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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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站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王燕打了个电话,会合以后她一直表示刚才以为我不能来了,都准备退票了,现在感觉好了吗。我说现在好多了,看着时间到了就赶紧随着人流上了车。
石家庄和邢台离得不远,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到了,没有人来接我们,我们问了别人去邢台学院怎么走后从火车站坐上1路车就赶了过去。
在石家庄呆得久了,见惯了宽阔的马路和高楼大厦,初见邢台这如县城一般的城区还真有点不适应。邢台估计是河北省最落后的一个市了,市区规划的完全没有章法,也许我们现在只是看得不全面,可是在火车站这种窗口、眼睛一般的地方,也都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外地人一下车,第一印象是相当重要的,试想下,一下车就看到一个与市区不匹配的道路与建筑,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啊。
邢台的公交车也不是很旧,就是个小了点。服务态度也没有石家庄好。其实石家庄的道路设施与公交车系统,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小六就不止一次的赞叹石家庄的道路相当合理,是他见过的所有城市里最出色最有秩序的!!还有公交车,干净、文明,广播报站清晰有序。我们都深有同感。
像邢台的公交车报站就有点模糊不清,但令我们惊奇的是,邢台的公交车报站竟是中英文双语的,我暗自纳罕,莫非邢台招商引资比较突出?可是坐了好久也没有见有一个外国人!
车子七拐八绕终于到了目的地,邢台学院也是新建的,无论是规模还是建筑,俱是气派不凡,一切都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学院管理十分严格,进出门都得戴校徽,外校人员一律不准入内。我们在门口徘徊了好久也没能进去,只好干等着王燕联系的同学前来救援。
趁着这会我跑到学校对面的话吧里给我在邢台学院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们我到了。我在邢台学院的高中同学是两个女生,并且我以前老YY地想她们俩都暗恋我。(那时候的我真没法治了)。所以我这次来邢台也有自己的一份私心,我也说不清楚,那时候我对找对象这事比较模糊,也有点着急,本着“大面积撒网、重点捕捞”的方针精神,我只好四处奔走!
结果电话通了她们都没有空,我说没关系我跟我妹妹一起来的,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先跟我妹妹同学在学校里转转吧,一会再联系你们。
出来后就看见王燕跟一个个子高高的女孩在一起,王燕介绍说是她同学,我们互相招呼认识了。那女孩出来的时候带了几个校徽(当然都是女生的),给我们一个人发了一个。给我时笑道:“没借来男生的,只好先委屈你了,希望门岗不会查看。”
我也跟着苦笑了一下,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还好戴校徽只是个形式,只要你胸前有那么一个东西就行。
邢台学院的标志性建筑就是校园里的最高的那座教学楼——好像有十几层高,是一个综合性教学楼。有实验室、语音室等等,还有计算机房,也就是学校网吧。
我们进去后就直奔九楼的计算机房,原来王燕的同学正上网呢,王燕来了就把她同学赶到了一边,自己坐到机子前玩了起来。玩了一会她们嘀咕了几句话,还不时拿眼睛往我这里瞟,那意思我读懂了,下面是我自己想的一问一答:
“那个黑黑的家伙是你对象啊??”一个暧昧的询问的眼神。
“不,不是。”虚虚的回答。
“吹吧你,不是对象干嘛带着人家到处乱跑?”
“真的,不骗你!不信你问问他。”
“瞧你那紧张样,还嘴硬!!!”
“不相信算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哈哈……”
我还沉浸在意淫当中,却听得王燕一声娇痴打断了我的思路:“喂,想什么呢,你先在这里玩会,我们出去一会就回来啊!”
我忙不迭地答应,脸上红了一下,幸好屋子里光线不太好,还不至于不好意思。
等她们走后我登陆上自己的QQ,正好我的同学在线,我就赶紧跟她们联系上了,我同学说你等一会,我马上就过去找你啊。
(ps:今天我的心情特别不好,有点低沉。主要是听说了我大姑家大哥出事了,那是我最敬重的哥哥,对我们亲戚帮助很多。不幸在去年得了白血病,然后就是去北京治疗,2008年初秋做的手术,说手术很成功。我们听了都很高兴。
可是今天我大伯家哥哥一回家就过来跟爸爸说了一些话,我看他们都很伤心,并隐隐约约听到了似乎是与姑姑家哥哥有关,我就预感到可能哥哥去世了,心里顿时有些堵得慌。后来他们商量着要去姑姑家看看,我也没有敢问太多,因为我太害怕听见那个噩耗了!
但是租好车临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姑姑家哥哥还没有死,只是现在从北京回来了,我赶紧跟爸爸说我也要去,可是去的人太多了,大伯家哥哥说你不要去了。大伯、大娘、爸爸、妈妈、大伯家哥哥和嫂子、我大姐、大伯家哥哥的女儿他们去了。我在家不安的等待着。

在那一刻,我再一次想到了生命的脆弱,是啊,一个好好的人,就那么短短几天时间就要离去,生命对与现实之间,突然显得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无奈。这是我长大以后面临的第一次、也是近距离的死亡,一个在我身边、我所熟识的人,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那么年轻的生命,曾经那么强壮的生命,有可能在一瞬间就要离我们远去,走完他42岁的一生。而我,只能在家里静静地等待死亡讣告的来临。
下午爸爸他们回来了,妈妈见我第一句就说了一句:“你哥哥不行了,活不了几天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爸爸红着眼睛对我说:“你哥哥现在不行了,都开始出血了,大便流血、鼻子也开始流血……”
我说:“白血病最怕的就是出血。还有感染啊。”
爸爸说:“是啊,北京那边的医院都不给治了,叫咱们拉回来。你哥哥不想回来,给他打了一针才开车拉了回来。肾都衰竭了。在家里都不让我们见面,我们也没有见着。”
姐姐回来后叫我倒了点热水洗手,边洗边说:“北京那边医院说赶紧拉回去吧,再不拉回去死到医院里就给火化了,连面都见不了一面。白血病就是这样,就算手术成功了也不是说像正常人那样,也在医院边上养着住着,一有什么毛病就赶紧往医院送,送的晚了就不行了。咱嫂子回来说在医院里见得多了。有一个才16岁的小姑娘,也是跟哥哥差不多时间住的院,也做了手术,过年时接回家里住了几天。突然有一天那小姑娘咳嗽了几声,就赶紧往医院送,结果刚到医院就不行了。前几天刚火化回去了。哥哥再不回来死在医院里送回来的也就是一个骨灰盒了。”
洗完手,姐姐一边擦手一边说:“在姑姑家不能说话,一有人说话就哭,都哭成一片。”
我说:“都哭吗?都谁哭啊?”
姐姐说:“姑姑、姑父、咱娘、咱大娘。都哭。”
我说:“你哭了吗?爸爸哭了吗?哥哥哭了吗?”
姐姐说:“哭了,都哭了。咱爸、咱哥、咱大伯……尤其是咱姑姑、姑父,哭的可厉害了。哭成一团。”
我妈进来洗手,也说:“你大姑边哭边说,听说平(我哥哥)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不在了,运回来的是一个骨灰盒,谁知道他还能回来,看见他啊。唉,刚才该让你爸跟你大伯进去看孩子一下。你姑姑说不让进去看,怕平看见你们再哭!后来你姑姑说要不让你们戴上口罩进去看看吧,可是你素婷姐姐(哥哥的妹妹)拦着不让!现在想想,真该去见孩子一面,没有进去真是的,要不过几天再去看下吧。”
大姐接着说:“本来哥哥不回来,怎么劝也不回来。后来是把人家骗回来的。医生把嫂子叫到一边说你们可能说不出口,但我当医生的要负责任的说一句,你们还是把他带回家(准本后事)吧。嫂子说不出口,就叫二哥,二哥也说不出口说叫咱爸和咱伯伯,可是一想他们当舅舅的也说不出口,就叫了哥哥的叔叔去了。到那里就骗他说去石家庄六院治疗,都联系好人了。然后又不放心,就给哥哥打了一针安眠针。可是哥哥2个小时就醒过来了,他头脑清醒的很,看着路边就问不是说去石家庄治疗吗?现在应该过了石家庄了吧。等快到邯郸了嫂子才对哥哥说,你现在面对现实吧,你的病是没办法了,所以接你回家了。”
大姐后来跟我讲了:“咱们姑姑不知道,后来在另外一个屋咱嫂子对我们讲了一些事。说你们知道我们这个年是怎么过的吗?大年三十前半夜还没有事,后半夜突然就开始流鼻血了,嫂子一看就赶紧出去找医生,可前台一个人也没有,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人啊。幸好嫂子知道那是什么药,就赶紧又出去找药店买药去,就一路走着找了一个又一个,不敢坐车,怕错过哪怕一个药店。就这样走了好远才买到药。回来的路上看见有的父母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大街上玩,想了想自己,嫂子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一路走一路哭着回来了。到了医院还怕哥哥知道,就先找了一个角落自己哭了一会才去哥哥的病房。”
姐姐又说:“嫂子回来了哥哥鼻子就不流血了,就没有再吃药,为的就是能省点钱。哥哥问这些药多少钱啊?嫂子说不知道,就是给人家押了100块钱,要是没吃还可以给人家退。你知道咱嫂子在北京是怎么过的吗?咱嫂子在那里天天睡地上啊。就这吃的米面还是从家里捎过去的!”
最后姐姐给我说:“北京那里的医生都说哥哥这人细心,临走的时候还说,我还没有和赵医生说一声呢,还没有和李医生说一声呢,人家照顾我这么长时间,真是麻烦人家了。医生一直赞不绝口地夸哥哥心细。”
可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要在短短几天里远离我们而去,甚至可能一刹那就会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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