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六六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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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六六大顺我水淋淋地回到我的小屋,一照小镜子,成了一个花脸,是老太婆把我按在地上擦的,让脏水的地给洗了一遍。再看身子,也脏得一蹋糊涂了。
好狼狈!
我以为,我并不是抱不过她,是因为我走了一天太累了!而且我的肚子空着!
我脱了脏衣服,刚洗了脸,老破烂来了,说:“大哥,您认错了人,是您的不对。是不?”
我递给老破烂一支烟说:“大叔,您说实话,您说那些妇女的话是真的?”
老破烂没要我的烟,扬了扬手中的天坛牌雪茄烟:“真的!顶顶真的!俺也能作证,矮冬瓜那几天的白天都在俺院里尼。”
“矮冬瓜?”
“就是您刚才踢得那个老太太的外号,俺们都这么叫。俺跟您说,就您来的那天的一白天都在俺院里尼。她在俺这里有两年多了,白天在俺这里做点事,晚上回她小儿子家住。这不,冬天到了,小儿子让她去大儿子那儿,让老太太轮流着住。大儿子在老家农村尼,她不想回去,小儿子又不要,俺看着可怜,这不,今天下午刚搬过来……”
“我不想知道别的。我就想知道她那几天确实就在您这儿呢?”
“俺顶顶不蒙人!俺敢拿脑袋向您保证!再说,矮冬瓜有点傻,您说她骗人?谁相信尼?如是说她被人骗了,那人人都相信。为啥?她傻呀!”
“大叔,可能我气糊涂了,我跟您说,我今天下午呀,遇到了李秀丽,就是那个顶顶俊的美女小骗子。可能受了她的影响,就把老太婆错认了?可两人长得太一样了,我总觉得就是她!只可惜我没有证据!是的,可惜我没有证据!”
“可大家都能证明,不是她!俺也告诉您,不可能是她!”
“可是长得太一样了!”
“咱国家大,长得一样的人多了。您肯定是认错了!俺记得以前有个人丢了斧子,他就疑心所有的人都是偷斧子的。看谁谁像。”
咦?这个老家伙还知道这样的故事。这究竟是个啥人?但我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就说:“我可能认错了,是我的错。我以后注意就行了。”
“认错没啥。可您不应该踢她呀,而且踢了两决。”
“我也认个错,我不应该踢她。”
“认错是一方面的,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我认错还不够?”
“现在是啥社会?您得拿钱说话。”
“干嘛?赔钱?赔多少?”
“她刚才说了,您踢了两决,一决一百。”
“屁!我虽然踢了她两脚,是在她**上踢的,那么肥的**,根本踢不坏!二百?我没有!”
“俺说,再肥再傻也是人,俊女是人,丑女也是人,年轻的是人,年老的也是人,而且年老的人更不经踢。火车上,你花了那么多,你啥也没没干,五千,还有一个电脑。你的电脑,俺估摸也值个几百百吧?”
“屁!几百百?拿回你几百百去吧。笔记本电脑,知道吗?买时一万多!几百?哼!”“反正俺收一个,就是二百百,有时一百百就收了。”
“你以为收破烂呢?”
“噢,那更说明她贵了,俺一开始以为就值个一二百百,加上现金,也就五千多,看来俺说少了,这样说,一万五还多?啥也没没干,就花了一万五?矮冬瓜尼?您踢了人家两决,人家才跟您要二百,多便宜尼!真格的是顶顶便宜!您一万五多在火车上啥也没没干,您现在二百就能踢两决,这样的好事真格的是顶顶难找!就因为一个俊点点年轻点点,一个老点点丑点点?都是爹娘生的,都是人,并且都是女的,差距怎么就能这样大?火车上的那个啥也没没干就是看一看,就一万五还多?俺们矮冬瓜让您踢了两决,连二百百都不值?俺说……”
我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吼了一句:“反正我没钱!”
老破烂猛吸了两口天坛牌雪茄烟,然后慢吞吞地说:“大哥,俺跟您说,二百其实不多,现在啥都涨价,就说大白菜吧,以前五毛钱买一大堆,现在五毛钱连一棵也买不了。现在啥都涨价,俺跟您说,她现在就一个人,没人管她,生活很困难。人家也不恶你,如是恶你,人家就说被您踢坏了,起不来了,要到医院看病。你昨办呀?”
我也猛吸两口烟:“你跟我说这些做啥?”
“俺跟您说,不给她,她跟您没完。”
“没完?能怎样?”
“她就一个孤老太婆,她赖在您屋里不走,让您养活……”
“养活就养活,让她来吧。”
“大哥玩玩耍尼,不管怎么说,您是个大小伙子,她来和您住在一起,好说不好听呀!再说您啥也不能干呀!您得仔细琢磨琢磨呀!”
“关键是我没有二百!除非要了我的命!”我说了实话。
“如是报了派出所,您这是打人,俺说一句不受听的话,打人是犯法的,您是大学生,有学问,俺想您也知道后果……”

“大叔,我知道后果严重。关键是我确实没有二百。如果是在以前,我不多说了,不要说二百,二千我也不在乎。我现在确实是……”
“那您有多少?”
“最多一百。”
“俺给你问问。”
老破烂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这个老家伙如果不帮我,矮冬瓜跟我要五百,我也没有办法!要五百,我没有,只有赔人,我随便踢人,也就是说我随便打人,他们把我扭到派出所,有我好受的?可是,如果老家伙真的帮我,一分钱不赔也行,因为我感觉这老家伙在这些人中很有权威的。可话又说回来,他凭啥帮我呢?就凭我平时给他几张废报纸和几个空酒瓶子?
我怎么办呀?老实说,我现在的钱,所有的钱加起来确实不到二百了,我今天早晨刚刚把我的钱清点过,数了八遍,是一百八十五元零三毛!这一天出去又花了五块零三毛。
我怎么办呀?
我等了一个多小时,老破烂来了。
“她同意降价。一决六十,两决一百二十。这是有讲究的,两决两个六,六六大顺!”
可笑!
也可气!
“大叔,六十六块也是两个六,六块六也是两个六,我觉得六块六最是大顺,两个六紧挨着。这才叫真真的六六大顺……”
“俺这回可是好说歹说,她才同意的。大哥,俺跟您说,现在啥都涨价,一百二算啥?过去,俺五毛钱能买一大堆大白菜,现在五毛钱……”
“这不是五毛,而是一百二,是多少个五毛呀!”
“俺说得是这个意思。俺意思是说,现在啥都涨价,一百二又能干啥?”
我沉思了一会儿,问:“我如果不同意呢?她难道真的敢和我住在一起?”
“怎么不敢?。您踢她一决,她就敢,何况您是踢了人家两决尼?她一个老太婆,什么也没有了,又傻,什么不敢做?她怕什么?她什么也不怕!”
“她不怕,我也不怕,我也什么也没有了,我怕啥?我什么也不怕……”
我正在勇敢地说着,我的小屋门被猛地撞开,老太婆竟撞了进来。她的厚嘴唇鼓鼓地闭着,棉袄眼皮耷拉着,仿佛是闭住了一样,因为显然她什么也没看,可显然又睁着,因为她一**准确地坐在了我的床上,正好在我与老破烂之间,而且紧挨着我并挤我。我一下有点怕她,我躲向一旁,就靠了墙壁。她却盘起了两只胖腿在我床上,连湿鞋也没脱,并且她紧紧地把我挤在墙上。
我挤出来立在地上,偷眼瞅:她这回可能真闭了眼,棉袄眼皮把两只眼睛紧紧地包住了,像两个花里胡哨的鹌鹑蛋。我发觉,仅就这眼皮,就说明我确实认错人了:她虽然和火车上的那个一样都是棉袄眼皮,可那个是黑的,像松花蛋的蛋黄,跟这个花点子的鹌鹑蛋不一样,而且这样的鹌鹑蛋,绝非一日之功,就是说这样的眼皮不是短期内能练成的,肯定有年头了,我估计其马得五十年以上才能练成!
我又偷眼瞅老破烂,老破烂微闭着眼默默抽烟,那老脸上洋出一点笑意。
那笑意好像在问我:你不是啥也不怕吗?
老家伙!
显然是在看我的笑话!
我想:这样僵持下去有什么意思?而且,我也担心她不仅要我和住在一起,而且我更怕她一时傻起来或没有耐心这样坐下去,跟我动起手来怎么办?
可是,一百二确实又太多,我现在的钱不足二百了,这一下就弄走我所有钱的一大半!
是不是再少一点?
我正在考虑着如何措辞,即如何跟她和老破烂说这个话呢,老太婆却忽然一歪身子躺下了,边说:“俺瞌睡啦!俺要睡觉!”
我的床本来不是一个正经床,是三块木板搭起的床,很窄!她一躺下,把我的床占满了。老破烂好像与她商量好了早立起来了:“昨可怎么办?”看着我问。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但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假装的。
完了!她现在虽然不是水淋淋的了,但她的很脏的湿裤子和湿鞋,弄脏我的床单是没问题的。
我心想:如果这是个二十多岁或三十多岁,甚至四十多岁的女人,我就不怕。反正现在已经是很冷的冬天了,小屋里又没有火炉,我的床也窄,她摞在我的上边或我摞在她的上边,反正挤在一起,即便啥也不干,挤着也暧和。
何乐而不为?
可是这老太婆差不多有六十多岁了,跟我挤在一起睡,像啥?
我一点办法也没了,而且也有点怕,而且也不想让她再把我的床单湿下去,把褥子再湿了。
我便说:“行啦!我同意!”
老太婆一下就坐起来:“俺说娃娃呀,你早就应该说这话啦!”说着竟褪下床,伸手给我。
要钱。我明白。给。
老破烂先出,她后出,微闭着棉袄眼皮问我:“娃娃,你啥时候想踢俺,你告诉俺一声,俺等着你。俺的**好踢着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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