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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论如何难得的好玉,这一小块,也不能值上千万两银子。
仔细看过了玉蝉,杨晋缓缓放回原处。
钱旺在杨晋把玩玉蝉时,目光不断跟着玉蝉游动,而且,蹙着一口大气,直待杨晋把玉蝉放回原处,他才长长吁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包好玉蝉,锁上铁箱。
方一舟轻轻咳了一声,道:“铁掌柜,这玉蝉很名贵。”
钱旺道:“哎!”
杨晋淡淡一笑,道:“铁掌柜,你这玉蝉,卖不卖。”
对杨晋,钱旺似是很害怕,欠欠身,道:“卖!不过,不急着卖。”
杨晋咽了声,道:“好多钱!”
钱旺呆了一呆,道:“这……这……这个,还没有一定的价钱。”
钱旺对那玉蝉的过份宅贵,使得杨晋心中动疑,暗道:“难道这玉蝉还有别的宝贵之处?”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钱掌柜,价钱是人开的,你现不妨开个价钱出来!”
钱旺道:“大人,这是一块凉玉,小的这对眼睛,可能一下子鉴别出珠宝真假,但对玉器这方面,却是不大内行,所以,这个价,叫小的很难开。”
杨晋诚心诈他一下,接道:“我知道,是件很名贵的凉玉,所以,我出大一点的价钱,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钱旺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道:“大人,不瞒你大人说,这是一位客人押当之物,还未到死当之期。”
杨晋道:“押了多少银子?”
面对着应天府中总捕头,钱旺有些发慌,不知是假,急的连声咳嗽,道:“押了一万两银子。”
杨晋哈哈一笑,道:“钱掌柜,不能叫你赔钱,这么办吧!我也出一万两银子如何?”
钱旺愣住了,脸上汗珠儿,直往下滚,泪水也淌到了眼眶,心里那份后悔,简直不用提了,暗道:“无论如何,不应该把这玉蝉,送到镖局子来。想不到,这一番弄巧成拙。”
阅历丰富的方一舟,似乎是已经瞧出了钱旺的痛苦,微微一笑道:“钱掌柜,没有死当的东西,可是不能卖吗?”
钱旺道:“是的!方爷,这个砸招牌的事情,小的实在是不敢做。”
方一舟目光转到杨晋的身上,道:“杨大人,做生意有做生意的难处,大人就高抬贵手吧!”
杨晋笑一笑,道:“方兄这么吩咐,小弟不敢不从。”
钱旺大喘一口气,道:“大人明鉴。”
杨晋道:“钱掌柜,我可以不买这玉蝉,但要你掌柜答应我一件事。”
钱旺道:“大人吩咐?”
杨晋道:“这玉蝉暂时由长江镖局子保管,任何人不得取走钱旺接道:“大人,如果原主拿银子来赎呢?”
杨晋道:“先到府里去通知我一声,我要见见那货主儿。”
钱旺听得呆在当地,良久之后,才一欠身,道“小的记下了。”
杨晋道:“玉蝉放在镖局子里,很安全,你如有事,请先回去吧!”
钱旺应了一声,回头对方一舟道:“总镖头,咱们就这么办啦,放一天,我出一天费用。”
方一舟抱拳,道:“钱掌柜放心,兄弟既然接下了这次坐镖,决不会让它出错。”
钱旺急急转身而去,一面走,一面拭着头上的汗珠儿。
目注钱旺去远,方一舟道:“大人,这玉蝉来路可疑吗?”
杨晋微微一笑,道:“方兄见多识广,可瞧出这玉蝉有什么名贵的地方?”
方一舟道:“老实说,兄弟瞧不出来。”
杨晋道:“一块凉玉,就算它雕工好,玉色好,也值不了一万两银子啊!”
方一舟道:“这一点,兄弟也觉着奇怪,怎有如此价值。”
一直未说话的岳秀,此刻突然接口说道:“大人,舅父,晚辈适才瞧了一眼,那不是一般的凉玉。”
杨晋一抱拳,道:“请教世兄。”
杨玉燕两道目光也转向岳秀看去。
岳秀侃侃说道:“那玉蝉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块冰玉,大人摸过玉蝉,是否有着入手如冰的感觉。”
杨晋道:“不错,凉的很。”
岳秀道:“这就是,据说冰玉有被动毒保物之功。”
杨晋道:“就算有被动毒的作用,似乎也不值偌大价钱。”
岳秀道:“冰玉生在万年雪压冰封之下,极难取得,而且,是绝无仅有的奇物,物以稀为贵,价值就无法正确的计算了。”
杨晋笑一笑,道:“岳世兄,既已见告,何不尽言所知。”
岳秀道:“大人,晚辈只是听说,并未眼看,而且,我也是初次见到此物,故而不放肆作夸大之言,贻笑大方。”
杨晋道:“世兄的高见,已使我等茅塞大开,还请大胆赐教吧?”
岳秀淡淡然说道:“大人,对冰玉晚辈所知,实是有限,已然全部说出。”
方一舟回顾岳秀一眼,哈哈一笑,道:“秀儿,杨大人知舅父交往多年,不算外人,你放心说吧!说错也不要紧。”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既是如此,晚辈就放肆而言了,说错的地方,还请杨大人海涵。”
杨晋道:“在下是洗耳恭听。”
岳秀道:“晚辈喜读异书,对冰玉一事,亦是在一本书上看来,想不到世间,竟然真有此物……”
方一舟点点头,接道:“这就难怪了,江湖上,对冰玉,似乎是很少传说?”
岳秀道:“冰玉一物,禀天地极寒之气,凝结而成,如说其玉,倒不如说是寒冰之精,具有镇热、除毒、保物不腐之能,但其物必得密封收藏,通常不见日光。”
杨晋听得大感入神,因而激赏其人,不但气度上莫可预测,而且胸罗之博,纵然一辈江湖人物,也是难能及得。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见到日光呢?”
岳秀笑一笑,道:“书上只是记述着不能常见日光,至于见日光之后如何?有些什么变化,书上没有说,晚辈也不敢妄作论断。”
杨晋尴尬一笑,抱拳道:“领教,领教,岳世兄博览群籍,高明的很。”
岳秀一欠身:“谬奖,谬奖。”
杨晋锐利的目光,突然转到方一舟的身上,道:“方兄,这位岳世兄跟方兄练过武功吧!”
方一舟微微一笑,道:“不敢欺瞒杨兄,我们舅甥之间,已有十七年没有见过了。”
杨晋哦了一声,目光又转岳秀的身上,道:“请教世兄的令尊……”
岳秀接道:“家父不幸,已于年前弃世,寡母思亲,率晚辈投奔舅父而来。”
杨晋道:“失言,失言。”
方一舟道:“我那姊丈乃是书香世家,不是武林人。”
杨晋道:“在下多口,还想请问岳世兄一句?”
岳秀双目眨动了一下,淡然说道:“大人示教?”
杨晋道:“在下斗胆直言,岳世兄,有一身好武功吧?”
岳秀道:“大人好眼光,家父虽非武林中人,晚辈确实练过几天把式。”
杨晋虽然也瞧出了那岳秀脸上有不悦之色,但他心有别图,别过脸去,不望那岳秀的脸色,笑一笑,道:“岳世兄可否把师承见告。”
岳秀道:“杨大人可是对晚辈有所怀疑?”
杨晋呵呵一笑:“世兄言重了,言重了。”
他久年在衙中当差办过无数大案件,乃当时名捕,自有一套人所难及的闪避工夫,口中说的很客气,但却避开了正题。岳秀回顾地舅父一眼,缓缓说道:“晚辈既然习过武功,自有师承……”
他说的很慢,一句一字,大有随时中断的可能。
杨晋接道:“岳世兄文武全才,令师定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
岳秀淡淡地笑道:“家师遁迹风尘,形踪不定,已忘去了年岁姓名,晚辈实在无可奉告,不知道杨大人是否相信晚辈的话。”
杨晋呆了一呆,半晌说不出话。
他心中正在深知地道:你这娃儿,不论如何的聪明多学,但老姜终比嫩姜辣,师伦大道,量你不能随口编造一个人出来,只要你说出师承来历,那就算泄了你的底。
但他未料到岳秀轻描淡写一番话,竟把输局完全给扳了回去。
杨晋呆了一阵,道:“相信,相信,岳世兄坦荡君子,自然言无不实。”
最后两句话,是故意加上的帽子。
岳秀可以装作听不懂,但方一舟不能装,轻轻咳了一声,道:“秀儿,你来这几天,舅舅身患小恙,也没和你好好聊聊,不巧的是,应天府又发生了这么一件大案子,杨大人虽然是随便问问,但咱们却不能不认真的回答。”
第三回鼓楼魔影
岳秀道:“回舅父,小甥回答的很真实。”
杨晋微微一笑,道:“方兄,不要错怪了岳世兄。”
方一舟道:“大人,小甥不知官场中事,如有开罪杨兄之处,还望杨兄担待一二?”
杨晋道:“方兄,把话越讲越远了,兄弟正想求方兄和岳世兄答允一件事?”
方一舟微微一呆,道:“什么事?”
杨晋道:“兄弟受命破案之限,时日很短,虽然有很多江湖上的朋友们,给我帮忙,但此案牵制太大,又是一件辣手的无头血案,岳世兄博学多才,如能助我一臂之力,杨某人受益非浅。”
说完话,肃然抱拳一揖。
方一舟急还了一礼,道:“大人,这个不能吧!年轻人少不更事,如何能办得这等大事。”
杨晋呵哈一笑,道:“方兄,江湖上,叫兄弟神眼,岂是人白叫的,如是若没有看错,岳世兄是一位文武兼具,深藏不露的高人,这件事,还望方兄多多玉成。”
杨晋的话,已说的很明显,已无转还的余地,但方一舟却不愿初到金陵的外甥儿,牵入公门是非,那对他镖局子影响很大,因此,想了一句推托的话,道:“大人,你不怕看错了吗?”
杨晋笑一笑,道:“方兄,如是兄弟看走了眼,那算兄弟无能。”
话挤话,挤得方一舟没了主意,转头望着岳秀,道:“秀儿,杨大人这么推重你,我这作舅舅的,却也是没话说了,你量力而为吧!”
语声中,仍然留着余地,要岳秀自作主意。
微微沉思了一阵,岳秀才缓缓说道:“舅父,看来秀儿是非得答应了。”
杨晋哈哈一笑,道:“岳兄弟帮忙。”
话声间,十分诚恳。
岳秀目光转注在杨晋的身上,道:“大人,岳秀可以略效微劳,不过,有几件事,先得和大人谈妥。”
杨晋道:“行,你说。”
岳秀道:“先父宦途归隐,远离故居,林泉埋名,诗书自娱,岳秀幼承父教,无意功名,因此,我只能助你杨老前辈,除你之外,不再和公门中人来往。”
杨晋道:“成!还有吗?”
岳秀道:“晚辈如能幸有所得,名不居功,杨大人不能把我牵了出去。”
杨晋道:“大侠风度,高干胸怀,杨某人不敢勉强。”
岳秀道:“我不愿使此事牵扯上舅父镖局,晚辈即刻迁离此地,单居一处客栈,为了行事方便,大人最好少和在下见面。”
杨晋道:“这个,如若是杨晋有事领教呢?”
岳秀点点头道:“晚辈自会选择适当时机,和大人会晤。”
杨晋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杨某人打扰很久,我这就告辞了。”
转身大步而去。
杨玉燕赶紧一步,道:“爹,那姓岳的哪里高明了,爹竟百般迁就他。”
杨晋道:“哪里高明,爹说不上来,但他是一位身负奇技的人物,决错不了,年轻人,都难免有三分傲气。”

杨玉燕忽然微微一笑,道:“爹,你说他真的会帮咱们吗?”
杨晋道:“大概会吧!”
杨玉燕似是还想说什么,口齿启动了两下,未说出来。
杨晋转过了一条街,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
杨玉燕道:“爹呢?”
杨晋道:“我还得回衙门瞧瞧,告诉你娘,不用等我吃饭了。”
杨玉燕道:“爹不是还要去看那位墨龙王召吗?”
杨晋道:“墨龙王召也不敢在应天府城和爹动手,用不着你保护着爹,快自去吧!”
杨玉燕笑一笑,道:“爹小心些。”
转身回府中。
杨晋目睹杨玉燕背影消失街口,才转身赶往吉祥栈房。
金陵城开店卖酒的,谁不认识杨总捕头,杨晋一脚踏进门,帐房先生已迎了上来,道:“杨大人……”
杨晋摇摇手,道:“我找人,一位姓王的黑大个子……”
不待杨晋的话完,帐房先生连声接道:“在,在在,刚刚叫了四样菜,一壶酒,正在房里喝着,我这就叫伙计去请他——”
杨晋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见他。”
杨晋行到第二进院子里上房门口,房里已传出王召的声音,道:“哪一位朋友来访,请进来喝一杯如何?”
杨晋暗道:“好小子,你给我装糊涂啊!”
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应天府总捕头,杨晋造访。”
房门忽然大开,一个高八尺,面如锅底的黑大汉子,当门而立,一抱拳,道:“是杨大人?”
杨晋一侧身,进入房中,道:“打扰,打扰。”
这是座一房一厅的客室,厅里一张方桌上,摆了酒菜。
墨龙王召似乎是早有了准备,加了一副杯筷,道:“杨大人,喝一杯怎么样?”
杨晋也不客气,一上步,在对方座位上坐下。
王召坐了主位,笑一笑,道:“难得啊!什么风把你杨大人给吹来了吉祥栈房。”
杨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杨某人这次打扰,要请你王兄帮忙。”
王召道:“好!什么事,你杨大人只管吩咐,姓王的能够办到,就决不推辞。”
杨晋未谈正题,一转话把儿,道:“杨某人一向对江湖朋友们如何?”
王召道:“很够意思!”
杨晋暗中留神,打量王召,看他言来自自然然,似乎是还不知道王府血案之事,当下说道:“那么杨某请教王兄了。”
王召神色凝重,道:“大人太客气,王召在洗耳恭听。”
杨晋道:“王兄很久未到金陵来了?”
王召笑一笑,道:“三四年了。”
杨晋道:“这番来此,不知有什么打算?”
王召道:“不敢欺瞒,王老二奉命来此,是想收购一物。”
杨晋道:“一个玉蝉。”
王召道:“大人,王召踏入金陵地面,一直是谨慎座做事,未敢稍有逾越……”
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银票接道:“兄弟这次来,带了五万两银子,准备正正当当做票买卖,银票在此,大人查看,如是这银票有什么来历不明之处,兄弟是甘愿随杨兄到衙门认罪。”
杨晋皱皱眉,道:“看起来,王兄是的确不知,金陵城中,发生了大案子。”
王召道:“什么案子。”
杨晋道:“七王爷府中发生了血案。”
王召呆了一呆,道:“果然是大案子。”
杨晋数过桌上的银票,瞧了又瞧,交回王召,道:“兄弟受命,限期破案。”
王召道:“有些头绪没有?”
杨晋轻轻咳了一声,道:“不知道是哪一条道上的对我杨晋有所不满,来了这一下大手笔,破不了这件案子,我杨某人势必被满门收监,候审待罪,说不定一家人,都得问个斩字。”
王召啊了一声,道:“这样严重吗?
杨晋道:“杀的是七王爷的宠妃……”
王召接道:“可恶,这简直是存心和杨兄过不去嘛?”
杨晋道:“谁说不是呢?所以,兄弟不得不劳动江湖上的朋友们,给我帮忙了。”
王召道:“杨兄要兄弟如何?只管吩咐面告。”
杨晋道:“不瞒王兄说,目下这金陵城中,已经满布了衙役、捕快,王兄身份不同,活动不便,因此,暂不敢劳动大驾。”
王召道:“杨兄的意思是……”
杨晋道:“王兄先请守在客栈之中,兄弟一有头绪,立刻来请王兄相助。”
王召道:“那是说要我王某人,守在客栈之中,不能自由行动了。”
杨晋道:“王兄最好是忍耐一些,这件案子的牵扯太大,纵然岭南双龙的盛名显赫,但也是回避的好,兄弟告辞了。”
一抱拳,转身向外行去。
王召急急说道:“杨大人留步。”
杨晋停下脚步,缓缓说道:“玉兄还有什么吩咐?”
玉召道:“你不能老把我软禁在吉祥客栈中,总该有个限期啊?”
杨晋笑一笑,道:“三天,三天之内,兄弟如不能亲来探望,亦必派人来知会王兄一声。”
大半天的奔走,杨晋自觉着有了不少收获。
但距离案情还远,丐帮的仗义相助,使他得到了很大的助力。
离开了吉祥栈房,杨晋立时折回府衙。
五花刀王胜正来回在厅中踱步。
一眼看到杨晋,如遇救星似的,大步奔了过来,道:“总捕头,属下已到府上去过……”
杨晋挥挥手,沉声道:“慢慢说,什么事?”
王胜道:“张副总捕头……”
杨晋脸色一变,接道:“出了什么事?”
王胜道:“受了伤。”
杨晋双目耸扬,道:“伤在何处?要不要紧?”
王胜道:“伤的很邪门,全身不见伤口,脉博气息如常,就是晕迷不醒。”
杨晋道:“是不是被人点了**道?”
王胜道:“属下试行在他身上几处要**推拿,但却不见任何效用!”
杨晋道:“人在何处?”
王胜道:“在密室,属下派了两个人在守着。”
守在密室门外的两个捕快一欠身,退向两侧,杨晋急步奔近榻刚。
雪白的床单上,仰卧着夜鹰张晃。
旁侧木桌上,放着张晃的兵刃,判官笔。
杨晋伸手按在张晃的额角上,未见发烧,鼻息也很均匀,一切都如王胜所言,全身不见伤痕,但却紧闭着双目。
好像是被人点了**道。
杨晋暗中运气,施展推宫过**的手法,连连推拿张晃一、二处大**。
但张晃却是目不睁,身不动,不见一点反应。
杨晋皱皱眉头,又仔细查看张晃全身上下,仍是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位江南名捕,原本心中有几分把握,觉着张晃是被人点了**道,只要用推宫过**之法,定可使张晃苏醒。
但一阵推拿之后,不见反应,顿然感觉到事态严重。
王胜低声说道:“总捕头,是不是中了毒?”
杨晋翻开张晃的眼皮子瞧了一阵,道:“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王胜道:“那是……”
杨晋苦笑一下,道:“一种很特殊的点**工夫,制住了半身经脉,可惜,咱们没有法子解开他的**道。”
王胜道:“总捕头高明……”
杨晋冷哼一声,接道:“我如高明,怎会解不开他的**道。”
王胜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杨晋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我要仔细的想想看,应该如何处置。”
王胜一欠身,退了出来。
杨晋掩上房门,落了木栓,挽起了袖子,默运功力,真气凝聚双手,又开始在张晃的身上推拿起来。
这次,他非常的细心,凡是张晃身上的各处要**,都用真力推到。
全身的**道推拿完后,杨晋已累的满头大汗。
但仰卧木榻的张晃,却是全无动静。
杨晋停下双手,拭一下头上的汗水,望着木榻上的张晃出神。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之久,才如梦初醒一般,转身打开室门。
王胜一直守候在室外,立时一欠身,道:“总捕头……”
杨晋挥挥手,止住王胜说下去,接道:“找两个精干的捕头,把副总捕头,抱到我家里去。”
王胜应了一声,转身欲去。
杨晋低声接道:“记着,这消息不能漏出去,府里府外,都要保护着机密,抬人出去,也想法子给伪装一下,别要人瞧出来是抬一个人?”
王胜一欠身,道:“属下明白了。”
杨晋当先举步而行,一面说道:“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回到了府中,立时把后园一间大花厅给收拾干净。
为了保守机密,杨晋是亲自动手,玉燕姑娘在一旁援助。
两人也就不过刚刚整收完毕,王胜已背着张晃进来。
杨晋吩咐把张晃放在木榻上,对玉燕姑娘说道:“燕儿,你先出去?”
杨玉燕望望仰卧在床上的张晃,答非所问的道:“爹,张叔父可是被人点了**道?”
杨晋嗯了一声,道:“不是一般的点**手法,为父的已经试过了他几处**道,都无法使他苏醒过来,那是很奇怪的点**手法,咱们无能解得。”
他沉吟了一阵,道:“这件事只有找到那位岳秀,看看他能不能认出张晃是什么手法所伤?”
杨玉燕:“到长江镖局子去?”
王胜道:“我去。”
杨晋摇摇头,道:“我得自己去一趟,你们好好的守在这里。”
转身大步而去。
杨玉燕望着父亲的背影摇消失了之后,才缓缓说道:“王叔父,张叔父怎么会受了伤?”
王胜道:“好像是中了人的暗算?”
杨玉燕道:“在什么地方?”
王胜道:“他是被两个捕快抬回来的,听说是钟鼓楼下。”
杨玉燕点点头,道:“王叔父没有试试解他**道吗?”
王胜道:“总捕头试了很久。”
杨玉燕微微一笑,道:“你坐坐,我去给你沏壶茶去。”
王胜道:“有劳贤侄女了。”
杨玉燕嫣然一笑,举步而去。
王胜伸手拉过一把木椅子,坐在张晃的木榻前面,望着张晃出神。
只见他脸色如常,气息均匀,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受伤的人。
不大工夫,杨姑娘捧着一壶茶,莲步栅栅地行进来,一欠身,笑道:“王叔叔,你喝茶。”
王胜站起身子一哈腰,道:“贤侄女,不敢当。”
杨玉燕捧着香茗递过去,道:“叔叔你坐啊!”
王胜道:“坐,坐!……”
接着茶杯坐下去。
杨玉燕低声道:“叔叔,燕儿有件事,想向叔叔请教,不知叔叔肯否见告。”
王胜道:“贤侄女只管请说,只要我知道的,无不奉告。”
杨玉燕道:“王叔叔,你瞧袭击张叔父的是不是王府血案的凶手?”
王胜道:“这个,这个,就很难说了,不过,总捕头盛名卓著,号称江南第一名捕,一般江湖道上朋友,都对咱们总捕头十分敬重,无缘无故的,谁也不愿和咱们衙门中人作对,这么一想,那就很可能是王府血案中的凶手了。”
杨玉燕欠欠身悄然退出,转入房中,暗带了一把匕首和暗器,巡视府中一周。
她已感到处境的险恶,那人敢击杀副总捕头张晃,无疑是一种警告,那人就很有可能对付自己。
一家人,思虑慎密的杨玉燕姑娘,立刻警觉到处境的危险。
她担心家中遭变,也担心爹爹的处境,幸好是杨晋很快的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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