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二、初涉爱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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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讲演开始时,莎伦靠近家庭的位置站着。想到刚才的那件事,心里觉得很难过。在她的一生中,还没有觉得象今天这样羞臊过。她看了一眼桑,发现他正向自己打手势,示意她跟他出去。趁着众人被鲍博的玩笑弄得开心大笑时,她溜出了大厅,来到外面,看见有一个人正靠在一棵树旁。她认出来那是桑。
“你好。”当她接近他,他说着,手里拿着一瓶香槟和两个杯子。“我想我们应该为我们自己干杯,远离喧闹的人群。”
“你今晚玩得好吗?”当他们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程后,他问她。
“是的,我很好。”
他抓住了她的手,她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任感情的热流在他们之间传递。
“你一定对今晚发生的事情感到很讨厌吧?”她问。
“讨厌?不,你应该知道你父亲。”
“不要对我说他在别人的晚会上喝醉了酒就打架,我不会相信的。”尽管桑告诉过她,但她还是按自己的想象把他父亲描绘成克里格林伯爵的形象:他是一位聪明有个性的绅士。
“我不知道爸爸什么时间才能忘了这件事,忘了凯丽的那件事。”莎伦自言自语地说。
这时他们来到马厩最后一间房。桑踢开了门,把瓶子和杯子放在草地上,伸手把莎伦揽进怀抱里。
他的触摸象电击一样,顿时使她感到全身微微颤抖。这时,她感觉他那张不老实的嘴在不断搜索着,最后紧紧地压在她的嘴唇上,全身就象流过一股暖流把他们紧紧拴在一起。他们拥抱着,倒在草地上。
“我爱你,莎伦。”他喃喃地说,“你的嘴唇,你的眼睛,你的笑声,你的一切。你漂亮、善良,我希望我能带你走,离开这里。我们不要呆在这马厩里,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不知道上帝怎样、为什么、干什么要把我们俩放在一起。”
他所说的正是她所想要表达的。当他松开他的嘴时,她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爱你,桑。”她几乎在哭诉着说。桑马上把嘴又压上去,深深地亲吻着。
“相信我。”他说,轻轻脱掉她的衣服,同时他抖抖索索脱掉自己的裤子,笨手笨脚地解着衬衫上的钮扣。
桑的手在莎伦细嫩白净的皮肤上轻轻地来回抚摩着。莎伦轻声呻吟着……顿时心中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受,兴奋地叫喊着。
“莎伦——莎伦,我亲爱的。”桑喃喃地说着,同时他的手在她的下身来回抚摸着。
“桑,我要你,要你。”她兴奋地说。
当她感觉桑在靠近时,莎伦本能地把身子缠绕在他的身上。他们发狂地吻着。突然,莎伦感到下身一阵剧痛,整个身子就象散了架似的。桑呼吸急促……一会儿,他们又相互亲了亲。这时莎伦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他们是躺在马厩里。他们躺着,好长一段时间彼此都没有说话。
“下两周将是痛苦的,我们不能象现在这样能呆在一起了。”他说。
“我知道。”她回答说。她抓住他的头发,无法掩饰她内心的幸福。
“两周时间我们不能见面,我无法忍受,莎伦,听着——你说过要去悉尼——我在想,为什么现在不动身?在那里,我将自由得多。我们能够日日夜夜呆在一起,我能帮你找一套房子,甚至还可以找一个工作。如果你想去,为什么不现在走?你说呢?”
“你说的是真的?”她爬起来,看见他打开香槟酒。
她举起她的杯子。他说:“在我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你不属于这个穷乡僻壤,莎伦,你知道这点,我也知道这点,这就意味着你跟我走。来,咱们干杯!”
她不加思索地说:“好,就这样。”她高兴地几乎流下泪来,激动地说。
于是,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来制定计划,到悉尼他们干什么、怎么干……最后,他俩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莎伦早早地就醒了。她拨拉着身上的草,然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桑,弯下身子亲了亲他,就离开了马厩。她祈祷着她将不被家人发现,相信父亲卧室的窗户关上了。她想父亲还在睡觉。莎伦溜进房,脱掉鞋子放在手里拿着,用脚尖点地朝自己房间轻轻地走去。当她看见布莱德在厨房里满脸怒气地正盯着自己时,不禁全身发抖。
“你到哪儿去了?”他跌跌撞撞朝她走来。她听到他那喝醉了酒后说话含含糊糊的声音时,想说的话在喉咙口又被咽回去了。
“我知道你到哪儿去了。”他咆哮着说。
“爸爸,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解释一下。”
“好啊,你这小荡妇。你就像你那作妓女的母亲。你——你和你那**的妹妹。自己看一看自己,长得一副无耻放荡女人的样子。你骗我为你买了这衣服,是为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钱货。”
“爸爸,请——”当她看到他取皮带时,她往后退,“我们只是在一起喝酒,就是这些。后来,我们累了,就睡觉了。”
“都是骗人的谎话。”布莱德哼着鼻子说,“你象你的母亲,是一个妓女。你母亲那时撩起裙子,叉开双腿在大庭广众之下示众。现在你也这样做……”他大吼大嚷着,肺几乎都要气炸了,举起手,重重地敲打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震得叮当作响。
“爸爸——不要说了,请不要说了!”她哭诉着。
他狂怒地走到她面前,皮带象雨点般抽打在她**的手臂上。
“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就象我爱你的母亲。”当莎伦试图想挣脱他时,他大声叫喊着:“我要时时刻刻不停地教训你,把你锁起来,一直到那杂种离开库尔华达,你听见没有?”
莎伦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她的手臂上留下了无数条血印,甚至有的地方皮破血流。最后,她跌倒在地上,但她忍住泪水,没有哭出声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这里没有人来帮助她,永远也不会有人来帮助她。
最后他觉得似乎有点累了,停下来,站在一边,看着她,眼中的怒火还没有消失。莎伦害怕他会真的杀了她,下意识地紧紧地缩成一团,以此保护自己。
“滚到你房间去。”他说。他粗鲁地使劲把她拽起来。
莎伦跑进自己的卧室,随后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她倚在门口,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试图使自己从颤抖中平静下来。她的眼泪开始象断了线的滚珠刷刷地顺着脸颊往下流。这时,她看到凯丽象受惊的小猫在床边缩成一团。当莎伦抽泣着倒在床上时,凯丽跑过来安慰她。她紧紧地拉着莎伦的手,直到莎伦停止了哭声。最后,莎伦精疲力尽地重新躺下,凯丽弯下腰在莎伦的额头上亲了亲。
“好了,好了,”她轻声说,“今天晚上他就会把这件事给忘了。”
莎伦平静下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照进房间,莎伦双眼盯着天花板,静静地躺着,昨晚躺在桑怀里的那种幸福的感觉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冲淡了许多。
“爸爸为什么要打你?”凯丽迷惑地问。
莎伦平静了一会儿,把她和桑的恋爱,还有他们在马厩里一起度过的那个如诗如梦的美妙夜晚的故事讲给凯丽听。
凯丽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对莎伦的嫉妒之火焚烧着她的心。但是,莎伦下面的话更使她吃惊。
“我已经决定离家出走—一就是在今天,就在现在,到悉尼去,我在这里一刻也不愿意再呆下去了。”
“我要和你一起去。”看到莎伦已经开始从柜子里取皮箱,凯丽急了,哭着对莎伦说。
“不,凯丽,你不能去。”莎伦轻声细语地说。看到凯丽脸上那惊慌的表情,莎伦抚动着她的臂膀,轻柔地说:“现在,你必须呆在这里。我知道原先无论干什么我们总是在一起,可是这次我必须得先走,等我找到工作和住的地方,再来接你……”
凯丽听到这儿,心中一颤,慌忙打断莎伦的话:“我也能找到工作的,过几天我就十六岁了。昨天晚上,丹还以为我已经十八岁了呢。”她显得有点激动,“那样的话,我不想从学校毕业了。”
“我不知道我将去哪里,我准备干什么,甚至我还不知道我是否有到悉尼的足够的路费,更不用说我们两个人了。”
“你敢不敢发誓一旦你安置好了,就接我去?”凯丽试探地问道。
“敢!我发誓,我们找一个漂亮的小公寓,还要买家具,就象我们过去畅想的那样。”莎伦开始收拾行李,她打开抽屉,取出自己的衣服装进箱子里。
“你到那儿以后,不要忘了我,好不好?”凯丽有点失望,几乎是乞求似地说,“你是知道的,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果爸爸对你不好,就到玛丽那里去,她会保护你的,而且鲍博也会保护你的。向我保证,你要到他那里去。如果这样,我就不会为你太担心了。”
莎伦现在已经换了件薄的棉丝裙子,用鲜红的布料绞了边,拿出她的钱包,又掏出存款单看了看,这些钱要维持她的生活一直到找到工作为止。
当凯丽看着莎伦的每一个动作,似乎觉得她的姐姐将把握着自己的命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进入一个神秘的世界。望着莎伦那一脸的坚毅神态,凯丽的心中突然感到一种无依无靠的迷惘。
“到这里来,把我攒的准备买鞋的钱带上。”她说着把钱全部倒了出来。
“谢谢你,我会很快寄回来还给你的。”
“不,不要寄回来,留着给我买车票。况且,在悉尼我不需要长靴。”
“还有最后一件事,请你保证不要把我到悉尼去的事告诉任何人——除了桑•弗兰茨。今天上午你要找到他,把这件事告诉他,同时提醒他小心点爸爸。我一旦安置好,就写信回来告诉你们。”莎伦紧紧拥抱着凯丽,觉得有点难舍难分。“我们再见面的时间不会太长的。请你相信我,等我有了着落,我会马上接你去的。如果我现在走,还可以赶上返回威士波去的邮车。”
姐妹俩对视了一会儿,莎伦便转身走出了房间。凯丽目送莎伦走下台阶,莎伦在台阶下面停下来,转身向她挥挥手,依依不舍地最后望了凯丽一眼,然后缓缓地朝前走去。
晚会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库尔华达没有恢复往日的平静。每当玛丽走过会客大厅的走廊,总是感到那欢声笑语和优美的乐曲在大厅回荡。那天在这里人们欢愉地交谈。时而爆发出阵阵的笑声。大厅回荡着轻柔的澳大利亚流行音乐,使整个大厅充满了热闹而典雅的气氛。远近的人们在很长时间里都在谈论这令人难忘的晚会。
玛丽来到室外,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树草花木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在靠近走廊的百合花旁她漫不经心地拾起落在地上的百合花。她突然想起桑•弗兰茨,她想几天以后他或许就要离开这里了。
自从在那天晚会以后,很快传出了桑•弗兰茨和莎伦如何如何的绯闻,布莱德便一直觉得没脸见人。玛丽也很希望能看到桑赶快离开这里,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谣言使玛丽觉得脸上无光,同时也是因为凯丽的缘故。虽然桑能常常帮助凯丽驯马,从而使她摆脱因莎伦的突然离去而带来的不快,但是,如果桑离开此地回到他原先的地方,这会对凯丽更有利。因为莎伦和桑之间的关系给凯丽带来的只有痛苦和伤害,而且,对于桑来说也只能是有害无益。很难想象,一位与威尔士国王在一起打马球的贵族却和一个象莎伦这样地位低贱的姑娘在一起能使自己获得快乐。桑应该回家和他的罗斯玛丽结婚,让她成为他城堡中的女主人。而美丽能干的莎伦在悉尼这样的大城市也将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同时也能找到自己的称心如意的郎君,在城里安家立业,过上美丽幸福的生活。虽然她走时玛丽没有见到她,但她还是为莎伦而感到高兴,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偏僻的内地了。
第二天,凯丽在围场见到了桑,凯丽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他了。每练习一次跨越障碍,她就骑马来到他站着的地方。他戴的毡帽遮住了他的眼睛。桑•弗兰茨有点无精打采,显出一副烦闷的样子。凯丽每次练习都全神贯注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那怕是从桑那里投来一束赞许的目光,说一句赞美的话,都会使她激动不已、高兴得发狂。莎伦的出走使得他判若两人。有段时间,他时常到威士波镇去,一个人饮酒闲逛。时间一天天过去,莎伦还没有来信,凯丽变得越来越烦燥不安。每次看到桑•弗兰茨,她心里总是产生这样的疑虑,桑是否心情和她一样感到很苦恼呢?
在莎伦离开的那天上午,凯丽就找到桑,把莎伦离家出走的事告诉了他。当他听到这消息时,默默无语,感到有点吃惊。从那以后,他们之间心照不宣,都非常清楚希望对这件事避而不谈。
“我想我该骑着‘卓越者’回去了。”凯丽抱歉地说。时间已接近中午,她要在邮件到达之前赶回库尔华达。她期望有一封莎伦的来信。一会儿她和桑一起离开围场向家骑去。她特别想知道莎伦在什么地方,因为在她心中已经产生了一个计划,她要和桑一块儿到悉尼去。在那儿,桑将会邀请她们姐妹俩到豪华餐馆共进晚餐,甚至有可能请她们到罗斯湾他姨妈家去作客。不过,所有这些都必须在接到莎伦的信,了解了她的情况之后才有可能实现。
桑在澳大利亚呆了好几个月,比来时显得消瘦了许多,同时皮肤也被太阳晒黑了。但对凯丽来说,桑比以前更潇洒,更有魅力了。每次看到他,她心里就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梦想将来有一天他会选择她、爱她。
他们骑马横穿围场朝家走去。草地上的草已被太阳烘烤得无精打采,马蹄掀起的灰尘随风飘动。路上,一群牧羊人正走出来。
“我们比赛吧。”桑叫着。
“好,你先跑。”
凯丽骑着“卓越者”,驱马直追,很快就超过了桑•弗兰茨。到门口时,凯丽骑马轻轻一跃就跨过了门槛,动作轻捷潇洒,引得赶上来的桑发出阵阵赞叹声。
凯丽把马拴好,向桑道了声歉,就兴奋地朝家里跑去。顾不得掸去全身的灰尘,她径直穿过走廊,偷偷溜进大厅,一船信件都放在那里。凯丽激动地翻查着那一堆信件,当她看到信封上莎伦那熟悉的笔迹时,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这封信是写给桑•弗兰茨的。她又翻找着,但最后没有发现写给自己的信,她本能地把桑的信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在回家的路上,凯丽气愤地在想:莎伦为什么不给她写信,她一定知道她一直在万分焦急地期待着她的来信。回到家里,她把茶壶放在炉子上。她想利用蒸汽把这封信拆开,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内容,然后原封不动地把它封好再给桑。
并不像侦探小说中描述的那样非常容易地将密封的信打开。她把信弄得一团糟。她拿着打开的信,跑进卧室,开始读起来,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开始,她大致扫了一眼整封信,看上面有没有自己的名字,结果没有发现。然后她重新仔细地阅读其中的每一句话:“悉尼很美……我急切地等待着你的到来……我要让你知道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遗憾……我期待着你的来信……”
顿时凯丽觉得胸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她把信扔在一边很显然莎伦和桑•弗兰茨早已决定在悉尼会面,而他们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包括她,甚至她还想可能莎伦故意惹得布莱德发火以此为借口来实现她离家出走的愿望。凯丽想,他们可能原先已经计划的一起出走,然后秘密结婚。他们欺骗了她,为此,她感到肺都要气炸了。
她把信撕得粉碎,撒得整个床上都是纸屑,但无论怎样,都抹不去印在她大脑中的莎伦对桑所说的那些情意缠绵的话语。凯丽气愤地躺在床上,捶打着自己的手脚,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一时间所有她对莎伦的羡慕和爱都变成一种难以发泄的憎恨。当她想起自己将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准备买鞋的钱都给了她时,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极不自然的微笑。
泪水流干了,凯丽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好象觉得她的一生将要为这无法倾诉的感情所折磨。房间的寂静使她感到窒息,想到莎伦和桑在悉尼无忧无虑,出双入对幸福美满,自己真不知如何在这偏僻的库尔华达再生活下去。但她感到庆幸的是,她至少可以这样来安慰自己了:莎伦给桑的信从此消声匿迹了,没有人会知道曾经发生了这件事。
几天以后,凯丽兑现了在亨利二十一岁生日晚会曾经对丹•洛博的许诺,在马厩草堆里向丹•洛博献出了处女的贞操。他对她凶暴粗鲁,而这恰恰迎合她那任性、追求刺激的性格。她微睁着眼,看到丹那张被骚动的**扭曲了的粗糙的脸。她在这种男性的粗鲁狂暴中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狂喜。这时她才惊奇地发现自己原来太需要这个了。她奇怪自己为什么竟然等待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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