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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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书记在C县本来就根基不牢。他从外地来到这里时间并不长,虽然名义上地一把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C县有一张织得很牢的大网,好在他从政多年,这点敏锐性还是有的,所以他表面上只能以没有个性的样子来对人,但里心并不甘心。
这次纪检委接了个案子。这是一个老案子,但是几次办案都不了了之,可是这次常委会上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这让他很吃惊,按他的估计,上常委会不过是对外人有个交待,他没想到怎么会那样的意见不一致,当时他头脑中马上现出一个念头,是不是有人在给他下套?
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所以在常委会上他出奇的镇静,并没有对此有任何意见,但他隐约地感到,这事后边可能并不简单。
他对钟南进行了一凡了解,他估计他不会和C县的关系网有什么联系,虽然C县和A县是临县,但钟南是个新人,最近一年多才升起来的,他的路子有点怪,但他想他能这么快的提升,说不定背后有什么硬背景,所以他来找钟南,一是想探探路子,看他是什么来路,二来嘛,也想有自己前面挡一道墙,在危险来临时,人的自我保护意识会突然迸发的。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石书记本想将钟南充实到案件调查组中,但他还没有出手,省上的调查组就直接来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省上的调查组直接来到县上来调查,说明这案子有点复杂了。
省上的调查组由一个姓汲的副处长带队,石书记一听这姓,就感到怪怪的,怎么姓这个呢,这汲副处长来了,直接就找石书记说了次话,说关于西沟乡副乡长解不开的案子,省上领导很重视,要求他们直接来查,希望县上给以配合。
见了这个汲处长,石书记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汲者吸也,难道他真要从这里吸点什么?
不管怎么想,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由于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我建议除县纪委办案人员外,再增加县委宣传部钟部长进调查组,钟南部长刚到我县,开展工作容易些”。石书记还没忘记让钟南进入调查组。
“好啊,石书记考虑得很周到,那就这样定了吧,从明天我们就开始工作。再告诉你一个情况,就是为了确保这次办案顺利,我们已和武警联系了一下,将派武警战士在办案处值班,确保办案顺利。”
汲组长的调查组有快就就了工作,省上和县纪的人加起来共有十人之多,案卷也都搬了过来,大家简单地进行了一下分工,马上就约人谈话,效果出奇的高。
这一谈话,在/C县马上掀起了一阵旋风,因为被约谈话的人在C县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案件首先从西山煤矿的事故开始,这让钟南心中有点忐忑不安,因为西山煤矿的事故处理虽然与他没什么关系,但事故的善后工作他却参与了,要不是参与这事故的善后,他也不可能遇上那申不直。
西山煤矿的事故当时并没有处理相关的责任人,因为事故的调查一直在进行,没有一个准备的定论,这样就无法处理谁,这一拖可能就是很长时间,这也是平时处理这种小事故的一般方法,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调查一直没什么大的进展。
解不开副乡长以前并不在西沟乡,以前他只是县委办的一个后勤工作人员,但他却在C县有很大的能量,因为他在C县的名声一直不好,所以在县委呆的时间也长了,直到西山煤矿开始筹备前,他被安排到这里做副乡长,在当时,一个远离县城的副乡长根本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但他来后不久,西山煤矿就开始筹建,他也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筹备组之中,而且在筹备组中处理日常工作,那可是个实权派,这时有些人才看到这副乡长还是个不错的位子,有些人就开始揭他的底细,他在纪委便成了熟人了,但几次他都成功脱身。

但这次煤矿事故显然没有那么幸运了,这正应了那句古话,久在河边走,那能不湿脚下啊,也许解不开也没想到会这样。
解不开只所以在C县能呼风换雨,是因为他是一个领导经纪人,说简单一点,他在为领导和想成为领导的人之间架设了一座桥。比如,有某人想拉拢或者想换个好位子,又苦于没有门路,那没关系,找解不开呀,象许多明星一样有经纪人一样,现在的许多领导也有自己的经纪人了,而解不开在C县就是这样的经纪人,大家心中都清楚,好在他在这方面还算有一些职业道德,基本上还是遵循了等价交换的原则的,这样一来,在C县就有许多人是通过他的原因走上了领导岗位,几年下来,他倒真的在C县有了自己的一个网络了,因为他知道许多人的秘密,所以一般人也不想惹他,大家还算平安。
但是这几年领导交流的速度加大了。解不开在有些事上又放松了警惕性,他想在C县,是没有人能动得了他的,他没有想到C县上边的人还是很多的,对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他们要动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这也难怪,他的圈子就在C县,有点夜郎自大了。
这次省上的工作组显然不是针对他的。他虽然看不清楚,但看清楚这一点的人却大有人在。首先石书记已感到了这一点,他对自己来C县的情况认真的想了想,自认为还算清白,至于他和保姆之间的那点暧昧关系,他想还不至于对他构成什么大的威胁。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这C县是他的天下,他是一把手,出了任何问题都不可能与他没有关系,所以他还是要为自己的后路想一想,现在人心惶惶,但对他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
不到一周,县常委班子中竟有一半的人被叫去谈话了,这汲组长还真的有魂力。钟南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了。这动静还真的搞大了。不过从他参与的谈话中,他听了后还真有点后怕,又有点庆幸。
本来他还想和郑老大或者是其他人合作一次,在西山煤矿中再捞一把,现在看来自己没有动手还是对的,否则可能没吃上荤倒惹来一身的骚,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几天钟南的电话按要求被关了,他几乎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他不知道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但是他从来谈话的人的表情来看,外边一定已是一锅粥了。
汲组长只谈话而没有其他任何举动,钟南慢慢地想,倒也想出来了其中的含义。他可能是在施压,他要等C县的有些坐不住了的时候,自己跳出来,那样就露了马脚。因为有些事要取证很困难,这样大张旗鼓的造声势,是希望有人能最后站出来。就好象天上已布满了云,但能不能下雨还真的很难说。
现在是在比耐心的时候,看看谁的坚持得更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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