不会管他,李英琼虽说认识他,但时间也隔得远了,再说现在也的确不是好见面相认的时机,李文秀更是出于身份说不上话,一时间也没人管他,却只有一旁兀自不放心的周轻云。周轻云先是叫了他两声,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她奈不住,伸手去推了他,周淳这才醒了过来,回转过头来。终见周淳将军的反应,周轻云乐坏了,她拉着周淳将军的手道:“爸爸,你没事了吧……”
周淳摇了摇头,道:“我是怎么到的这儿的……”他虽是清醒,对于自己怎么到的紫郢号却是半点也不知道,自然想问个明白了。周轻云一下想到了刘愈艾,心下有些不安道:“是刘愈艾,就是那个戴头盔的人……”说着她叫了下刘愈艾。刘愈艾见周淳醒了过来,也不好摆架子,他到底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如何敢在周淳的面前猖獗,便自过了来,连着李英琼也跟了过来。周淳一下子认出了李英琼,他见过李英琼数次,小姑娘又是那么年青漂亮,自然印象深刻了,但此时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的不自然,不过值此之际,却也没什么人在意这个,便是连刘愈艾也没感觉出不妥之处。
见刘愈艾头上的那个大头盔,那是李英琼的头盔,说来这也算得上是李英琼极为贴身之物了,周淳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好笑道:“摘下你的头盔吧,我想看看救我的人长什么样子。”对此,刘愈艾却没什么反感,他很顺从地把头盔拿下来了,周淳将军顿时一惊,接着又是再一惊,第一次他是惊于这个少年的年龄竟是这般之小,当真是出乎了他意料之外,第二惊却是刘愈艾头上那明显地大疤了,而且那还是个绿痕犹新地大疤,仅止从那疤上就能看出这是多么凶险的伤,这样一个伤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又怎么能不让周淳将军吃惊。刘愈艾笑了下,这是他第一次不戴头盔在人面前地笑,这可当真不得了,虽说那疤没有影响到他的脸孔,但他这一笑却变化大了,整张脸上露出一副极为诡异地表情,让人毛骨悚然,周轻云正对着他,一切都是直而正地看了个正着,当下就感到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周淳都禁不住变了色,刘愈艾心知自己的样子吓到他们了,忙又戴上头盔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周淳摇摇头道:“你怎么会有那么一个疤的?”周轻云连忙道:“就是他驾驶钢弹的,我们这一路上来多都是亏了他的……”她知道自己多有对不住刘愈艾的地方,便于此刻替刘愈艾说起了好话。刘愈艾却淡淡道:“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周淳将军奇道:“那么说来这是路上才伤的喽?”李英琼替刘愈艾道:“是!”周淳将军有些奇怪道:“这也不是小伤,怎么好得那么快,都结疤了,连包扎都不要?”刘愈艾不愈张扬道:“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罢了,将军,你还好吗?”周淳也算是过来人了,如何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当下笑了笑道:“是我啰嗦了,我只是想向你道一个谢,谢谢你让我还能和女儿见上一面。”
此言一出,别人或许没听出什么,刘愈艾却是听出了几分,他不禁多看了周淳几眼,猜他定然是心存了死志,但刘愈艾城府已深,当着这些人,却是什么也没说。
周淳对周轻云道:“好女儿,我,我,我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周轻云大叫一声“爸爸”便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好一会儿,周淳忽然推开了周轻云,对李英琼道:“你是英琼吧……”李英琼连忙点头道:“是我,三叔叔好。”周淳点头道:“有日子没见了,却不想你都这么大了,听到你成名我很高兴呀,不过后来听你爸爸说他和你吵架了?”李英琼有些不好意思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叔叔您就别再提了……”周淳点头道:“也对,你也已经大了,知道得多了,自不需要我们这些人来说道了,”他忽然笑了笑道:“你父亲正赶来……”说到这儿他心中一痛,却强自笑着说下去道:“你见了他就对他说,我不怪他的……”
李英琼一怔,心中觉得不好,周轻云也有些不安,却见周淳过来抱住她道:“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周轻云再傻也明白了自己父亲心中已经存了轻生的念头,忙欲叫出,却在这时,周淳猛一把推开了她,这一下太过于突然了,周轻云下点防备也没有,一下就给生生地推了出去,便在这时,周淳手上一按,已然取出在手上的激光剑“嗡”地冒出三尺长的光芒,手只一翻,就向自己颈上削去。说时迟那时快,李英琼也已取出了光剑,从中射出的光刃堪堪地挡住了周淳那支光剑,两剑相交,发出“滋滋”之声,但周淳劲大,眼见着光锐向着他的颈上一点点地移去,李英琼心中大惊,她也是急智多变的女子,心中一动,剑随意走,只将手一翻,那剑先行滑下,只一削,便将周淳将军的一只手齐腕削去,一阵肉糊味发出,周淳将军的手连着那支剑一并掉在了地上,失去了周淳手上的劲道,那支光剑也自熄了。周淳将军一来是死志以坚,决意不再存活于世了,二来光剑自杀也实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一点痛苦,激光的焰芒先于人的神经就将一切细胞烧死,当真是自杀之法的最好选择,他手蒲然一伸,便要去捡那支光剑,李英琼生怕来之不及,当下把心一横,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只一抖手之间,又削去了周淳另一只手掌。周淳这才一怔,他方欲跳起来去撞李英琼手上的光剑,却是李英琼知机地早,竟然只一瞬间就收了她的剑,抢上一步,伸脚一扫,将周淳那支剑给踢开了,其实却是多此一举了,周淳双手已无,如何还能再用得那支激光剑了。
周轻云这才哭道:“爸爸,你这是为了什么?”周淳却苦笑道:“傻囡囡,你知道什么,我身为第十八舰队的舰长,现在两支舰队覆亡,你杨达二叔更是为了我们而死,他死了,舰队完了,我却独存,你叫我生不如死地受罪么?好女儿,你真是孝女,就捡起地上的剑,给爸爸一个痛快,好不好?”周轻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双眼睛里泪水直流,叫人好生不忍。刘愈艾倒是想有心帮这个忙,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件事说来虽是好事,却不是众人的情感能接受得了的。
李英琼也道:“三叔叔,不过是一场败仗罢了,虽说二叔叔死了您心里难过,但您也可以想着留到日后报仇就是了,又何必自寻短见,扔下轻云一个人呢?”周淳直起身子,他笑了笑,一副没了双手还自在那儿笑,神情说不出地诡异,他低着头走了两步道:“我也许不是一个果敢的人,也不是一个多有骨气的人,更不是一个有才干的人,像我这样一个人却能混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说实话,我已经很知足了,也许我还可以活下去,但那又如何?让我一次次从梦里去愧见我那些已经死去的部下么?让人一遍遍戳我后背笑我贪生怕死吗?不!我不会的……我不会的……”便在周轻云的惊中,他忽然猛地跳起来,用自己的头对着一块尖角突起的机械,狠狠撞上去,只听“噗”一声,周淳将军的头已然破开,白花花地脑浆汩汩地流着,不时溢出丝丝红色的血液,却是还不如用激光剑来自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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