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剿灭魔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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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陆秀文、宋林和白运翔三人辞别杨妃屿五友,辞别杨冲、上官智、公孙博等人,下得岛来,径往江南临安府(作者注:临安,南宋都城,即今杭州)而来。初始之时,陆秀文和宋林只以为白运翔武功低微,跟不上自己两个,便缓缓而行。岂知后来,白运翔一溜烟便疾行了三四十里地,陆、宋二人施展轻功紧紧追随,却总是落后了几丈。这一来,两人都是暗自吃惊。
原来,白运翔自从阮玉淑传给他深厚的功力之后,体内真气充沛,练功时进展速度甚快。以前练玉淑剑法、轻身等功夫,白运翔苦练了五年也仅练成一些皮毛,但此时他居然三五天便告小成。起初,白运翔自己也是很惊讶,但很快又想起阮玉淑临终时所说的那句话来:“内功为本、招数为末,以心养形、由内及外”。是以,这几个月来,他勤练内功,外家功夫的进展也是颇速。他此时的武功与先前相比,自然是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
陆秀文见白运翔的轻功进展这般神速,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白运翔心里一惊,颤声问道:“陆师叔,你怎么了?”陆秀文眼中迅即闪过一丝怨毒,但随即淡然说道:“玉淑剑法果然如此厉害!”白运翔原本想说这不是由于玉淑剑法之故,而是“龙行九天”这种内功在发挥作用,但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奇妙的恐惧,便没向他解释。这一路上,陆秀文对白云翔嘘寒问暖,显得特别关心;而对宋林却是不置可否,态度甚为冷淡。白运翔年纪尚幼,不明所以。只以为是由于他的武功进展甚速,连陆师叔也对自己刮目相看。
这一日傍晚时分,三人赶到一个小镇,走进一家大酒楼用饭。当下便有一个少年酒保引着三人上了楼,在东首坐定。却早听得一众人等又呼又笑,乱做一团。顺声望去,却见西首一张桌上已然坐了五个青衣汉子,正在大咧咧地喝酒吃肉。这些人个个携有兵刃,并且身上都负着一个皮袋,里面鼓囊囊的,却是灵蛇帮的帮众。那几个灵蛇帮的帮众正在兴时,是以谁也没有留意三人。
不一会儿,酒保端来酒饭,三人埋头便吃。却听得一个老汉的声音笑道:“左贤弟,那姓谭的两个小妞儿长得怎么样啊?”另外三人一阵哄笑。白运翔的座位正对着那五人,便抬头觑了一眼。却见一个白脸汉子红着脸道:“甚么姓谭的小妞儿?”一个青脸老汉沉着脸道:“左贤弟,你信不过我‘月下老’么?当日在百鲜宴上,你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谭氏姐妹动也不动,别当老哥哥我不知道!你若是真得喜欢那姓谭的两个小妞儿,不论是哪一个,你给老哥哥我说一声,‘月下老’不是吹牛,定叫你美人在怀、春风得意!”白运翔一惊,这两人所说的那两个小妞儿莫非是谭青青、谭盈盈两位女侠?这老汉原来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媒人“月下老”。
正想着,又听那姓左的白脸汉子嗫嚅道:“谭氏双侠人品出众、武功又好,我如何能配得上?”白运翔恍然大悟,这几人所说的那两个小妞儿果然便是“河东十二侠”中的谭氏姐妹。却见一个虬髯汉子冷笑道:“左大哥,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在咱们灵蛇帮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岂可长他人的志气,灭咱自己的威风?你说你配不上那谭氏姐妹,这不是说咱们灵蛇帮分明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是英雄好汉么?”月下老道:“不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左松贤弟,你就等着老哥哥给你做这个媒吧!”
那名叫“左松”的白脸汉子抱拳笑道:“多谢月下老大哥的美意!”月下老笑道:“这才像话!”左松道:“闲话就说到这儿吧!今晚关帝庙的行动,大家慎重一些!否则,误了救人之事,冷帮主怪罪下来,小弟我可担待不起!”月下老、虬髯汉子以及另外两个帮众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正该如此!”显然,这左松在灵蛇帮是个大头领,八成是地位仅次于冷帮主。

五人又折腾了一阵子,左松才唤酒保来结了酒账。他转过身来,见东首是陆秀文、宋林、白运翔三人,不禁愣了一下,但随即挥了挥手,率领帮众下楼而去。宋林等到灵蛇帮帮众走远了,才笑道:“陆师叔,咱们也去关帝庙看个究竟如何?”陆秀文一听,知他是想去瞧热闹,便冷冷说道:“这灵蛇帮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何必多管闲事,惹一身是非!”宋林脸一红,不再吭声。白运翔笑道:“陆师叔,宋师哥说的没错。咱们便去瞧瞧这些灵蛇帮帮众在捣甚么鬼?”陆秀文道:“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去关帝庙!”当下三人叫来酒保,结了酒帐,又问清楚去关帝庙怎么走,便匆匆出了酒楼。
三人辨明方向,施展轻功,疾奔而去。只不过短短几天日子,白运翔的武功又是大进了不少。这龙山派“龙行九天”的内功,实是越练进展越速。白运翔见自己的轻身功夫又进步了许多,暗自高兴,只以为再练几个月,便能超过独臂道人、白衣魔女等人的轻功。他哪里知道,这内功虽是越练越高,但“龙山无影掌”、“微步随燕去”等龙山派外功却并非如此。“龙山无影掌”、“微步随燕去”等功夫最是深奥,越往深里练时,进展越是缓慢。他此时的轻功,全仗着内力深厚罢了。虽然走了许久,并不觉得劳累,但若是与真正的高手比试脚力,恐怕就不止逊上一筹两筹了。他此时怎会知道,这陆秀文和宋林不过是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罢了,如何能比得上独臂道人和白衣魔女等一流高手?他若是不学“微步随燕去”,便是再练上十年八年,这轻身功夫恐怕也比不过独臂道人和白衣魔女。绕是如此,凭白运翔此时的轻功,江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敢小觑了。
三人一路奔走,远远望见一座大庙,庄严肃穆,甚是雄宏。那庙门的匾额上果然写着“关帝庙”三个大字。三人手按兵刃,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看,却连个人影也见不着。香物缭绕中,却见关老爷、周仓、两个银甲马童的神像披着战袍,桌案上还供着瓜果、香火等物。白运翔道:“看来今天有人祭拜过关老爷!”宋林道:“不错,这关老爷好威风!”陆秀文和白运翔抬头去看时,果然见关公虎目狮口,红脸青须,**赤兔马,手提青龙偃月刀,杀气腾腾,威风凛凛。又见周仓横着大刀,立在赤兔马跟前。两个银甲马童手提宝剑,一左一右护在关公身旁。
正在这时,远远听得有脚步声传来。陆秀文和宋林大惊,急忙四处寻找藏匿之处。白运翔笑道:“咱们何不扮成周仓、银甲马童的模样?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便可把这一干人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了!”陆秀文和宋林点头应道:“妙计!”当下,三人道声“得罪”,便与周仓和银甲马童互换了袍服,然后将这三尊神像搬到庙后。陆秀文拿起周仓的大刀,立在关公马前。白运翔和宋林扮成银甲马童,护在赤兔马左右。宋林笑道:“陆师叔,你快把脸弄黑一些!”白运翔一瞧,果然见陆秀文的脸色有些蜡黄,与周仓的黑脸不像。陆秀文急忙抓起地上的黑土,往脸上一抹。白运翔和宋林哈哈笑道:“这下子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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