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爱情黑洞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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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为白顺阳是否故意唱了英雄救美的戏而疑惑的时候,芳林嫂为我解开了这个谜。其实,芳林嫂解开这个谜,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的弟弟芦苇。
芳林嫂是我的堂兄嫂。她的原名叫芦花,自从嫁给我堂哥芳林之后,大队的人就叫芦花叫芳林嫂。芳林嫂就住在我家的隔壁。本来,我与芳林嫂之间是有一定鸿沟的。芳林嫂时常在我的母亲面前说我的坏话,害得我常常不明不白地受母亲的训。譬如,我穿大姐退给我的衣服的时候,我会把衣服改得瘦一些,细一些。这样,穿在身上,就把我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美丽。芳林嫂见了,就会对母亲说,你看二妹,一个姑娘家,穿那样的衣服,把身腰、胸部都裹得紧紧的,跟个狐狸精似的。这样子,会出事儿的。其实,我的胸部本来就大,我把衣服轻轻一改,身材的效果就出来了。母亲听了芳林嫂的话,回到家,准会把那件衣服收了,给三妹江花穿。三妹江花还小,还没有胸部呢,衣服就是再细,穿着也不会显山露水。她还嫉妒我的身材,说我的一对**会招惹是非。母亲听了,就让我裹胸。裹胸是很难受的。也就是用一条白布,把胸部缠起来。一对**被布紧紧地一缠,就看不见了。可是,人却一天到晚,涨得难受。一难受,就会在心底骂芳林嫂。因此,我看不起芳林嫂,讨厌芳林嫂。可是芳林嫂这次是得了水肿病,快要死了。
这天,李芳林的父亲李大炮来找我,问芳林啥时间能轮岗回来。李芳林是我的堂哥,芳林嫂的丈夫。李芳林也在丹江大坝工地,一去就是几个月。家里丢下李大炮、芳林嫂和儿子铁蛋。李大炮原来在大队食堂做饭。大队的食堂停办以后,全家人连玉米芯做的花卷也吃不上了。一天三顿的野菜、树皮、树叶,吃得全家人没了精神。芳林嫂得了水肿病,全身浮肿,身上像灌了水,用手指头一按,按下一个深深的窝。李大炮说,怕是不行了,大概就是这几天的事儿,要是芳林能早回来几天,也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我想起临走时兰子给的药,说是老凌家特制的药,对水肿病有特效。我本来是拿回来给母亲治病的,谁知母亲没有病。我虽然讨厌芳林嫂,但是我还是把那药给了大伯。毕竟,芳林嫂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是已经活不长了,我想还是让这个令我讨厌的芳林嫂留在世上,陪我的芳林哥睡觉。免得她在奈何桥上等我,一路上唠唠叨叨的,让我做鬼也不得安生。
我说,大伯,俺这里有一瓶药,说是能治水肿病,你拿回家,给俺芳林嫂吃,看看管不管用。
李大炮听了,也没有当成一回儿事,人都成这样了,能有啥治头儿?再说,你李丹花又不是医生。但是,李大炮又不好拒绝,只好把死马当作活马治。他接过我给的药,回家救芳林嫂的命。
芳林嫂吃了我给的药,病情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能下地走路了。芳林嫂没事的时候,就跟我在一起闲聊,一起去城外挖野菜。我救了芳林嫂的命,芳林嫂还是挺感激的。芳林嫂说,二妹,以前,我说过你的坏话,害得你受了不少苦。我不是人。其实,我是看到你那俊模样,我心里嫉妒呀。女人就是女人,女人的美就在于女人有而男人没有的东西。你这身腰,你这皮肤,你这**,会迷死男人的。这就是美。
我心里道,就是再美,这朵花儿也开不过十天了。我这朵鲜花,就要在我与国宝的婚礼那天凋谢。我没有理她,只是默默地听。

突然,芳林嫂跪在了我的面前。麦地里,就有我们姑嫂两人。麦子抽穗了,灌浆了。虽然还是青的,但是,已经散发出麦子的清香。芳林嫂就跪在麦地旁。我有些疑惑。我说,芳林嫂,你这是怎么了?你快起来,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以为咱们姑嫂俩又在吵架呢!
芳林嫂说,二妹,你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你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也会感激你的。可是,我还是再求求你,也救救我弟弟芦苇吧。
我疑惑了。他是有一个弟弟,不过,我还是没有见过面。虽然,她弟弟也常常来她家,但是,我在上学,不经常在家,所以,没有见过面,只是听说而已。我说,芳林嫂,我已经没有药了,那瓶药,我已经全给你了呀!
芳林嫂说,不是要药,而是求你高抬贵手,放我弟弟一马。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吓得离家出走,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了。
芳林嫂跪在地上,讲出了这件事的缘由。这件事,真的是与那三个流氓有关。芳林嫂的弟弟芦苇,就是那三个流氓中的一个。芳林嫂说,他弟弟芦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平日里在丹江河边,摸个鱼虾什么的。芳林嫂一家,也没有少吃弟弟摸的鱼虾。这对芳林嫂全家度春荒很有好处。芦苇摸鱼,就认识了大痣。大痣有渔船,是一个专业捕鱼的。那晚,大痣请芦苇喝酒,喝醉了,大痣就提出要找一个姑娘玩玩。酒装人胆,芦苇跟另外一个小混混儿就同意了。三个人出了王麻子就店,就碰到一个女人。那时候,芦苇当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姐姐的小姑子李丹花。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很漂亮,很性感。他们三个就做了。芳林嫂说的后面的戏,跟我的遭遇是一模一样,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芳林嫂说,本来,那晚,芦苇什么事也没有做成。可是,后来,他到姐姐家,无意中发现,那晚他们要强暴的那个女人,原来是他姐姐的小姑子也就是我李丹花。芦苇害怕了。他就离家出走了。
我听后,泪水挂在脸上,热烫烫的。我说,芳林嫂,芦苇说没有说他们是听了大痣的指派,来演戏?
芳林嫂听不懂。她摇了摇头。芳林嫂说,芦苇那晚喝多了酒,什么都听大痣的。他今年才16岁,还是个孩子,懂啥?全是大痣教唆的。丹花,你原谅他,放他一码,嫂子求求你了!
我把芳林嫂从地上搀了起来。我说,你让芦苇回来吧,我不会去告发他的。有些事儿,女人就是把它烂到心里,也不会说出的。不过,请你们为我保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芳林嫂给我磕了几个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反正,我已经是一个要死的人了。我的心里,连恨的勇气也没有了。不过,我的家里又出现了一件怪事,这件怪事,又把我那晚遭辱的事儿抖了出来。
那天,我回到家,我的小屋里放了一把匕首,匕首下面,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告诉你那个剁指头的小白脸,再敢追查我们,我会剁下他的双手,再把他沉到丹江河里喂鳖吃!我有些害怕!我已经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我不愿意把白顺阳再牵扯进来。看来,毕国宝的消息是不准确的,白顺阳没有唱英雄救美的戏。不过,白顺阳在工地上,他怎么会在追查这件事儿呢?要说追查,也是毕国宝在追查。
我更加迷惑了。这个大痣,还有那个小流氓芦苇,你们统统见鬼去吧!我疲劳了,我实在是不想再揭开这个伤疤,你们让我安静地度完人生的最后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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