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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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在下界看了,就见那女子一身红凌裙,赤艳艳的如能流出水来,云鬓上还缀了一只大如人掌的绿牡丹,更显来人娇俏,妖媚入骨,只是对方一对杏眼连连之际,却又闪过一脉寒光。少年人当下虽看的心驰神往,可寒光闪动处,仍是将乐天惊的脸色一阵皱白。
那红裙俏娘子见脚下盲女已施展出剑气,五道光柱点动,直指空中冥王,脸色显是一惊,后再见冥王身后,有一男一女身奉着一只紫檀香炉跪立云头,小心厮守着炉中香烟,而周围云彩及至麒麟儿施放的玉光,却在同一时间内被那香炉升起的云烟消散了不少,且还随着炉烟升起,紫色的炉身越发青紫,至后今作了黑色,麒麟儿玉光仿佛遇上磁石一样,被其吸取不少,就连盲女放出的剑光气也受其牵制,不能自如运转,后被冥王召手幻化出一段青莲,莲华长出,五条光柱,居然被那青莲将剑光折挡,不能制敌。
见此红裙娘子,扬手便是一道碧惨惨剑光排出,直射冥王顶上秀冠,未想冥王并不惧怕她的白骨剑,弹指作者,掌间便是渡浮出一抹黑烟,乌光流动,便将那女子白骨剑撞回,可仿佛也没料到对方的剑光威力十足,一时间冥王又皱了眉,将手收回,放在眼下探视,见无恙,这才眼色稍缓,再抬首与空中红衣娘微微一笑。
不想那着红裙的娘子,性气至高,见对方如松轻便将自己白骨剑击退,顿时恼羞成怒,也不顾厉害,檀口一张,便从口中吐出一点绿光,转眼便涨至海碗般大小的绿珠,只一耀在空中便如升起一只碧月一般,映的整座衍天阵都成了惨碧色,功行浅的正教门下,只被女子丹珠碧光一耀便当时昏倒在云头。至于乐天却为有护法神光庇护,没受一丝伤害。
到此刻乐天就是用脚趾头作想,也知道眼前来的这位女子九成九是个邪异,只是好生古怪,对方竟会与冥王作对,且还功力悉敌,双方都是一般通天的魔法邪术。他这里看的目瞪口呆,身旁的老道人,却早见机又一个闪身晃回了护光中,并还向天窥望,摇着脑袋咋着嘴叹道:“这才叫道高一尺,魔高千丈,小伙子,什么叫妖气冲天,你今天该是知道了吧!”
一旁祝仙子不待老道人摇头晃恼的吹嘘,赶忙又提醒老人道:“师傅,现在只来了石师叔一人,以师叔的急性,一人独斗冥王,弟子只怕有个万一……。”
果然祝仙子这里话未说完,对面冥王自见了红衣少女将一粒积郁数百年的冥火内丹吐出,耀在空中,登时眼光变了火热,竟动容将掌中描金折扇一伸,猛地一个冲身,欲平一对肉掌来夺那空中碧珠。
乐天及祝仙子,不想冥王一丝也不畏惧红衣女法宝,当下同时失声,生怕被冥王得手,哪知就在此一刻,被撕裂的雷云缝隙中竟又闪出一道白虹,轰的一声,便与飞身而来的冥王当头撞了个对正,瞬时间冥王、白虹都得箭退。
等双方落定云头时,就见那白虹原来是一位面若桃花的少女,手腕间缠了一道乌光缠绕的荆棘铁环,虽是面容奇秀,可脸色却又白的吓人,肌理晶莹却又似透明的水晶人一般,叫着瞧了不觉透骨生出些寒意。而对面冥王此刻一张白面却被来人一掌震的青光直泛,显然二人对的这一掌,冥王吃了些小亏。
见到后来的这一女,老道人这才轻吐了一口气,随对祝仙子道:“你石师叔与栖霞师叔素来形影不离,也是你这丫头瞎操心,倒让你师傅我也瞎了一跳!只是照道理她二人都来了,正主艳……。”话说到一半,老道人又皱了眉,歪着嘴,一阵思索。
乐天听老人话只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正想竖起耳朵听个明白的时分,忽觉身外好些不对,先还只是一点压力,旋即就变了泰山一般的沉重,眼见得就要将自己背脊压断,回顾身边九儿竟也是面泛痛苦,与自己一样受累。这一来,可把乐天吓了个神佛出世,偏又不知道一点究里,他胆子甚小,见有性命危险,连忙高喊救命,把一旁仍在低头思索的老道惊醒。
道人见乐天与九儿一脸辛苦,再见空中雷云风行变幻,也在一点点的被震压收拢,灵机一动,忙拍了一下硕大的脑门,破口大骂道:“这臭婆娘,她想害死我啊!”说话间也顾不得与乐天解释,连忙一个伸手便将护法神光外的四片铁页收了。

其弟子祝仙子见状也旋即领悟其中道理,论功力她并不弱于自己师父多少,只是她幼年就破了身,不比老道人百年纯阳修持,所以师徒道力功行,才得日渐殊远。当下见机也连忙施法将盲女布在阵外的四片玉简也收在怀中。
待两人一将法宝收纵,便是一人一个拉起还在阵中的乐天与九儿闪出了衍天阵阵眼。只等四人一起身,便见空中雷云猛地一收,四面都受了重力,转眼间如奔马也似的往了衍天阵阵眼收去,乌云聚拢,浓云惨淡,至最后作了漆黑一团的墨云,跟着一个崩天也似的焦雷,打的四野雷火翻天,金蛇狂舞,如千万道水银直泻而下。衍天阵中无论仙邪均遭波及,纵是金击妖,金刺强横无比,一时也被那蹋天也似的崩雷,荡地失了光彩。
再待众人眯着眼睛遥望空中时,就见一道十丈愁云横立当空,上浮着八位貌若天仙的玉人,当中更又一位身着乌风也似皂罗裙的绝色妇人。凄风呼啸,催的十丈碧云直在空中怒滚,而那妇人只将右臂一展,宽大的袖袍内,内中一段白璧样的玉臂,探指拈动,竟似夹住风尾,瞬时风散云静,领着一众手下娇峨伫立云头,柳眉凝处,一双桃花眼电光一闪,直看的乐天心胆皆寒。
而那女子却只与冥王对了一眼,便将目光收拢,至于一干正教门人,却看也不看。那先时与冥王敌斗的二女,见了来人,相视一笑,一个振身便飞到对方身边。至于盲女与丑女早是口颂“师娘!”跪倒在地。
见对方如此势盛,冥王也不免将来人另眼相看,后见那妇人行云惨淡,身后八位玉人更是貌比花娇,一时忆起一人,不禁笑道:“你便是近日声名日隆的艳娘子吗?想不到商郎子两百前盗去的《冥王录》到了你手上不过数十载功夫,便被你修炼至此等境界,又闻你夫君道法更是了得,已是独擎一方的人物。怎么?今日你这等阵仗,便是要来与我争这幽界冥圣的御驾的吗?”
妇人闻言不答,只一抬手,便从袖笼中抛出一物,但见一点乌光划过天际,夹着乌云向了冥王飞来。
冥王身边众童子见状,以为妇人祭出法宝偷袭,忙涌在主人驾前抵挡,却被冥王瞧出来物,衣袖摆动,众人便退了下去。果然,待那物事滚落在冥王身前时,原来是一颗被剜了双眼,割去喉舌的人头。虽是被妇人行辣手折磨,可那人头依旧人气鲜活,显然身前也是位修行高深的人士。
当冥王瞧清那人首面目,竟也惊的凝起长眉,叱声道:“怎么?柳师弟竟然命丧你手!不必说,我的长生宫,你也一定是去过了!”
艳娘子到此刻才面向冥王冷笑道:“柳商羊早就该死,至于你那长生宫中的无漏树自也被我封闭,你虽有身外化身,可若是再想以那妖树为你提拔尸气,却是不由再妄想了!说来,也是你太过贪心的缘故,要不是你心态这衍天阵离合神光也不会舍了自己中宫。孽由自造,用你这蠢人身上,一点不错!”
冥王听闻自己宫中仙宝灵根,果然遭了妇人毒手,面色当时一阵惨白,只是数千年修行,屡番重劫都是平安渡过,一身功行早已修至不可思议地步,此刻见艳娘子率众虎视眈眈自己,一时猜到对方用意,不由大笑道:“原来你不只窥伺我冥王身份,竟还妄想要取我性命!呵呵,你即知我已修成身外化身,居然还臆想能将我杀死,不是更愚蠢吗?”
艳娘子摇首笑道:“你倒猜的准!先时你不曾说我好大的阵仗吗?不错!今日我就是要倚多为胜,左不过是身外化身,一具剿灭也就是了!”
“就凭你这三人?”冥王看着艳娘子及其身边二女道:“怕还不够!你虽有玉麒麟,可功行不够,还制不得我的金击郎,至于余下的弟子除了这位盲女外,虽然威力俱都不弱,却伤不得我!”
艳娘子闻言点首道:“说的不错,只是你怎知我这一面实力已然尽出?未免太将我云龙一众瞧的太小了!”妇人话音刚落,却见西方忽然浮来一道青云,飞驰电掣,转眼便到了人前,云雾散尽,即显出二人一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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