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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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走,走远点!”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大声吼道。
“把那些首饰拿出来,依儿。”董盼盼淡淡地说道,其间不曾扫过那书生一眼。
仿若她面前一个人都没有,仍旧是冷冷清清地望着我。
“是,小姐。”我小心地将那些首饰放在了这间破庙的一处角落里,然后迅速地退了回来。
我偷偷地用余光瞥了那书生一眼,发现他还是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这才放心。
转眼我已经在董盼盼身旁一个月了,干的活比我当初干的要轻松很多,董盼盼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主子。应该说,我过得还算惬意。
只是,除了此刻,除了董盼盼救济这些穷书生的时候。这些个书生,原本家境殷实,可是都是自从见了董盼盼后,都挥金如土,没多少时间一点家底败光。有些还有些亲戚资助,可有些却是墙倒众人推,从此落魄街头。而董盼盼总会知道这些个人现下流落何处,然后拿些首饰来资助他们。
可是他们法但不领情,反而脾气暴躁,当场臭骂一顿。
我才来一个月,就已经见了两个这样的人。而面前这人是第三个。
于是开始小心的打量他,其实他长得并不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五官端正,可是此刻的他却令人心生惧意,进而心生厌恶。
他吵吵扰扰的叫声与细细碎碎的雨声,不停地在这数尺见方的破庙内荡来荡去,搅得人心里发慌,却又无处发泄。
“你们将这些拿走,我是不会要的。”
他的眼神透过稀稀疏疏的雨帘,透过半半敞开的破门,执着而迫切地找寻着什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只是觉得那可能能暂时平息他现在的极度焦躁与不安。可惜他终就是没找到,所以更加的不安了。
四月的天已显得有点微热,狭小闷热的破庙里只是反复的回荡着这句话,更显得单调与烦闷,使我莫名的觉得心绪不宁。

可是,董盼盼却是那样地镇定自若,由开始进来她就一直看着这场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雨。雨顺着江南特有的房檐如玉珠般不停地往下滴,微微有些寒意。但是,董盼盼娇小的身躯立在其下却不显得娇柔,望着她,反而使我感到了某种祥和与安定。
她只是穿着平常姑娘家穿的淡红色长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别有一番温婉,幽静的安心感。
过了一会儿,她最后也是进来的第一次看了眼那书生。可是那眼神是那样的淡,淡到你甚至无法分清她到底看的是不是书生。
良久,董盼盼轻声道:“你就拿着吧。”接着幽幽地叹口气,转生就走了。
我立即跟了上去,周遭只剩下了细雨顺屋檐下滑而坠的雨滴声。
回琴楼的路上,董盼盼一语不发,我也不敢打扰她。
虽然我很好奇董盼盼她和那个书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理智却告诉我这事不是我该过问。
不多一会儿,我们就快走到了琴楼,四周建筑也开始趋于那种不真实的艳丽诡谲。
董盼盼停下脚步看着我道:“你自己玩会儿吧。”
望着此时不施脂粉,纵使荆钗布裙却仍是赏心悦目的董盼盼,虽全无平时的妩媚娇俏,但淡眉之间的忧愁竟还衬得她显出几分直击人心的凄凉美。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点头转身走了。
竟我闷闷的应了声好,就一个人向远离琴楼的地方走了。
我渐渐的越走越快,起初是无声小步慢走,慢慢变成有声地大步向前,最后变成发力狂奔。
丝毫不顾这时的春雨,潜意识的我企图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跑到再也不用回琴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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