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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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施晨汐与舒宇萌聊起了很多往事,为回忆而哭,为回忆而笑,更是为了她们两能再重逢而感到高兴。
银俊宇与楚云焕之间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隔阂,也许都是为了自己各自深爱的人才装作若无其事。
朝廷的纷争越演越烈,德宗帝的病情也日益加重,次日一大早,银俊宇便因急诏入宫。
“杨太医,父皇的病情怎么样,昨日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开始恶化?”银俊宇急切的问道,当他听说父皇病重,本想带着晨汐一起来,可是考虑到她与旧友刚相逢于是作罢。
“太子殿下,臣等无能,对皇上的病情已经无能为力了。”杨太医与一干人等通通跪在地上请罪,“请太子殿下责罚我们。”
“什么叫无能为力,以前你们不都是自称没有医不了的病人吗,现在这是怎么着,想提早以死谢罪么?”银俊宇冷冽的扫视跪在地上的众人,怒发冲冠道。
“皇上的筋脉在十年前那场恶战中已经尽断,能够无恙的活过这十年已经是个奇迹,现在郁积在心中的血气反噬,微弱的脉息更加混乱,致使我们不敢随意用药,我们真的是束手无策。”另一名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
十年前的恶战么?
那一场维护正义的恶战,年轻的德宗帝与楚琛为了减少伤亡的对决之战。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间,他和楚云焕在旁边观战,他都还来不及看清楚两人的招势,胜负已分,楚琛筋脉尽断,当场死亡,他的父皇也好不到哪里去,武功尽失,一瞬间俊秀的容颜苍老了十岁。
自那日起楚云焕答应绝不踏进京都半步,他如今毁约前来,父皇也在此时病重,他的动机真的只是将舒宇萌送来这么简单吗?卧薪尝胆十数载不就是为了他日能再翻身么?
如果楚云焕此番前来是来打探虚实的,那么他的处境将会变得很艰难,内有俊逸咄咄相逼,外有楚云焕虎视眈眈,他这条帝王路还没开始走就已经举步维艰。
“太子殿下,皇上宣殿下进去。”一名老太监尖细的声音徒然响起,惊醒了银俊宇的沉思。
银俊宇急步走进去,就见德宗帝面色惨白的仰躺在龙榻上,气若游丝的喘息着,听到银俊宇的脚步声,他缓缓回过头来,见他焦急的神色,他向他露出慈爱的笑容,银俊宇的心蓦然一酸。
“父皇,感觉怎么样?”银俊宇心急的省下了君臣之礼,当他看清了德宇帝的面容与发色时,大吃一惊,怎么会?昨日早朝时父皇的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一夜之间竟青丝变白发,面容似九十的老头。他的视线在殿内环绕了一圈,看见地上一滩血渍,他震惊的回过头来看着德宗帝。
德宗帝笑了笑,勉强的摇了摇头,“皇儿被朕这副模样吓坏了吧,朕老了,哎。”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再不似以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德宗帝。
“父皇,您别说丧气话,儿臣一定会找最好的太医给你治病。”银俊宇力持镇定,颤抖的语调却透露了他心底的害怕。
德宗帝勉强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握住银俊宇修长的大手。
“皇儿,朕的身子朕清楚,十年前朕那场恶战朕侥幸捡回一条命,那时洛神医就说如果朕出现血崩的迹象活命已不久矣,好在这十年之间朕努力维持好自己的身体,可是现在朕累了,不想再那么辛苦了。”德宗帝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回旋在寝宫上方,令闻都心酸不已。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也不活了。”侍奉德宗帝的老太监许公公跪在龙榻前声泪俱下,好不感人。
“父皇,您放心,儿臣一定会把洛神医请来给您医治,为了天下苍生也请您保重身体。”
“没用的,皇儿,朕将大去,你不要将心思放在朕身上,你现在要做的是……,咳,咳,咳。”德宗帝一时心急又引起剧烈的咳嗽。
银俊宇立马俯身过去轻抚德宗帝的背,帮他顺气。“父皇,你不要说话,好好休养。”
“不,皇儿,你听朕说,你现在不可以离开京城,寻找神医的事朕会让俊逸去,你留守在京城,万一朕大去,你方可急时登基拢络人心。”德宗帝费力的说道,说完以后又开始咳嗽。
“父皇,不会的,不会的。”二十三年来银俊宇首次感到心慌,五年前母后突然离去,他都能冷静自如,可是现在他却像是一个要被人遗弃的小孩子般慌乱无助。
“傻皇儿,人哪有不死的道理,你要听我的话,不可以离开京城,不管是因为何事,都绝不可以离开京城半步,否则……,咳咳咳。“德宗帝未完的话全化作剧烈的咳嗽,可是银俊宇却明了德宗帝的心思。
“儿臣答应您,儿臣答应您,可是您也要答应儿臣,要尽快好起来。”银俊宇连忙答应道,也许只能这样才能杜绝战争。
“皇上,二皇子在殿外求见。”一名太监前来禀报。
“皇上,您今儿个耗的神太多了,还是不要接见二皇子了。”许公公说道。
“小许子,不碍事的,如果不让逸儿见到朕,他起会起疑的,你将地上收拾一番吧。”德宇帝淡淡的说道,两个儿子都是他的心头肉,伤害了谁他都不愿意,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调虎离山之计,只盼他们能理解他的用心。
“是,皇上。”许公公拭了拭眼泪,赶紧收拾一地的狼籍。待他收拾妥当后,德宗帝才对待命的公公说宣二皇子进殿。
不多时,殿内传来银俊逸沉重的脚步声。
“儿臣参见父皇。”银俊逸踏步至龙榻前,跪拜道。
“起来吧,逸儿有何事这么早求见朕。”德宗帝的面容再似先前那么苍白,他望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内心止不住的悲凉,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无奈啊。
“父皇,您的身体怎么样了?”银俊逸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龙榻上的明显虚弱的德宗帝,两目里闪着关切。
“朕没什么大碍,只是昨日偶感风寒。”德宗帝大事化小的说道。
“父皇要保重龙体,您的健康是万民的福祉。”银俊逸明明瞧出了不对劲,但仍顺着德宗帝的话走,他刚才在殿外问过侍候父皇的公公们,他们都说父皇昨日突然出现血崩现象,而现在父皇的面色也确实不比昨日的神采奕奕,还有那掩饰在皇冠下的青丝也泛着银白色的光芒,他们如此瞒着他是为什么他一清二楚,可是他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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