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恶魔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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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猫下定决心将师父赠送给猫的红玉石戒指丢进无底深渊之后,便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师父’了——不是猫猫无情,的确是事到如今,竟连丝毫让猫眷恋的师徒感情都在他心狠手辣地鞭笞之下已然荡然无存了啊!
左肩的伤势猫因顾忌到彼此的颜面,没敢同家里人说过。可是这几日左手几乎一动就疼痛难忍,晚上洗完澡换上睡衣的时候,看见那伤势红肿发炎,皮翻肉绽,惨不忍睹,猫都不敢正视它,只能勉强用酒精消毒之后,弄了点白药和着纱布包胡乱包扎起来,祈祷它过两天会自然好起来的吧。。。漆黑寂寞的夜里,猫好几次都被这痛彻心扉的伤势如火焰般的灼烧感折磨得不停地在床上翻覆挣扎,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也只能死死咬住被子生怕惨叫出声来。。。啊,我这么痛苦都是谁害的呢,不就是师父么!
幸好这两天没啥事儿,由得猫在家静静养伤。
早上在妃子姐姐那里领到一月的零花钱之后,猫一瘸一拐地跑到栖玉龙湖旁用扁平的石块打水漂玩去,这也是只能活动单手的猫唯一可以想到的趣事了。可惜依照猫的性格,不消半个小时,便腻了,于是蹲在湖边发呆。望着湖中那为数不多的圆形石纹点缀装饰,想着曾经在上面独舞的令哥哥那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样子,不消片刻,猫竟泪流满面。。。
“猫猫,猫猫我买好好多肉串呢,你要不要吃?”远远的看见小K心满意足地双手抓着两大把热气腾腾的羊肉串飞奔过来,猫只得赶紧低下头用手绢悄悄抹去一脸的泪痕,佯装笑脸地摇了摇头,悠然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哦,好嘛~”小K并未注意到猫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自顾转过身望向树林那旁散步的凌姐姐,兴奋地叫嚷道:“师傅~~~师傅~~~~!我买了羊肉串呀,师傅!”
凌姐姐笑盈盈地走过来,从小K手中抽出2串饶有兴趣地专心品尝,夸奖道:“小K真乖,还想着师父呢,不枉师父疼你一场~(*^__^*)”
“这是当然的嘛,师傅平日这么疼小K,小K哪敢不顾念着师傅呢!”这猴子般的小孩子撒娇地吃吃笑着,惹得凌姐姐伸出纤纤玉指往他眉心一点,嗔道:“贫嘴~!”
啊啊啊~~他们这是干什么啊!在猫猫面前唱戏是么?!难道还嫌弃猫受到的刺激不够大么。。?师父啊,您要是有凌姐姐疼惜小K这般的一半,对猫猫好一点点,猫真的就早已觉得心满意足了呀~!!啊,好疼苦,好难受,好嫉妒。。。
“。。。猫猫以为,‘师傅’是叫出租车司机的称呼呢?”猫蹲在地上,望着如一面翠绿的明镜般明晃晃的湖面,不动声色地说道。
“咦?有什么区别嘛,猫猫真是的~~”小K一边大嚼他的羊肉串一边转过头望着猫的背影。
“啥?!你说啥?”做徒弟的没什么感觉,可当师父的就不依了,“你是说你师父和出租车司机一样吗?你到底当我是你‘师父’还是‘师傅’呀?啊!死小K!!”
“猫可是从来不敢称‘师父’为‘师傅’的呢。。。”猫又好死不死地补充上一句。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小K见凌姐姐生气了,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连连作揖,然后转过头惨叫道:“猫猫你吃饱了撑的吧!”
“哼!”凌姐一把夺过小K手中的羊肉串,命令道:“这个我没收了~!你给我绕着这栖玉龙湖跑20圈去,看你还敢叫你师父为‘师傅’呢!快去!!”
“啊?!师父呀。。。我哭~!”小K冲上来一把抱住猫的脖子如同摇钱树似的疯狂地摇晃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是你这死猫搞的鬼,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猫闭上眼睛,脸上一抹惨淡的笑容:我竟是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呢。。。我这是在干什么呢?难道我嫉妒了?哦~是吧!我嫉妒啊。。。可恶!!哦,猫要被你掐死啦,小K~~!55555,我欲乘风归去兮。。。。。。
被他这么摇着摇着,猫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好像那埋藏在古松下的什么什么蛋蛋偶给忘记了哩。。。汗哦~这都几天了呢?会不会死在里面了?哇哇,完蛋了~~!T__Tb
于是抽了个没人的空当跑去将当初?哥哥送给猫猫的‘幻翼灵珠’重新挖掘出来,偷偷摸摸地带回自己房间。待我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将它擦干,才蓦然注意到这东西竟长大许多,居然有猫猫的小脑袋一般的大小了(幸好我用帆布包包将它背回房间的~),不过由于体态依然是圆圆滚滚的,猫觉得好玩,将它放在床上当珠子似的滚来滚去地来回折腾着,足足玩耍了一个多小时才罢休。(不知蛋蛋里面的小东西是否被猫搅合得晕头转向了呢,o(∩_∩)o。。哈哈哈!)
手上有了钱钱的的小东西自然是闲不下来的,猫下午便外出添置了几味药方,买了些可以口服的药品和零食,舒舒服服地打成一包提了回来。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师父双手揣裤兜里,漫不经心地游荡下来,猫呆了一呆,迅速垂下脑袋,假装没看见似的径自走了过去。
上楼的猫脚步没有停歇的意思,而下楼的那位亦然如此。
当我们两人沉默着彼此擦肩而过之后,猫往前走了两步,终究忍不住停下来,回过头望向那个视猫为透明状物体的师父,幻想着:如果是小K遇见凌姐姐的话,早已亲昵地扑了上去了吧?而猫,没这个胆子。。。下意识地注意到左肩仍然难忍的疼痛,猫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头,继续向楼上走去。
“猫猫~你去哪儿了呢,我正找你玩儿呢~!”正从2楼冲下来的小霸突然率真地向猫跑了过来,这比猫猫更加单纯的孩子压根是看不出猫正受着伤痛的折磨的,只见他兴冲冲地奔来,大模大样地用力拍了拍猫左旁的肩头,正打算笑话我几句,却听见猫惨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地摔倒在地,骨碌碌地往楼下滚了过去。
“猫猫——!!”他被吓得半死,而从楼梯中央一路翻滚到底层的猫却早已疼得死去活来,伸出右手死死按住左肩肩头,努力咬牙忍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撞击,辗转反侧。(刚刚结痂的伤口被这么冲撞下来,又开始破裂流血。。。)装在口袋里的各种零食、糖果、药丸更是如仙女散花一般飞溅开来,在大厅中闪落得到处都是。刚好走到门口的师父听见身后的巨响,回过头,也竟不住倒吸口凉气,急忙冲上前一把抱起猫,见我双目紧闭,脸色泛青,一副被深深的痛苦折磨着的表情,他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抱着猫回到我2楼的卧室(除非洗澡或者换衣裳,大家都没有锁门的习惯),放在床上,低声询问道:“猫猫,猫猫,你觉得怎么样了?”

猫疼得说不出半个字来,额上一滴一滴的汗珠涔涔而下,只是死命咬住泛白的嘴唇,一个劲地默默摇着头。
“让我看看,猫猫,你的药放哪儿的?”师父正同猫说话的当儿,小霸也跟着闯了进来,担心地问道:“猫猫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疼不疼呀?我——”
哦,我的天哪~!猫这么痛苦的时候麻烦你就不要跟唐僧似的再唠叨了罢,你饶了我罢!!猫可以不回答师父的话,却必须强撑着睁开眼嘴硬地对小霸进行一番‘报告’:“没事的,霸,你自己玩去吧,猫猫躺一会就好了。。。”
“是不是呀?猫猫我看你好像摔得不轻啊!哦,我去找大夫啊,你等着啊。。。对了,嗨子哥你帮忙照看好猫猫啊~~!”
“不要!”你要我的命么?怎么可以叫大夫!猫肩头上惨不忍睹的伤势能见人么!“我求求你。。。霸,你走罢,让猫猫安静一会好不好?”猫一句话还没说完,师父已走过去将房门‘砰’地一声关了过来,顺便锁上。
“猫猫——猫猫啊————”虽然没有师父房间的隔音效果显著,但是那将高声呼喊的音调转化为蚊虫嗡鸣的功能仍然是不可小觑的。房间中安静了许多,师父在梳妆台上找到猫平日侍候伤口的云南白药,一卷素白的纱布,酒精和剪刀,一并拿过来放在了床头,然后他毫不在意地将猫的衣裳脱下,亦不顾猫的反抗,只剩下最里层的胸衣和小小背心时方才住手,接着师父将折叠好的被子拽曳开来盖在猫的身上,止留下左旁肩头在外面。
“不要你管。。。”猫别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现在悲喜交加的表情,“色魔。。。”
师父不理猫猫,握起剪刀轻描淡写地将猫左肩头的胸衣和背心的带子剪断,一把拉开,看见猫因为使不上劲而包扎得乱七八糟的染血的纱布,轻轻摇了摇头,手脚麻利地用细长的剪子将它拆开,然后,那皮开肉绽的恐怖伤痕便**裸地呈现在了空气之中。
“。。。。。。”肩头的伤势不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鲜红白骨处甚至开始发炎灌浓,而旁边那一片皮开肉绽之处亦泛起许多大大小小的水泡,叫人惨不忍睹。可是,猫猫明明都有每天上药的啊,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丫头啊。。。你是白痴吧?”师父打量了一番放在猫床头的药品,抬起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要是现在将你丢出家门的话,我敢打赌你活不过一个星期。”
“你——!!”哦,什么嘛,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么!亏你还是猫猫的师父呢!啊。。。对,我想起来了,现在已经不是了呢。
“过期3年的,过期2年的,过期1年的。”师父依次将云南白药、酒精和纱布举起来给我看,讽刺道:“而且我看你的伤口似乎还沾染过生水了,你说你不会吧,怎么也不来找我?什么都不说简直就是傻瓜的表现,你不活受罪谁信呢你,该!”他起身在猫的衣橱中翻找出一条宽大干净的浴巾,不顾猫的反对,强行将它如披袈裟似的包裹上猫的身躯,将房门打开后,一把抱起猫自顾回去他那三楼之上的房间去了。
“我告你摸我~~你这个外国野生大色狼~~~~史上超级无敌大变态~~~~非洲赖皮魔鬼黑猩猩~~~”猫的叫嚷随着他反手‘砰’的一声关门的动作而消失。(反正关门之后再嚷嚷也没有任何人能听见了。)师父轻蔑地冷哼一声,懒得理会我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片子,径自将猫安置在他的大床上,拉下被子将为猫盖了上来,威吓道:“你最好给我乖点,,不然我就真做给你看!要惹火了我,还指不着我这‘史上无敌超级大变态’会做出些个什么事儿来呢。”
“。。。。。。”猫从来不敢在单独面对师父的时候放肆造次,于是乖乖沉默着,看师父从书房中取出一只纹饰着精美华丽纹样的纯银药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从中取出一瓶药水,用棉花蘸了,轻轻涂抹在猫猫**的左肩伤口上面。那如烈火般灼烧肌肤,难忍的疼痛感在清凉冰爽的薄荷味儿的药物作用下渐渐平息下去,猫觉得舒服极了,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软软‘嘤’了一声,别过红透了的脸颊,害羞死了。
师父斜睨猫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处理着猫肩头的伤势。
只见他麻利熟练地从药箱中取出一只一尺来长的银针,放在酒精瓶里浸泡约30秒钟,再将它来回搓着在早已准备好的酒精灯上烤热消毒,然后一手按住猫的身体,一手小心翼翼地用银针戳破一个个水泡,再用棉花将流淌出来的脓水吸收,接下来又重新为猫的伤势消毒一次,然后他掏出一瓶漂亮的透明药膏,将那带着沁人心脾香味的贵重膏药轻轻为猫敷上,最后方才精细小心地为猫用纱布将肩头包扎起来,神态慈爱,动作轻柔,竟好像疼惜自个儿家的小孩子一般。。。
啊,他么?他仁慈?笑死人了!他是恶魔啊,哈哈哈,简直是巨大的讽刺啊————!!
可即便知道如此,感情脆弱的猫依然忍不住抬起右臂轻轻覆盖在了双眼之上,默默地泣不成声。。。。。。
“傻孩子。”师父责备着为猫盖上被子,问道:“刚才从楼梯上摔下去,你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的?”
“左手手腕。。。”话音未落,猫已惊恐万分地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哪,我完了!
“嗯。”师父毫不犹豫地抬起猫白皙细嫩的左手手臂,仔细查看着腕口处那一抹淤青,突然,猫看见他的动作静止下来,神色凝重地抬起头望向猫的双眼,冰冷地问道:“我给你的戒指呢?”
“我左手都不能动了,哪里还能带戒指呢,不小心碰坏了怎么办?猫把它放在抽屉里的首饰盒里了。”幸好反应够快,猫看见师父脸上那一抹猜忌与愤怒悄然平息了下去。
“是么?这么说丫头你还考虑得挺周全的??”师父一直平静地注视着猫的双眼,似乎欲从中搜寻出说谎的蛛丝马迹。
“当然!”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抬起双眼稳稳迎上他试探的目光,故作镇静地反问:“否则你觉得我把它弄哪儿去了?”
“那好。”师父听我说完,轻轻笑了起来,神经质地伸出手缓缓抚摩着猫曾经被他狂虐过的脸颊,续而又诡异地冒出一句:“你现在就去给我找出来,要看不到东西,我要你的小命。”
“。。。。。。”昏哦,这下可玩火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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