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逼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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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这话起了作用,心中暗暗高兴。我趁势说,国宝,这是真的。你想,哪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这种事开玩笑?事情已经这样,俺只好求你,你放过我,成全俺们,咱俩做个好朋友,好同学。
国宝抱住了头,蹲到了地上,“嘤嘤”地哭。我见国宝的样子,心里禁不住笑了。我忍住笑,轻声说,国宝,别这样,咱俩今生无缘,来世俺一定嫁给你!再说,天下的好女孩多得很,凭你国宝的条件,还不是挑着说,拣着说?
国宝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把我抱住,按在了床上。这一招,我没有料到。国宝紧紧地压着我,伸手向我的胸部摸去。我伸出手,攥住了国宝的手。
国宝说,丹花,我不管这么多,我就要娶你,就要你。哪怕你结了婚,哪怕你有了孩子,我还是要娶你!因为,我的身上,流着你的血。我这一生,除了你李丹花,我谁也不娶。
我彻底崩溃了。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最最忌讳的恶毒的谎言也没有把毕国宝打回去。毕国宝的手已经摸着了我**,他使劲儿的捏,仿佛要把自己损失补回来。他边捏边用嘴儿在我的脸上乱啃。他的气味熏得我有些窒息。
我拼命地反抗。可是,国宝的力气大,我掀不动。国宝的手已经摸住了我的裤带。我的裤带是一条线绳,系着活结儿,国宝一拽,便拽开了。
他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肚皮露出来了。肚皮上,还有一条线缝的痕迹,就像是一条拉链。毕国宝的肠子被医生装进了肚子里,用这拉链一拉,就看不见了。毕国宝用手去解自己的裤带,我着了急,死死地攥住国宝的手,说,国宝,你不能这样。
毕国宝喘着气,说,我不管,你是我的,我只要你。
我坚定地说,国宝,你再不听话,我生气了。
毕国宝还是说,我不管,我只要你。
我大声说,毕——国——宝——,你再这样,我喊了。
我的这句话把国宝镇住了。国宝清醒了。他明白,这是我的家,我爹李算盘还在堂屋坐着呢!他用力的手停了下来。国宝一松劲儿,我趁势掀开国宝,站起身。我把自己的裤子穿好,系好裤带,整了整衣服,打开门。我指着国宝的鼻子,喘着气道,毕国宝,你给我出去。我以后再不理你了。我给你说实话,我李丹花就是嫁鸡嫁狗,也不会嫁给你毕国宝,你不是人!
国宝瞅着我,软了下来。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我拽着我的衣襟,哀求道,丹花,俺求求你,嫁给俺吧。俺真的不能没有你。无论你怎样,俺都爱你,爱你一辈子!
我把国宝从地上拽了起来,推出门。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任毕国宝再喊在叫,我也不理他。我心中道,你个龟儿子,别以为定了婚,我就是你的人了。想占姑奶奶的便宜,没门儿。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还是没有一个好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结婚的日子在一天一天地迫近,我的心一天比一天烦。
我曾找过父亲,想让父亲退回这门儿亲事。父亲坚决不同意。再说,就算是父亲同意,这婚事如何退?彩礼钱让父亲买了玉米,磨成面,早已进了全家人的肚子。礼品也大部分被吃进了肚。那年月,即使家里有一座金山,也会被吃空的。饿,考验着每一个人。肚子永远也填不饱,总是饿。没有了礼品,没有了彩礼钱,父亲拿什么去给人家退婚?但是,我不管这么多,我是吃了称锤铁了心,坚决不同意。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逃出去,离开这个家。到哪里?到丹江口大坝工地。白顺阳在那里。我要与白顺阳一起,远走高飞。

主意已定,就宜早不宜迟。晚走不如早走。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背着自己的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家。
到了西码头,天还没亮。几条船泊在岸边,船老板还在船上睡大觉。码头的东边,是杨泗爷庙。解放后,所有的寺庙香火都萧条了,唯有杨泗爷庙香火依旧。杨泗爷是主管水上安全的神,因此,大小船只出航,都要到杨泗爷庙上香。我坐在杨泗爷庙前面的台阶上等船。四周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没有月亮,满天的星星。夜空里,昏昏暗暗,看不清对岸的远山和村庄。丹江河在流淌,声音是极大的,又是极小的;是极远的,又是极近的。庙宇里,杨泗爷端坐在大堂中央,两边,站着两个相貌丑陋的虾兵虾将。我有些害怕。好在不一会儿,又来了坐船的人。码头上热闹起来了。
第一趟船是到荆紫关。我是去丹江口,一个在西一个在东,没法儿坐。其实,那个时候,我要是上了荆紫关的船,先离开淅川县城,然后再从荆紫关到丹江口。这样,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儿。可是,我没有。我一味地只想坐丹江口的船。鞭炮响了,船老板敬了杨泗爷,船就启了航。
第二趟是去丹江口的船。我买了票,上了船。船老板到杨泗爷庙上香了。我盼望早些开船。可是,鞭炮还没有响,父亲已经带着人,追到船上了。
原来,父亲起了床,不见了我。他问母亲,二丫头到哪儿了?母亲说,不知道,大清早的,她能上哪儿?他们先在家里找。接着,又在小胡同里找。他们当然找不到我。父亲说,该不是逃走了吧?快去看看她的行李在不在?母亲到我的房间里一看,衣服、被褥都不在了,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父亲知道坏了事,忙找了几个人,分别追往县城的两个码头。父亲相信,我要是离家出走,就一定会走水路。因为水路快,省力。他也算出了我是去丹江口的。因为,他听全大兴说过,还有一个叫白顺阳的年轻人,也对我有好感。父亲不愧是李算盘。他算的一点也不错,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我。
船上的地方太小,我没地方藏。我上到了船的顶部,藏在了没有扯起的船帆里。那时候的船,多数还是帆船,机动船很少。
父亲仿佛一切都算好的似的。他一上船,就直往船顶上走。他拉开船帆,把我拽了出来。
父亲说,丹花,你不能走。你这一走,让我拿什么跟毕家人交待?
我看着父亲,父亲的头发白了许多,脸色也憔悴了许多。我有些可怜父亲。父亲也是真够难的。可是,你就是再难,也不能拿女儿的幸福来做交易。我冷冷地说,你怎么交差,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了。反正,我是死也不嫁毕国宝!
父亲说,嫁与不嫁,咱们回家再说。
我说,不,我不回!我要去丹江口大坝工地。白顺阳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父亲见说不醒我,就带着人,把我拉下了船。我哭,我闹,但是,不管用。船上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出面为我说清。我被父亲拉下了船。船起了航。我看着远去的白帆,一**坐在岸边。我彻底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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