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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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看上去有些年岁了,单看外面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清上前节奏鲜明地叩了几下门环,灰黑色的木门“吱呀”一声现出一条尺宽的门缝,从里面探出半张脸,半张从眼睛到嘴巴都毫无特色可言的中年男子的脸。男子看似混浊无神的眼睛在清身上溜了一圈,这才无声地打开门,侧身让清与绯入内。

跨进门,绯才发现内里竟然别有洞天:雕栏画柱,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这根本就是一座披着乞丐外衣的豪宅嘛。这一刻,绯的好奇心high到了最高点,万分期待下面等着自己的是何种惊喜。

穿过前院,再步过九曲桥,清领着绯在花厅前立定,但见屋内灯火通明,却反常地静寂无声。看来,惊喜就在这里!绯眯了眯眼,接收到清的暗示,抬手轻推,花厅内四张熟悉的笑脸赫然映入眼帘。

“子明,月,小媛,占大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绯的问话中明显欣喜多过惊讶。

“公主殿下,欢迎光临月影居!”子明站起身,风度翩翩地为绯拉开了面前的座椅。

“谢谢!”绯微笑着落坐,清随之在她身旁坐下,一弹指,厅门自动合上。

“人都到齐了,来,我们先干一杯,庆祝我们的相识与相聚!”率先举杯的是活泼好动的心媛,她与月、占惑虽说今夜是初识,不过一来以前曾从子明口中多少听过一些他们的事迹,二来只要对方是帅哥美男,她都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跟人家混熟,是以这会言语之间,已是颇为熟谂。

在座的男士都是人中之龙,绯也不是忸捏之人,二话不说纷纷举杯相触,场面一下子变的热闹起来。

原来月影居乃皇宫别院,在这里大家没有身份高低之别,统统平辈论交,总的来说,也就是王室成员与至交好友瞎搞胡闹的大本营啦。洗尘宴后琉月没有答应绯的请求是因为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她身为国母自然要以身作则。不过,宫里的规矩管不到月影居,再说清早已向天沐昱报备过午夜会于月影居设宴,琉月也默许了绯的参与。当然啦,内里乾坤绯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席间除了占惑绯不是很熟,其他都是老熟人,二杯果酒下肚,绯便顾不了许多,言谈举止间本性毕露,再加上心媛从旁添油加醋,花厅中笑声不断,一片欢腾。印象中一板一眼的占惑,实际上是名深藏不露的冷面笑匠,不时地冒出三二句惊人之语,把绯跟心媛逗的直嚷肚子痛,友谊之花在笑闹间迅速绽放。

酒过三巡之后,以性别为分界线,清、月、子明、占惑依然觥筹交错,畅谈古今;绯与心媛则是凑在一块,窃窃私语起来。

“呃,绯啊,我觉得你本人比城里的塑像更有看头耶。”心媛打了一个饱嗝,双眼闪亮亮地望着绯道。

琉璃城大致是呈不规则的四方形,东南西北各有一道城门,以四神命名,分别为东青龙门、南朱雀门、西白虎门,北玄武门。朱雀门为正门,各国使节一般由此入城。打朱雀门至皇宫途中,有一座琉璃公主的塑像,使节们经过时必须下车(马)步行。合欢礼后次日,绯按照惯登上城楼接受民众的欢呼,其与琉璃公主一模一样的容貌令百姓哗然,虽然转世一说未经证实,但流言已经以野火燎原之势传遍了镜界各国,当时正在前往琉璃国途中的子明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为了这,经过塑像前时,心媛还特地多看了二眼,生怕见了本人太过惊讶而丢了南楚国的脸面。

“那当然,塑像是死的,我可是活生生、水灵灵的大美人!”听了心媛的赞美,绯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地抬高了螓首道。

“呵呵,不错,不错,瞧这脸蛋,摸上去真叫一个滑啊!”说着,心媛伸出禄山之爪,光明正大的揩起油来。须知她邱心媛生平无太多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欣赏帅哥美女兼吃点小豆腐,如今“美食”当前,不动手岂不砸了她邱小色女的金字招牌。

“哇,吃我豆腐,活的不耐烦了你!”绯惊叫着闪躲,虽然她跟心媛有同样的嗜好,不过吃别人豆腐跟被别人吃豆腐完全是二回事。遥想当年吃遍美人豆腐的大好时光,万没想到今日自己会变成待宰羔羊,这叫什么来着,十年风水轮流转吧。哎!

“哇哈哈……,美人,别躲啊,我来也!”心媛玩的兴起,当下**一声,化身为狼,扑了过去。

“邱心媛,你皮痒了是不?好,看我的九阴白骨爪!”绯扭身躲过心媛的色爪,伸手直攻心媛腋下。

“啊!你使诈!”怕痒的心媛顿时软了身子,笑的喘不过气来,无力回击。二人都有些醉意,一个重心不稳,双双倒向大地的怀抱。

“咚!”好大一声响,惊动了席间的男士,纷纷侧目,下一秒,个个忍俊不禁,子明和清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拉起二位醉美人:唉,一不当心,二个没半点公主自觉的人就玩疯掉了。

月儿躲进了云层,天边隐约泛起白光,该是散席的时候了。互相道别之后,众人各显神通离开了月影居,奇怪的是没人是规规矩矩从门走的。绯如来时般偎在清怀中,洒意上袭,没等回宫,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睡意甚浓的绯被尽职的宫女唤醒,灌下一杯姗儿特意准备的醒酒茶,勉强保持清醒挨完了上午的课程。午憩过后,琉月把绯召到神殿,交待由她为心媛治腿。因为近期琉月为了加强琉璃城周围的结界威力灵力损耗很大,无力医治心媛。简单交待了一下治愈术的要点之后,琉月便放心的离去,放任满心惶恐的绯独自面对心媛。

心媛不知被谁洗过脑了,对绯的能力深信不疑。看着满脸期待与信任的心媛,绯也舍不得泼她冷水,只好咬牙硬着头皮上了。治愈术属于光、水双系灵术,难度较单纯的水系灵术要高一些,对于仅仅掌握了水系灵术的绯来说,心里没底也是很正常的事。捧着《灵术大全》研究了半天,又找来一只受伤的鸟儿牛刀小试了一下,绯这才战战兢地正式为心媛施治。

看来灵术方面她真的拥有傲人的悟性吧,不但一次搞定了心媛的腿疾,就连心媛三百多度的近视也顺带治愈了,把个心媛乐的呀,都快一蹦三尺高了。同样的,绯自己也很高兴啦,继续修习灵术的热情又高涨了几分,送走了欢天喜地的心媛,非常自觉地赶往太盛园修灵。

晚膳时间,逮着近日因为子明的到访忙的不见人影的清,得知子明此行的目的,乃是恭请清前往南楚国见证他的登基大礼。绯在先前的镜界史中有学到过,风国、南楚国以及水流国的新王登基,都必须有天沐一族的人到场陈述登基证词才算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当日子允登基为王,其实并不被各国所认同。

说到子允,绯不禁想起子明的一片深情,但不知他将如何处置子允,可惜这二日她忙子明也忙,根本没时间坐下来谈心。现在听清的语气,不日子明即将返国,左思右想之下,绯提出与清一同去往南楚国一行。绯的提议遭到了一致的回绝,明局时紧,暗灵又在暗中虎视眈眈,这种情形之下,琉璃国二位重要的纯血之子实在不宜同时离国。所以,虽然私心上有些不以为然的,但着眼大局,绯也不得不将对朋友的关切之意按捺下来,期盼能在所剩不多的时日中挤出时间单独会会子明。

绯的如意算盘因为南楚国送来的一份急件而落空,二天后,子明匆匆收拾行囊返国,辞行的时候绯正在太盛园埋头修灵,差点连送行都没赶上。出人意料的是,就在车队即将驶离琉璃城之时,子明忽然独自瞬移而去,大约半个时辰后,方返回马车。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心媛也没能从一脸肃然的子明口中探得半点口风。

那么,究意是谁能令子明去而复返呢?瞧见没有,皇宫最高处挥着手帕儿为好友送别的人,正是绯月公主是也。

目送车队消失在大道尽头,绯放下手,安心地舒了口气:太好了,子明还是原来的子明,即便经历了风雨,依然认定心中所爱,他们,应该会幸福吧!可惜,看不到子明的真情告白……等等,她看不到并不意味着别人也看不到啊!嘿嘿嘿,有了!

展开手中的绣帕,挥笔写下几行小字,待墨迹干后,再将绣帕折成一只小老鼠握在掌中,最后尾指轻挑,布老鼠直奔目标而去:哦呵呵呵,心媛啊,千万别让我失望哟。

数分钟后,躲在马车里打嗑睡的心媛被某样不明物体砸中,困惑地捡起脚边凭空出现的布老鼠:这玩意是打哪来的?呃,花色还挺眼熟!……顿时有所悟的拆开绣帕:原来如此!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亲爱的公主殿下!哈哈哈……
南楚国•南楚城

掬云宫位于南楚王宫西北角,占地面积颇广,却是个人迹罕至之地,因为这里就是俗称的冷宫。易子允,南楚前伪王朝之峻王,战败后便被关押于此。把个败军之将关在冷宫而非天牢,的确是件奇怪的事,众臣也不是没有提出过反对之声。不过而今大权在握的子明早已褪去温和斯文的面具,显现出强悍不容侵犯的王者之风,反对的声浪被子明强硬的压下,朝中亦再无人敢提及子允的罪责问题。

回到王宫,打发掉颇具狗仔队死缠烂打精神的心媛,子明草草梳洗一番,屏退左右,转身直奔掬云宫。

月余不见的子允瘦的惊人,身披一袭素色长袍,双眼无神、表情漠然地坐在院中,仿佛已不存在于这个世间。急件上说的果然没错,他想自我了断!子明心口隐隐作痛,举步行近:“允,我回来了!”


身形依然不动,凤眸半睁半闭,完全把子明当作空气。

“我什么都知道了,借用绯月公主的灵力,我看到了,父王不是你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暗灵所为。虽然由始至终,我都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可若没有确凿的证据,难以服众,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不在意子允的无动于衷,子明自顾自说着,“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夺你江山,可是,允,江山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或者,是父王临终前的话语让你心生不满,赌气罢了。我说过很多次了,南楚王这个位置我并不希罕,如果不是为了父王,为了你,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你知道是什么让我下定决心与你一争高下吗?眼神,是你在法场的眼神,你不快乐,想要获得救赎!你的眼神最终打碎了我离去的念头,留下来接受命运。现今世上,我只剩下你跟心媛二个亲人了,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快乐,所有的磨难和风雨就由我一个人来扛……”

子明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凤眸美人在喷火:“闭嘴!易子明,我是男人,不是你那娇滴滴的妹妹!”

战败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受,相反,兵败如山倒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轻松无比。关进这冷宫,也没预期中的折辱与审问,只不过失去自由罢了。而且子明几乎日日来访,虽然一直都是子明在自说自话,表面上他从不予以回应,但事实上,子明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进去了。可以说,冷宫的日子是他懂事以来过的最轻松的日子。可是,过了秋饮(南楚国的一个节日,大约是每年的九月十四、五日左右)子明忽然不再涉足掬云宫,他终于开始体会到软禁的痛苦。掬云宫周围看似防备松散,实际上却是守的滴水不漏,就连侍候日常起居的宫人也全是哑巴。没有人告诉他外面发生了什么,平静的心开始焦躁起来,不得已,他略施小计,子明果然发他所愿的现身了。

看到子明,子允面上虽仍是漠然处之,内地里却是大大地安心了。当然啦,这点子允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听着子明熟悉的嗓音在耳旁娓娓诉说,倦意袭来,子允不禁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可是,前面还像人话,越往后怎么越听越不是滋味呢?忍耐、忍耐,再忍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火山终于喷发!

看到凤眸中再次绽放出光彩,子明的“心绞痛”不药而愈,语气由沉重转为轻快:“抱歉,允,我没有那个意思。天色不早,一起用膳吧。”

有耳朵的人都听的出话中敷衍成分居多,而且明显有转移话题的意图,聪明狡诈如子允自是不可能听不出来。可惜,连日来仅靠几口水支撑着的子允经过刚才那么一吼,力气也耗的差不多了身不由己的被子明拖着走,唯有一路上用杀人般的眼光瞪着子明以解心中闷气。

入得殿内,丰盛的晚膳已经摆上了桌,散发着诱人的饭香。虽然身处冷宫,子允的衣食用度并未有半分缩减,一切仍比照从前。今夜子明临时起意留下用膳,倒也未给宫人造成任何纷乱,跟往常一样运作自如。因为子允数日未曾进食,桌上的菜色虽多,但大多以清淡易消化的为主,这让饥肠漉漉的子允十指大动,端起面前的血燕粥优雅的吃将起来,把子明这个现今南楚国最高贵的人晾在一边不管不顾:目的既已达成,犯不着再跟自己过不去。

对于子允挑衅似的无礼举动子明只是一笑置之,他原本就不屑那些所谓的宫庭礼节,只要心爱之人愿意进食,其它都不重要。

食不言,寝不语。子允是因为着实饿了,子明赶了一天的路也是胃口大开,经过诸多磨难,这对有情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到一起享用一顿烛光晚餐了。镜界没有电,夜晚王宫照明用的大多是夜明珠,只有冷宫用的是蜡烛,名副其实的烛光晚餐哟。

用完膳,见子明还没要走的意思,子允便径自往内殿走,下达了无声的逐客令:一来他是真的累了,二来留下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眼不见为净喽。不过,子明似乎并不想就此作罢,唤住了即将拐弯的子允:“允,等一下。”

子允停住身形,淡淡的问:“还有事?”

子允的回应让子明欣喜若狂,第一次,除去刚才被自己激出口的话不算,这是战事结束以来子允第一次回应他的话。短短的三个字,让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子明下定了决心,探手入怀取出贴身珍藏了数年的对钗:“当年我们大婚的时候,父王将这对钗给了我,可惜,那个时候我没有勇气拿出来。现在想来,如果当初我能够坦诚一点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父王也不会遇害。或许,也是命里注定我们要走过这么一遭吧。允,你愿意当我的王后吗?你不必现在答复我,七天后,是我的登基大典,如果你愿意,就戴上它到回源殿来吧。好好休息,我走了!”

好好休息?子允怔怔地注视着手中的凰钗呆了半天,再回神殿内早没了子明的身影:易子明,你好样的!把这鬼玩意塞给我,又说了那么一通乱七八糟的废话,还要我好好休息,这就是你的坦诚吗?!!

因为愤怒,子允连握着凰钗的手都在颤抖。很显然,熟知他心性的子明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先一步开溜,让他的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能独自郁闷。

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自然气不了多久,不一会,子允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意消失了,漫步回到内殿,喝退宫人,随意披上一件水纱寝衣,一手抚着凰钗,凝重的表情渐渐淡去,慢慢地,久违的充满媚惑的神情开始回到子允脸上:也许,他的提议……

这对凤凰钗比之王宫里的奇珍异宝,弃其量只能算作艺术品,它的珍贵之处不在于价值而在于意义,因为它是已故南楚王易恒与其王后,即子允生母的定情信物。啊?你问南楚国的王后明明是男儿身,怎么会是子允的生母?呵呵,关于这个问题,就不得不说到子允的血统了。南楚国男风盛行,但为了延续后代不得不纳女妾,唯有南楚王可能终生没有一名女妃,为何?因为南楚国有一支奇特的民族,全族皆为男子,其中有半数族人被称作伶子,具有生育后代的能力,这类人多半被送进宫成为后妃。按照祖制,王后若诞下真子(即非伶子之身的男婴)即为正统继续人,若为伶子,则是下任王后的不二人选。

换言之,易恒把凤凰对钗交于子明,意味着他把南楚国交到了子明手中。看到凤凰钗,子允顿时想通了所有的一切。现在子明把凤凰钗拿出来,未来何去何从,就全在子允的一念之间了。

夜空中,星光闪烁,月色如华,明天,南楚国应该是个大晴天吧。

次日,子明在朝堂上公开了易恒的真正死因,洗清了子允轼父的嫌疑。至于谋逆罪嘛,其实也是可大可小的罪名,端看当权者的意向了。在一班心腹谋臣的努力下,谋逆罪被子明四两拨千的地搞定,留住了子允的皇籍。圣旨颁下,百姓哗然过后纷纷庆幸他们将拥有一位贤明仁慈的新君,既保住了爱人又收卖了民心,这让原先对子明的做法还颇有微辞的朝臣们再无二话,全心臣服。

镜界历六九二二年十月十八日,在琉璃国储君“清帝”的见证下,子明正式登基为王,定年号为靖明。

十月十九日,新王大赦天下,同时下诏册封邱心媛为明媛公主,指婚风国大皇子冽言,为新生的南楚国锦上添花。

十月二十日,子明颁下婚诏,立后易子允,被冷处理了数月的子允再度站到了民众面前,重掌大权。

十月二十一日夜,王宫大宴百官,庆祝新王登基。只在登基大典上露过一面的清也赏脸出席了正殿的宫宴,让够格参加这场晚宴的南楚官员与有荣焉:清帝耶,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把握机会,争相上前见礼,有幸亲耳聆听数言教诲,那更是终生受益无穷呀。

见子明和子允已经解开了心结,清总算是放下了心:只能他们二人齐心协力,南楚的未来不可限量。

举杯,仰首,饮尽杯中美酒,暗自扫视了一下四周,心中正盘算着有什么借口提前离席,余光瞥见殿外行色匆匆的月:出事了!

以灵语向子明道别,清侧身闪进后殿,再施展瞬移,站到了月面前。原本月是与清一道进宫参加宫宴的,可进了宫月却笑嘻嘻的说要先去完成一项绯月公主交待的特殊任务,便往心媛所居的景怡宫而去,想来必是绯与心媛之间女儿家的私事,所以清只好独自赴宴而来。算算时间,月比说好的会合时间晚了一些,且神色有异,清敏锐的觉察到必有事发生。

见到清,月立定身形,神情凝重的道:“殿下,国内传来急报,公主,失踪了!”

绯,失踪?!

脑中空白了数秒,清垂下眼睫,力持镇定的问:“溪隐村那边情况如何?”

“根据小洛的线报,公主失踪前一个时辰,溪隐村方圆十里突然隐没于瞬间强大起来的暗结界中,此后再探不得半分消息。”

暗灵王,终于正式出关了么?可是,为什么是绯,为什么第一个目标是绯?莫非,野史中的记载真有其事?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清慌乱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能从父皇、母后强大的灵力守护下无声无息地掳走绯,放眼镜界也只有暗灵王有此能耐。而不论暗灵王出于何种目的掳去绯,绯暂时还是安全的。只要绯安全无虞,后面的事他便可放手一搏。

“月,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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