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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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在离莫卡桑市的三千公里外的一个偏远小镇的一间小房子里,陈天敲了敲那间不是太大的房间的门。
“谁?”
里面传来克里克警惕而低沉的声音。
“是我。”
陈天应道。
门吱呀地打开,克里克探着头向房间外四处瞄了瞄,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才一个闪身让陈天走了进来。
而陈天后面跟着的加古里也跟着走了进去,样子乖巧得象一个忠实的仆人。他不乖巧也不行,因为他让陈天用晶片里面的古武法点了**道,全身乏力。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加古里发现陈天在自己身上随便点了几下就发现全身无力更是害怕,对陈天是更加忌惮,陈天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心里兴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虽然觉得克里克这样的做法有点过于小心而觉得好笑,不过看到克里克这个样子,陈天感到更多的是感到歉疚。
“爸爸,不用看了。外面很安全。”
陈天出声道,伸手把还不放心把脑袋探出门外的克里克拉进屋子来。
“还是小心点好。现在整个格利星都是通缉你的消息,不能不小心。”克里克认真地望着陈天道。
看着固执得象一个小孩子般的养父,陈天不禁觉得有点心酸。正是因为陈天,克里克才失去了原本美好的一切——美满的生活,幸福的下半生。
陈天哽咽着道:“对不起,爸爸,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跟妈妈现在这样……”
克里克小心地关上门,抚摩着陈天的头,轻声道:“不要这样,孩子,只要你能快活而安全地活下去,就算我们失去再多我也觉得是值得的。”
“爸爸……”
陈天紧紧地抱着克里克已经显得老迈的身躯失声道。
而抱着陈天的克里克则是一脸慈祥,他现在反而觉得很安慰。因为多少年来,他们一家三口也不象现在这样的亲密过。
不知道为什么,克里克就觉得陈天的性子有点古怪。他从来都不喜欢多说话,也不喜欢交朋友。虽然克里克嘴里不说,但对于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儿子,克里克是说不出的爱惜。记得从记事开始,陈天就没有象其他的孩子一般表现得对父母有很大的依赖。陈天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也不知道平时在想些什么。
而这种情况到了8岁以后就更明显了,克里克发现陈天会整天都把自己锁着屋子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对于这种情况,克里克完全没有办法,只能盼望着陈天长大点能更亲近自己一点。但后来的事实却让克里克感到更失望,长大后的陈天更加沉默寡言了。克里克试着去跟陈天多点沟通,但效果却一直不大,甚至克里克都觉得有点心灰意冷了。
但经过这一件事,陈天终于能够对他们敞开心扉了。
这让克里克感到很高兴,相比起自己失去的东西,克里克觉得还没有有一个跟自己亲近的儿子来得重要。
可以说,这几天是克里克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虽然日子过得有点担惊受怕但克里克却觉得很充实。克里克相信自己的妻子莱达肯定也是一样,因为克里克明显地感觉到莱达的笑容要比以前更多一点。
不过,克里克知道这种日子也不多了,因为有血案在身的陈天总有一天要离开自己的身边。格利星对陈天来说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且格利星太小,恐怕容不下陈天。
陈天就象是一只要翱翔在天空的苍鹰,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身边的。而这样的一天很快就要到来。所以,克里克很珍惜现在和陈天在一起不多的时间。

就在几天前,感觉到莫卡桑市并不安全的陈天连夜把克里克夫妇带到这个偏僻的小镇来。比起落日小镇,这个名为西水镇的小镇更是小得可怜,整个镇子只有一千户人口不到。比起莫卡桑市这样的繁华都市,这里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原始社会。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陈天才把他们带到这里。这里的科技落后,民风也很淳朴。陈天相信,凭着从家里面**来的金钱,足够克里克不太奢侈地过完这辈子——前提是他们不被当局发现的情况下,毕竟陈天杀的是一个贵族。
在这几天里,陈天一直都尽量陪着克里克夫妇的身边,尽了这十几年来都不曾尽过的孝道。陈天整天都陪着克里克跟莱达说话,尽量都挑一些开心的事情来说。
但无奈,在陈天印象中,自己跟克里克夫妇呆着的时间似乎并不是太多,更多的是自己训练的一些印象。这让陈天觉得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以前不抽多一点时间来陪他们。
现在的陈天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克里克夫妇对自己的爱是有多么的深。
特别是莱达,莱达这几天来几乎是离开陈天一阵子就觉得不舒服。就算没有话说,莱达也要静静地看着陈天,仿佛要把陈天的样子刻到自己的骨子里面去。
莱达也知道,自己这个最爱的儿子在不久的将来将要离开了。
莱达从心里就觉得不舍得,跟克里克不同。身为女人的莱达有着比克里克更细腻的心思,所以,知道陈天将要离开的的莱达比克里克感到更难受。但比起让陈天冒险继续留在隔利星比起来,莱达宁愿陈天离开自己——虽然这让莱达感到痛苦万分。
……
就这样,陈天每天都去外面买食物回来,回来后又陪着克里克夫妇。
但一个月后,陈天决定要离开了。虽然他也很舍不得,但他必须要这样做,有很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跟解决。
这一天,早早就起床的陈天发现莱达正垂着眼泪静静地看着自己。看到陈天醒来,莱达赶紧就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不想陈天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但无论她怎么努力,眼泪还是不停地刷刷地从眼里流出来,止也止不住。
因为她昨天就知道今天陈天就要离开了,所以,在陈天睡下后就来到陈天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晚上。
“妈妈……”
陈天轻声道。
“天儿……”
莱达再也不抑制自己,紧紧地抱住了陈天,号啕大哭起来。
而陈天没发现,克里克现在也躲在了陈天的房间外,同样在无声地流着眼泪。陈天也紧紧地抱着莱达,不断地轻声地安慰着莱达。
……
时间在催人伤感的眼泪中流去,时至傍晚,坐在驾驶仓里面的陈天操作起“刀锋”的机械手不断地向克里克夫妇挥手着。
莱达伏在克里克的胸膛上,泣不成声地看着挺立在自己面前的黝黑而冷俊的“刀锋”,不断地呼唤着陈天的名字。
挥舞了很长时间的“刀锋”终于突然间开足马力,引擎放出的强大气流激起一片尘埃,瞬间就冲上了半空。
“刀锋”扭过头来停留了一阵,仿佛是不舍,又仿佛也下定决心般,转头就往天边飞去。
很快,黑色的“刀锋”就融进了天边的余霞里,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爸爸……妈妈……再见了……”
驾驶仓里的陈天默默地念道,流下了储蓄了一个多月的泪水,象一个开了闸的大坝般,再也关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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