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人意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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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出人意料的结局
墙壁敲击声来自隔壁101病房——吕宋的病房。
温婉离开后,我忽然贴近与101病房相连的那堵墙,“梆梆梆”轻敲了三下。隔壁迅速有了回应,也传来三声轻响。
墙角有处不大的裂缝,可能是这两间病房长期无人的原因,院方并没有及时发现并修葺。这个裂缝为我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我从这个裂缝里塞到隔壁一张纸,一枝圆珠笔芯。
我现在正在与我此前认定的这间医院最恐怖的病人进行着某种神秘的沟通,这在以前想想都会让我毛骨悚然,但是现在我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现在我也是精神病了。
插一段新闻:
半年前,本市本区区长及教育局长被双规,不几日便被查出贪污教学及学校舍维修资金问题,目前两人均已被判刑。本区最偏远的一间学校的校长接受采访时说,被克扣的维修资金目前均已到位,学校几处危房已经得到修理,学生们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在随时可能坍塌的教室里上课了。
这个新闻被曝光后,所有人都在骂那些无良的贪官,竟然置学生死活于不顾。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这件案件背后的事情。
我很快就出院了,出院后没有见到刘医生。温婉告诉我,在查明我确实患了精神分裂后刘医生就辞职了。呵呵,这多亏了黄医生教我的招数,有效地瞒过了刘医生的火眼金睛。
那天晚上,吕宋递从墙缝里递给我一张沾满了泪水写满了字的纸。看着看着,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同时一股怒气直冲我的脑门——法制社会下,竟有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
根据吕宋给我写的整件事情的经过,我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当地最具影响的报纸上:
吕宋原来就是新闻中提到的最偏远的那个学校的教师,十几年的老教师。
破败的摇摇欲坠的校舍让他忧心忡忡。他几次找到校长,要求校长去教育局申请资金,校长不敢去。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吕宋踏上了上访的路程。
他先去教育局,再去区政府,得到的答复都是:你们校长都不急你急什么?他只好再去找校长,校长还是不敢去。
吕宋愤而辞职。
辞职后吕宋并没有放弃上访,他依旧天天去区政府和教育局转悠,还到过上访办。无奈,官官相护。绝望的吕宋在区政府大闹了一场,可他没想到的是,灾祸随之而来了。
几个如狼似虎的区政府工作人员连同精神病院的护士将他强行带到了精神病院,并很快确诊他为严重精神分裂并伴有暴力倾向,于是,他在这间精神病院里被强制关押了一年半。
校长得到修葺学校的资金后从没有想起过他这个为学校鞠躬尽瘁的教师,当年参与将他强制送往精神病院的区政府工作人员和医院的护士更不敢提起此事。就这样,他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他被这个社会抛弃了,人们只知道他是精神病,而且是非常可怕的精神病。
这篇文章一见报就引起了极大反响,有正义感的市民纷纷打电话到镇政府、教育局和信访办质问。

检察院和公安局迅速介入,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精神病院的副院长和信访办的主任都参与了此事,他们很快被撤职查办。
吕宋出“狱”了,他被无辜地强制在这所精神病院里度过了一年半的时光,他已经憔悴不堪,满脸胡子,脸色蜡黄。
他出院的时候,几乎整个病区的医生护士,甚至院长和黄医生都来亲自送行。在双脚迈出精神病院的大门时,吕宋抬起头来眼望苍天,泪如雨下。他嘶叫一声“青天啊——”双膝跪地泣不成声。
所有人的眼圈都是红的,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有亮晶晶的宝贵的正义和同情,大家不约而同地跟着跪倒一片。
说来也怪,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炸雷,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我极力主张吕宋将区政府、教育局和信访办一并告上法庭,无奈一年半失去自由的生活已经磨灭了吕宋的豪情壮志,他退缩了。不过我们的政府还算不错,第二天就给吕宋送来了一万元的慰问金和一封道歉信,送信的政府工作人员还再三强调:有神秘问题尽管提出来,政府会尽力解决。不过他临走时也没忘记叮嘱一句:这封道歉信绝对不能公开。
吕宋的事情总算“完美”解决,我感到天宽地阔,心情爽朗。只是刘医生的突然离职和请假后不见踪影的汪灵让我失常心绪不宁。
有一次无意中和温婉提起这件事,温婉告诉了我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汪灵是刘医生的外甥女,她有一个妹妹,教汪敏,听说因为看恐怖小说导致精神分裂,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我问温婉知不知道汪敏是看神秘书导致精神失常的,温婉告诉我她听汪灵提起过,汪敏经常看的那本书书名是《我得了精神病》。
这本书是我写的。
我一下全明白了。我遇到的一切怪事都是刘医生和汪灵的杰作,他们在我电脑里留字,他们制造男女“鬼魂”对话的声音(后来在我住过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微型的无限扩音器足够证明这一点),他们编造不存在的鬼故事骗我,最后在我即将离开医院的哪天晚上,刘医生甚至冒险进入我的房间里——因为他们不想错过最后的机会。他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们也要让我精神失常。
我当然不会怪他们,相反,我自认是自己的错。我买了水果和一些营养品,来到女病区的203病房。
这个叫汪敏的女孩子很安静,她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手里翻弄着一本书,书名就叫《我得了精神病》。我知道,我既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我甚至连什么叫心理学都不知道,我来这里看她并不能给予任何实质上的帮助,我这样做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被负罪感压得快跳不起来的心脏感觉好受些而已。
门外有一道影子闪了一下,我用眼角的余光发现,那个影子很像汪灵??????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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