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段 花会趣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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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林赏花已有百年历史,史上唐建文帝曾出巡至此,当时此处还未更名为之沪林,建文帝看到了这里的牡丹开的异常艳丽,兴起之下当年举办了赏花会,虽然历经百年,但是花会还是作为一项习俗保留了下来,每年都有很多人来此赏花。
骆远与晋南王一道徒步走上了相国寺的后山,路上骆远发现有很多人来赏花,大多的人都是来相国寺参佛的善男信女,在礼佛之后没有立刻下山而是来此赏花。
饶有兴致的感受着以前难得遇见的美丽景色,在地球的时候他是很少去花会的,因为他觉得那里花朵太娇嫩,而眼前的漫山遍野的花朵显然与那些不同,看着这些认得和认不得花竞相争艳的绽放,骆远的心情也开朗了很多,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花会里那知名的牡丹园,但是比起那国色天香的牡丹骆远更喜欢这些开遍枝头的野花。
信手摘下一朵海仙,同样的玫瑰色不同的感觉。漏斗状钟形的花冠,没有一丝的娇媚。
“锦花虽然没有牡丹娇贵,但是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晋南王插话道。
锦花?骆远才发现这海仙还有着如此的名字。“王爷也喜欢吗?”
晋南王默然,眼神似乎更多的是爱怜,没有多余讨论什么,骆远把玩着手中的锦花继续向园子深处走去。
看着园内的人山人海,骆远出奇的问道“王爷这沪林花会每年都有这么多人吗?”
浅笑一下,晋南王道“这也不一定,不过每年到此时都有很多人来此,到不一定都是江沪人,所以人是多了些。”
夏日本就炎热,不多时骆远便面颊绯红,对于一贯喜欢安静的骆远来说他是十分不喜欢这样子的环境,所以脚下、也不自觉的加快了些步伐,希望能够避开着繁杂的人群。
穿过了花团锦簇的园子,只是为了躲避那纷杂的人群,不觉间,骆远发现周围的人似乎少了许多,举目看去自己已是来到了沪林花会的最赋盛名的牡丹园,诧异于此处为什么人烟如此稀少,骆远顷刻间就被满院的牡丹所吸引。牡丹不愧是中国的国花,端丽妩媚,雍容华贵,除却唐人喜好影响的这个因素,牡丹的娇美让人倾倒。
虽然骆远知道此处的尽是牡丹,但是看着这些形态各异的花儿骆远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看不过来了。记得以前无聊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些花卉养殖,那里曾讲述过牡丹的养殖分为很多种类。唯有牡丹真国色,古人诚不欺我。骆远如是想。
“王爷怎么此处似乎没有什么人呢?”骆远忍不住好奇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这牡丹园向来如此,因为它的娇贵华美,所以这相国寺的僧侣也就禁止游人在此嬉闹,每年赏花之际,虽然花儿娇美,但是不能近距离的接触,大家也就是欣赏一下,滞留的人自然是少了。”
本以为只有莲花有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美誉,没想到这牡丹也是如此。距离产生美,但是距离太远也就没有了那种亲切,难怪乎牡丹在国人的心目中是那么的高贵了。试问谁会舍得将它摘下在手上把玩呢?
毕竟自己只能看,所以骆远不多时也就兴致缺缺,硕大的园子自己还没有逛完呢,牡丹虽然美,但是对于骆远一介俗人来说它的吸引和那些灌木丛里的野花差不多。
“先生怎么不在多欣赏欣赏吗?”看到骆远匆忙的行色,晋南王诧异的问道。
“不了,草民只是一介俗人,这牡丹虽然华美,但是在我看来他不比那些野花好到那里去,与其在此倒不如和那些野花去沟通沟通。”
“与花儿沟通?”显然晋南王不明白骆远的形容方式。
“我是说与野花近距离接触。”骆远急忙解释道。
“先生的说法倒是独特。”晋南王泯然一笑。
骆远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准备离去,却听见身后道“居然将高贵的牡丹与那不堪的野花相比,简直就是一个粗人,当真是侮辱了牡丹。”
骆远一怔,自己也就是随口说说,再者言自己就算是说错什么,关你什么事情?你要是不满大可以在心中鄙视自己,居然出言不逊,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言论自由吗!骆远愤愤不平的转身看去。
却见一位一袭绿衣的华服男子伫立着看着自己,面上的鄙夷神色难以掩饰。
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被搅的全然没有了,骆远当下也没了好气,道“在下所言似乎无关公子,公子不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吗?”
“我说的是事实,再者说我讲的与你也没有关系。”
一句话噎的骆远不知道说什么好,气结之下仔细打量起这个咄咄逼人的男子,仔细打量之下发现那人的耳朵上居然有着耳洞,排除了少数民族的原因,显然这是个西贝货。没想到男扮女装这种恶俗的情节自己居然会遇见。

看着这位明显是深处闺阁的大家闺秀,骆远可不认为自己的桃花运来了。对于这种深受礼教荼毒,自以为是的女子,骆远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骆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欲离去。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女子的执着能力,女子仿佛的战胜的公鸡一般,对于‘落荒而逃’的骆远更觉不堪。“人要有自知之明,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附庸风雅。免得让人笑话。”
这时候就连晋南王也听不下去了,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必抓住不放穷追猛打?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晋南王当下便欲与那女子理论,正待说什么,却被骆远阻止,转而看向骆远发现他显然是希望自己解决。
士可忍孰不可忍,自己的忍耐居然被当作逃避。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知趣的女人?骆远觉得应该是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一副舌战群儒的架势,骆远来到了女子身边。女子如临大敌一般注视着骆远,谁料骆远话语一出当时让女子愕然。
“公子教训的是,我就是一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可惜啊我这个人最爱附庸风雅,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不是无药可救的。”女子颇为大义的说。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骆远气急反笑,“那公子认为我应该怎么做呢?”
“只要你不要在胡说些,自然是可以改变的。”
“公子既然说我是胡说,那还望公子赐教。”骆远恭敬的态度就连晋南王也琢磨不透。
“这牡丹花大色艳、雍容华贵、富丽端庄、芳香浓郁,无论是它的品行还是外观无一不是上品,与那路边野花相比自然是云泥之别。”女子颇为自得的说道。
“这些自然,但不知那公子可知道牡丹的其他方面?”
“其他方面?”女子诧异道。显然是没有明白骆远的意思。
“公子可知道牡丹的栽培?”
子显然不了解这些卑微末节的事情,一时语拮。
“牡丹栽培有分株和嫁接法繁殖,也可播种和扦插。移植适期为秋时,不可过早或过迟。喜肥,每年至少应施肥三次,除芽也是必不可少。从它的生长到开放都不能少了人为的培养。”
女子似乎是第一次听说,只能呆滞的点了点头。
“牡丹的景色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除了这些它还可以药用。其根皮入药,名曰‘丹皮’。具有清血,活血散瘀的功能。”骆远貌似专家一般的讲道。
明明知道骆远讲的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女子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具体是什么却讲不上来。于是只有听着骆远自吹自擂般的讲述着。
“公子认为我说的可对?”
“应该是这样的。”
“那我说的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牡丹不比野花的原因吗?”骆远一本正经的表情肃穆的说道。
“这,和野花有什么关系?”女子认为骆远有些胡搅蛮缠。
“没有关系?牡丹从栽培的时候便离不开人的栽培,它的习性喜燥忌湿,这就要人们尽心尽力的照顾,稍有不慎便会死去。如此娇贵又怎能比之野花?”
“这怎么能比,牡丹如此高贵,那些栽培自然是应该的。”
“高贵?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是高贵啊,可是它除了观赏之外能给人带来什么?”骆远淡淡的说道。
“你刚才也说了他可以入药。”女子急忙说道。
“活血散瘀?可以治疗的药石多了,它仅仅是一味而已,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是那些你看不起的野花却不尽然。”骆远拿起自己的之前的锦花,看了看女子“你觉得锦花好看吗?”
自言自语般,又道“它没有牡丹娇贵,什么苛刻条件都可以生长,它的药用一点也不比牡丹差,但是它却比牡丹更加顽强。在我眼里它比牡丹更加可爱,你明白吗?我想你不会懂的,你从来不在乎这些生命,任何生命都是一样的,它们没有高贵低贱之分,一切只是人为加之上去的,你懂吗?我想你永远不会理解生命的可贵。”
一番感慨后,骆远道“能说说你为什么喜欢牡丹吗?除却人云亦云的了解,其他的你又知道多少?”说完轻视的看了看女子,“你还是做女工好一些。”骆远靠近女子身边,悄声说道。
没有再理会女子,骆远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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