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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闪身避开,一把扯了朱奇的腕脉,冷冷说道:“朱奇,你认识我吗?”
朱奇全身的力量,完全消失,无法出手,呆呆望着岳秀出神。
岳秀未再点朱奇的**道,带着朱奇,向府中行去,一面说道:“杨大人,把唐啸和谭云抬入府中。”
杨晋已然招呼守在四周的捕头动手,抬起谭云、唐啸回府,一面低声问道:“老弟,你受伤了吗?”
岳秀摇摇头,道:“没有。”
杨晋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弟,老夫大半生中经历了无数的猛浪,见过了不少恶斗,老弟,但像你这样,十合之内,制服了武林中三大高手的搏斗,我还未曾见过,这大概是武林中从未见过的事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大人,他们身受奇毒,武功打一折扣,所以,在下才能很快制服了他们三位。”
杨晋笑笑道:“老弟,你很谦虚。”
岳秀未再答话,快步奔入杨府,顺手点中朱奇的昏**,放在太师椅上。
谭云、唐啸,紧旁在朱奇身侧。
望着三个被点了**道的高手,杨晋有些茫然他说道:“老弟,这要怎么办?”
岳秀皱皱眉头,道:“谭云既是去过白云观,事情出在白云观大概是不会错了,但目下的困难是,如何才能解开他们的药性。”
杨晋道:“这个,咱们到白云观去一趟吧!”
岳秀道:“只怕白云观中人,早已走得一个不剩了。”
杨晋再也没有主意了,沉吟了一阵,道:“老弟,照你的看法,咱们应该如何呢?”
岳秀道:“看来这件事,只有想法子找到毒手郎中马鹏了。”
杨晋道:“找马鹏?”
岳秀道:“不错,马鹏虽然不是善良之辈,但他疗伤解毒之能,却是很少能有人及得了。”
杨晋道:“咱们到哪里去找马鹏呢?”
杨晋道:“马鹏现在何处?”
岳秀道:“他伤的很重,现在金陵城外一家农舍之中养伤,但他医道精深,这几天,伤势大概已经差不多快要痊愈了。”
杨晋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年轻人一身武功,莫测高深,也还罢了,但他对江湖事物的了解,也能这等深入,那就并非全无原因了。……”
忖思之间,岳秀已然离开杨府。
杨晋招来了王胜,要他多调集一些捕快,严守四周,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才回入厅中。
只见谭云,朱奇,唐啸三个,微睁双目,坐在太师椅上,想到刚才三人生龙活虎的搏杀,不禁心中黯然。
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已高高升起,金黄色的阳光映照下,一团黑影。
那像是突起的一片屋脊,被阳光映下来。但杨晋对这宅院中的一切太熟悉了,心知那决不是一片屋脊,不禁大吃一惊,一手抓起了兵刃,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声哈哈大笑,道:“我!”飞身跃落下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人。杨晋看那人面目陌生,竟不相识,不禁一怔。
灰衣人未待杨晋开口,又抢先接道:“杨大人好灵的耳目,在下自信十分小心了,想不到仍被你杨大人发觉了。”
杨晋冷笑一声,道:“青夭白日,你也敢私闯民宅,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杨晋忍下了心中一口气,道:“阁下到这里,总该有点用心吧!”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早知应天府的总捕头如此客气,在下就会登门求见了,用不着大白天爬房子。”
杨晋道:“朋友,你还没有说出你的事情?”
灰衣人道:“关于七王爷府中血案,希望你杨总捕头高抬贵手?”
杨晋心中大为震动,暗道:四凤相约,送来凶手,如今凶手还未送到,想不到半途杀出程咬金,来了这么一位灰衣人。
心中打转,口中却笑道:“朋友,可否说清楚一些?”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杨大人和四位在风尘中打滚的姑娘协议,要她们交出凶手,是吗?”
杨晋道:“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灰衣人道:“那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杨晋双目一瞪,道:“这么说来,是你阁下了?”
灰衣人道:“不错,杨大人是不是要先考验一下在下的武功。”
杨晋道:“我看这个不用了。”
灰衣人道:“这么说来,咱们算谈定了,在下回去整理一下衣物,今天下午就来投案,口供任你说,要我怎么划押都行?”
杨晋奇道:“朋友,在下当了十几年的总捕头,办你朋友这案于还是第一次。在下得好好的想想,你下午来时,咱们再作个决定。”
灰衣人神色一变,冷冷说道:“不行,这件事对咱们双方有益,总捕头又何乐不为呢?”
杨晋道:“你真是凶手么?”
灰衣人点点头,道:“不错,所以,大人最好是把我下入死牢,先在应天府落了案底,七王爷亲临时,你也有个交待。”
杨晋冷冷说道:“你如真是凶手,应该还知道一件事情?”
灰衣人道:“可是兰妃的项链?”
这一下,杨晋愣住了,他已无法认辨这凶手是真是假了?
灰衣人笑一笑道:“那项链还在区区的身上。人证,物证,你杨总捕头只要一句话,一件轰动江南的大案子,立刻就结案了。”
杨晋道:“我如果要随便找一个人顶罪,大概早就结案了!”
灰衣人冷笑一声,道:“杨大人,我可是来投案的,你不收,那是没有法子?等我到应天府去投了案,可别说我事先没有跟你杨总捕头打招呼。”
杨晋道:“好吧!我接受,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要点你双臂上的**道。”
灰衣人笑一笑,道:“我连命都不要了,还怕点我**道,大人只管出手。”
言毕,闭上双目。
杨晋快步行了过去,伸手点了那人双臂**道。
灰衣人道:“我可以到厅中坐坐吗?”
杨晋一欠身,道:“请。”
灰衣人行人厅中,软垂着双臂,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目光转动,望了望谭云和胆叟、顽童,笑道:“胆叟、顽童和你杨大人很熟么?”
杨晋道:“杨某和他们认识。”
灰衣人笑一笑,道:“他们似乎也和在下一样,被人点中**道。”
杨晋道:“不错,你的眼光很犀利,他们确和阁下一样,被人点了**道。”
灰衣人道,“这也是你杨大人所为吗?”
杨晋答非所问地道:“阁下贵姓,大名怎样称呼,你既然来投案,总得有个姓名才行。”
灰衣人点点头,道:“说的是,在下姓成,名远,现年三十四岁,江西江州人。”
杨晋双目盯注灰衣人脸上瞧了一阵,道:“朋友,你是否戴了人皮面具?”
灰衣人淡淡一笑,道:“杨大人,我是一个杀人凶犯,你只管交人消案就是,似乎用不着追究的太多。”
杨晋心中一动,暗道:这人说话的声音,和他这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似是极不配合,此中定有内情,非得瞧瞧他真正面目不可。当下冷笑一声,道:“成兄,不管你是否真的凶手,但你说出内情,那定然和凶手有关,你既然一心求死,在下可以成全你,但在下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要先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灰衣人成远叹口气,道:“你说话算话吗?”
杨晋听得一愣,道:“自然算话。”
成远道:“好吧!你解我一臂**道,我撕下人皮面具给你看看。”
第九回自投罗网
杨晋略一沉吟,解开了成远双臂**道。
成远缓缓取下皮面具,杨晋瞧的一呆。原来,那是一副很秀气的面孔,只不过二十一二的年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杨晋叹口气,道:“朋友,你真的姓成名远?”
成远道:“是!我叫成远!”
杨晋道:“你真是凶手?”
成远道:“咱们谈过了,不管我是否真的凶手,你已经答应了,把我送到衙门,是么?以你杨大人的身份,答应的话,自然是不会变卦了。”
杨晋笑一笑,为难他说道:“可以,但我要知晓真正的内情,小兄弟,你不像坏人,我宁可不破这件案子,革职查办,也不愿糊糊涂涂,把你送去凌迟。”
成远神色黯然他说道:“杨大人,咱们谈好的事,希望你不要再变卦。”
说完话戴上了人皮面具。
杨晋皱皱眉头,道:“小兄弟,能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内情?”
成远笑一笑,道:“你心中把我当真犯看待就是,岂不是一了百了。”
杨晋道:“取下面具,就算我答应把你当作凶手,你也不能戴着面具了。”
成远道:“大人素有神眼之力,我自然没有法子瞒得过你,但我相信应天府的胡大人,和七王爷瞧不出我戴面具,我早已想好一片说词,只要七王爷肯亲自审问,我会激怒他把我处决,以七王爷对兰妃的宠爱,他势必亲审不可。”
目光突然转到谭云和胆叟及顽童身边,接道:“这三位,不但被人点了**道,而且,还像是中了毒!”
杨晋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成远笑一笑道:“你如肯把我送到应天府,我就帮你解去他们三位身上之毒。”
只听一声清朗的声音,接道:“你知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么?”
随着那说话之声,缓步进来两个人。
当先一人丰神俊朗,正是岳秀。岳秀身后紧随着一个半身都包着白色纱布的人。
杨晋急行一步,迎上岳秀,低声道:“老弟,事情变化很奇怪。”
岳秀道:“什么事?”
杨晋道:“这位兄弟,是来投案的,他说,他是杀死兰妃的凶手!”
岳秀嗯了一声,道:“是真凶手,还是受命而来的?”
成远接口说道:“凶手就是凶手,哪还有什么真假。”
岳秀双目盯注在成远的脸上,瞧了一阵,道:“成兄,能瞧出这三位身中之毒,那是足见高明。”
成远道:“稍涉医道的人,就不难瞧得出来,此事又何足为奇。”
岳秀道:“成兄,可瞧出他们中的什么毒么?”
成远目光一掠半脸半身,都裹着纱布之人一眼,道:“君子不挡财路,这一位,想是你们请来的大夫。”
半脸包着白纱的人,冷冷接道:“在下毒手郎中马鹏,从来不和同道抢生意,阁下如若能够治疗他们三人身中之毒,区区决不插手!”
成远微微一笑,道:“你是请来的大夫,自然是应该由你先动手。”
马鹏缓步行到谭云身侧,道:“岳兄,解开谭二公子的**道。”
岳秀望了成远一眼,缓步行近谭云,伸手拍开谭云的**道。
谭云伸展一下双臂,望望岳秀、马鹏,突然扬手一掌,击向马鹏前胸。
马鹏吃了一惊,闪身向后退了三步。
他全身很多伤口,虽经药物治疗,但还未完全复原,这闪身一退,震动了伤口,只疼的一咧嘴巴。
马鹏轻轻咳了一声,道:“他们三人。身受毒伤,自然无法治疗,奔向你杨总捕头处来,想找你说明受伤经过,可惜,他们还未见到你,就毒性发作了。”
杨晋道:“大概是如此吧!”
马鹏道:“他们是被一种毒伤神志的药物所伤。”
杨晋道:“咱们不惜代价,要求马兄一施妙手了。”
马鹏笑一笑道:“除非以知年何首乌,奉作诊费,否则在下不愿施术。”
岳秀笑一笑,道:“在请你马大夫来此之时,早已思虑及此,只要你能救了他们三人,在下原物奉还。”
马鹏突然摇头,道:“不行,还得岳兄答允第二个条件,在下才能治疗他们的伤势。”
岳秀道:“什么条件?”
马鹏道:“要答允送在下平安离开金陵百里!”
语声一顿,接道:“在未离金陵之前,在下的安全与何首乌,都由你岳秀保护!”
杨晋道:“马鹏,你这算什么条件?”
马鹏道:“接不接受就由你们作主了。”
岳秀淡淡一笑,道:“马大夫,有没有一个时间呢?要是你永远留在金陵不走,在下是不是要保护你一生安全。”
马鹏笑一笑,道:“那倒不至于,何首乌交到在下手中开始,十日为准,十日之内,在下离开金陵,岳兄护送我离开金陵百里,以后,就没有你的事了!”
岳秀笑一笑,道:“好!咱们就以一言为定。你现在动手,他们病势一好,在下立刻奉上何首乌。”
马鹏淡淡一笑。道:“我不知他们用的什么药物,所以,必须一项一项试验后才能下手解救,这要一些时间。”
岳秀道:“多长时间。”
马鹏道:“多则三日,少则一天。”
岳秀道:“马大夫,他们能够支撑三天时间么?”
马鹏道:“在下解不了他们身中之毒,不取阁下的何首乌。”
杨晋道:“这算什么约定……”
马鹏道:“杨大人,人在矮檐下,不低头也不行,整个金陵城,我是唯一能解除他们毒伤的人,你就只好委屈一下了。”
成远突然微微一笑,道:“那倒不见得,你是被请来的大夫,自然由你先出手。如果太阳下山之前,你无法解去他们的毒性,在下再出手解去他们的毒性。”
马鹏双目一瞪,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但是我毒手郎中,解不开的毒性,天下只怕没有几个能够解得。”
马鹏打开药箱,取出六个药瓶放在木桌上。
打开瓶塞,倒出六种不同颜色的的药物。成远皱皱眉头,道:“马大夫,可是要他们分别服用这六种不同的药物么?”
马鹏道:“老夫这六种药物,可以解除一百二十种奇毒,他们有三个人,每人试服二种,就可以试出他们中的什么毒了。”
成远道:“如果天下有一百二十种的奇毒,难道就没有第一百二十一种毒药吗?”
马鹏道:“也许有,不过,江湖上能够用到马某掌握中的一百二十种毒药以外的,实在不多。”
成远淡淡了笑,道:“阁下把毒药分算到如此多的等级,那实是罕有的景象了。但在下之见,如此的精细分药,只怕反增治疗困难。”
马鹏取出一白色丹丸,捏开唐啸的牙关,把药丸投了下去,然后,闭目而坐。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突然睁开了眼睛,道:“岳兄,请解救开顽童唐啸的**道。
岳秀应了一声,挥手一掌,拍活了唐啸的**道。”
唐啸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突然站起了身子,两道冷厉的目光,盯注在岳秀的脸上。
岳秀看他目光中一片茫然,知他毒还未解,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唐世兄,还认识在下岳秀吗?”
唐啸道:“岳秀是谁,我不认识。”
扬手一掌,迎面劈去。岳秀一闪避开,而唐啸两道目光却又转注到马鹏的身上。
马鹏道:“快些点他**道。”
岳秀应声出手,又点了唐啸的**道。
马鹏又取出一粒红色丹丸,投入唐啸口中。片刻之后,岳秀又解开唐啸的**道。
但仍和上次一样,未见药力效用。
在岳秀很耐心的协助下,马鹏一口气试验过六种药物,唐啸、朱奇、谭云各自服下一两粒解药。
但求证的结果是,自诩六种药丸合计能解一百二十种毒性的灵丹,竟完全无效。杨晋几次想发作,但都被岳秀示意阻止。
成远突然说道:“马大夫,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马鹏道:“老夫先找出他们身中的毒性,然后才能设法解他们的毒性。”
成远淡淡一笑,道;“马大夫,在下可以试试吧?”
马鹏道:“老夫不能解去的毒性,你小子能解去么?”

成远道:“在下愿意试试,如果解不了,仍然要请你马大夫一展妙手,如果在下万一成功,他们三位也可以少受很多的罪。”
马鹏冷笑一声,道:“好吧,老夫倒要开开眼界。”
成远缓步行到谭云身前,伸出手指,中指和无名指,搭在谭云的脉上,过了一盏茶工夫,又翻开谭云的眼皮,瞧了一阵,道:“果然是一种很奇特的药物……”
马鹏冷冷接道:“什么毒性?”
成远道:“在下无法说出什么名字,但它是一种迷乱心智的药物!”
杨晋道:“不错,胆叟,顽童,亲如手足,但他们却各施绝技,相互搏杀,如何解去他们身中之毒,才算本领!”
成远道:“在下未带药物,不过,我可以开个药方子,杨大人派人去配一料药来,试试看能否解得开。”
马鹏道:“在下这解毒丸乃天下解毒圣品……”
成远接道:“是的,马大夫,你的解毒丹,解的是有形之毒,但他们中的却是无形之毒。”
马鹏道:“你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成远道:“可以,譬如,一种药物,混合于油灯蜡烛之中,点起烛火,毒性在散发,人却中毒于不知不觉之中。”
马鹏口中虽未承认,但心中却也自认如此,暗道:“这小子说得十分有理,看来,也是一位用毒的大行家了。”
杨晋轻咳了一声,道:“他们三人是否中了无形之毒呢?”
成远道:“这等无形之毒,又称作变形之毒,它未化作烟雾之时,人人可见,只要不食用入腹,并无毒性,但如是变形之后,那就是十分可怕了,它伤害之处,不是人的体肤,心脏,而是人的大脑,神经系统,老实说,一般疗毒药手法实在无法治疗。”
岳秀突然接口说道:“阁下的高论,使人茅塞顿开,事实上,以胆叟,顽童,再加上谭二公子,三人在江湖上的经历而言,他们三位中的毒性,极可能是能伤害脑部,使人忘我的毒物。”
成远双手一拍,道:“不错,他们灌然是中的迷心之毒。”
马鹏哈哈说道:“捏造一篇耸人听闻之论,标新立异,只卖两张嘴皮子,那又与事何补?”
成远道:“光棍不挡财路,何况,我此刻,一心求死,万念俱灰,为什么要挡你的生意呢?”
马鹏皱皱眉头,道:“你能解得了吗?”
成远道:“我相信有六对四的希望。”
马鹏心中实无解除无形之毒的能力,但又不好当面认下,只好问道:“你要几天才能除他们身上之毒?”
成远怔了一怔,道:“几天,不用,不用,我如能解,一个时辰足够了,如是无能解得,就算用上三五日,一样无能为力。”
马鹏道:“老夫要数日工夫,先找出毒性,然后才能下手,你既然一个时辰可解,那就请你先试试吧!”
不容成远开口,杨晋已抢先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阁下需要些什么?但凭吩咐,我立刻去办。”
成远叹口气,道:“我是待死之囚,还要什么代价,马大夫既肯谦让了,在下愿勉力一试,成与不成,在下没有把握。”
马鹏一面说话,一面打开药箱。
杨晋只瞧的大感奇怪,暗道:“这毒手郎中,几时变得如此善良了。”
成远回顾了马鹏一眼,欲言又止,目光斜注药箱之中,瞧了一阵,道:“阁下这药箱之中,都是成药……”
马鹏哈哈一笑,接道:“不错,在下这药箱中,都是成药,阁下如若需要,只管取去就是。”
成远道:“成药配制的药物,在下不便动用,马大夫请收下吧!”
毒手郎中马鹏,忽然问变的修养很好,淡淡一笑,道:“阁下不用,在下只好收起了。”
合起药箱,退开五步。
成远又开始仔细的查过三人的伤势,回头向杨晋说道:“杨大人,在下倒可以开个药方试试,不过,咱们要把话说清楚,我医好了他们三位的病势,你阁下就把我送入应天府死囚牢中,而且保证在下是真正凶手。”
岳秀皱皱眉头,道:“成兄,你是不是真正的凶手呢?”
成远道:“我说不是,只怕你也不会相信了,所以,不论是不是,你得答应,一定把我送走。”
杨晋回望了岳秀一眼,岳秀微笑颔首,示意杨晋答应下来。
对岳秀,杨晋有着很大的信心,当即说道:“好吧!在下答应。”
成远要了笔砚,写了一个药方子,道:“杨大人,金陵是大地方。药物可能齐全,但一定药材道地,不许有一种假药。”
杨晋道:“这个阁下放心,只要金陵城有这种药物,在下相信可以买到。”
举步行了出去。不大工夫,两个捕快,提着药物回来。
成远亲赴厨下,指挥厨房中人煎药。
煎了一碗浓浓的药汁,分别为三人灌了下去。
马鹏一直不停地偷眼望向成远,但,成远却像是恍若不知一般。
过了顿饭工夫,成远轻轻咳了一声,道:“可以解开他们的**道试试。”
岳秀依言施为,解开了三人**道。
这药物竟然奇效,三人的毒性全解。
谭云四顾了一眼,笑道:“果然,又见到岳兄,两度相救,实叫兄弟感激。”
朱奇,唐啸收敛了嬉笑态度,恭恭敬敬对岳秀行了一礼,道:“谢谢主人相救。”
岳秀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胆叟、顽童却是郑重其事的,分别站在岳秀的身后。谭云暗暗叹息一声,忖道:
“此人才智,武功,两皆超绝,勿怪胆叟朱奇、顽童唐啸,这两大怪杰,竟真以主人视之了。”
一向最爱讲话的唐啸此刻竟然变得很沉默。
马鹏心中恨透了成远,但却一点也不能发作,如果成远说出他的诡计,立刻变成众矢之的,室中人个个武功高强,一个也招惹不起。
杨晋吩咐准备酒饭,肃清群豪落坐。
朱奇、唐啸竟然不肯落座,站在岳秀身后,看两人如此认真,杨晋也没有法子强两人坐下。直待众人座定,岳秀才缓缓望着成远说道:“是这位成兄配制的药物,疗好了三位的毒伤。”
谭云一抱拳,道谢过成远。
原本三人都认为是毒手郎中马鹏,想到岳秀,必又为救三人之命,副出了很大的代价,却不料竟然还有一位用毒的专家。
成远急急说道:“诸位不用谢我,在下和杨总捕头有约,要谢也应该谢谢杨总捕头。”
马鹏冷笑一声,提起药箱,道:“成兄医道高明,在下甘拜下风……”
目光一掠岳秀,接道:“岳少侠,在下惭愧,未能履约,就此别过了。”
酒菜摆好,杨晋让几人入席。
酒过三巡,杨晋目光突然转到成远的身上,道:“成兄弟,在下已答应送你到衙门销案,但却希望能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自称凶手,非求法办不可?”
成远道:“大人,这是咱们约好的条件,你送我到府衙中去。”
岳秀突然接口说道:“送你入衙门,自然可以,不过,我们早有了一位凶手,把阁下也送去,岂不是有了两位凶手了吗?”
成远啊了一声,道:“怎么?这世界上,还有和我一样的傻瓜。”
但他究竟是十分聪明的人,略一沉吟,说道:“那凶手,现在何处?”
岳秀笑一笑,道:“所以在下奉劝阁下,先在这里等一天,不用急着到府衙中去,也许会有人和阁下一般的来此投案。”
世上事有那么巧法,岳秀的话刚说完,立时有人通报,道:“有四位凤姑娘求见。”
杨晋道:“请他们进来?”
片刻之后,四个身着玄色的少女,鱼贯而入。
是四凤,不过,她们已不象在四凤舫中时那等花衣红裳,打扮的妖艳动人。现在,穿着一色的衣服,玄色劲装。
大凤走在最前面,依序是三位妹妹,最后却是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他双臂软软的垂着,行家瞧一眼.就可以瞧出他是被人点了**道。
大凤只对岳秀欠身一礼,目光转注到杨晋的身上,道:“大人,贱妾未负所托,已把凶犯带到。”
凶犯有二十六七的年纪,长的算是很英俊,只是脸色有些苍包双目中光芒闪烁不定。
杨晋道:“大凤姑娘,事情是越来越奇怪了,谭云谭二公子和胆叟、顽童双侠,为人所害,身中奇毒,刚刚解去,而且先四位凤姑娘有人到此投案,声言是杀死兰妃的凶手。”
大凤道:“那人呢?现在何处?”
杨晋一指成远,道:“就是这位成兄!”
大凤双目盯注在成远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你是……”
成远道:“杀死兰妃的凶手!”
大凤道:“杀死兰妃的凶手只有一个,这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成远道:“你们强人入罪,迫人自承凶手,怎似自动投案,真假之分,一目了然。”
大凤淡淡一笑,道:“你这位兄弟贵姓啊?”
成远道:“在下姓成名远。”
大凤道:“原来是成兄。”
成远道:“不敢当,姑娘。”
大凤道:“就算你是真正杀死兰妃的凶手,你也可以走了!”
成远道:“为什么?”
大凤道:“因为有人认罪了,我们已经抓到了凶手,所以,阁下可以走啦!”
成远笑道:“姑娘,我看你可以把凶手带回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既是被姑娘们生擒来的,自然是不愿意死,如今已有区区在抵命了,姑娘何不放他一条生路呢?”
大凤皱皱眉头,回顾了杨晋一眼,道:“杨总捕头,你怎么说?”
杨晋叹口气道:“在下想得到真正的凶手,姑娘生擒的人,似乎是正凶的成份大些。”
杨晋接着说道:“在下原想成兄求死之心,是和四位凤姑娘有关,但现在证明了不是,这就使在下有些不太明白了,成兄,他们如若逼你死,方法很多,为什么一定要要冒充凶手,死的遗臭万年?”
成远道:“两位,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但只怕很难说服在下,不用多费心了。”
杨晋回头望了一下岳秀,岳秀却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自己处置吧,如是他坚决求死,咱们是不能反悔。”
大凤笑道:“想不到啊,竟然真是凶手亲目投案,如是早知道,我们也不用费事了……”
目光转注到杨晋的身上,接道:“杨大人,你既然有了凶犯,还要不要他?”
杨晋道:“要。”
大凤有些意外地道:“杀死兰妃的只有一个人?”
杨晋道:“我知道,但在真象未明之前,还不知他们谁是真凶。”
突然,提高了声音道:“来人啊!”
但见人影闪动,五花刀王胜带着四个佩带着铁尺的捕快。
王胜一欠身,道:“总捕头,有何吩咐?”
杨晋道:“这里面有两个杀死兰妃的嫌犯,带回府衙门中去,先收入死牢中。”
王胜道:“可要上刑具吗?”
杨晋沉吟了一阵,道:“好!上刑具。”
目光转到成远的脸上,道:“我要点你的两处**道!”
成远一闭双目,道:“只管出手。”
杨晋出手点了成远两处**道之后,回头对大凤说道:“你带的嫌犯请过来!”
大凤微微一笑道:“杨大人,我们如约交嫌犯,咱们的约定,你还记不记得?”
杨晋道:“你再说一遍听听。”
大凤冷笑一声,道:“不许你杨大人再插手我们的事情!”
杨晋道:“最好你们别闹出人命,我只能做到自己不派人追查,但如有人报案,我就不能不管。”
大凤点点头,口顾了岳秀一眼,道:“你不许再多管闲事了!”
岳秀点点头,道:“你们只要不追究千年何首乌,在下答允姑娘,不主动找麻烦,但如人家找上我,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啊!”
大凤道:“我想你不找事,别人也不会找你生事!”
岳秀点点头,未再说话。
大凤道:“两位都是一诺千金的人,我们相信。”
一回头、望着那双臂垂软的人,道:“你过来,住有处,死有地,头掉了碗大个疤,你要有勇气认罪。”
杨晋抢前两步,一伸手又点了那大汉两处**位:“带走吧!”
王胜应了一声,带着两名嫌犯而去。
大凤一拱手,道:“我们也告辞了。”岳秀道:“姑娘,你们可是仍要回到四凤舫吗?”
大凤笑一笑,道:“现在嘛!还很难说,岳兄,可是很希望再和我们姊妹见见面吗?”
岳秀道:“说的是,在下也许会动寻幽探胜的雅兴,去瞧瞧姑娘?”
大风道:“我们四姊妹都希望再见到你岳兄。”
岳秀一拱手,道:“多谢姑娘。”
大凤道:“岳兄,到四凤舫,我会留话给他们,你岳兄去了,他们就会告诉你我们的去处。”
岳秀道:“多谢姑娘对我岳某人特别垂青。”
大凤道:“希望你真的会去找我们谈谈,我和三位妹妹,都敬候大驾。”
岳秀一抱拳,道:“姑娘好走了,恕我不送了。”
大凤深情地望了岳秀一眼,转身而去。
目睹四风姊妹离去之后,杨晋皱皱眉头,道:“岳世兄,你看四凤在捣什么鬼?”
岳秀答非所问地道:“杨大人,事情似乎是愈来愈复杂了,但你杨大人的事情,似乎是已经解决了,那两个凶手之中,有一个是真的,在下答应你杨大人的事情,也自是告一段落了。”
杨晋点点头,道:“说的是……”
胆叟朱奇突然站了起来,接道:“主人,你要到哪里去?”
岳秀笑一笑,道:“朱兄,别这样叫我,我感谢你们的好意与热情,不过,我不希望你们把我当作什么主人,咱们平行论交……”
顽童唐啸站起了身子,接道:“不行,我们已经认你作了主人,此事只怕早已传扬开去,如果你不肯收认我们,我们还有何面目见人。”
谭云突然站起身子,道:“岳兄,你似乎是真的要遁迹山林,不问江湖是非”
岳秀道:“小弟本来就深恶痛绝江湖事物,但我答应了杨总捕头,助他找出凶手,如今凶手已经就逮,在下不愿再涉入江湖是非了。”
只听唐啸说道:“如是主人定要遁迹山林,咱们也只好跟着你跑跑深山大泽了。”
胆叟、顽童这等一意追随的用心,使岳秀有些啼笑皆非,似乎在口舌上,已经没有法子再说清楚,只好放下不理。
沉吟了一阵,岳秀抬头笑道:“杨大人,听在下一句话,早些把玉燕姑娘请回来,王府的事端复杂,多留一天就可招惹上麻烦。”
杨晋道:“唉!这丫头,除了她回来,我根本就没有法子见着她。”
岳秀站起身子,道:“诸位,在下告辞了。”
杨晋道:“不吃点东西才走?”
岳秀微微一笑,道:“不用了。”
转身向外行去。
胆叟朱奇、顽童唐啸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岳秀身后。
谭云望着三人离去,摇摇头,道:“可惜的很,这样一位人物,竟甘一生埋没山林。”
杨晋哈哈一笑,道:“谭二公子,如是岳秀没有飘然出尘的胸襟,又哪来的那等为人作嫁的本质,想想看,他哪一件事,为着自己。”
谭云道:“说的也是,就凭那千年何首乌说吧,如若东西落到我手中,我就不甘轻易再度拿出来。”
杨晋留客,谭云也希望再见见岳秀,而杨家又是最可能见到岳秀的地方。
就这样,谭云在杨家住了三夭。
岳秀没有再来过,杨晋也忙着结案,一天难得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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