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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守卫,先挡了驾,根本就不肯通报。
胡正光下了轿,直立在大门外面,道:“我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晋谒王爷,你们几个门卫,也敢拦我吗?”
四个王府的门卫,那里会把一个应天府承放在心上。虽然,胡正光,领得是一品巡抚衔,但七王爷的官爵太大了。
但胡正光抬出圣旨,倒是把四个府卫给吓住了,七王爷的官位再大,但也要跪拜的。
一个年纪较大的门卫,大约是四人中的头儿,怔了一怔,道:“可真的是奉了圣旨。”
胡正光心头一凉,差一点出口否认,但想一想是岳秀出的主意,岳秀也跟着来了,天大的事情,自然有岳秀顶着,不禁提气一壮,道:“不错,本官奉旨而来,晋见王爷。”
四个府卫又商量了一阵,两个人飞快的传报入府,留两个挡住了胡正光等不准去。
圣旨降临,七王爷,也有点急如星火,立刻吩咐大厅接旨。
两个门卫传出了话,胡正光带着岳秀、杨晋,进入王府。
胡正光道:“下官奉到的是密旨。”
七王爷一怔,道:“密旨,胡大人,你在闹……”
突然间,一个微而清晰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道:“大哥,是小弟的意思,先请摒退左右,小弟有事奉告。”
听到了岳秀的声音,七王爷一腔怒火,顿化乌有,一挥手,道:“都退出厅去,我要迎圣上的密旨。”
十二个身后的府卫,应声退了出去。
岳秀低声道:“这可能是欺君之罪,不过小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为了掩人耳目,大哥还得委屈些作接旨的模样。”
王爷笑一笑,没有说话,但却依照着岳秀的话,装出了接旨的模样。
早已安排好的过场,大家装模作样一番,胡正光也真的取出一卷黄绫,展读一阵交给七王爷,这才拜下去,行了大礼。
装作是装作,但落在外人的眼中,却是礼数周全,一点不假。
七王爷坐了主位,胡正光坐一侧相陪,杨晋站在大厅门口处,岳秀却跟在胡正光的身后。表面上看去,是王爷在和胡正光低声交谈,但事实上却是岳秀在和七王爷说话。
岳秀先开口道:“昨日王兄归来,小弟暗中派人保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发觉了应天府外,早已隐伏了三个夜行人追踪王兄。”
七王爷哦了一声,接道:“有这等事,我那四个抬轿的都是心腹护卫,他们竟然是全无所觉。”
岳秀道:“那说明了追踪的人,都是第一流的高手。也可能王兄那四个护卫,早已经被人收买了去。”
七王爷震动了一下,道:“兄弟,那三个追踪我的人,都到了何处?”
岳秀道:“三个人分成三路,一个向东,一个往西,一个跟着你进了王府。”
七王爷呆了一呆,道:“进了王府。”
岳秀道:“不错,也是小弟不安之处,由兰妃之死,事情发展的光怪陆离,但最后的目标,却指向了王府。……”
沉吟了一阵,接道:“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小弟不愿多问,但王兄目下的处境,似是危险万分,因为,王兄夜入应天府的事似乎已被他们知晓,王兄和小弟相交的事,也可能被他们发觉,照说,他们还不致立刻对王兄下手,但恐他们发觉事情太多可能改变主意……”
七王爷接道:“你是说他们会加害我?”
岳秀道:“小弟斗胆妄言,此并不可能,他们交出凶手,本存有暂作忍耐的用心,但却突然把凶手劫走,那说明了他们已改变了主意,王兄万金之躯,决不能受到伤害。”
七王爷点点头,叹息一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近月来府中有很多地方不太对劲,但又无法说出哪儿不对。兄弟,他们派人手藏在王府中,那是很大胆的设计,也是很可怕的设计,当真是全不把我放在心中了。”
岳秀道:“单是把人手隐人王府,还不可怕,可怕的是,整个阴谋计划,都在王府中策动进行。”
七王爷苦笑一下,道:“这真是胆大妄为到极点了。”
岳秀道:“胡大人对王兄的安危,十分关心,甘愿冒充身携密旨前来,听说这是抄家的大罪。”
七王爷点点头,目光转到胡正光的身上,道:“正光,你有这份心情,十分难得,别说有我兄弟作主,就算没有他作主,你有这番用心,小王也一样感激。”
胡正光又一个叩拜,才起身站在一侧。
七王爷目光转到岳秀的脸上,低声道:“兄弟,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岳秀道:“要装的像一些,密旨到府,立刻动身,咱们先到应天府去。”
七王爷道:“好,一切都听你安排,我要不要带几个心腹护卫同行。”
岳秀道:“我看最好不要带。”
七王爷笑一笑,道:“听你的兄弟,咱们这就走。”
就这样,七王爷在胡大人和应天府总捕头保护下准备离开王府,未带一个护卫,一个亲随。
王府的水总管,跑的一身汗,在大门口处碰上了七王爷,一撩袍,拜伏于地,道:
“王爷,金躯王体,怎的轻离府第,不带一兵一卒?”七王爷倒也会做戏,无可奈何的样子,道:“你起来,胡正光带有密旨,小王爷已然过目,我有要事赶办……”
水总管人虽站了起来,但却哈着腰,接道:“王爷,就算是十万火急的金牌提宣,但王爷离府,带一些府卫、护从才是。”
王爷笑一笑,道:“由应天府中人保护我也是一样,慢则三五日,快则一两天,我就回来了,府中事,你要多费心了。”
水总管目光一掠胡正光,接道:“应天府,你好大的胆子,王爷是何等身份,你竟蛊惑他只身离府,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岳秀只看了水总管一眼,就未再多看他,静静的站在胡正光的身后。
此刻,略施传音之术,道:“胡大人,顶他几句。”
听到岳秀的声音指点的胡正光胆子一壮,道:“水总管,这是朝廷的旨意,七王爷的吩咐,我这小小的应夭府,只有听命行事的份,总管大人错怪下官了。”
水总管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忽然间,应天府胡正光像吃了熊心豹胆一样,竟然敢顶撞起自己这倒使水总管有些意外。
七王爷挥挥手,对水总管,道:“你先回去吧!我不能久留,夫人那边,你去通知一声,详细内情,回来后,我会对她说明。”
这么一吩咐,水总管憋了一肚子闲气,却也无法发作,只好连连躬身道:“奴才遵命,王爷多多保重。”
七王爷未再多言,带着胡正光在杨晋等护拥之下,登上轿子,直奔应天府。
杨晋得到岳秀指示,和王胜、张晃,各带多名捕快,分别监视各处要道,看看是否有人追踪。
大约晨光大早,竟无追踪的人。
轿入了应天府,七王爷立刻喝令停轿,掀帘而出,道:“岳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岳秀道:“小弟担心大哥的安危,故而设下了这么一个圈套把大哥接出王府。”
七王爷神情很轻松,道:“那样严重吗?”
岳秀道:“这就叫关心则乱,照说三五日不会出事,但他们如知道了我和王爷数度会面,可能会提前生变。”
胡正光低声道:“王爷,岳兄,请到书房中谈,下官已叫他们备了早点,请王爷进用。”
当先带路,直人书房。
岳秀吩咐两个捕快,杨总捕头一回来,立刻请他进入书房。
三人落座,书僮奉上早点,胡正光立刻挥手,示意书僮退下。
七王爷望望一身朝服的胡正光,笑道:“你去换换衣服再来。”
胡正光应了一声,欠身而退。
七王爷回望着岳秀道:“兄弟,是不是对你那位王嫂怀疑?”
岳秀抹去了脸上的药物,随手取过案上的布中,擦擦脸,笑道:“大哥这么问,小弟就斗胆直言,到目前为止,似乎是各方征候,都集中指向王嫂夫人。”
七王爷垂下头,叹口气,道:“按说她不会,因为她是先臣遗后,何况,其父仍是当朝的封疆大吏。”
岳秀沉吟片刻道:“大哥,王嫂可是当年开国功臣的后代?”
七王爷点点头,道:“她是常侯第六代玄孙女。”
岳秀道:“王嫂的令尊是……”
七王爷道:“大将军常愿,现统率大军数十万,驻守长安,摒拱西北,甚受当今倚重,小兄这番姻缘,也是由王命促成。”
岳秀凝神思索了一阵,道:“大哥,小弟还想多问几句话,但又怕有所不妥……”
七王爷接道:“你尽管问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岳秀笑一笑,道:“大哥和嫂夫人相处的是否很融洽。”
七王爷沉吟了一阵,道:“怎么说呢?不算好,但也不算坏!兄弟,你可是对她怀疑?”
岳秀道:“大哥,我想先了解一下,王府中的内情,目下小弟不敢随口乱说……”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哥,王嫂夫人身侧,可有两个老妈子?”
七王爷道:“四个。两个是由她娘家带来,两个是府中原有的人。”
岳秀道:“有两个叫银妇、铁妇的人,王爷是否知道?”
七王爷道:“她有四个老妈子,但怎么称呼,我就不太清楚了。”
岳秀笑道:“王爷,很久未到内宅了吧?”
七王爷道:“是的,一年多快两年了吧!不过,我们每日总有两次同桌共餐。”
岳秀哦了一声,道:“为什么会造成这样一个结果呢?”
七王爷苦笑一下,道:“兄弟,这叫小兄很难启齿,但你既然问了,小兄也不能不说了!”
岳秀道:“大哥,如是不便深言,择要告诉兄弟两句就行了,不过,这件事很重要!”
七王爷叹口气,道:“是的!她不喜欢男女间事,所以,她倒希望广置妃妾,但女人很奇怪,她虽然希望了一置妃妾,但她又不希望太宠爱她们,我对兰妃大宠爱了一些。”
岳秀轻轻叹息一声,默不作声。
七王爷皱皱眉头,道:“兄弟,你怎么了?”
岳秀道:“大哥,嫂夫人应该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但小弟却又无法具体的说出什么?”
七王爷道:“你的意思是……”
岳秀道:“深入一步探查,我觉得嫂夫人要你广置妃妾以代己,不合情理,至少她不能算一位贤淑的妻子。……”
七王爷道:“兄弟,你好像言未尽意。”
岳秀道:“大哥,我不能随口轻言,我要找出原因,查出证据。”
七王爷道:“你是否早已胸有成竹?”
岳秀道:“小弟心中倒有一个计较,但不知大哥的意下如何?”
七王爷道:“说说看,兄弟,只要有点道理,小兄无不遵从。”
岳秀道:“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兄弟改扮作王兄的模样,重回王府,以查变化。”
七王爷笑一笑,道:“很好的办法,兄弟,但不知还有没有第二个办法?”
岳秀道:“有!第二办法是,仍由王兄以原来的身份,回到王府,兄弟作王爷的仆从,追随身侧。”
七王爷道:“第二个办法,虽然危险一些,不过,小兄倒可亲身经历一下,知一些内情。”
岳秀微微一笑,道:“小弟也觉着第二个办法恰当一些。”七王爷微微一笑,道:
“大内侍卫宫中调入王府中几个侍卫,现在专司保护我的责任。”
岳秀道:“他们有几个人?”
七王爷道:“总共有十几个人,两个一等待卫,四个二等待卫三等待卫大约十个人吧。”
岳秀道:“这些人,怎会突然被大哥调入王府中去呢?”
七王爷道:“不瞒你兄弟说,自兰妃被杀之后,小兄也觉着王府中人,有些靠不住了,所以从侍卫宫中调人入王府。”
岳秀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七王爷道:“不过,小弟对王府中的情形,还是不太了解。”
岳秀道:“再回王府,我们不止要保护你大哥的安全,而且,还要在你王府中,查出阴谋所在!”
七王爷道:“你的意思是……”
岳秀道:“小弟希望多安排几个人,在大哥的身后,以便能分工合作。”
七王爷道:“你是不是也到王府中去呢?”
岳秀道:“小弟自然要去……”
七王爷点点头,接道:“成了,只要你也去,能照你的办法办。”
岳秀道:“大哥,还要委屈你,和他们见见面,江湖上不乏忠义之士,他们不太会趋炎附势,但他们却满怀仁侠之心,大哥如若能与他们推心议事,必可获得他们的忠心相护。这些人,比你由侍卫宫中调来的人,可靠多了。”
微微沉吟了一阵,七王爷道:“好吧,你觉着我应该见些什么人?你酌量着办就是。”
岳秀笑一笑道:“大哥,也许小弟我的要求有些过分,咱们得先谈好见面的条件。”
胡正光从来没有想到过,江甫七省中,有一个人,敢和七王爷这样讲话,不禁一皱眉头,道:“岳兄,这话就不太对了,七王爷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和人谈条件呢?”

岳秀道:“礼贤下士,才能使士动心,那些人,既不拿皇粮俸银,也不注一官半职,士为知己者死,必得先遇知己,才肯赴汤蹈火,如若我大哥摆着七王爷的架子和他们见面,那还不如不见的好。”
胡正光一张脸吓得变成了苍白的颜色,不知是害怕呢?还是生气,全身有些发抖。
七王爷回顾了胡正光一眼,笑道:“江湖人,不论什么官位、身份,结交朋友,自然要推心置腹,岳兄弟说的不错,要见他们,就得和他们平行论交。”
胡正光一欠身,道:“王爷贤明。”
七王爷笑一笑,道:“岳兄弟,你说清楚,要我怎么样对他们?”
岳秀道:“大哥,小弟只有笼络人心这句话,你要怎样对他们,那要大哥自己琢磨了。”
七王爷点点头,道:“好吧!咱们几时见他们?”
岳秀道:“这个,小弟别作安排,现下另有一件事,倒要大哥决定一下。”
七王爷道:“什么事?”
岳秀道:“小弟想从应天府的捕头中,选一个和王爷相貌近似的人,在金陵城外出现两次……”
七王爷道:“那又为什么呢?”
岳秀道:“扰乱敌人的耳目——要他们认为王兄确已离开金陵办事。”
七王爷道:“好!一切都照你的意思,你作主吩咐就是。”
岳秀微微一笑,道:“大哥答应了,咱们就立刻准备。”
胡正光道:“可要找应天府步骑统镇来一下?”
岳秀道:“不用了,最好不要太多的人知晓内情……”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要麻烦你胡大人一次了。”
胡正光道:“岳大侠吩咐。”
岳秀道:“不敢当大侠之称,麻烦大人,陪那位假王爷同行一趟。”
胡正光道:“可以。”
说办就办,在岳秀策划下,胡大人陪着假七王爷在王胜,张晃的带领下的三十捕快,一百铁骑护卫之下,中午时分,离开了应天府。
七王爷青衣小帽,在岳秀和杨晋保护下,却回到杨府中去。
家里住了一个七王爷,杨晋心头上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十二名精干的捕快,分扮成各种不同的身份,围着埋伏在杨府四周。
杨玉燕恢复了女儿之身,负责守护七王爷的居室。
杨晋是里里外外跑,到处查看。
岳秀却是很轻松,在一间静室内打坐调息。
天色入夜,谭云和胆叟、顽童,先后归来。
在岳秀授意下,杨晋又派人去找江湖浪子欧阳俊和墨龙王召。
一更天,杨晋大厅上,摆了一桌很丰盛的酒席,但四周却闭窗垂帘,不使厅中灯火外泄。
欧阳俊、王召,二更之前赶到了杨府。
看厅中酒席,欧阳俊不禁一皱眉头,道:“杨大人,请客吃饭,早该打个招呼,咱们都吃饱了才来,岂不可惜这桌酒席。”
杨晋道:“不是我作东……”
王召接道:“那是什么人作东,怎么在你杨府中请客。”
岳秀缓步行入厅中,身后紧随着谭云,和胆叟、顽童。
抱抱拳,岳秀笑道:“惊动了两位,在下是深感抱歉,今夜是兄弟和谭二公子联合作东。”
对这位武功高不可测,智计过世的年轻人,王召、欧阳俊,心中是又怕又敬。
两个齐齐抱拳,道:“这就不敢当了,岳少侠有事吩咐一声就是,咱们还欠岳少侠一次救命恩情。”
岳秀道:“兄弟想替几位引见一位朋友……”
王召接道:“什么人?”
谭云早已知晓了大部内情和岳秀的计划,深深一笑,接道:“那人身份尊贵,不过,他不是江湖中人。”
江湖浪子欧阳俊笑了一下,道:“能在杨大人府中宴客的人,身份自非凡俗。”
谭云未理会欧阳俊的话,却道:“兄弟发觉,一部分神秘的夜行人,出入于王府之中……”
王召一掌拍在大腿上,道:“不错啊,在下也发觉了这件事?”
杨晋突然接口说道:“王兄,谭二公子告诉过在下这件事,在下不信,谭二公子这才安排了这样一个聚会,他说,两位也可能知道,要两位来说明一下,不过,有件事,在下要作说明,那就是七王爷也发觉近日金陵地面,高来高去的黑道人物太多,而且,又有一个金衣人,神出鬼没的常在金陵出现,特地把侍卫宫中派驻在江南的部分人手,调人王府,他们自然也有活动,诸位发觉的征像,很可能是他们。”
欧阳俊道:“大内侍卫中人,除了你杨总捕头,不认识之外,江甫道上,哪个不认识他们?到处都有他们留下的恶迹。”
这是个很精密的设计,七王爷就在紧靠在厅的一间小屋内坐着,早经过一番布置,几人谈话的声音,七王爷听得很清楚。
谭云抱拳作礼把群豪让入座中,缓缓说道:“请位,咱们虽然在江湖上行走,但总不能正面和王府作对。”
王召道:“那是自然,七王爷素有贤声,咱们不能和王府作对,何况,他手纨江南数省兵马大权,咱们也惹不起他。”
谭云回顾了岳秀一眼,道:“兄弟和这位岳兄一番恳谈,总算把这位岳兄说动了,已答允全力相助咱们……”
一直未开口的岳秀,突然开口说道:“谭兄,慢一点,在下想先问明一件事?”
谭云道:“岳兄请说。”
岳秀道:“你们究竟在寻找什么,由四凤舫中开始,兄弟一直不太明了诸位的用心,如若你们只是江湖中一般的夺名争利,要兄弟也卷入漩涡了,那就有些非我之愿了。”
谭云道:“在下已和岳兄谈过了……”
岳秀接道:“我知道,谭兄,你最好别开口,兄弟,想先请问欧阳俊和王兄,看他们的说法,是否和你谭兄一样?”
谭云微微一笑,道:“欧阳兄,王兄,岳兄,很精明,最好是实话实说,免得咱们前言不对后语。”
欧阳俊望了望岳秀一眼,道:“金陵城发现了金凤宝剪,咱们到此的用心,完全为了追查金凤剪的下落!”
岳秀道:“王兄呢?”
王召道:“不瞒两位说,在下也是为了查明那金凤剪而来。”
岳秀道:“金凤剪既称宝剪,想来,定是一件很名贵的东西?”
欧阳俊微微一怔,道:“怎么?谭云兄没有告诉你吗?”
谭云苦笑一下,道:“在下并非为金凤宝剪而来,也没有听到过这个传说。”
岳秀笑一笑,道:“欧阳兄,那金凤宝剪的下落,可查出一点眉目了吗?”
欧阳俊道:“眉目倒有一点,但却使人为难,兄弟正和王兄商量,不知是不是应该去查看一下。”
岳秀道:“查那金凤剪是否落入了七王爷的府中。”
欧阳俊道:“岳兄高见,不但金凤剪落在王府之中,四凤舫四个丫头,竟也可以出入王府。”
杨晋道:“欧阳老弟,这话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岳秀道:“照欧阳兄的说法,四凤舫中四个丫头,现仍然在王府中了?”
欧阳俊道:“她们现在是否仍在王府中?在下不敢断言,但她们出入王府,却是有如家常便饭一样。”
谭云却叹口气,道:“欧阳兄,咱们是不是应该到王府中去瞧瞧呢?”
欧阳俊道:“这个?兄弟就难说了。”
谭云道:“欧阳兄不用顾虑,有话但请说出不妨,我谭云也是江湖中人”欧阳俊道:
“照道理,咱们自然是应该去王府搜查,但谁能惹得起七王爷呢?”
谭云点点头,道:“欧阳兄说得有理,兄弟有几句话,不知是当不当说?”
欧阳俊道:“二公子要咱们直言直语,自己似乎是也用不着转弯了。”
谭云笑道:“兄弟的意思是,欧阳兄对江湖上的变局,是否也有些关心呢?”
欧阳俊笑一笑,道:“谭兄,这话是越说越离谱了,兄弟已经完全无法了解谭兄言中之意。”
谭云微微一笑,道:“欧阳兄稍坐片刻,兄弟请一位朋友来和诸位见见。”
欧阳俊霍然站起身子,道:“什么人?”
谭云笑道:“诸位不是想到七王爷府中去吗?他是唯一能够帮咱们进入七王府的人。”
欧阳俊道:“江湖中谁有这样能耐?”
谭云道:“欧阳兄见过再说。”
起身离位而去。
岳秀一直坐着未动,谭云反而作了主人。
片刻之后,谭云带着一个身着青衫头戴方中,白面无须的文士,缓步行了过来。
那人气度贵,步履从容,行近席之后,举手一拱,道:“小弟朱毅,见过诸位英雄。”
欧阳俊怔了一怔,道:“朱毅,朱七王爷。”
岳秀、胆叟、顽童、杨晋,全都站起了身子,王召,欧阳俊也跟着站了起来,齐齐抱拳作礼。
七王爷行了一个罗圈揖,笑一笑,道:“诸位,适才的谈话,小弟听到了不少,想不到,竟有人敢借王府为害江湖!”
欧阳俊道:“谭兄,这是故意安排的吧?”
谭云微微一笑道:“不错,兄弟也是和七王爷初见不久,但却为七王爷的气度折服,七王爷支持咱们进入王府查明那一股江湖邪恶势力,就算咱们投桃报李,也该帮七王爷追查出那真正杀害兰妃的凶手。”
七王爷抱抱拳,道:“诸位,小弟今日和诸位相见,完全抛开了七王爷的身分,咱们是布衣论交,江湖英雄,义气千秋,只要你们做的是为国杀贼,为民除害,我就以王于的身分支持你们,但小弟也不敢强人所难,强诸位为我助力。”
王召道:“久闻七王爷的贤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单是这一分虚怀若谷的气度,就叫人甘为效命,我王召愿听驱遣,死而无憾。”
欧阳俊微微一笑,道:“王爷,咱们为王爷办事,不知道是什么身分?”
七玉爷道:“王府中有十二侍卫的名额,诸位如愿屈就,小王先可任用,然后,奏明当今,实授品衔。”
欧阳俊道:“谭兄,岳兄怎么说?”
谭云笑道:“岳兄和七王爷结作金兰至交。”
欧阳俊叹口气,道:“如非七王爷的贤德,怎能用得住岳兄天马行空般的人才,兄弟也愿效命。恭候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事情至此,岳秀才起身说道:“七王爷早已发觉了金陵城有一般武林高人在暗中活动,所以,把侍卫中一部分,调入王府,但七王爷又发觉了这股力量未必可靠,所以,才希望借重诸位之力。”
谭云道:“少年子弟江湖老,无非是侠义为怀,铲除人间不平事,但如能投入王府,以七王爷的权位之重,比咱们一人之力,强大何至百倍。”
七王爷一拱手,道:“小王不是当今天子,我不能对诸位有过分的承诺,不过,我将尽力支持诸位。”
谭云道:“这已经很够了。”
岳秀道:“诸位,眼下就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此事虽然和七王府有关,但也和诸位有牵连。”
欧阳俊道:“什么事,但请岳兄吩咐,我等全力以赴。”
岳秀简略他说明了王府中的内情,然后,又说出了一番计划。
计划商议毕。欧阳俊和王召起身道:“咱们先走一步了。”
七王爷站起身子,道:“兄弟不送了。”
也许是七王爷礼贤下士的虚怀,使他们大过感动,欧阳俊一撩衫,屈下一膝,道:
“不敢有劳王爷。”
王召、欧阳俊两人去后,胆叟朱奇、顽童唐啸,也低声对岳秀说道:“公子,我们也该去了。”
岳秀点头一笑,道:“你们去吧!非不得已,不可和他们正面冲突。”
大厅中只剩下了谭云、岳秀,七王爷和杨晋。
人影一闪,冲进来了一身青衣的杨玉燕。
杨晋一皱眉头,道:“燕丫头,怎能如此放肆,七王爷大驾在此!”
一听口气,七王爷已知道了燕姑娘的身分,摇摇头,道:“别怪她,我说过,今晚上,咱们是布衣论交。”
杨玉燕手提罗裙,就要拜伏于地,却被七王爷两手拦住,道:“杨姑娘,不可以。”
其实,杨玉燕也没真的想拜,七王爷这一拦,就借势下台,道:“谢王爷恩典。”
七王爷道:“姑娘,别拘束,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杨玉燕道:“我要和岳大哥说几句话!”
对这位美丽、刁蛮、又聪明的燕姑娘,岳秀实在是有些头痛,微微一笑,道:“什么事,只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遵办。”
眼看岳兄弟对姑娘的小心谨慎,七王爷心中忽有所悟,笑道:“杨姑娘,岳兄弟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告诉我这个作大哥的,我替你出气就是。”
杨玉燕却一扬柳眉儿,道:“你,七王爷叫他兄弟?”
七王爷道:“不错啊!我们是焚香告天的八拜金兰之交,福祸与共,患难相扶。”
杨玉燕道:“哼!你分派我什么事?”
岳秀道:“自然是最重要的工作了?”
杨玉燕道:“说说看,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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