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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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吃好了。
这面做得是香,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嚼在嘴里,吞入喉间,装下胃中,只有吃面人自己才能心知肚明地觉得出个中滋味。
话也归正题。
卢俊义简明扼要,把眼下州城内外情势理了一通,深表忧虑地向陆炳求问对策,嘴上说得自然有一翻相当动人的妙论高调,把责任的套索一个个往陆炳脖子套,要死死拴住这根救命稻命,何去何从全仗陆炳妥为施为了,并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之姿,代表涿城父老乡亲向陆炳请愿尽快平息骚动与叛乱。
陆炳表面上声色不动,慢悠悠地享用宵夜,看似平静如初,心内实则波涛起伏,大感失望,语中空洞毫无实质地针对性,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与他说这伪虚的套词,勾心斗角难道不嫌累吗?真要到那刻时才觉悟。
已然可以确定地是,这姓卢的还在玩两面派这种小把戏,如果真有同舟共济的打算,就应该将与蓝蝶密谋所有事项合盘托出才对。
陆炳敷衍地随口应付几句,显得意兴阑珊,就打发他们走路,虚伪的套词人人都会说,实在懒得当面拆穿罢了。
葫芦里各卖各地药,反正各有打算,谁也无法摸不清楚对方的底。
“等等,卢大爷,本官就再送你两句话,卢大爷祖上是个举人,当也是有学识见地之人,应知这玩火者必**的道理。”陆炳安坐着沉声送客,含沙指影地进行地指责,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的称谓。
“还有一点,卢大爷,你最好能牢牢记下,为人者当有自知之明。该你知道的,你不问,本官会也你如实向你阐明,但不该知道的,即便是你怎么打探,本官也没有义务向你说明的必要。卢大爷,这城内是骚乱不息,城外是大军压境,所能够作出抉择的时间已然不多,本官望你好生思量斟酌,本官会拉长耳朵等你的准信。去吧!”
“陆大人,您难道已有退兵良策……”
“本官不是已经有言在前了吗?这事不是卢爷你该插手的,去吧!”
“是,小人明白了,小人告退。”被训斥了一番,卢俊义不敢再多问,讪笑着恭身退走。
甘勇嘴笑起身远送,看似无意,信手把剑鞘**腰间,表露出来的敌意却颇为显著,明为礼送实为监视,截掉对方留下的尾巴。
巡视附近一圈,确定安全后,才返身回到伙房内,继续吃他的面。陆炳正在往脸盆里打水,给吃饱吃好的小茵洗净手面。
甘勇有些苦恼地问:“文明,下一步我们作如何打算,这些姓卢的家伙完全靠不住,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动什么歪脑筋,死到临头还不悔悟,可我们能做什么呢,总也不能一直这样困在这里坐井枯等下去吧!”
“百霸兄你也看出来了,这些家伙的确无法加以信赖,单就这城内的乱局而言,十有**就是他们弄出来的鬼花样,无非是把城内那些急于逃难的居民当作试金石,来验证我的话是否过于危言耸听了。”
陆炳说到这,烦恼地拍击额头,苦笑:“从刚才吃面时,他们那副心不在焉的表情看来,我的话显然已经得到了应证,所以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我这里来,试着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好作筹码。”
“筹码?什么筹码?”

“与蓝蝶谈判的筹码。”陆炳分析道,“以前在涿州,他们范阳卢氏是这块土地的地头神,虽被涿鹿庄压制多年,却在周达的庇护下,依然有强大的潜在号召力,与蓝蝶的合作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现在则情势急转剧下,周达已死,死在这看似恰巧的一系列的布局当中,而我就这是这布局里致他死命的那颗棋子,而他们卢氏子弟的青壮又通通已经转移到他处,只留下他们这些看守祖业的老弱,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加上张延龄谋变在即,平叛大军却又就位,蓝蝶就成了要命阎王,他们则成这城内的瓮中之鳖。他们想要活命,就得说服蓝蝶网开一面,可他们已经失去了对等的谈判资本,所以只好从我这里来找,甚至乎可以把我们几个卖给蓝蝶……”
甘勇气急败坏地叫:“这些自私自利的笨蛋,真是其蠢如猪,依蓝蝶以往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为什么不?若我是那蓝蝶的主事人,我会先在口头答应,说可以先考虑一下,条件是先把我们俩个的人头奉上去,百霸兄,当你急于活命时,你听到这个答复时,你会动心吗?”
“废话,我会用这个机会,先宰了对方那个主事的,然后杀一个就赚一个……”
“百霸兄,你有视死如归的勇气,可别人未必俱有这种大无畏的气概,欺软怕硬,弱肉强食,这就是人的天性,所以我们最好有所准备才对。”
甘勇凶狠地说:“对,有准备的杀人,肯定要比没有准备的人狠毒十分,我们等,等他们来。”
陆炳抱起小茵往外走,一旦发生激斗,可能就无法顾及她的安全了:“我也只是照事理推测,但愿我猜得是错误地,现在我倒是希望张延龄的叛军能尽快入城,至少他的入城,对现在的涿州城而言,绝对算得上是个福音。”
半个时辰,不短却长,在等待中是相对漫长地,但对有耐心的等待者而言却正好修心平气,把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
伙房一带变得幽漆漆,静悄悄,静得可闻针落,暗得不见掌指,灯火全被打灭了。
鼻子灵敏的人,甚至可以闻得到在空气中浮动的火油味,伙房的杂物间贮藏量颇丰,一颗火星掉落在上面,能烧红后衙的半边天。
唯一有幽暗光火的地方是刚才吃面的厨室外间,菜油灯灯蕊压得偏低,微弱的幽焰忽明忽暗地**跳动着,随时似会熄灭。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火炉,炭火焰红,烧开水的锡过滋滋嘎嘎怪叫不停,就是没人理睬。
一个身形高大的斗笠人无声无息飘落在门口,身上背有剑,锐电如光扫视屋室,瞥了八仙桌上的幽灯几眼,警觉地收回了脚,伫在门口表示不再有进门的兴趣。
甘勇从厨内阴暗处走出来,主动向斗笠人打招呼:“朋友,怎么也不进来坐坐,来者是客,甘某人等你可等得好久了。”
斗笠人感觉出敌意,狐疑:“咦,不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掀去了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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