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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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林疯了般狂奔。街上的人也当他是疯子,因为他在追汽车。一辆漂亮时尚的红色宝时捷。很长一段路程,他都没有放弃。速度反而越来越快,引得路人指指点点,以为又出现个非常罗曼蒂克的男人,不时鼓掌加油。车主这时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古怪的男人,她将车停在道旁的临时车位。走下车,疑惑的站在一边等待这个她完全没有映像的男人。
这是个东方人,有一头黑亮的头发。因为速度太快,她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但却实没有映像,这一点她可以肯定。等男人停在她面前。她才有机会真正打量他。
他30岁左右,一身整洁简单,脸蛋算不上英俊,却足够温文而雅。那种东方人特有的沉静在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还有那双细长漂亮的眼睛,正怔怔的看她,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女人有些害怕。她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深刻的情绪,没有做作,不是电影,也不是童话,更不是被处理过的照片。随着他一步步走来,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慢慢消失,只剩下一车一男一女。这种迷乱的错觉,让平时一向从容的她变得很不知所措。她很想咬咬她那漂亮的指甲,或者现在就钻回车里,避开。
但事实上,她根本没离开半步,除了搭在红色车盖的右手手指在不自觉的胡敲乱打外,她做不了其它事。
“萌萌,是你吗?”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
“不是!”女人条件反射的回答,后退一步。心中却越发混乱,他怎么知道她的小名。这可是除了她最亲近的人,谁都没告诉的。
“你说谎!”男人很温柔笑笑。
女人被迷的晃眼,许久她摇摇头,觉得不能这样。她很聪明,很能干,而且一向从容不迫。她不断鼓励自已,想走开,却又办不到,好像身体与思想脱节了。
最后她鼓足了劲,深吸两口晚风送来呛人的汽车尾气来稳定心情。对袁林轻嗔道:“我不认识你......还有......我不叫萌萌,我是爱莎......你可不要乱认人。”
“好吧,爱莎!”袁林看着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无奈的耸耸肩,指着街边的一家咖啡店,道:“有空陪一个跑了10英里的老男人聊聊天吗?”
爱莎“扑哧”轻笑一声,道:“当然!哦!不!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或许可以抽出十分钟时间和你谈谈。”边说着她的右脚高根鞋踢的红色宝时捷的轮胎扑扑作响。
袁林只当作没看见,排开人群很绅士为爱莎引路。
爱莎就在身后人群发出一连窜的呼笑声中,红着脸低着头走进咖啡店大门,好几次她都不知道自已身在哪里,老是往袁林身上撞。让袁林只好扶着她。
两人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爱莎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桌下的手被她掐的发白,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分外迷人。
而袁林只是淡淡笑着,帮她加糖摇匀咖啡。一切显得那么自然,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
爱莎轻嘬了一小口,很合她的味口。
“你是谁?”她低声问,还是不敢看他。
“袁林。”
“哦!”爱莎慌乱的点点头,她想抬头看看他,但又敌不住那灼热的目光,迟疑了好久。才有勇气道:“但是......但是,你不能老这样看我,我,我......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你很美,像精灵一样美丽。”袁林道。说着他拿出一条样式非常奇特的蓝钻项链。
“你还认识这个东西吗?”他又道。低下头,眼中闪过哀伤。
爱莎看的心中莫名一痛,伸手接过细看。但她没有映像,她不竟怀疑起自已,是我失忆了吗?还是这是注定的缘分。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已,心慌意乱的她陷入患得患失中。
这时,她小包里的手机却响了。吓了她一跳。道声抱歉,爱莎走到窗口边接电话。电话那头是她的上司,说是出事了,让她赶回总部!她这才有些清醒过来。
走到袁林面前轻声说抱歉。但是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神,又情不自禁的陷了进去。
“你等等,行吗?很快,很快我就回来。”她嘴角无奈的苦笑,心里狠狠的骂自已是笨蛋。但仍就身不由已的投入。
男人点点头,脸带着笑,定定的看她。眼中充满了执着和不舍。
出门时,爱莎想,她今天一定是疯了。可是启动车时再回头看他时,她又向他挥手,做出让他等等的口形。才急速而去。
袁林走到路边看她远去。黄昏最后一修丝阳光沉没,四周却出奇的亮。显出一种惨淡空寂的晃白,恰若死前回光,一切仿佛正慢慢在与现实割离。袁林低头轻吻那条项链,闭上眼静立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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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队伍还剩下六个人了。程决望一眼被绑住双手,还不断挣扎,眼中时有凶光的柳依依。又看一下高深莫测,低头看不清脸色的艾丽斯。萧扬入魔了,袁林不知所踪,陆枫出走。这只队伍将面临崩溃。
他在阳台上呆滞的凝视远方,像一座万年不动的雕塑。晃白的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出无比的孤独。今晚将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从没一次让他产生这样的迷茫和恐惧。

“队长,我们该怎么做?”尽管知道程决心情很糟糕,但这个问题林焕不得不问。
“我们等,任务会来的!”程决嘴唇微动,发出一声轻叹。
“这我明白?可是......”林焕回头看一眼艾丽斯所在的房间。门紧闭着。这女人一直让他担心,每次看到那张脸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但艾丽斯的表现无比正常,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程决却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般,右手轻挥,道:“不要顾及,她听不到。继续说,将你所想的都说出来。有人不想活,但我们还要活下去。”
林焕只觉一道轻纱透过身体,猛地一寒一颤。身体又恢复如初。知道这是程决新体悟的技巧,也不惊奇,他只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他平息下思绪,慢慢说出心里的想法。
“队长!”他道,“这次灾难肯定不能避免。我一直怀疑这是有预谋的。蜂巢的火焰女皇在事发时不可能没有将所有情况向上汇报,它也不可能在没有指示下杀光所有人。它只是台电脑,没有指令做不了任何事情。如果她是台人性化的智能电脑的话,更不敢做这个决定。所以蜂巢事件的起因可能是场变故,但结局无疑是那些公司上位者做的好事。而我们这些人都是陪葬品。艾丽斯这个深度变异者的出现无疑更证明了这一点。她已经觉醒了,只有在那样的地方才能让她觉醒。蜂巢事件就是为她准备的。”
程决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颤,鼻子发出“嗯”一声。
“继续说!”他道。
“所以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会在他们的算计和掌握中,包括我们。如果我们和艾丽斯死在蜂巢中,他们可以终止计划,再复制一个。他们手上肯定握有艾丽斯的基因。或者用其它人代替。但现在是我们和艾丽斯一起活下来了,他们就可以进行新的计划,但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决不是只为了艾丽斯,她只是一个实验品。这城里肯定还有更多如艾丽斯这样的试验品。这可能者今晚灾难要发生的原因。同时,那些人对我们这个小队应该已有了一番新的认识。既然蜂巢是秘密基地,谁知道里面有多少秘密。没准火焰女皇还是他们自已烧毁的呢。他们一定一直监控着我们的行为,包括现在。”
“是么?”程决这才回过头,冷眼对着大厅一阵扫视。很快就让他发现几个奇怪的地方,但他并不准备做任何事。保持现状最好,大家都心中有数。同时心中也不由的一笑,这才是让林焕一直深为顾忌的东西吧。这男孩又有不小的成长,也许很快就能独挡一面了。
“电影中的又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电影要面对的是无敌的英雄,而现实我们只要思考残酷的人性。”林焕冷冷一笑,一脸不屑。仿佛对他的人生总满了失望。
程决不由失笑,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继续说!对手的情况都讲清楚了,说说我们应该怎么逃出升天吧!”
“还有一个人队长可能忘了?”林焕突然有点神秘的笑起来。
“谁?”
“萧扬!”
“哦!”程决这回是真的重视起来。他再挥出一道真气音障,沉声道:“你发现了什么?”
“萧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入魔。那个角落里的人影,很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林焕淡然道。
“就这些?”程决皱起眉头。
“表面看上去就是这样。但事实可能千差万别。首先,我觉得依依是萧扬给我们的一个信号。他想要通过依依告诉我们他入魔时的过程和当时他的处境。我们可以试着想象当时的情况。萧扬中了陷阱,在疯狂的杀戮中入魔了。但事实上他达不到这个条件,你我都知道他那把斩魂刀里的怨魂数量不够,就算加入了大棘背龙也不成。何况当时他的修为也达不到破道成魔的程度。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走火入魔的时候被人控制了。也可能是他们之间答成了什么协议。接着那人想让他成为一个真正有用的棋子,或者帮助他完成魔变。再次布下陷阱,以依依作为怨灵媒介,使得萧扬得以蜕变成魔。依依体内那道诡异的怨气就是那时留下来的,但是做为媒介,她原本是没理由不死的。同时萧扬也只有将她杀死才能真正成魔。但是现在依依没死,萧扬反将她交还了我们。这必然导致他的魔变没有真正完成。如果这其中没阴谋的话,那就必定如我前面所说,依依是他给我们的一个信号。”
“那他要告诉我们什么?”程决道。林焕的话让他非常欣慰,也许他真是错怪萧扬了。
“他八成被控制了,但当时还有些理智。否则现在的我已经被分尸了。”
“萧扬背后的人怎容的他这样做?”程决疑惑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个人到目前为止,只留给我们一个人影。是否真有其人还不知道,我不可能在猜测上再加猜测。但当时在血肉大厅里,那里确实不只萧扬一个人,只是情形太过混乱,无法判定罢了!”林焕摇摇头,示意自已无能为力,接着他又道:“总之,萧扬他们都将会成为今夜最大的数。”
“铃”“铃”“铃”厅中的电话突然响了。程决不由的和林焕相视一笑。
且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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