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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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城的存在,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
在很古老的年代,整个的西狱魔国是作为流放地存在的。那时候还没有建国,这一片广袤的大地,四处都是崇山俊岭,期间星星点点的坐落了许多湖泊和沼泽,交通不便之余,各样魔兽还出没其间。相当长的时间里,这里都是一个艰险的地方。
魔族在当时控制的范围没有现在这么广大,这片大地又处于当时魔界的东北边缘。所以,在族内犯罪的人,通常都会被流放到这个边缘的地区。魔族对这一地区权力的体现,就在于设立了一个管辖地点,当时在这里驻扎了一支几百人的军队。其他人都是小偷、盗贼、纵火犯、诈骗犯、搬弄是非者、盗尸贼……
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军队都是正常人,如果用自下往上的角度来看,自然都是贵人,那么,贵人居住的地方,自然就叫贵城。
犯人们以这里为中心,开始了新的繁衍,又有新的犯人从魔族中心源源不断加入,于是,这片荒凉的大地开始繁华起来。
时过境迁,这里开始了新的变化。
十个罪犯在一起,他们会知道自己是罪犯,一千个甚至一万个罪犯在一起,他们也许还会这样认为。
但是当十万个罪犯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是罪犯。
如果有一百万人说这十万人是罪犯,那么这十万个人会学会反击,说那一百万人是真正的恶棍。
于是,西狱魔国轰然出世。
狱字不是代表监狱,而是表示地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块土地在西方,地狱在魔族人的文化中,也是个再好不过的去处。
时间过了这么多年,魔界各国倾轧不断,国家的版图变大又变小,族人流来流去,如今的西狱魔国,和其他魔族国家没有任何区别。
贵城历经千年风雨冲刷,自然形成了不一样的气度。
贵城的山多,所以很多的建筑就依着山体建造,即使在山上,也高高低低坐落着许多建筑,有神庙,有民居。
经历过失落而后回归的人会更加虔诚,贵城的几千座神庙,也许正好说明这一点吧。
贵城的街道并不甚宽,在人多的时候会显得很拥挤。人们红光满面的脸就近在眼前,运气好的话会和美女走得比较近。那么不管是在美女背后贴近她,偷偷闻着她的发香;还是和美女迎面而过,你想办法摸摸她的手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这都是可以让人一天愉快的事情。
说到美女,这可是贵城最为骄傲的特产。
也许是因为祖辈都不同的地方,所以贵城的美女多得出奇。即使只是随意行走在大街上,你会发现所见的年轻女子,没有一个是对不起观众的。各有各的风度,各有各的气质,当真是红肥绿瘦,让你看得花了眼睛。
即使是坦普人,也知道魔族是专门出产美女的,而贵城,却是魔界最为有名的美女出产地。
每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其他国家的年轻男子都会络绎不绝的来到贵城朝圣,当然,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祈祷自己能遇到一生相守的佳人。
他们或者走路,或者骑马,富贵人家就坐着大车,从各个方向迤俪而来,贫贱者不以贫贱而悲哀,富贵者也不会因为富贵而骄矜,在贵城迷人的气息里,他们找寻着属于自己的梦。
这是魔界最为美丽的一道风景。
在他们的口中,都会哼起同样的一首歌,那是法兰克帝国的大才女在贵城游历过后回国写的。在整个魔界,这首歌风行一时。
“假如你要到贵城,请在草帽上戴上一朵花,
假如你到了贵城,请在衣襟上插上一朵花
……
有一天,你离开了贵城
那么,在你的记忆深处,请静静地放下一朵花。”
即使是文化国度法兰克帝国的大才女,也为贵城让人熏人欲醉的气息迷失呢。
贵城的美,还在那无数的小酒馆、小茶馆里。
人们朦胧着双眼说着张家的长李家的短,说着梦想,说着回忆。
年轻也好衰老也好,坐在酒桌旁边,除了手中的那杯酒,世界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在酒馆里,有热恋中的情侣。
本来是相对而坐,渐渐地椅子会慢慢靠近,两个人的手会握在一起。男子眼中是诚挚的眼神,他会喃喃倾诉心中的爱与恋。女子会低下头,脸上浮起一抹轻红。当她的爱人说得有些露骨直接的时候,女子会娇嗔地瞪他一眼。
那醇和的酒会慢慢被饮完,但那无限的温柔,又怎么会有穷有尽?
酒馆里,还有在急切找寻的男子。
在看到心仪的女人后,他会走上前去,献上一朵美丽的花。
还有知朋好友,他们在说自己的收入,生活的情况;她们会说那种新出的布料更好看,那一种香水,更加适合自己的伙伴。
和别的种族没有区别,魔界的人,一样喜欢看吟游诗人的表演。
在贵城,吟游诗人一般是在茶馆进行表演。
悠闲的客人们听得十分投入,有婉转的歌曲,有凝重的史诗,还有凄婉的爱情故事,让人热血沸腾的英雄传说。
客人面前的茶碗,总是不会有空的时候。
茶馆的伙计总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你满上,坐在里面观赏吟游表演,需要做的全部就是喝茶、鼓掌。
生活在贵城的人,是这样的满足。
魔族的老人常说,年轻人,你想做点什么吗?那么就告别你心爱的姑娘,直接去魔神帝国找路西法,他会给你找些事来做。
中年以后,对生活有所感悟,那应该去法兰克帝国,那里会有欣赏你和你欣赏的人。
至于你疲惫的时候,没有什么想法,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贵城。
贵城就是这么一座奇妙的城市。
在魔界的一次多国会议上,巨魔联邦的人曾经和自己的亲密盟国西狱魔国的人说:“你们就继续糜烂下去吧,迟早我看是法兰克帝国第二。哈哈,你们两个国家以后倒是可以比比,看看到底谁的文化多些。”
看现在的发展态势,那倒是极为有可能的事。
西狱魔国国王为了这事也忧心忡忡,堂堂西狱魔国首都贵城,难道就这样看着它变成一个文化名城?
想起外交官描述的其他国家官员幸灾乐祸的嘴脸,国王开始坐立不安。
他几次召集大臣商量这个事,希望想出好的解决办法,试图让民间风气更加积极勇悍些。
只是这样的情况靠开几次会又怎么能解决?
民间依然安平喜乐,男男女女依然沉浸在爱情中。
西狱魔国的国王完全没有办法,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把贵城的美女都赶走,但是人民生出来的就是美女,他不可能把贵城的百姓都赶走。
他只能希望贵城以外的地方不要变成这样,他希望其余的子民能够更多的继承魔族先辈的强悍血液,魔族的世界总是动荡不安的,若是真有什么变故,国家也只能依靠首都以外的人民了。
至于贵城的人?那还是算了。男不能舞枪弄棒,女不能纺织绣花,难不成让他们上战场和敌人吟诗做对谈情说爱?
贵城就这样按照自己的方式发展,至于历史需要它做出什么样的改变,它根本不会理会,如果有一天战争会摧毁它,那么就尽管摧毁吧。
贵城年轻的男男女女不会去想这些问题,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偶尔被人问到,回答都是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他们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贵城。
第二节 我上街了
我在客栈足足闷了两天,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那个伙计把他的母亲叫来,仔细地教我应该如何照看一个小宝宝。老人家很有耐心,给我讲完就做一遍,并要我跟着做一遍。开始的时候我硬着头皮跟着做,免不了手忙脚乱,到了后面倒也慢慢熟悉了,没闹出什么笑话。
有空闲的时候,我就拉着伙计,让他给我讲述魔界的各样情况。
这伙计长期呆在客栈里,见闻自然比常人多出不少,加上他口才又好,一件琐碎平常的事经他说出来,也能让人听得兴致盎然。
我是一个坐不住的人,跟伙计仔细打听了一下城里的情况,知道毫无异状后就想出去走走了,整天都呆在客栈里实在能闷死人。
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我推开窗户向外看去,原来下起了小雨。
等到雨停下来,我就抱上阿玛兰塔出门了。
雨后的贵城特别清新。
微冷的气息非常迷人。
我担心冻到阿玛兰塔,就低头看了看她。
阿玛兰塔皱了皱鼻子,小脑袋一歪贴到我胸前,仍然在呼呼大睡。
看来做个小婴儿是最幸福的事,每天要睡个十六七个小时,醒了就忙着吃吃喝喝,想烦恼都没有时间。
也许是刚下过雨,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
走在路上的人都穿着木头做成的鞋子,鞋跟很高,这样地面的水就不会打湿脚。
男人穿上这样的鞋显得很优雅,女人穿它就更有味道了,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贵城人看来很会享受,连下雨天都会准备专门的鞋子。
我沿着大街慢悠悠地走着,现在我身上的衣服和一般的贵城人没有区别,只是脚上还是穿着皮靴,倒引得经过我身边的人侧目而视。
在客栈的时候,那伙计把贵城说得如同人间天堂一样,现在我走在贵城大街,才发现他说得并不完全。
有很多细微的东西只有自己身处其间才能感受到,而且,这样的东西也不是靠说就能说清楚的。比如,雨中的一棵树,它透出冷冷的绿;再比如,前面的那根柱子,上面那年代久远的裂痕……也许只是一道纹路,已经可以让你迷失在它前面。
我左看看又看看,很是享受。
走到了大街的尽头是一座神庙,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斜着走向另外一边。
现在走的这条路,比前面的大街还要狭窄些,路上的人也更少了。
路的两旁是森郁的大树,看样子生长了几百年了。
走上几百米后,前面的景致突然开阔起来,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条大江。
江面宽阔,有不少大小不一的船在游弋。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其实看水又何尝不是如此?
站在江的这一面,只能隐约地看到对岸的巍巍高山,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这里的宽度绝对在一千米以上了。
我心里一动,巨魔联邦泰格思说过清水江什么的,应该就是它了。
天空又飘起了毛毛细雨,我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避雨的地方。正焦急的时候,却看到江边停靠了一艘船,船上下来了一群人。
于是就急速走了过去。
他们大约有七八个的样子,男男女女都有,手上都拿着伞。
这群人衣饰华丽,与在大街上看到的贵城人大大不同,看来都是有钱人。
雨渐渐地变大了,我走到他们身边来不及说话就伸手夺了一把伞过来。
他们促不及防,不由得都愣愣地看住我。
我单手撑开了伞,才向他们点点头:“你们伞很多,这把就给我用吧!”
说完又点点头转身走了。
其中一人突然喝道:“站住!”
我缓慢转过身,看着他们。
那人继续说道:“我们素不相识,你做事情怎么这样没礼貌?”
我怔了怔,回答道:“是么?还有什么?”
看了看外面的天我摇摇头:“雨越下越大了,我本来想多走走的,现在必须回去了,谢谢你们,再见。”
那人还想再说,他身边的女孩子拉住了他:“算了,你看他抱着个小孩,也蛮可怜的,放过他好了。”

我转过身慢慢走了。
他们虽然还是气愤,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阿玛兰塔又睡醒了,她总是这么时不时醒一下。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又咿呀了两声。
我看着她,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她也跟着笑了,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扭来扭去。
我现在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她。也许阿玛兰塔喜欢被两只手抱着,一只手她感到不舒服?想到这里,我倒不急着回去了。
我已经走回了大街,看到前面有见颇有规模的酒楼,就走了过去。
这家酒楼装饰虽然不算华丽,但一看就古朴典雅,估计存在年份也很久了。
大门上挂着一个大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醉月楼。
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天气,倒真的适合喝上两杯呢。
酒楼里人不是很多,我走到二楼,人更少。
本来想找个单间清静一下,不过伙计却回答说醉月楼是不设单间的。
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我悠闲地看着远方的景色。
这家酒楼服务倒是极为周到,笑眯眯的伙计跑了一趟居然搬了一个摇篮过来。
我心里大大舒畅,立刻把阿玛兰塔放了进去。
他们上着菜上着酒,我不理不顾只是低头逗弄着阿玛兰塔。
对她的心情总是很矛盾的,有时候希望她快快长大,那么我就不用再象现在这么头疼,有时候又希望她永远不要长大,一直就是个小宝宝。虽然大多数时候很烦躁,不过总是还有乐趣,比如现在。
我用手指放在阿玛兰塔的下巴,她就会伸出舌头来,试图用舌头把手指挤开,可是总也够不着,她就这么努力的伸啊伸的。
我笑出了声,把手移了开去,她立刻缩回舌头。
过得一会我又放上去,她又象听到什么命令一样,马上伸出舌头。
我开心得要命,看着她,眼泪都笑得流出来了。
酒拿上来了,我用指头沾了一点,小心地放进阿玛兰塔的嘴里,她咂了咂嘴,小脑袋东摇西晃,看来是在抗议,她在说她想吃的只有牛奶。
我一直没有在意旁边的情况,此时才感觉到有些异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些客人,二楼现在居然坐了四五桌人。
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包括酒楼的伙计,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我有点心虚,连忙停止给阿玛兰塔喝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一饮而尽。
周围人的表情各有不同,男人都是脸带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然而几个大妈想必注意我很久了,此刻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有一个脸涨得通红,甚至站起身来,看着我正要说出什么话,却被她旁边的人拉坐下来。
我有些尴尬,对着几个大妈勉强笑了笑,招手叫来伙计:“我要热牛奶,用奶瓶装上给我送来。”
当下不再理会他们,自顾看着窗外的街景。
雨中的贵城有一点神秘,有一点清丽。
地上的路被雨水浸润过后,显得干净而平滑。街上有孩子在追逐嬉闹,这样蒙蒙的细雨,带给他们更多的乐趣。
偶尔会有孤身的少女行走过去。
她们穿着各样花色的衣服,手上的伞却是一样的素洁,犹如在雨中怒放的一朵朵鲜花,娉娉婷婷的出现在眼中,然后消失,只有那清新的味道,会成为记忆中的收藏。
贵城的女子,五官普遍很清秀,肤色也是皎洁可人,我忍不住暗骂:不知道便宜了多少贵城男人了!
一个异乡的少年父亲,坐在这窗边又羡又嫉。
街的那头又走来个女孩子,我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脑袋随着她行进而转动,正看得心满意足,我旁边突然有人开口:“她很漂亮是不是?”
我没看是谁,胡乱回答:“还不错。”
“都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我吃了一惊:“她?不可能!”
那人语气变得很生硬:“我说的是你!”
我一下冷静下来,转头看去。
和我说话的是个女孩子,一脸的不屑。
一个伙计站在我身边低头笑道:“先生,刚才和您说话您没听见,桌子不够了,这几位客人就和您坐一张桌子了,请您多多包涵。”
这桌子很大,放上二十个菜都没问题,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些人看起来有点眼熟,我疑惑地看着他们。
刚才讥刺我的女孩子又气呼呼地说:“我们还好心借伞给你,原来你不是好人!”
我恍然大悟,是在江边看到的那群人,他们也来喝酒?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有另外一人冲了过来,是刚才脸色通红的那位大妈,她身边的人想拦她都没拦住。
她居然也气呼呼地对那女孩子说:“你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他了!刚才他竟然拿酒喂宝宝,实在太离谱了!”
女孩子一怔:“大妈您……”
生气的大妈瞪了她一眼:“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老公管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失职呀,他有错,你也有错,你们都要好好反省!”
女孩子急了:“大妈我……”
一个老头子又走了过来:“好了好了,人家小两口的事你管什么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
大妈用手拍开老头子拉她的手,低头看了看摇篮中的阿玛兰塔,口里啧啧出声:“好漂亮的小宝宝呀,笑一笑?哈哈,笑了。”
她还恋恋不舍,老头子生拉活扯把她拉回去了。
一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我看得头昏脑涨。
我失去了判断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斜眼看了看那女孩子,她脸也红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我们这一桌一共是九个人,除了我和阿玛兰塔,那七个人看来都是朋友。
他们五个是男人,两个是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显得尊贵些,别人对他的态度都十分恭敬。
他年龄并不甚大,应该比我大不到五岁,只是我现在头发还没长多少,脸上又有胡子,衣服更是老气,外表看倒是比他老了二十岁。
他头上戴着一个帽子,帽的中央是一颗大大的明珠。现在天气还很寒冷,他身上穿的已经是月白长衫,显得十分飘逸。
我一下得出结论:这个年轻人身份一定很尊贵,而且武功修为肯定不错。
我的菜早已经上齐,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盘牛肉,还有就是伙计热心推荐的一盘酱骨架。
热牛奶送来了。
我试了试冷热,抱起阿玛兰塔,安详地喂她。
只喝了小半瓶,她就开始吐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我仔细地把她擦干净,她两手一合,眼皮就搭上了。
同桌的人只是随意看着我照顾阿玛兰塔,相互在低声交谈,说的不外是些无聊话题。我没有理会他们。
把小阿玛兰塔安顿好,我就开始吃了。
我用手抓起一个骨架,放进嘴里撕咬。
骨头以前我吃过不少,但这样的做法,我还是第一次尝到。
骨头应该放进锅里煮了很长的时间,通体都显出金黄的色泽。厚厚的瘦肉紧紧地贴在骨头上,让你一看就有将它们分离的。
小口咬的话,那厚厚的瘦肉会变成一条一条的细小肉丝,即使变得这样细小,也掩盖不了它浓郁的香味,它一点一滴的在舌头上扩散,渐渐得嘴里全是让人享受的肉香。如果粗豪些,顺着骨架一摆头,那么一大块肉就会被你咬入口中,嘴里鼓鼓的全是肉,这样充实的感觉会让人象触电般沉醉其中。
看来这伙计真是大好人,给我推荐了这么好吃的菜。
我大一口小一口,中间不停顿地喝上一杯,整个人忙得不亦乐乎。那盘牛肉动也没动。
等到全部吃完,十几个大骨头散落在盘子里,我还意犹味尽地舔了舔手指,打算再叫上一盘。
这时候他们的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大大小小十多盘放在桌上。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也许是轻蔑,难道在笑我没吃过好菜?我不以为意,转头看到对面桌上,刚才的大妈此时却在对我温厚的微笑,老头子双手握着一个大骨架,笑眯眯地向我致意。
我心里一动,也许其他菜味道更不错,看看同桌的他们点了些什么。
有条鱼,鱼被立在盘子里,有气无力地张着嘴,汤汁顺着鱼背流到盘中,红红白白的倒有些好看。鱼的一边是几朵花,仔细看不过是黄瓜和胡萝卜雕成的。
对鱼我历来兴趣不大,肉不多不说,还有刺,又怎比得上那厚实美味的肉?
其他的也是些乱七八糟的菜,没有酱骨架。
坐在同一桌上吃饭,却不能互相交谈,还要各吃各的菜,这样子实在气闷,我摇了摇头,就叫伙计过来算帐,打算回去。
正在这时候,这群人却聊起了我感兴趣的内容。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我只要稍微凝神倾听,又怎能瞒过我的耳目?
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人低头对那穿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说道:“还有五天就要起程,说起来,这是殿下第一次出使外国呢。”
另一人跟着说道:“殿下此行,责任重大,可见国王陛下对殿下的期望很高啊。其他的王子对殿下想必羡慕的紧呢。”
那穿着月白长衫的青年含笑点头:“父王如此厚望,我心里惶恐得很呢。只是我贵城繁华程度已是冠绝天下,那青阳城号称天下第一大城,却不知道又是什么景象?此行必然大开眼界,收获不菲啊。”
他旁边的一个少女噘着嘴道:“蒙沙罗哥哥,怡怡公主被人家说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你看到她不要被迷昏了头才好。哼,魔神帝国又能出什么美女了?我看怡怡公主要是出生在贵城,怕是连100美女也进入不了。”
那个王子殿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住,却没有说什么。
穿青衣的男子连忙说道:“贵容小姐,殿下将要去庆贺怡怡公主的生日,我们这样私下议论她怕是不妥,再说魔神帝国多的是见多识广的人,怡怡公主如何如何那是公认的,咱们倒也不必为之操心,来来来,大家喝酒吃菜。”
我听了全部心里开始翻腾。
自从内维斯克那个老人说破我的身份后,我就知道我身上有魔神帝国的血统。只是我一直在逃避面对这个现实。一直以来,我刻意的淡化它,不想让它对我有丝毫困扰。
只是有一样东西是逃避不了的,那就是血缘。
当从别人的口里某人,而这个人其实和你有血缘关系,你听到的感觉会十分奇特。
这个怡怡公主应该是我的表姐或者表妹,听他们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看样子这个表姐或者表妹混得很是不错。
不管是天下第一美还是天下第一丑,天下第一凶还是天下第一窝囊,能得到这个称号,自然是万分不容易的。
只是我的父母当年为什么没有定居在魔神帝国?
我心里满腹疑惑。他们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必魔神帝国也接纳不了他们。说不定他们是逃亡离开魔神帝国的。
想到父母逃亡中的艰辛,我眼里精光一闪,魔神帝国的人,多半也是些王八蛋。至于那些什么亲戚,什么狗屎路西法,还有什么狗屎怡怡公主,要来也没什么用。
以后即使有机会见到他们,我也不会认这些亲戚。
做出了这个决定,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胸中的郁闷,这时才略微有些舒缓。
第三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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