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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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书礼仪大典虽是浩浩荡荡的持续了近一个月,但是终究是快到了尾声,而过了今夜最后的才艺比试,一切便也将落下帷幕。而接下来便是新年了,虽然也会忙乱不堪,但是这里头再如何忙,也有男人们帮衬着,何况皇宫中过年的事情礼部是早早就有了准备,所以倒也不会像这诗书礼仪大典,会忙得她人仰马翻。
如雪正在宫女们的帮助下换衣服,自从那日斗香开始,她都快闷了整整一月了,原本这对她也没什么,但是眼看着陈奠良又是一脸好奇与期盼,又是一脸郁闷于无趣的样子,连带的她,也觉得无聊了起来,所以前几日,找了小宫女准备了几身普通的衣裳,便是打算今日,带着陈奠良出去看看这最是重头戏的才艺比试。
“如雪,你好了没?”陈奠良听说今日如雪要带他出宫,也不赖床了,早早就穿戴好了一切,来回走了半天,直到如雪的房里有丫鬟们的走动声了,这才匆匆的跑到了房前。只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女孩子的房间是不可以随意乱闯的,所以也只是在外头等着,全然不顾天冷。
如雪系好了衣服上的细绳,看着还在一旁忙着的惊鸿和颐梦,这才转而对着颐梦说道:“你去将小公子引进来吧,外面天寒地冻的,站久了别是冻伤了。”
“是!”
颐梦微微一福,领命而去,可才走到门边,如雪又吩咐道:“让游云去御膳房取早膳,顺便再拿一碗姜汤过来。”
“是!”
门咿呀一声被人推了开去,不过好在还有厚厚的帘幔隔着,倒也没有带进多少的冷风。
“如雪,如雪,我们什么时候出去?”陈奠良一得到颐梦传出来的信,也不要宫女们的伺候,自己便是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恰好碰上了惊鸿正在为如雪挽发。
“现在太早了,集市都还没开,一会儿吃了早膳再出去。”如雪示意惊鸿别挽太复杂的样式,而后对着陈奠良说道。
“那是不是你还会带着我逛逛市集?”陈奠良的脸上难掩兴奋的神情,可他的眼渐渐的对上了如雪的发,甚至还十分好奇又十分小心地轻轻摸了摸如雪披散着的长发,“如雪,你的头发真好看。”
如雪微微一笑,只道是小孩子好玩,便也没太在意。
“惊鸿,你教我怎么挽发好不好?以后我可以帮如雪挽发。”陈奠良一边专注地看着惊鸿为着如雪挽着发,一边问道。
“陈公子,这个奴婢可不敢当。”惊鸿将一支看起来普通却又雅致的发簪别在了如雪的长发上后,笑着说道。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
“奠良,别为难惊鸿了!”如雪笑笑,示意惊鸿去布置碗筷,这才说道,“宫里头为人挽发的除了宫女就只有那些公公了,你……可当不了公公!”
陈奠良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当不了公公,但是眼下如雪已经将早膳放在了他的手中,他便也专心的吃了起来,不再多问。
“公主,汀兰宫里的葛美人求见!”正吃着饭,外头的宫女却带来了有人求见的消息,这倒是让如雪微微一愣。虽说她是西环帝最宠爱的女儿,可是因为性格等等的原因,她从不和后宫里的妃子有太多的接触,哪怕是德妃、素妃等人,一般也只有在西环帝在的时候才会碰面,怎么今日汀兰宫的美人,回来求见呢?
“公主,葛美人就是当日在斗香典礼上和掬商国六皇子比试的那个美人。”惊鸿自然是知道当日如雪并没有太在意那葛美人,生怕她有些闹不明白是哪位美人,忙是在旁轻轻提醒了一声。
“恩!”如雪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这才让惊鸿给外头的宫女传下了指令。
“请葛美人进来吧!”
又片刻,恰好如雪和陈奠良都吃完了早饭,宫女们正收拾着东西,葛美人便由着颐梦相引,走了进来。只是今日的葛美人,和当日在朝上所见时的葛美人,却是有着太大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当日受到了太大的惊吓,眼前的葛美人仿佛是一朵失却了养分的娇花,居然显得瘦弱而憔悴了起来。二八年华的少女,没了二八年华的风姿卓越,却偏偏还平添了一副老妇的忧虑。

“奴婢葛新柔见过至爱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葛新柔虽已位及美人,是西环帝的后宫中的人,可在西环后宫的规矩中,却还不是主子,因此见到如雪,无论是否受宠,却还是得拜的。
“葛美人请起!”如雪又恢复了她淡淡的神色,示意一旁的惊鸿扶起了这位娇弱的美人,见她坐了下来,这才问道,“葛美人最近可好?”
葛新柔低着头微微咬了咬下唇,好?怎么可能好,一个没有家世,却还偏偏得罪了三皇子,还不能得到皇帝青睐的美人,能好到哪去?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若是她再不来……再不来找这至爱公主,她怕……她怕……
“怎么了?葛美人可是适才冻到了?”如雪见葛新柔不说话,忙是问道,虽说她对这位新晋的美人不太熟识,但是凭她那日的一些表现,也看得出这位葛美人并不适合生活在这吃人的宫中。
“新柔……新柔是来谢谢公主殿下的!”葛新柔深深呼了一口气,才弱弱地说了一句。
“谢我?”如雪只轻轻一笑,“葛美人无需谢我,如雪并没有帮上葛美人什么忙。”
那日的情形在后来其实变得极其简单,如雪只是将那素海蓝的药性叙述了一遍,众人便也不会再疑惑什么了。
原来那素海蓝虽是长在海岸边不起眼的小野花,却也有其不容令人忽视的药性。这素海蓝平时是温性的,作为温性的香品,并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就如那掬商国六皇子所说,素海蓝作为香品是可以长久佩戴的。但是素海蓝作为香品,却有一点需要注意和一点需要避讳。这其中之一的避讳便是素海蓝不可碰到葛藤,葛藤本是一种藤木,平时只有淡香,很少会有人将它混入香品,但是很少却未必代表不会,当葛藤遇到了素海蓝,那么素海蓝的香气便会被催发,只是这催发后的香味已经不是温性的了,闻得稍稍多一点,便会令人陷入昏厥。在掬商国,很多喜欢选用素海蓝作为香品的人,往往是偏爱素海蓝的海水般的清香,而为了避免素海蓝遇到葛藤造成的伤害,人们往往会在调制香品用到素海蓝的时候还特别注意的加上少许紫葛草,紫葛草会限制葛藤对素海蓝药效的催发,自然也很少会发生素海蓝引发的香品中毒。可那日,掬商国的六皇子以素海蓝做主香,却未在附香中使用紫葛草,偏偏葛新柔又在附香中用了葛藤,于是便也有了香品中毒的事情。只是这一事,真的是偶然,不能说是谁对,谁错。何况素海蓝除了在掬商国意外,其他国家甚少用到,葛新柔不知其中的药性,倒也难怪了。
“奴婢要谢谢公主的麒麟香!”葛新柔低声说道,“是公主的麒麟香救了众位使臣,才使得奴婢免受了罪责,否则……否则无论如何,奴婢的罪责都是无法逃脱的。”
如雪听着葛新柔如此一说,倒也明白,毕竟为了平息使臣们的怨怼,葛新柔的一场牢狱之灾的确是逃脱不开的。
“今日……今日此来,是……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公主!”说着葛新柔便是跪在了如雪的面前,狠狠地磕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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