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一般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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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鲁宝儿同志
宇宙河蟹帝国政府驻清大使馆向您发出诚挚的邀请:优秀的青年、杰出的士兵、国家未来的希望——拿破仑同学将于地球历1704年3月12日中午在京举行盛大的毕业庆祝典礼,我们热情的邀请您做为荣誉嘉宾前来共同见证这一光荣的时刻。您的出席将是我们的荣幸。
敬请光临
宇宙河蟹帝国最高指挥官女王鲁格瓦一世
偶对着大白云的笔尖哈了一口气,写完最后一个字,满意的长叹一口气,真perfect!接下来就是把这张华丽的请贴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偶事先做好的信封里(用在老头的书房里找到的散落书纸和中午特地留下来的米饭颗粒做成),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秘书官!”
“有!”一直在偶身边待命的翠花同志马上紧张的回答道。
“请把火漆拿来。”
“囧……”
“有什么疑问吗?”
“小……女、女王陛下,请问火漆素啥玩意?”
“火漆就是专门用来粘信封的东西。唉,秘书官,你的专业水准有待提高啊,希望你再接再厉。”
“有!……不过小姐啊,米饭米剩的咯,最后三粒都被您拿走了!”
“我不是要米饭……我是要火漆……哎,算了。有蜡烛吗?”
“有咯。在老爷房里……”
“拿来。”
“蜡烛很贵的咯,老爷也只有两根,他锁起来鸟~”
“……目前宇宙资源供应不足,今年的军备整顿开销又占了全国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国库非常之紧张啊,倡导勤俭节约是帝国政府目前的首要任务。身为女王,我更要以身作则为大家提供完美的典范。秘书官!请拿笔记下我的一条新命令:从即日开始,全国所有信件都可以不用封口!”
“是!”
“秘书官,请把银盘拿来。”
“囧…………额们家米有那种贵重东西……”
“普通的盘子也可以……”
“今天盛煮地瓜的内个盘子行嘛?”
“好吧--”的94c
翠花同志一路小跑端过来了那个大盘子,盘子上还残余些许清香的地瓜味。偶将信封郑重的放在盘子正中间,说:“请秘书官将此请贴亲自送到我国友好人士宝儿同志所下榻的宾馆中,并请转告他,拿破仑同学的训练业已结束,今天下午请他前来观看拿破仑的才艺表演,并邀请他参加我们的庆祝酒宴。最后,请代表我向宝儿同志和令堂伯爵夫人表示真诚的问候。”
于是翠花同志将地瓜盘中的邀请函端到了小娘房里。大约十分钟后,她回来告诉我,老头刚好也在小娘房里,他把我的请贴拿起来看了一遍,然后让翠花同志转告偶,今天之内把《礼记》从头到尾抄十遍。。。。。。。。。。。。。。。。。。。
(此乃发生在今天午饭后的一个小插曲)
这事要从半个月说起。自从那一日老头把拿破仑扔给偶以后,他就再没有正眼瞧过它,但每天守在家门口等待老头上班下班的,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而且晚上只要老头还在办公,它就一直趴在书房门口直到老头回房睡觉。
而照顾和训练拿破仑的任务都是由本宅女全面负责。经过本宅女一连半月的魔鬼式训练后,拿破仑终于顺利的从军官学院毕业。它不仅熟练掌握了GO、StandUp、SitDown、握手、打滚、拣东西等技能,还学会了收藏老头的臭鞋埋在老梅树下的个人爱好……毕业的那一天,偶通过翠花同志从厨房里搞来了半张烙饼和五颗栗子,在院子里摆起了一个华丽的酒宴,虽然在写正式请贴邀请宝儿同志出席我们的庆祝会的时候,出一点小小的问题,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心情和庆祝会上热烈的气氛。
特别是为了嘉奖拿破仑同学,偶亲自给它剥了一个栗子~~拿破仑旋转着小尾巴,高兴的吃下了这难得的佳肴~
拿破仑只是满大街都可以见到的普通菜狗而已,小短毛、尖耳朵、乌黑的圆眼睛,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在偶的时代,这个年龄的小狗是非常脆弱的,但拿破仑却异常健康,除了肚皮中间长了个疝气以外,其他地方基本没毛病。
唉,拍拍它的小脑袋。
你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年代,没有汽车,没有大厦,也没有工业化食品。你知道吗?你女王陛下我以前待的那个地方,周围的公园门口都贴着“禁止宠物入内”的牌子,而你每天都可以从家里出发优哉优哉散步到紫禁城大门口,在第七根柱子下面便便后再优哉优哉的回来。而且,你还遇到了个不错的主人,虽然他很怪==
在训练拿破仑的这段日子里,时间变得没那么难以打发。可一旦它不需要偶再教它什么东西能咬什么东西不能咬的时候,偶又觉得这生活就是无止境的抄书毫无乐趣。而且,抄了这么长时间,偶的字一点也不见好转……
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摔毛笔。摔完毛笔摔砚盘,摔完砚盘摔纸镇,摔完纸镇摔瓷缸,摔完瓷缸摔笔筒,摔完笔筒就用厚厚的一打毛边纸砸墙。
要不是想着老头的经济条件跟下岗没什么区别,还给了偶一套这么完备的文房四宝,偶早就把这些都摔得稀巴烂,而不是每次摔完之后又拣回来粘好重新用……--
后来中饭后养成了蹲在院子的井边观察蚂蚁的习惯。
不久宝儿同志也加入了偶的生态科学研究小组。偶们几乎每天都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挖蚯蚓和抓苍蝇。有历史文献记载的曾经最高成绩为三个小时内共抓了37只苍蝇和5条蚯蚓,而且有一次在水沟里发现了一条至少五寸长的肥蚯蚓,把偶们兴奋了整整三天。
抓这么多苍蝇和蚯蚓是干什么的呢?
喂给蚂蚁吃。
偶们把所有的战利品都堆在井边,然后就蹲在那里看成群结队的蚂蚁怎样一点点的把苍蝇和蚯蚓拖进洞里。先是一只蚂蚁突然发现了停在洞口不远处的美食,然后大喜过望的飞奔回洞里叫来一队大约5、6只的别动队,然后发现仍然还是抬不动,再继续叫人。叫出来的蚂蚁个头越来越大,最后出动的是超级蚂蚁飞虎队,又黑又壮,是普通蚂蚁的三四倍。如果这样还搞不定的话,它们就在原地分尸,每人抬一个尸体的碎块回去。然而遇到连分尸都不解决问题的话,它们就开始扩充洞口直径……
突然有一天,蹲着看蚂蚁的偶跑去厨房,卷个纸从炉子里取出一点火,塞进蚂蚁洞里。
无数蚂蚁从另外一个洞口逃亡而出,背着食物,拖家带口。
宝儿同志为这个事情哭了一场,一连两天没有理我。后来偶告诉他蚂蚁在院子后面又新挖了一个洞,比以前更大更宽敞防洪又防火,他才跟开始跟偶说话。
我想我确实是快要疯了。
小娘拉着偶非要教偶学女工…………被偶严肃而坚定的拒绝了,让偶去对着窗户外面射进来的布满尘埃的阳光穿线或者补针脚,不如直接用缝纫机踩死偶--
掌管厨房最高权威的张大婶又高又瘦,连骨架都长得方方正正,嘴唇的线条仿佛刀刻一般坚硬,沉默寡言。虽然外表一点都不像,但偶第一次看到她站在昏暗的厨房里切菜时,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蝴蝶梦》里的那个女管家丹佛斯太太,厨房就是她的领地。偶想大概是因为到了更年期的缘故吧,她每次看偶的眼神都让偶脊背发凉……别说翠花同志和偶,就连小娘这个实际意义上的女主人都有点点怕她。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去和她交涉关于拿破仑的吃饭问题,全家人的伙食都掌管在她手里,为拿破仑争取一天二餐的待遇烧死了我无数的脑细胞,最后以偶少吃半顿晚饭和每天在厨房静坐一个时辰不许动不许说话为代价终于达成了共和协议。
哈,其实静坐一小时跟本就难不倒偶~只要稍微考虑和分析一下擎天柱和威震天的攻受关系、或者列举一下金庸小说里比如“靖康”“南乔峰北慕容”之类的官配,时间一下子就不知不觉的过去鸟~但是晚饭吃不饱真的虐到偶鸟--
晚上躺在木板床上,脑子里尽是回荡着《雾都孤儿》啊《孤星血泪》啊《悲惨世界》啊里的画面……其实偶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去工商部门申请个营业执照开个减肥特训班,无过量运动无药品健康轻松减肥课程,一个月为一个周期,每期只招收5个学生,每人学费一两银子,包食宿,无效果或效果不明显者,可免费参加下一期的培训。一次性把学费交齐还赠送早晚两次由拿破仑教练带领的有氧散步课程——不过每当想到其他穿越女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组建后宫了,而偶还躺在床上考虑减肥问题,就觉得莫名的悲凉T_T
这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去院子里呼吸一下不新鲜的空气,原来凌晨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冷。
老头房里却还亮着灯,不会是在通宵打网游吧……--带带偶啊,偶是职业奶妈,很会加血的,号称无限蓝狂刷型MH,曾经有队友形容我往那一站,BOSS的血就掉了一半……
想走近一点听听看是哪个游戏,却有声音传来。
“院里就你一个人捐了?”
“理之所然————”
“捐了多少?”
“——四十两。”
“…………唉。”
“民乃国之根本——农乃民之根本——而河汛则为农之大害也————”
“…………唉。”
“吾当为而为之——不应以外物为动——”
“…………唉。”
“……————”
“…………唉!”
“………………——————”
“这半年可怎么过……”
“不是尚有存银么——?”
“那是留给闺女做几套衣裳进宫的,不能动!”
“物用其所急——暂时先挪用一下————”
“不能动!”
“……————”
“你去找你们院里的借一点吧。”
“……————”
“上次那个黄老爷,人不是还不错吗?还有那个欧阳老爷?”
“………………————”
“你面子重要还是闺女重要?”
(这是后妈该说的话吗?简直比亲娘还亲啊……T_T)
“唉————”
“……”
“唉————”
“……”
“唉——————!!!”
“……”
“……好吧——老夫暂且试试——”
话音落下后,灯就熄了。
到了早晨,老头上班前把偶叫到书房里,递给偶三个信封,上面分别写着:
欧阳台鉴谨启鲁某手书
黄台鉴谨启鲁某手书
还有一个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只在左下写了个小小的“鲁”字。
老头交代了三封信要送到的地址,不过偶一个也没记住,只好拿纸逼他画了平面图……他又吩咐了句第三封信必须送到本人手里。晕,你连收件人名字都没写,我咋知道这本人是谁啊?姓本名人吗?好冷的笑话……寒个--

老头说,就说找他们家爷就行了。
好吧,这鸟国家啥都没有,就是爷多。
偶揣着三封信开始奔走的生涯。
虽然不是第一次上街,但感觉还是陌生的很,有时候走过两条巷子就完全搞不清方向,想找个电话亭问下路都找不到。左看看,一个把辫子缠在脖子上的壮汉在磨刀;右看看,两个梳了辫子的小孩蹲在一起不知道在打什么游戏机……算了,还是对着老头画的诡异平面图自己慢慢找吧,就当是考察民风~背着手慢慢的走在石板路上,也非常的惬意啊。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人想跟他们照相的话,会不会要收钱?
以前去安徽皖南古城的时候,有天晚上在夜空中看到了整整一条银河。而在碧水蓝天的大理,骑着马从渺无人烟的宽阔街道上穿过的那一瞬间的感觉,至今都难以忘怀。现在走在京城的巷子里,却很少看见有骑马的人。偶尔有那么一两只,都是跟着路人像躲洒水车一样远远的躲开,让其绝尘而去,连马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
偶在一个卖板糖的摊子前面站了好久,目送N多正太和LOLI拿着糖蹦蹦跳跳的离去。然后又在一个卖茶叶蛋的老婆婆旁边站了好久,目送N多二八少女拿纸包了鸡蛋谈笑着走开。接着又在一个卖白糕的大叔后面站了好久,目送N多熟男熟姐打开包好了的白糕变吃边走。最后又在一个……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现时间不早了,偶出来瞎转已经转了好几个小时。
找着找着,终于找到了那什么欧阳太监、不……欧阳台鉴同志的家。
敲门。
一个牛奶小弟样子的小厮把门开了一半,递信给他,然后站在门外等。
在偶一直看着天上那朵长得像蝙蝠侠的白云向右平移了五公分,向另外一朵长得像蜘蛛侠的白云靠拢的时候,牛奶小弟走出来,口齿不清的跟偶结巴了半天说,他们家老爷对于我们家老爷的处境深表同情并关切的慰问,但是非常不巧的是最近他们家老爷手头紧也很紧,连今年开春想给他们家祖坟翻修一下都没有办法。不过请我们家老爷放心,他们家老爷现在正在等一笔外借的款子回来,只要一回来,他们家老爷一定第一时间内派人把银子给我们家老爷送去。
很好很强大。
偶连句谢谢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然后找到了黄台鉴小朋友家门前,门口有俩样子很脑残的小狮子。
敲门。
一个麻子脸的猥亵大叔打开大门走出来。递信给他,然后在台阶上蹲下来。
在偶一直看着天上那朵长得像……还没看出来长得像什么的时候,门就又打开了。猥亵大叔把信扔还给偶,说他们家老爷不在家,去省里讲学了,要得好几日才能回来。然后把门关上。
偶蹲在那继续研究云,最后终于发现那云很像金凯利盛年时期演的一个叫《神探飞机头》的电影里的造型——恩,得出结论之后,偶心满意足的走了。
最后第三家还真TMD不好找。
偶把腿快走断了才找到老头说的那个地方,还TMD的不是个正门,看样子只是院子后面的一个偏门,墙不是很高,平视还能看几颗树的树顶。
敲门。
没人开。--
再敲。
还是没人开。--+
使劲敲。
终于有人来开门了,那小偏门呼啦一开,一个长得特别像成龙兄贵的男子气势汹汹的站了出来=0=盯着他的鼻子,偶差点很不淡定的以为成龙大哥也跟偶一样穿越了……偶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报出几个偶小时候最喜欢的成龙的电影名来个泪洒异乡大认亲时……
他劈头就问:“干啥的?”
晕倒,这尖细嗓子……偶把事先掏出来准备抹眼泪的手绢又塞了回去,浪费表情。
“你们家爷在家吗?”
“你问这干啥?”他上下扫了偶几眼。
“有事找他。”
“啥事?”
“又不是找你,你问那么多干嘛?”
“切,忒嚣张啊小丫头!”
“废话少说。给你10秒钟时间,快叫你们爷出来。”
“哼!”
“10、9、8、7、6、5……”
“莫名其妙!我们爷不在家。你走吧。”说完他就要退回去关门。
说时迟那时快,偶一道肘记就把他撞到门板上,狠狠拽住他衣领说道:“给老娘把话老实交代清楚,你家爷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回来!”
偶怀疑那成龙•改大叔被偶这招先发制人给吓傻了,居然没有动弹。要知道偶这宅女除了以前军训时模糊记的几招貌似是擒拿术的东东以外,其他啥都不会了。《九阴真经》偶倒是会背,就是不会练。
“爷……爷出远门了……走了有两个多月了……可能要再过半个月才回来……”
“鬼才相信,给我说实话!不说实话罚你去**广场前面裸奔三十圈,一边裸奔一边喊我是ET我怕谁!”
“-0-……是真的出远门了……”
“去哪了?”
“不知道……”
“又敢忽悠我!好吧,美国白宫和NASA宇宙航空中心,你任选一个!”
“-0-…………”
偶又是一记倒肘撞过去,成龙•改闷哼一声:“小姐您有啥事等爷回来我可以帮您转告一声……”
“要你转告还用得着老娘亲自来吗!”
“那……那……”成龙•改眼睛珠子一转,忙说道:“我们爷的亲哥现在正在府上,这会还没走呢,您有什么事情跟他说是一样的,要不我帮您通告一声?”
偶再次追加一记无敌霹雳肘。“靠!老娘要找的是你家爷,不是你爷亲哥!你脑残吗?”
“那就没办法了……”他哭丧着脸说。
死老头。找人借钱也不事先调查一下别人在不在家。还TMD神秘兮兮连个名字也不写一个,害得偶现在想骂人都不知道该骂谁。
“滚吧!记得你家爷回来的时候叫他给老娘打电话!”
偶松开手把他推进门里。成龙•改踉跄了两步,站稳了后拂手笑问道:“请问小姐,这电话是啥玩意?”
“怎么废话这么多?快滚,看了你的鼻子就心烦。”偶用脚把门踢上,那人还在里面喊:“小姐您还没告诉我您是哪个府上的呢,爷回来我该怎么说……”
就说女神雅典娜来找过他了,叫他备好黄金三千两,老娘打圣衣用。
我靠着门边蹲下,蹲了一会觉得腿酸,干脆坐到地上。
手里拿着那封信,盯着信封上的空白。
好累。
没想到使用真气练几招是这么累的事情,看来一百年前被叶开刺的那一刀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明天要去古墓找杨过借寒冰床疗伤。
但是古墓好远……我能活着到那吗?
我呆呆的抱着腿靠在门上,就这样胡乱想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直到天色已经开始沉淀,染成琥珀的颜色,余晖一直从墙头洒到我的衣服上,我才意识到时间真的不早了。居然就这样一事无成的耗了一天。我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捏了捏酸麻的小腿,拖着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百米我又转了回来。在地上拣了个小石头片,在TMD爷以及TMD爷亲哥家后门门板上写上几个大字:
回来后打我手机
一三五四四三一四五零零
老娘还特别温馨的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的阿拉伯数字写成汉字的一二三四,以防止这些脑残的古代人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写完以后我把小石头片扔得老远,才转身离去。
慢慢走着。
不知不觉居然转到了那条传说中繁华无比的西大街。远远望去,街市两排小店参差毗邻,各色招牌一路排开过去,本来应该是不和谐的五颜六色,却被夕阳全部染成了鸡尾酒般的金黄。人群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但比起一路走过来的小街陋巷,这里确实有点市中心步行街的味道。
走几步,就会被人撞一下。呼啸而过的马车,行色匆匆的路人,嘈杂不堪的叫卖声,脸和脸混在一起,声音和声音混在一起,让人什么都分不清。
还好嗅觉是清醒而且敏感的,闻到了各种食物和炒菜的芳香。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了,就是觉得乏力,又不想回去。走了会,就从人群里面推挤着穿过去,在一个炕鸡蛋饼的小摊边的台阶上坐下。
用手撑着下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卖鸡蛋饼小哥上下翻飞的铲子。
前、后、前、后、左、右、翻……
心里默数着那个动作的节奏。
几个抬腕和翻掌,几次下铲和上挑。右手食指在腿上轻轻敲着秒数。
一个反复循环的原动作,需要大约14秒。
SC01
50-60
BG就是这该死的鸟朝代。
就在这样出神的想着时,鸡蛋饼的味道变得特别浓厚起来。
风向变了吗?
不知道坐了多久的我挪动了下身体,便忽然觉得有股热气扑到脸颊的皮肤上。转头一看,一个包好了的金黄色鸡蛋饼出现在视线以内极近极近的距离。
视线向上打。一只修长而且骨节匀称的手正握着包着鸡蛋饼另一端的纸包。
继续上移。白色打底银线埋花的袖口,净白色的袖面依附着手臂弯折的线条向上延伸。到肩膀处略微削瘦了一点。坎肩的颜色同样是银线白底,安安静静的,毫不张扬。最上端的扣子是颗柔色珍珠,将两瓣月牙形的领口固定在线条干净的脖子上。
视线停在这里的时候,突然觉得想要继续抬高眼睑,看清面前那个人的脸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无形的压力一直在按压着我阻止我向上看,但我最终还是完全抬起了头。
他有双温柔而深远的眼睛。
双瞳当中朦朦胧胧的黑色藏着属于夜空才独有的幽蓝,细长弯弯的睫毛,还有轻轻挑扫出的眉峰,都让他的双目间含着淡淡的笑意。清朗的五官毫无瑕疵,尤其是两片线条精致的薄嘴唇,像点缀在洁净月色当中一抹剔透的淡红……
他微微启唇,轻声说:
“要吗?”
我没有回答,我听不见他沉静柔润的声音,只是看着他。
整个街道的人群如潮水般向后退去,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好象不复存在。
空气的流动凝滞,声音逐渐消失。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抑制思想当中不断涌现出来的《黑客帝国》里的台词。
一句又一句。
Iknowwhyyou‘rehere,Neo。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尼奥。)
Iknowwhatyou‘vebeendoing。。。
(我知道你所作的一切。)
Iknowwhyyouhardlytosleep
(我知道你为什么辗转难眠。)
whyyoulivealone,andwhynightafternight,yousitatyourcomputer。
(你为什么每天都一个人坐在电脑前。)
You‘relookingforhim。
(你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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