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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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敢吭一声,我就卸下你的脑袋。”她从未听闻过的深沉声音说道,“约翰.巴赛德在哪里?”
茱蒂丝几乎挤不出声音,但这人是不容许抗命的。
“回答我!”他的手臂收紧,刀锋更用力抵住她的喉咙。
“跟我母亲在一起。”她轻声说道。
“你母亲!”他对她耳朵啐道,“她可以诅咒生你的那天!”
茱蒂缘无法回头看他,他勒在她腰间的手臂紧得教她无法呼吸。
“你是谁?”她喘息道。
“哼,你早该问了,我是你的敌人,要不是还用得着你,我早解决了你,看守约翰的警卫如何?”
“我……无法呼吸。”
他犹豫半晌,稍为松了手臂,架在她喉咙上的刀子也移开了,“回答我!”
“他和我母亲合用的房间外,有名武士看守。”
“几楼?快说!”他命令道,臂力又加重了,“别以为会有人来救你。”
突然间茱蒂丝再也受不了了。她先是轻声咯笑,逐渐变成歇斯底里的大笑。
“救我?请你告诉我,有谁会来救我?我母亲被囚,我唯一的护卫也被软禁,我丈夫被铁链锁着,我所憎恨的男人有权当我丈夫面糟蹋我,另一个则对我附耳威胁。现在我又在黑漆漆的走道上,被个陌生男子攻击!”
抓住他执刀的手臂,她拚命把刀锋往喉咙处拉,“不管你是谁,我拜托你,先生——结束了我这条命,我求你,我留着它还有何用?要我亲眼目睹所有亲朋好友,一个个死在我面前?不,我可不想活着看到那种结局。”
那人的手臂松了,甩掉她直拉刀子的双手,他将小刀收起,然后板转她的身子,茱蒂丝并不意外见到的正是那个吟游诗人。
“继续说。”他哑声命令。
“为什么?”她毫不畏惧地迎现他那死寂的蓝眸,“你是华特还是亚瑟派来监视我的间谍?我已经说得够多了。”
“的确。我若是间谍,这会儿可有不少消息可以向我主人报告。”
“那你就去报告呀!没人拦着你,你去呀!”
“可惜我不是什么间谍。我是史蒂夫,盖文的弟弟。”
茱蒂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无法言语。
她知道这必定是真的,这正是她受他吸引的原因,姑且不论长相,史蒂夫的神态之间有许多地方使她联想到盖文。怔忡之中,她不知泪水已潸然滑落两颊。
“盖文说你会来。他说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但你会扭转乾坤的。”
史蒂夫对她贬起眼,“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而他跟你说了这些?”
“我来这里的第二天夜里,就到地牢去看过他。”
“地——?”他听说过盖文的遭遇——他也只打听到这些——却始终无法接近他哥哥,“来,坐下,”他领茱蒂丝到窗座坐下,“我们有许多事得商量,从开始把事情全告诉我。”
史蒂夫静静地听她叙说华特杀了她父亲,抢走她的土地,以及盖文如何遭到华特手下的攻击。
“于是你母亲和盖文就被俘了?”
“嗯。”
“那你来干嘛?戴莫里没要求赎金吗?你应该留在家里想办法筹款。”
“我没有等地开口就跟约翰.巴赛德一起来了,他欢迎我们进城。”
“哼,谁会不欢迎,”史蒂夫嘲讽道,“现在华特.戴莫里有了所有人——你、盖文、你母亲、盖文的卫戍长。”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你应该派人来找我们呀!”史蒂夫忿忿地说,“雷恩就算断了条腿,也比你一个女人来得中用。约翰.巴赛德应该知道——”
茱蒂丝抬手握住史蒂夫的手臂,“不要怪他。我威胁他若不带我来,我就自己一个人来。”
史蒂夫看一眼她的小手,再望向她的眼睛,“我在下头看到的那一幕又怎么说?堡中的人都说你恨盖文,愿意不择手段摆脱他。也许你正想要摆脱你跟他的婚姻。”
茱蒂丝迅速收回手,他愈来愈像她的盖文,尴尬之下,她的无名火起。
“我对盖文有何感觉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史蒂夫火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直到她痛得直抽气,“这么说,你是真的看上了这个华特.戴莫里?”
“我才没有!”
他抓得更紧,“不许跟我说谎!”
男人的暴力总会激愤茱蒂丝的脾气,“你跟盖文一样!”她啐道,“你们都只看得到你们想看的事。哼,我才没你哥哥那么下流无耻,是他没出息地拜倒在一个恶毒女人的脚下,我才没他那么作践自己。”
史蒂夫面露困惑之色,慢慢放开他的手,“什么恶毒的女人?你凭什么说他下流无耻?”
茱蒂丝硬抽回她的手腕,兀自揉搓着,“我来救我丈夫是因为我们是在神的面前结合,因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有责任和义务得尽力帮助他,但我这么做绝不是因为爱他。绝不!他已经把他的爱给了那个金发美人!”她倏地打住,一迳盯着自己的手腕。
史蒂夫的笑声又使她抬了头,“茱蒂丝,”他笑得好开心,“原来是这么回事,根本不是什么产业之争,而是情人的口角,女人问题。”
“女人的——”
“嘘!小心被人听见。”
“相信我,这不只是女人的问题!”
史蒂夫很快便回复镇定,“你可以以后再对付艾丽丝,现在我必须确定你不会去我国王,要求废止婚约。我们损失不起瑞卫道恩的产业。”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关心她是否要华特。他根本不在乎盖文是否背叛她,但上帝帮助她,她这辈子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
“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无法再取消婚约了。”
“还有谁知道孩子的事?戴莫里不会知道吧?”
“只有我母亲和约翰.巴赛德……以及我的贴身女仆。”
“盖文不知道?”
“我没机会告诉他。”
“也好。反正他脑袋里烦恼的事已经够多了,谁最了解这座城堡?”
“管事,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十二年。”
“你好像早就准备好答案了。”史蒂夫狐疑地说。
“不管你和你哥哥怎么想,我有脑子会想,有眼睛会看。”
他在晕暗的光线下打量她,“你敢来这里胆子不小,虽然作法很蠢。”
“我该视此为恭维吗?”
“随你便。”
茱蒂丝眯起眼,“你母亲一定很庆幸她两个小儿子不像头两个。”
史蒂夫瞧了她半晌,突然笑了,“你一定把我哥哥弄得昏头转向,现在不要套我了,让我定下心来想办法解决你闯的祸。”
“我——”她欲言又止,当然他说的并没错。
“你成功地使盖文获得较像人的待这,只是用的方去教我不敢恭维。”
“你要我奔过去拥抱他?”她嘲讽地问道。
“不,你做得很对,我不以为他现在的状况适于旅行,他只会成为我们的阻碍,不过他人很强壮,好好休养两天他就会恢复许多,到时我们就能想法子脱困。我得出城去找援手。”
“我的人在外头。”
“我知道,但我的人不在这里。我一接到盖文需要我的消息,就先只身赶来。我的人还在后头,大概再过两天就会赶到。我得出去带他们过来。”
她再握住他的手臂,“你一走,我又是一个人了。”
他对她微笑,手指划过她的下颚,“是的,你又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斗了。但你会撑下去的。注意盖文,让他受到好的照顾,恢复力气,等我回来后,我会把你们全救出去。”
她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不要生我的气,我原先以为你存心要置盖文于死地,现在我知道情况正好相反。”
她试探地笑了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受不了这个地方,那家伙一直对我毛手毛脚,其他人又——”
他用手指按在她唇上,“再敷衍他一阵子,你做得到吗?”
“我会尽力而为。我——都快放弃希望了。”
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盖文真幸运。”他轻轻说道,然后起身没入黑暗中。
一夜过去了。
在晨光中,茱蒂丝在床上坐起身,盯着刚溜进房的琼安。
“你看见他了吗?”
“喂,”琼安舒了好大一口气,“他又变得好英俊哟,我还真怕那个恐怖的地牢会毁了他的容貌。”
“你就只会在乎长相。”
“也许是你太不在乎了!”琼安反唇相讥道。
“盖文的情况还好吗?在地牢里关了那么久,他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我相信你送去的食物使他活了下来。”
茱蒂丝沉默了,他的心智没有受损吧?她对他泼酒他有什么反应?
“替我把上次穿的那件仆人衣服拿来,洗过了吧?”
“你不能去看他,”琼安抗议,“如果你被逮到——”
“把衣服拿来,不要再命令我了。”
盖文被关在石塔地窖一处内凹的小室中。小室中密不透风,一丝光线都没有。唯一进出口就是扇焊铁橡木门。
琼安似乎跟两名守门的武士混得很熟,她确实充分利用了堡中松弛的纪律。她暧昧地对其中一名警卫眨着眼。
“开门!”琼安在门外吼道,“华特老爷派我们送食物和药物来。”
一名肮脏兮兮的老妇谨慎地打开那扇厚重的门,“我怎么知道你是华特老爷派来的?”
“因为我说的。”琼安理直气壮地喝道,大刺刺地越过那个干瘪的老太婆。茱蒂丝一直低垂着头跟在后面,宽大的羊毛头兜把她的头发罩得严密。
“你看得到他在睡觉,自从他被带到这里来后,他就没干过别的事,我把他照顾得好好的,用不着你再来多事。”老妇气愤地说。
“是哟!”琼安嘲讽道,“那张床脏得跟什么似的!”
“总比地牢里干净多了。”
茱蒂丝偷偷拐一下她女仆的肘子,要她别再拖惹那个老太婆。
“你走吧,我们会真正好好的照顾他。”琼安说。
这老妇虽然一头灰发油腻,满嘴烂牙,貌似愚蠢,实则精明得很。她看见那个小个子女人轻轻顶了下另一个,那个聒噪的女人立即安静下来。
“干嘛,你还在等什么?”琼安没好气地喝道。
老太婆打定主意要看看躲在帽儿下的那张脸,“我得去拿药箱,这家伙不需要我,还有别的病人需要我。”

老太婆拿了个药罐后,刻意走向引起她好奇的那个女人,当她走近蜡烛时,故意松手让药罐摔在地上。那女人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让那老妇得以瞥见她的眼睛,烛光就在那对金眸中闪烁,老妇努力憋着不笑出声,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样的眼睛。
“你不但笨拙而且蠢透了,”琼安斥道,“赶快滚,小心我烧了你这身破烂衣服。”
那老太婆莫测高深地瞪一眼琼安,然后一路嘟囔着走了。
“琼安!”一剩下她俩独处,茱蒂丝立即斥道,“你如果敢再拿这种态度对待别人,我就要烧了你。”
琼安愕然了,“她算什么嘛?”
“她和你我一样,都是神的子民。”茱蒂丝知道多说无益,琼安就是这副死样子,她觉得谁不如她便会摆架子。茱蒂丝迳自走向她丈夫,宁愿把有限时间用在照顾他身上,懒得教训她的女仆。
“盖文。”她在床边坐下,轻声唤道。
她就着烛光打量沉睡中的他,轻轻抚摸他的面颊,能见到他又是一身干净真好。
他睁开眼睛,“茱蒂丝?”
“嗯,是我。”她微笑着推开帽儿露出头发,“洗过澡后你看起来好多了。”
他的表情却冷硬,“别指望我会感激你,搞不好你还以为是拨在我脸上的酒把我洗干净的。”
“盖文,你误会我了。那时候我如果过去欢迎你,华特会当场将你杀了。”
“那不就称你心,如你意了吗?”
她瑟缩了,“我不跟你吵,等大家都安全后,我们可以吵个痛快,我见过史蒂夫了。”
“在这里?”盖文说着慢慢坐起身,被单滑落露出他**的胸膛。
茱蒂丝已经很久没有亲近那健硕的胸膛了。他那古铜色的皮肤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茱蒂丝!史蒂夫在这里吗?”
“他本来是在这里,”她调整视线望向他的眼睛,“他回去找他的人了。”
“我的人呢?他们都在干什么?难道都窝在城外醉生梦死?”
“我不知道,我没有问。”
“你会记得问才有鬼呢!”他愤怒地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可能的话——明天。”
“不到一天的时间,你现在又在这里干什么?只要再等一天就没事了,你却又跑来,要是在这里被逮着,你会掀起轩然大波。”
茱蒂丝磨了牙,“除了会挑毛病你还会干什么?我来是因为你被俘了。我冒着天大危险来看你是否受到好的照顾,而你却一逮到机会就骂我、诅咒我,大老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高兴?”
他定睛瞪着她,“你在这里享有不少自由,是不是?你似乎到哪儿都畅通无阻。我怎么知道戴莫里不会在外面等你?”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在骗我吗?”
她扭手摆脱他的握持,“你真会动脑筋呵,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从开始就在骗我的是你,你爱怎么想随你便。我根本不该来帮你,也许那样我的日子还会平静些。说起来,当初华特.戴莫里要娶我时,我就该答应他。比起跟你过的日子,那必然是人间天堂。”
“我就知道嘛。”盖文恨恨地咕哝道。
“是呀?你什么都知道。你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茱蒂丝冷笑,她已气得和他一般盲目。
“夫人!”琼安插口道,“我们得走了。我们已经在这里待太久了。”
“的确,”茱蒂丝同意,“我得走了。”
“是谁等着要护送我老婆回她房间呀?”
茱蒂丝怒目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茱蒂丝夫人!”琼安催促道。
琼安在门边对她主人耳语道,“跟个吃醋的男人理论是没用的。”
“吃醋!一个巴掌打不响,要吃醋也得先会在乎,他根本不在乎我!”她把帽儿拉起遮住头发。
推开们走出小密室后,琼安张口欲言又倏地打住,身子也僵住了。茱蒂丝跟在她身后,抬头去看什么事使她的女仆如此不对劲。
亚瑟就杵在她们面前,双手支臀,脸上神情狰狞。茱蒂丝赶快别开脸,希望他没看见她。
亚瑟踱向她,伸出一只手臂,“茱蒂丝夫人,我得跟你谈谈了。”
前往位于亚瑟位于二楼的房间,是她一生中走过最长的一段路,她的膝盖因恐惧而打颤,更糟的是晨间的恶心这会儿又开始了。她的莽撞行动很可能已破坏了史蒂夫的计划……她不敢去想史蒂夫若无法及时赶来搭救,他们会有什么的下场。
“你真蠢。”一进房内,亚瑟便斥道。
“以前也有人这样骂过我。”她的心跳好快好乱。
“大白天的你居然还去看他!你甚至不会等天黑。”
茱蒂丝低垂着头,一迳盯着双手。
“告訢我,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他突然顿了顿,“我蠢得以为这事会成功。你比我伺候的那个白痴还蠢,告诉我,你打算如何从这个漫天大谎中脱身?”
她不驯地扬起下巴,“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任何事。”
亚瑟眯起眼,“受害的是他,你连自己的母亲都忘了吗?我不信任你是对的。我早就知道你不对劲。可是还是被你也弄得半盲目。而今我只怕陷得和你一样深了。你以为华特爵士的计划被破坏,发觉他得不到瑞卫道恩的美人他会怪谁?不是你,夫人,是我。他是个握有权势的孩子。”
“要我同情你?是你把我的生命剁成碎片,害得今天我和家人生活在死亡边缘。”
“那么我们是沟通了。我要你的土地,华特要你的人。”他打住,定定地望着她,“虽然我对你的人也颇感兴趣。”
“你又打算如何从自己制造的混乱中抽身?”茱蒂丝转开话题与他摊牌。
“问得好。我只有一条路可行。我必须让取消婚约之事彻底执行。你不必去晋见国王,只需写一张陈情书表明你的决心。我们会派人陈奏,他必然无法拒绝。”
茱蒂丝半起身,突然一股剧烈的嗯心感袭来,她忙不迭地奔向角落的痰盂,痛痛快快地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等完全没事后,她才缓缓转身面对亚瑟,“原谅我的失礼。昨天晚上的鱼在作怪。”
亚瑟倒了杯酒还给她,她颤着手接下,“你怀了他的孩子。”他声调平板地说。
“不!我没有!”
亚瑟板起了脸,“要我教人替你检查吗?”
茱蒂丝盯着杯中液体,摇摇头。
“你无法要求废止婚约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怀了孩子。看情况我们陷得愈来愈深了。”
“你打算告诉华特吗?”
亚瑟嗤之以鼻,“那个白痴以为你还是纯洁的小处女,成天谈着你和你们以后的生活。他根本不知道你比他聪明两倍还不只。”
亚瑟钦佩地看着她,“你确实是个才貌双全的女人,我很乐意拥有你。”他笑了笑,随即又一本正烃,“华特迟早会发觉你忠于谁以及孩子的事,问题只在于什么时候。如果我保证带你们出去,你是否肯签署让出四分之一的瑞卫道恩土地?”
茱蒂丝飞快动着脑筋。产业对她并不具多少意义。她该是抓住亚瑟提供的机会,还是耐心等史蒂夫来?如果她拒绝亚瑟,他势必会把真相告诉华特,那他们所有人的生命就危在旦夕——当然华特一定会先享用她。
“好,我答应你。你若把我们全送到安全之地,四分之一的土地就是你的。”
“我无法保证全部——”
“全部,否则免谈。”
“好吧,”他说,“我知道你是当真的。我需要时间安排。你晚上必须下楼去用餐。你若是不下去陪华特爵士,他会生气的。”
茱蒂丝甩开他的手臂,迳自走出房门,他知道她瞧不起他的叛主,忍不住大笑起来。叛什么主,他从来都只忠于他自己。
待房门关上后许久许久,冷寂的房中方才起了一丝骚动。一个干瘪的脏老太婆非常谨慎地,由床底下慢慢爬出来,再看一眼紧抓在手中的银币,她咧嘴笑了。
“银币!”她得意地轻声自语。等主人听完她的报告后会赏她什么?金子!虽然她没全听懂,但她听见亚瑟爵士骂主人是白痴,她还知这他为了蒙特格利女人的土地,打算叛主。还有那女人就要有什么孩子了,这似乎非常重要。
茱蒂丝静静的坐在大厅窗前,目送斜阳落山。和亚瑟谈判之后,她已不再那么恐惧,只要再等一天史蒂夫就会赶到,噩梦就会醒来。
晚餐后她就没再见过华特。他曾邀她一起去骑马,却没带她去,茱蒂丝猜想大概是堡中有事缠住他。
太阳下山,仆役开始上消夜时她开始担心了。华特和亚瑟一直都没露过面,她派琼安去打探消息,唯所得实在有限。
“华特爵士的房门紧闭,门外还有警卫,我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让他们透露半点口风。”
事情非常不对劲!
她和琼安夜里回房时她便意识到,何况她们还听见有人由外头在门上加了横杠,是夜她们几乎都没合过眼。
翌晨,茱蒂丝随便穿了件棕色毛衣裙,省了珠宝首饰,她沉默地等着。门上横杠被取下,一个身着戎装的武士大剌剌地进入她的房间。
“跟我来。”他说。
琼安想跟着一起走,却被粗暴地推到一边,房门又加上了横杠,守卫迳自把茱蒂丝带入华特的卧室。
房门一被推开,她便看见被链在石壁上的亚瑟,她别开脸,胃里起一阵阵翻搅。
“不好看是不是,夫人?”
她抬头看见华特在角落一张椅中,由他模乎的话语,泛着红丝的眼睛与态度可看出他已烂醉。
“可惜我发现你根本不是什么淑女。”他站起身,伫立片刻调整视线,然后晃到靠墙的桌边又倒了杯酒,“淑女应该是诚实且善良——而你,甜蜜的美人儿,只是个臭婊子。”他踱向她,茱蒂丝动也不动地伫立原地,反正她也无处可逃。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后拉,“现在我全都知道了。”他扭转她的头,强迫她去看那血淋淋的人,“仔细看看他,他死以前可告诉我不少事。”他把她的头拉回去看他,“你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你丈夫,是不是?你来就是为了找他。告訢我,你还会牺牲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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