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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点点头,道:“看来,如若咱们不经过的一场血战,只怕很难结束了今日之局。”
龙凤会主道:“岳侯如是无能破今日之敌,只怕与你同来的好友,留在此地了。”
岳秀吁一口气,缓缓举起了金凤剪,冷厉的说道:“诸位听着,金凤剪,御赐奇物,杀戮奇重,诸位之中,想必有人知晓此物的来历了……”
龙凤会主冷冷接道:“金凤剪,只不过是一种利器罢了,当今之世中,不乏利器,金凤剪就不一定能骇住人。”
声音微顿,接道:“剑来。”
两个青衣童子,应声由内室中行了出来,当先一个童子,手中捧着一把形状古雅的长剑。龙凤会主伸手取过古剑,手按机簧,刷的一声,抽出了宝剑。但见一道寒光,脱鞘而出,一片冷气,充塞于大厅之中。
岳秀一皱眉头,道:“好剑。”
龙凤会主道:“这把剑,比阁下的金凤剪如何?”
岳秀道:“会主错了,剑是剑,剪是剪,两个是完全不同之物。”
龙凤会主道:“金凤剪的利害之处。就在它无坚不摧,有这一把宝剑,至少可一挡金凤剪的锋芒。”
岳秀道:“不错,也许阁下这把剑可以抵拒金凤剪的锋芒,但却未必能阻止金凤剪的杀人方法。”
龙凤会主冷冷说道:“岳侯,适才咱们已动手一搏,不知岳侯有些什么感慨?”
岳秀道:“会主武功之高,是岳某人生平仅遇的劲敌。”
龙凤会主道:“但岳侯也是在下重入江湖来,遇上的唯一对手。”
叹口气,接道:“岳侯,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咱们自许为虎,放眼江湖,大概还没有人反对吧!”
岳秀道:“只可惜会主卷入政争之中,如若会主只江湖上走动,必将是一派雄主大豪。”
龙凤会主道:“岳侯,你可算过,咱们各仗利器这一战,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吗?”
岳秀道:“这个么?在下倒未想过。”
龙凤会主道:“我想过一一”
岳秀道:“请教阁下?”
龙凤会主道:“两件神兵利器,在合力相触之下,可能一件被伤,也可能二去其一。”
岳秀道:“兵刃毁去,也就罢了,在下关心的是……”
龙凤会主冷冷接道:“是什么?”
岳秀道:“彼此的生死攸关。”
龙凤会主道:“生死一搏间,岳侯觉着划得着吗?”
岳秀道:“这要问问阁下了。”
龙凤会主道:“岳侯,你如胜我,还要胜过我这百位的属下,只要咱们这一击中,能把彼此兵刃毁去,我相信,阁下就无法阻止我百位属下的围攻。”
岳秀回顾了谭云等一眼,已然布成了拒敌方阵,才轻轻吁一口气,道:“会主,在下也看今日局面,是一个很难善了之局,但在下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步步进逼,不肯后退一步?”
龙凤会主道:“我如船行江心,回头已晚,岳侯何不给兄弟一机会试试?”
岳秀道:“会主,这不是三五人的生死,而是成败之间,牵动大军的,不知要伤亡多少人,才能重新的安定下来。”
龙凤会主厉声喝道:“你已知我是何等身份,就算在下想退下,也是有所不能了。”
岳秀道:“如若阁下真能及时悔悟,免去这一场杀劫,在下可以提保阁下不受官府追缉。”
龙凤会主人道:“岳侯,很难啊.一个人由极大的权势中,忽然间失落下来,那一份落寂之感,就不是一个英雄的人,所能忍受。”
岳秀道:“淡泊可明志,宁静能致远,在未动手之前,阁下还有回头的机会。”
龙凤会主哈哈一笑,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啸声未落,四周人影闪动,数十个劲装剑手移步向前行。另有数十个剑手,却向岳秀攻了过来。敢情,龙凤会主在出手前,忽然改变了方法,要埋伏的属下,先和岳秀动手一拚,然后再酌量情势出手。
岳秀目注数十个逼近身来的剑手,冷冷说道:“诸位,你们几位副会主,已然受伤,贵会主,原来和我约好了决一死战,以便替你们那些受伤副会主报仇!”
声音提高道:“如今他又改变了决定,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他这一问,数十个围上来的剑手,竟然有人接道:“那是何故?”
岳秀道:“因为,他已没有胜我的把握,所以,他要你们联合送死。”
当先一个剑手冷冷说道:“蚂蚁多了咬死象,阁下这口气,不觉着太夸张吗?”
岳秀厉声喝道:“站住,你们再要向前逼进,当心在下出手无情了”
这时,另一批剑手,已然和谭云等动上了手。
兵刃相击之声,传了过来。
岳秀一扬剑眉,默运真气,金凤剪脱手而出。
这一次,剪势平出,只及人腰。
但见金光闪动,一阵惨叫之声,传入了耳际。
金凤剪平射出去,一张一合间,腰斩了当先而行的七位剑手。
剪势腰斩了七人之后,并未停下,尖锋微翘,向上飞去。
巧妙的旋转之力,在方向一变之后,合上的剪势,又忽然张开。
围上来的数十位剑手,眼看那金凤剪的威势,见剪势猛然张开,不禁心中一惊。
就在那一惊之下,向前攻上的合围之势,也为之一停。
金凤剪悬空打了一个转,突然又自动加速了很多。
剪势飞转,一张一合。
应声惨叫,又有两个人死在了金凤剪的锋刃之下。
忽然间,兵刃交击,两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击在了金凤剪上。
也许这两剑的力道过大。
金凤剪,忽然间向下沉落。
岳秀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
一股强大的内劲涌出,击在了金凤剪上。
那将落地的金凤剪,受此强力一撞,忽然间,向上一翻,合刃复开,转向人群。
锋利的金凤剪给予人的强大威胁,使得一些人骇然而退。
龙凤会主,突然大喝一声,一侧身,冲了上来。
手中长剑一挥,拍向了金风剪。
金凤剪由岳秀手中发出,连伤了数人,已成强弩之未。
龙凤会主这才及时而出,准备一剑击落那金凤剪。
剑上蓄蕴了强大的内力,再加上快速的剑势,当的一声,击个正着。这一击的力道,如若正击中金凤剪的旋力的重心,金凤剪自然会跌落在实地之上。
但龙凤会主的剑势,却偏了那么一点。
就是那一点偏差,却使得金凤剪有了很奇怪的变化。
只见它向下沉落了一下,忽然斜斜升起。由人群中激旋而出,伤了两个剑手之后,巧妙的旋转之力又使得金凤剪,回到了岳秀的身侧。
岳秀一伸手,抓住了金凤剪。他对这金凤剪的施用之法,已下过极大的工夫,对这金凤剪奇异的构造和它的性能,有了大部分的了解。
他早已有了准备,金凤剪入手中,又立时挥手发出。
强大的内力,使得金凤剪去势形成了不停地翻转,发出了一种刺耳的怪啸之声。
岳秀第二度投出了金凤剪之后,就未望它一眼,目光却转向龙凤会主的脸上,说道:
“情势变化,已很明显,至少,贵会仗以对付岳秀的主力,对岳某人已构不成什么威胁。”
龙凤会主道:“所以,我只好自己出手了。”
岳秀道:“金凤剪胜过你强大的埋伏,你再不下令,把你的人手撤走,他们都将惨遭浩劫。”
龙凤会主道:“金凤剪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似是不畏剑上封挡。”
岳秀道:“巧手打造,百练精钢,剪刃上,实已具有了断铁切玉的锋利,它有人造的旋转变化,……”
似乎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不言。
龙凤会主叹息一声,道:“这是一件很奇怪的兵刃,可惜,它在江湖上流传的时间太短了,没有知晓它的破解方法。”
岳秀道:“我可能知道,但我并未试验过,会主再不下令撤走你出击的人手……”。
龙凤会主惨然一笑,道:“你不用劝说我了,我可以战死此地,马革裹尸,但我不能投降,也不能跟你去认罪。”
岳秀道:“龙凤会主目的太大,所以,你还没有作恶太多,除了死亡之外,还有一条路可走。”龙凤会主道:“什么路?”
岳秀道:“你可以走!从此之后,武林之中,再没有你这一个人了。”
龙凤会主苦笑一下道:“岳侯,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了解你的用心,我很感激,可惜的是太晚了一些。”
岳秀道:“你还没有死,一切都还来得及。”
龙凤会主道:“岳侯,人到了我们这等境界,活在世上,不只是为了吃饭、穿衣,也不会是为了女人。”
岳秀道:“阁下话是不错,但人贵知机,目下情况,你似乎是已经没有希望了。”
龙凤会主道:“岳秀,我料不到你武功如此高强,也料不到你的金凤剪如此利害。”
岳秀道:“迷途知返,时犹未晚,在下奉劝阁下,现在已是最后的活命机会了。”
龙凤会主摇摇头道:“岳秀,我如死于你手,希望你能从宽发落我这些属下,正如你所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图谋大事的人,造下的罪恶还不大多,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没有手沾血腥。”
岳秀道:“你想的如此透澈,为什么还是不肯离开?”
龙凤会主道:“多少年的策划,多少年的心血,这就一下风消云散了,老实说,还不如死了的好。”
就两人这一阵谈话的工夫,金凤剪翩翩翻飞,已然连伤十余人。
围攻谭云等的剑手,虽非畏死之徒,但见了这等气势,也不禁为之气馁。
未待龙凤会主吩咐,已然收剑而退。
岳秀目光一掠那回旋不停的金凤剪,也不禁暗暗称奇,忖道:此物打造之巧,威力之强,比起传言的飞剑,毫不逊色。
龙凤会主也呆呆望着那金凤剪,黯然一叹,道:“世上竟有这样奇怪的兵刃,更难得的是,岳侯竟然也学会施剪的手法,当真是天亡龙凤会了,我苦心训练的百名剑手,只怕也无法和一剪对抗。”
岳秀道:“你还有机会……”
龙凤会主突然大声喝道:“龙凤会,由此刻起解散,各位可以离去了。”
长剑一振,接道:“岳秀,我们放手一搏吗?”
岳秀道:“阁下有此心愿,在下自当成全。”
龙凤会主笑一笑,挺剑而进。岳秀挥剑还击。
两人又展开了一场恶斗,这是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战,双剑翻飞,已到了目不暇接的境界。场外人看去,只是一团白光飞旋。
忽然间,双剑相触,响起了一声闷哼。
两条人影,霍然分开。龙风会主的左臂上,鲜血汩汩而下。
岳秀低声道:“阁下可以走了。”
龙凤会主哈哈一笑,道:“岳秀,你太过低估我了。”
忽然一掌,击在了顶门之上。这一掌自碎了天灵要**,身子一晃倒摔地上。
围攻谭云的一批剑手,都被金凤剪所吓退。
龙凤会主一死,整个的龙凤会,似乎是突然间消沉了下去,也好像就这样无声无息散去了。
谭云沉声说道:“岳侯,咱们要不要搜查一下?”
岳秀沉吟一阵,道:“谭兄,在下的经验不丰,这情形,要向谭兄领教了。”
谭云道:“不敢当,在下知无不言。”
岳秀道:“江湖上一般组合中,首脑人物被钉之后,那组合,是否就烟消云散了?”
谭云道:“一般来说,首脑被杀残,蛇无头不行,除非,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一个新的首脑人之外,这组合,即将消散。”
岳秀道:“目下的情形呢?”
谭云道:“这地方,汇集了龙凤会中大部的精锐,在金凤剪的威力下,伤亡逾半,老实说,参与过今日之事的人,都已经心生寒意。”
岳秀道:“龙凤会主死的太快了一些,一句遗言未留下。”
谭云道:“他还可再战,至少,他还有逃走的机会,但他宁可自绝一死。”
岳秀道:“为什么?”
谭云道:“第一是,他受不了这种功败垂成的刺激。第二,他看你是位深具侠胆的人,他已死,其他的事,似乎是你不会再追究下去。”
岳秀道:“这才是很重要的一点。我们击败了龙凤会中的剑手,逼死了龙凤会主,但我们还不了解龙凤会。”
谭云低声道:“岳兄,龙凤会主已死,整个龙凤会已瓦解冰消,难道龙凤会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岳秀轻轻叹息一声,道:“谭兄,龙凤会表面上,会主已死,风消云散,但除了咱们杀死这些人和会主之外,还有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谭云怔了一怔,道:“不知道。”
岳秀道:“我们杀的是风流剑客,但我们不能肯定,他就是龙凤会主。”
谭云哦了一声道:“那是说,还有幕后人物了?”
岳秀道:“我不敢武断的说,但觉着,这中间还有内情。”
谭云道:“咱们应该如何?”
岳秀道:“我的想法是,至多咱们见到了这条龙,还没有见到那个真正的凤。”
岳秀回顾了群豪一眼,道:“咱们走吧!”
当先转身,向外行去。
群豪鱼贯相随,离开了现场。
欧阳俊轻轻吁一口气,道:“今日之战,是浪子行走江湖以来,最惨烈的一战,如非岳侯的金凤剪奇妙无比,只怕咱们很难胜过那些剑手。”
王召冷冷说道:“那些合击咱们的剑手,都是第一流的剑手,如若未得金凤剪之力,咱们恐都要伤在那些剑手之下。”
谭云道:“今日,在下也算开了眼界,那金凤剪,似是传说中的飞剑一般。”
唐啸道:“金凤剪的打造,固然是巧妙绝伦,但小顽童觉着还是发剪的手法最重要。
金风剪打造的再巧妙,它还是一件死物。”
谭云道:“除了发剪的手法之外,还要有很深厚的内功。”
岳秀道:“金凤剪太恶毒,但敌势强大,没有法子不使用。”
谭云笑道:“岳侯,当今之世,除了你之外,只怕再无别人,会施用此物了,……”
岳秀接道:“这用法,我不知是否有人传下去,但剪身上,却有文字说明了施用之法,任何人,只要据有了这把金凤剪,如具有内力、基础,照着那上面文字习练,花上一些时间,都可练成这种手法。”
谭云道:“没有剪身上那一段文字记述呢?”
岳秀道:“这是一股巧劲,而且很难练,如若没有那一段文字记述,单凭人去摸索,除了特具智慧的人之外,只怕很难有一个人,在十年之内,练出这种手法来。”
谭云笑一笑,道:“有这等事,唐啸,把金凤剪给我瞧瞧。”
如在平常之时,唐啸不一定会听他的。但此刻情形不同,谭云已是岳秀的好友,但唐啸却自甘为岳秀的从仆。
递过金凤剪,唐啸忍不住胸中一口气,道:“公子,你可是也想施展金凤剪的手法吗?”
谭云笑一笑,道:“只怕,这不是容易的事。”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暗运内力,刮去了剪上的字迹。
岳秀一皱眉头,道:“你干什么?”
潭云道:“刮去这剪上的字迹。”
岳秀道:“刮去了这字迹,岂不是形如绝传,我不传人,金凤剪岂不就成了废物。”
谭云道:“这等恶毒之毒物,除了岳侯你这等人之外,别的人,最好别会,一旦落入嗜杀者的手中,那还得了。”
岳秀默然未语。谭云回手把金凤剪交还唐啸。
唐啸心中很惭愧,伸手接过金凤剪时,低声说道:“二公子,我很惭愧。”
谭云道:“什么事啊?”
唐啸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谭云道:“也许是你我变成了君子,如非你那一句话,说不定我会瞧瞧上面写的什么?说起来,我还得感激你了。”
唐啸道:“二公子,不要替我遮羞,小顽童心中明白。”
谈话之间,已回到了客栈之中。
要过了酒饭,吃喝之后,谭云才问道:“岳侯,咱们下一步应该如何走法,要不要进宫去瞧瞧杨姑娘?”
岳秀道:“我想善后的事,应该由官府中人出面了……”
谭云道:“岳侯的意思是……”
岳秀道:“侍卫宫中威风重振,杨晋即将出任刑部总捕头,这两职位,都应该有点事情做做。”
谭云道:“在下了解岳侯之意,不过,但凭这些人,力量够吗?”
岳秀微微一笑,低言数语。
谭云点点头,道:“这倒不失一个良策。”
岳秀道:“试试看!”
第二天,岳秀带着朱奇、唐啸、墨、启双龙张越、王召保护七王爷,一行人离开了京师,兼程南下。
他们似是走的很隐秘,但却在不少地方露出了行踪。
谭云、欧阳俊、毒手郎中马鹏,却留在了京师。
杨玉燕坐镇后宫,大权在握,不但整顿了宫中的警卫,而且,遥领着侍卫宫。
经过了杨玉燕一番精心策划布置,至少宫中的从卫们,都是极为忠心之人,天下总捕头杨晋,奉圣笔亲谕,到刑部上任。
这是一个新增的机关,主管天下要犯的缉拿,所以,权力很庞大,大到可以征调官府中高手听命。
谭云、欧阳俊,都没有正式的职衔,两人坚辞副总捕头之位,使得杨晋无法勉强。
刑部拨出了一所很宽的房子,作天下总捕头的办公处。
有着很丰厚的费用,再加上可以调征入手的权力,很快的,这座天下总捕头办公处,已然具有相当规模。
这日,中午时分,杨晋叫人准备了一桌好酒。
让谭云等三人坐了宾客之位,杨晋才坐了主位奉陪。
酒过三巡,杨晋放下酒杯,叹口气,道:“三位不入刑部,在下不敢勉强,但求三位答应我一件事!”
欧阳俊道:“什么事?”
杨晋道:“我希望能在我这一任天下总捕内,建立起一股力量,必须要借重一下高人相助。”
谭云道:“杨老,至少,你不能再打我们的主意?”
杨晋道:“这个,三位可以放心了,在下已确知三位不愿入仕,杨某人怎敢勉强,不过,我只求三位,应允在这里留上一年的时光……”
扬晋在捕头这一行中可算得出类拔革的人物,南六省中的江洋大盗,似是也被他捕获了不少。
但他真正的接触到武林高手,才觉着自己只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三等身手,比起岳秀、龙风会主那等人物,简直是微不足道。
谭云、欧阳俊,受岳秀之嘱,倒是非常尽心替他策划。
欧阳俊扭不过杨晋的苦苦劝说,只好答应了杨晋,出任三年副总捕头,三年后,他还要恢复浪子的生活。
龙凤会似是消散于无声无息之中,那隐秘,激烈的兰园一战,逼死了龙凤会中首脑,使这个势力庞大,但还一直没有站到台面上的组合,就这样消退了下去。
自然,岳秀也没有放手追究,他明白,追究的结果,可能会造成大狱,那不但震动京界,还可能动摇国本。
那将是大杀大砍,血流成渠的惨事,几家王侯宗室,牵入了其中,难以预料局势。
更可怕的是牵入的两位王侯人物,还都掌握着兵权。
击败了龙凤会,已使他们野心收敛,就事而言,这已是恰到好处的结果,再要追下去,就非一个廷乱初定,权势未稳的皇帝所能应付。
在岳秀而言,对七王爷朱毅,有了相当的报偿,他有意把两人安排一处,常处数日。
对面倾谈,不但是两个人心中芥蒂全消,而且也增进了不少的感情。
七王爷再出京界,重领江南,不但是原职未变,而且怀带机宜,和京界遥相呼应,已震住心怀异志的宗室、王侯。
所以,这一次,七王爷走的很愉快,和来时那一份沉重心情,完全不同。
行约数日,已进入河南省界,岳秀才告诉七王爷,要悄然回京一行。
七王爷怔了一怔,道:“兄弟,你已留下了谭云、马鹏、欧阳俊,帮助杨晋,难道还放心不下吗?”
岳秀道:“我怀疑龙凤会,还有一股隐秘的实力,没有暴露出来,所以,我得回去查个明白。”
七王爷道:“查出来你要怎样?”
岳秀道:“明室百年来,一直陷于宗室争权的杀伐之中,我不想为此再掀起一场大狱,所以,找到他,我会劝他掩旗息鼓,江湖人重入江湖,别和政务事连在一起。”
七王爷道:“岳兄弟,你是说,被你逼死的那位龙凤会主,还不是首脑人物,对吗?”
岳秀道:“他是……只不过,他只是其中之一。”
七王爷道:“这么说来,龙凤会一共有几个首脑人物?”
岳秀道:“我想至少有两个,那自绝而死的只是其中之一。”
七王爷道:“岳兄弟,说说看,也让我广识见闻。”
岳秀道:“我暗中调查过,龙凤会主死去之后,所有的人物,并未星散,障眼法的跑了一半,但又大部分悄悄地回了京师。”
七王爷点点头,道:“这就可疑了。”
岳秀道:“这就说明了还有一股力量,有暗中控制着他们。”
七王爷道:“那个人也还在京里,可是,他又是谁呢?”
岳秀道:“我想,他们的耳目灵通得很,至少,可以知道我离开了京城,所以,准备悄悄回去。”
七王爷道:“我们呢?跟你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等你?”
岳秀道:“你们仍然兼程南下,我只带着唐啸回京师,墨、白双龙和朱奇,随身护驾。”
朱奇道:“主人如是要暗中潜进京里,最好是咱们能先遮人耳目。”
七王爷道:“要人假装一个岳秀,仍然跟我南下!”
岳秀道:“对!王兄对江湖中的事务,也有一些了解了。”
就这样,借夜色掩护,雇了一辆篷车,和唐啸重又登车北上。
两个人,都易了容,所以,他们的行动很隐秘。就是连在京中的谭云,欧阳俊,马鹏,也不知道岳秀去而复返。且说杨晋走马上任,原有治安衙门的提督府,除了兵权未交之外,把管理地方事务的捕头,也就交给了杨晋指挥。
得谭云、马鹏之助,不过四五日的功夫,杨晋这个天下总捕差府,已经安排大致就绪。岳秀和唐啸悄然住入了一座客栈之中。
唐啸笑一笑,道:“公子,小的多言,想问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
岳秀道:“你问吧!”
唐啸道:“咱们暗返京城,公子真正的用心何在?”
岳秀道:“找着他们另一个首脑,劝他早日罢手离去。”
唐啸道:“他如是不肯听咱们的呢?”
岳秀道:“那就设法把他除去,为了拯救千百人的生死,那也只有把他除去了。”
唐啸道:“公子,那人在什么地方,你是否已经知道了?”
岳秀点点头,道:“我已留下了线索,咱们去找找看吧!”
唐啸心中还想再问,但却已不好意思出口,只有忍下。
岳秀也未再多解释,两人就在饭店中住了下来。
岳秀更衣易容之后,悄然出去一趟。回来时,已然是初更时分。唐啸一直静静地坐在房中等候着。
岳秀匆匆归来,立时吩咐唐啸,道:“走!带上金凤剪,和你的兵刃,咱们去见那一双凤。”
唐啸心中无限惊异,不知岳秀用的什么方法,这样快查出了那双凤的下落。
但他没有多问。匆匆收拾了金凤剪和岳秀离开客栈。岳秀步履快速,行到了一座高大的宅院面前。这时从门上看不出是什么府第,但看那高大的围墙,已隐隐感觉到这是一座大府第。天色已近一更时分,无月的夜晚,显得有些阴沉。
岳秀望了那高大的府北遥遥相对。相距不远,但却是两座完全不同形式的宅院。
岳秀举手,轻轻扣动了木门。
唐啸低声道:“公子,这是什么地方?”
岳秀摇摇头,没有答话,但室中却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什么人?”
岳秀道:“我!岳秀,深夜造访,惊攀清梦,还望赐谅。”
木门呀然而开,一个全身黑老妪,当门而立。
岳秀笑一笑,道:“请代通报一声,就说岳秀求见。”
黑衣老妪,冷冷说道:“不用通报了,你请进吧!”
转身带路,把岳秀引入厅中。无月之夜,室内也没有灯光,一片漆黑。唐啸机警地留在厅门外面,岳秀缓缓说道:“太黑了,为什么不点上灯火。”
黑衣老妪道:“彼此不见,少一些可憎之气,有什么话,你尽管请说了。”
岳秀道,“不,点上灯火,对请位和在下都有一些好处。”
黑衣老妪道:“还是免了的好,话不投机,又何必多此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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