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南柯一梦 之 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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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Be4t家族的建筑风格是以中国古代江南著名轩榭楼阁,小桥雕栏装饰格调为辅助,北方皇宫般雄伟壮丽,气势非凡的殿堂为主调,互相协调融合,精心搭配而成。充实以梅兰竹菊,松柏芭蕉,奇花异草,碧湖假山等点缀其间,整个环境优雅静谧,精美典雅,出尘绝伦。
平日众人以主殿为居,轩榭为憩,楼阁揽景,小桥嬉戏,倒是各处院落小景一览无遗。
猫来家里也算有些时日了,除了夜哥哥与师父等管理大人们曾警告过不许靠近的凌霄阁和流光殿两处之外,整个家族早已遍布猫可爱的小脚丫子的梅花印了。而那凌霄阁与流光殿原本离主殿偏远,位于‘幻蝶谷’西南一隅半悬山坳处,听说因日久年深,人迹罕至的缘故导致琼宇危楼,妖魅蛰伏,盘踞其间逍遥不散。原本家里人技艺超群,亦深谙除魔降妖的本事,要将它们驱逐出境或者斩草除根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可据说多年之前,还是一群孩童的哥哥姐姐们结伴到此游玩,不小心跌进天然石**,被一成精300余载的妖魅舍命救出,虽它未曾要求过什么,可时至今日,感念它当日救命之恩,并且已然把握B4生杀大权,高居管理地位的哥哥姐姐们,为报答它的恩情,一直对其占据家族庭院轩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它不主动干涉到家里众多小孩子们的安危,便也由得它去了。
猫虽素来调皮捣蛋,却也并非不识好歹的小孩子,所以重来都不敢挑衅师父与大人们的权威,步出方寸之外。
这日一大早,小霸见猫身上伤势大好,滋补调养得又恢复了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模样,便跑来邀偶一同去户外玩耍。猫正帮花花(叫上口了,干脆也就这么着了)梳理两可爱的羊角小辫,一边插花打粉地折腾着,一边答应道:“芭比呀,一会咱们把花花也带去好伐?”
“芭比?!”这大男孩愣了一愣,“你叫我?”
“废话~!”猫抬起眼忽悠道:“谁叫你那名字占尽旁人便宜的啦,怨不得猫呢!”
“。。。。。。”小霸欲哭无泪地张了张嘴,终于握紧拳头将即将出口的抱怨硬生生吞了回去。猫看在眼里,暗自偷笑。
花花现在约有猫大半条腿这么高了,仍然是一副搞笑无敌的阿布形象,细手细脚的,动作夸张可爱,深得家里人疼惜。这小娃娃最最爱黏猫猫啦,每次去哪里都硬粘着我,晚上还大模大样地和偶抢洋娃娃抱,现在干脆变成要猫猫抱花花,花花再抱洋娃娃了。(55555,那是懒懒帮猫猫得到的娃娃呢,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小破孩~。~)
好不容易梳洗打扮妥当,猫也用蝴蝶结扎上两可爱的小辫子,右手牵着花花,左手拽着芭比,开开心心地出门‘晃荡’去啦。
这天天气也难得地雪过云开,长空一泓透明碧蓝,遥远的风吹破年华的风灯,徐徐浅吟低唱着岁月的歌谣,那一群群滑过天际自由翱翔的天鹅高洁美丽,羽翼舒展,姿态轻盈,或成群,或结伴,凌空起舞,让人遐思无限。
我们结伴游玩,一路欢歌徜徉,目之所及尽收旖旎风光,每每看见那倏忽抖落的皑皑白雪,看见枝头树梢间一茬一茬的新绿,猫总是欣喜万分,觉得是隐约含着‘雪散云开冬将尽,万紫千红迎春来’一般浪漫的诗韵,也不管这才12月间,离开春尚且还早着呢。
不知是过分沉醉于这份美丽的景致之中了呢,还是孩童贪玩活泼的天性所致,猫猫与芭比领着压根不认识路的花花一同越走越远,穿越无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之后,两小傻瓜居然迷失在了层层叠叠,错综复杂的楼宇之中。偏巧这地方终年云雾弥漫,天然植被茂盛繁衍,竹林葱郁,兰花草药遍置脚下,大有踏入别样幽静的情调。我们在林中穿梭往返,时而见参天古木,时而又遇风声蝶影,跌跌撞撞地走了近3个小时,猫不得不将早已喊累,硬要抱抱的花花放了下来,自己也累的手脚酥软,跪坐下来,叹道:“芭比,貌似我们迷路了呢~”
小霸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盘腿坐在猫的身旁,安慰道:“没事,咱先休息一会,我爬树梢上去瞧瞧大致方向,虽然晚了点,但是估计也赶得及晚饭前回去的。”说完,他将携带的报子铺散开来,同猫一起掏出糕点干粮,就地祭奠哀哀叫苦的五脏六腑。
别看花花体格娇小,也不过一斤出头的重量,可吃起东西来那可是毫不含糊的呢,这不知所谓的‘特异功能’怕是好几个成年壮汉也抵不过的。记得初带它到大厅用餐那会子,这娃娃一边张牙舞爪地狼吞虎咽不说,还边吃边叨念道:“花花没什么胃口呀~~啊,花花这般娇弱幼小,这怎么吃得下呢!猫猫你喂我罢。。。”弹指间,满桌菜肴灰飞烟灭。。。当时便吓傻全场所有人,此子从此威震江湖,名满天下,谁都不敢邀请它‘大快朵颐’了,落得后来,这‘大胃王’只留着猫自个儿收养,别人可是躲闪不及,如避蛇蝎。
猫与花花相处时日最久,素来知道它的心性,这娃娃是你给它多少它便能吃掉多少,倘使只分一杯残羹冷炙与它,它倒也不嫌弃,吃完便了,也不喊饿。于是我们事先分好一块蛋糕,一小瓶果汁,数块饼干与它,花花接过了,满嘴碎屑地吃得开心,那天真烂漫的模样真是谁见了谁喜欢。
我们正用午餐这会儿,突然只见天色大变,原本万里无云,晴朗明媚的天空霎那间乌云密布,黑压压地笼罩着整个天际,猫与小霸对视一眼,不由得暗暗叫苦:眼看一场狂风暴雨将至,可偏偏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加上又迷失方向,还真不知该往哪里躲闪而去呢!
果然,须臾间,密密匝匝的暴雨和着冰雹疯狂宣泄而至,我俩敏捷地将剩余的食物收拾进背包,小霸果断地脱下外套,一把抱起花花,一手将猫猫揽入怀中,将外套顶在两人头顶以躲避风雨冰雹直接的洗礼,然后,我们往着来时的方向拔腿狂奔,心中希翼着能突出重围,或者是找到一处能遮风避雨的轩榭楼台也好啊!
至少。。。风雨之后,留得全身的孩子仍然可以挣扎着回家的啊。。。。。。
可这天地不仁之处,便由此彰显无遗!
长达约2小时的奔波劳苦,我们3人早已浑身湿透,淋得跟那落汤鸡似的,居然硬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竟活生生被暴雨肆虐了如此之久。猫双手紧紧拽曳着小霸,冻得浑身直颤,只觉得四周的景物暗淡无光,天旋地转,不知是由于奔跑过急还是伤势初愈,受不得这般摧残,猫突然很想吐,可方才也不过略食少量糕点,少到吐不出来,只得软弱地跪坐下去,一手支撑着土地,一手死命捂住嘴唇,疯狂地咳嗽。
“芭比。。。猫不行了,你带花花走吧。”我垂着脑袋,悄悄抹去因剧烈咳嗽而汹涌不止的泪水,强行抬起脸挤出一个悲惨的微笑:“只有你一个人的话,或许还有几分生存的希望。。。带着猫,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啊!”

“猫猫,我不许你这么说!”小霸跪下来,干脆将两人遮挡风雨的湿透了的外套罩在猫的头上,自己却光着头任凭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折磨,“别放弃啊,来,我背你走吧!”说完,他背着猫伸出双手,不容置喙地命令道:“上来,快点!”
“我怎能,我怎能啊!芭比!!”猫无助地哭喊道,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带着我打死不肯自己离开。猫只好强自站起来,继续如先前般同他一起往着白茫茫的未知的彼方走去。
雨冰冷无情地落下,一时半会儿不仅没有收势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小霸将花花背在身后,半拥半抱地拖着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时而说两句鼓励打气的话,就这么又挨了近一小时,正当我们几乎绝望之时,突然看见前方居然有一方小亭,虽然破旧不堪,亦只有见方大小,对于现在的我俩来说,简直是快淹死的人遇见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于是勉强提起精神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过分的硬撑换来的是倍加难忍的昏眩与痛苦,猫摇摇晃晃地走到小亭肮脏的红木休闲条椅旁,虚脱地跪在地上,将双手和脑袋搭垂在木条之上,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别睡觉呀,猫猫!会冷死的!”将花花放在了一边,小霸冲过来一把将猫拽起身来,拥入怀中,一旁使劲揉搓着我的背心,一旁着急地哄道:“别睡,猫猫乖,芭比和你说话,猫猫?能听见么?猫猫。。。?”
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觉得浑身开始发烫,知道必定是这弱质身躯不堪负荷开始高烧起来,心下暗自苦笑不已,想着:这回,怕是任凭有再高超的医术,再传奇的灵丹妙药,也难于起死回生了呢。然后实在抵不住闷心的痛苦,手脚一软,倒在小霸身上便就此不省人事了。
这已昏迷不知经过几个世纪的光阴,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本能地变回了猫猫的本体。
四周黑压压的,猫挣扎着探出脑袋,只见小霸居然将贴身不至于湿透的衣物脱了下来,为猫包裹着身躯,自己却穿着湿透的衣裳,将猫猫和花花紧紧搂在怀中,靠在小亭斑驳腐烂的红木柱子上昏死过去。
猫看见一旁的花花呼吸平稳地靠在小霸左手臂弯中沉沉睡去,知道它必是天生古怪的体质,这点风雨于它完全无碍,这才放下心来,可看见小霸在失去神智的这会儿,忍不住地痛苦呻吟,猫突然觉得心疼如刀绞一般,伸出爪子触及到他的脸颊,发现他严重高烧不止。
“芭比,你好傻,你好傻。。。”猫伏在他的怀中,止不住地掉下眼泪,“何苦呢,为了猫,何苦呢~!你之前不是还好开心地和我说你有女朋友了嘛,说她为了你,可以抛弃家族,抛弃名誉,甚至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与你相近的‘灞’,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维护猫呢?要是你因此死去,她该有多么伤心的啊!芭比,猫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不要哭。。。”小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吵醒过来,微微笑笑,“我没事儿,就是喉咙疼得难受而已。。。”他别过脸,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半晌,又继续安慰猫猫道:“我这么大个男生了,哪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也不过小病一场罢了。”话音未落,他又开始咳嗽,猫痛苦地闭上眼睛,搭耸着耳朵,伏在他的胸前哀求道:“你别说话了吧,芭比。。。别再说了啊!”
小霸摇摇头,腾出右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我没事。”他想笑,却被接踵而至的剧烈腹痛猛然打断,惨叫着辗转挣扎,在地上来回翻覆。
猫和花花都给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吓得躲闪到了一旁,只见他拼命忍受,却仍然止不住惨叫连连,全身上下迅速渗透出虚汗,肌肉紧绷,面色铁青,嚷嚷道:“好疼。。。猫猫,我好疼啊。。。啊!不要看我,猫猫,我不要你看到。。。。。。”
可是猫却跟傻掉了似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猫原本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可现在这么细小软弱的猫的样子,怎么可能抱得住一个人类的身躯呢!再说现在猫自己的身子已经非常虚弱了,也是无法幻化**形的呀。。。苍天啊,难道你真要斩尽杀绝么!!
终于,恐怖的挣扎与呼喊停止了,小霸疲惫不堪地再度昏死过去,猫走上前,用爪子抹去他脸庞上点点的泪光,却不能自己地哭泣起来,祷告般喃喃道:“谁啊,什么都好,救救他吧~~啊,要是能用猫的命换回芭比的命,我也是愿意的呀!苍天啊,求求你,求求你———!!”
四野寂寥,小亭外的寒风卷起落叶漫天翻飞。
昏惑中,迷乱的眼眸里折射出点点妖异的火光,一名身着赤红衣裳的少年突然在妖光闪烁中凌空而至,猫抬起泪光点点的脸庞,惊异于他魅惑娇艳得比女子更加出众的脸颊与那绝佳的体态,生为舞蹈家族的孩子,猫自然明白他这副身材如果是用来翩跹起舞的话,绝对是倾倒众生,霍乱天下的。
“我能。”少年对猫猫展现出春日艳阳一般的微笑,询问道:“如果我能救他,你真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么?”
“。。。。。。”猫往后退了一步,回头望了望处于深度昏迷中,神色依然痛苦不堪的霸,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我一定要亲眼看见芭比康复才可以的。”
“这是自然的。”少年走过来,用一种妖魅异常的眼神注视着猫,自言自语道:“就是它了,多美的眼睛啊。。。”还未等猫反应过来,他突然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猫登时如被迷惑住了一般,酥软地倒在了地上。
眼睛。。。他想要猫的眼睛么?我承认,拥有一身金色皮毛,一双如宝石般璀璨耀眼的冰晶紫眸的猫并不常见,甚至是绝迹天涯的。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成为一只顽皮的小笨猫啊,外表的华贵终究只是一层虚幻的色彩,内瓤的淳朴憨厚,幼稚痴傻才是猫的本性的说,啊,你要我的眼睛干嘛啊?要了它保管你也会变成傻瓜的哦。。。。。。
身躯上那足以致命的潮湿与冰冷的感觉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舒适的柔软感,被褥的熏香味儿,烤肉的香味,还有。。。猫呻吟着睁开双眼,只见眼下没有洋娃娃可抱的花花在沉稳的睡梦中正紧紧拥着猫猫,嘴里还不时流出传说中的‘哈喇子’,自热而然地‘延伸’到猫的小脑袋瓜上。。。
“哇呀呀呀呀~~~~~~~~~!”我的妈呀!!猫急忙跳开,在床上来回蹭蹭,顺便用爪子和牙齿轻轻地教训一下这个没教养的小娃娃。(哦,舍不得使劲,555,偶果然是软弱的动物啊~)
花花突然睁开双眼,不依不饶地哭喊道:“猫猫咬我。。。。。。”
是呀,偶咬的就是你,哼哼,咋滴?!
“咬回来。。。”说完,这死娃子居然扑上来抱住偶,对着猫的小脑袋一口咬下去——
我哭啊,刚才蹭干的脑袋又湿透了~~~~~~~~~~!!!T_T(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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