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仲夏夜之梦~~132、妥协,悬黎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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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战,便作战。”一个愤恨的声音越过重重玉林,清楚的传入众人耳中。却是澹台悬黎和苏长老追赶过来。苏长老双眼赤红,狠狠盯着玉含光:“所谓盟约,是与日昃滋兰西毗三族所订,几十年来,三族在南圉部洲作乱,四处残杀,从不曾遵从过什么盟约,现在竟以此为借口宣战,真是可笑。你们既然想战,紫苔苍壁绝不退缩。我在这里,来战吧。”
云若瞄了苏长老一眼,沉默的转向玉含光,火凤在他身后腾空扬翅,映红了半天霞彩。随着凤焰四飞,陶夭夭又开始觉的燥热不安。
玉含光神色如常,又向澹台悬黎笑道:“三壁向来形影不离,紫苔应战,倚天又如何?”
澹台悬黎却凝望龙弥离,容色哀伤,眼中似未有玉含光的存在。玉含光无声的冷笑,忽然伸手迅捷的一拉陶夭夭,向后退了一步,景色瞬间变幻,却已是退到洞开的宫殿门前。“倚天和紫苔都接受宣战,朱颜就无需再问。三壁仙灵,等着赤柔的报复来临吧。”
“放开我。”陶夭夭大怒,她才不是什么妖王,要战争,为什么扯上她。
龙弥离疾追而至,一符拍向玉含光,却被玉含光发尾轻扬,卷绕击飞。不等龙弥离再次出手,龙湛一步踏上宫阶,拦在龙弥离身前,向着殿内沉声说道:“事别多年,不想龙湛会在赤柔王宫之中,再见到二位妖王。昔年双方在化羽之野立下盟约。二位都曾在场,如今却要任由这浮玉妖孽胡乱生事,挑起战乱吗?”
八尾狐周身萦满灵力,似随时都会伸出利爪,择人而噬。而九渊王只是打了个哈欠,倦怠的笑道:“赤柔王谕已下,此处又正好聚齐了五贵族,反正也不是真心要订什么盟约,既然大家都看对方不顺,那就打吧。=首发=”
他说的轻松。龙湛却心头沉重,化羽之野一战虽然过去五十年,但于他,却象是一眨眼,惨烈地景相仍历历在目,不敢忘怀。
如果对方只有这三两人,就算是法力强大的妖王,他与云若两人也足以一战,但,五贵族的宣战一旦应下。从此避居各地的小妖都会重新作乱,三壁倾巢而出,封妖的力量也远跟不上群妖杀人的速度。所能拯救的人类,却也是有限。
苏长老怒火攻心。高声叫道:“龙师兄何必向妖魔示弱。赤柔贵族出尔反尔,这些年来从不曾停止攻击紫苔。倚天不敢应战,紫苔却绝不畏缩。”
云裳仙是紫苔散仙香越,首先踏上一步,手中握着一张朱红色小弓。满满拉开,将金光凝结的利箭射向玉含光。“不可!”龙湛急忙伸手,拍落光箭。然而香越一箭射出,紫苔苍壁众人已同时向着玉含光,施展收妖法术。
玉含光身躯一旋,银发飞扬,荡开层层绿草波纹,护住了自已。八尾狐倏地窜出殿门,竖起冰蓝色的琉璃之墙。只见一片烟光飞闪,那些雷火全部被拨飞出去。随着八尾狐的举动,九渊王地身影却在殿中消失,看不出去了哪里。然而龙湛却是神色大变。苦笑着施展法力,搜索向地面。
九渊王的神通,大多依靠地气施展。地下才是他的主战场。
云若公凑近了龙湛身侧。微皱双眉,却不曾真的出手参战:“龙师叔。三壁壁尊都不在此处,却惹出这样大的事情,弟又无力劝解各位紫苔的师兄师叔们,眼看三壁和赤柔的战乱一触即发,前辈可有办法平息此事?”
龙湛摇头叹息。三壁之上各项事务都由长老决定,炼妖师只能执行,无法决策。=首发=但是,在场两位几乎能代替壁尊做出决定的长老,却都与赤柔深仇大恨,再被玉含光一挑拨,哪里还能忍住愤怒不应战。
云若公瞄了陶夭夭一眼,神色有些闪烁起来:“其实,浮玉妖孽声称五贵族齐集妖都,可以向三壁宣战,这句话中大有破绽。既使他有赤柔千寻王授命,可以代表赤柔浮玉二族,但日昃的妖王,却名不正言不顺……”
“你是说……”龙湛一楞,随即摇头:“不,若杀了这小姑娘,阿离定会伤心。并非是我自私袒护侄儿,实在是……我有难言之隐,宁愿让这小姑娘真的变成日昃妖王,也不能让阿离伤
面对云若公不解地眸光,龙湛挣扎了一时,终于垮下肩:“公曾为皇冉知世大人,善于占卜未来,明辩隐秘,有些事或许瞒不过你,但还请代为守口,不胜感谢。”

云若公沉默的看龙湛,似乎并不明白话中含意,却没有继续追问。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云若公,在下有一件事相求,可否请你答应?”
云若讶道:“澹台长老,有事尽管吩咐弟。”
澹台悬黎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云若公面前,却又欲语还休。龙弥离远远看了一眼,移步挡在陶夭夭身前,然后向紫笛招手。紫笛却只当看不见,反而蹦到澹台悬黎身边,扒扒头发,很臭屁地说道:“悬黎,本大爷和这个八尾狐狸还有一架没打完,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对付他?放心,本大爷绝不会借机敲诈,只不过,不想看你每天在外流浪,到处受妖欺负而已。打过了这一架,你就回家呆着,钓钓鱼养养花就好,别瞎操别人的心。”
澹台悬黎面色更加难看,龙湛一掌刚拍到紫笛胸前,忽然停手,讶异的看着他,唇角一挑:“你……有心?”
“废话,谁没有心。”紫笛翻个白眼。顺手拍掉龙湛楞住的手。
龙湛眼睛在他和澹台悬黎身上来回看,似乎因为什么事在震惊。猛一转脸,看向龙弥离的神色更加复杂。
云若公衣袖一拂,将紫笛挥出丈许远。微笑道:“师叔眼花了,这是物妖,玉石幻化之体。怎会有心。”
紫笛嘿嘿笑了两声,两眼瞅着澹台悬黎笑道:“我当然有心。几十年前,曾经有个叫澹台流暄地降妖使求我杀了他,作为交换,他会把自已的心送给我。所以,我是个有心的物妖。这颗心,叫澹台流暄。悬黎哥哥,你说是不是。”
澹台悬黎身躯微微颤抖,赤红着双眼瞪住紫笛,面如死灰。
一片静寂之中,听到吱吱的柔弱叫声,却是那只小银狐一瘸一拐,从赤柔玉林里爬了出来。陶夭夭眼睛一亮,走过去抱起小银狐,怜惜的施展治疗法术,抚向它流血的腿。无意间一抬眼,却看到云若公的眸光越过澹台悬黎,正落在她的身上。隐隐约约,似有一分怜惜。
陶夭夭楞怔之间,云若公已转开脸,一符挥出,强大的风力将紫笛逼地连退数步,进入战团的中心。然后温雅一笑:“澹台长老,不知有何事吩咐?”
澹台悬黎半晌才稳下心神,虚弱的道:“听说知世大人能够占卜未来,算明一个人的生前身后,福祸休咎。我想,请你算一算……陶夭夭姑娘的未来。”
龙弥离一惊,不由自主的看向澹台悬黎。却惊觉只是短短几日,风华正茂地倚天长老,已满头华发。
“若她不会嗜血残杀,我……我可以劝壁尊收回封妖令,不将她封入锁妖塔。”澹台悬黎地语气中,有痛苦的妥协。使地陶夭夭一时不敢置信。
他,吃错药了?
向来站在封妖最前列,一脸正气的澹台长老,居然会向一只妖妥协?究竟是因为什么,逼迫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龙湛也一样的惊愕,但一愕之后,却瞪了龙弥离一眼,似是责备。龙弥离有些愧色的低头,正在众人心神大乱的时刻,脚下的地面忽然一阵摇晃,玉石铸就的地面片片碎裂,又在其中拱起根根尖笋。却正是九渊王的地底攻击。龙湛叫了一声,急忙施法镇压向地面。
陶夭夭闪避石笋之际,忽然有一缕寒风吹过耳际,然而身边却没有任何人。正在靠拢向龙弥离的方向,脚底突然一空,掉下一个密闭的空间。
似乎是在玉石之中,但周围仍有幽弱的光线在游动。陶夭夭四面望望,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的妖。只有隐约流转的妖力。
小银狐不安的在她怀里挣扎,厚重的气息从四面挤压过来,陶夭夭大口喘息着,猛甩手向头顶合拢的玉抛出火球。向来无坚不摧的太阳真火,在玉上热烈燃烧,却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眼前的玉壁忽然似水波一般,向两侧漾开,渐渐现出一条宽阔的通道。遥远的地方,有个声音传入她耳内:“被赤柔之王选中,继承了日昃之力的人类女,欢迎你来到妖之都。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五十年。”
声音凝重如山,清楚的在陶夭夭耳侧鸣响。陶夭夭抱着突然兴奋起来的小银狐,警惕的挽起火球。“你是谁?”
“穿过神砂甬道,推开两界牌,你就可以到我面前。我名离合,乃日昃前代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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