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地铁站的入口处，看着人流从这里进进出出，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叶训无助地想着江生自杀的事儿，心中不断地评估这件事儿跟范爱爱自杀的联系。
梦梦则一副甜蜜的样子，紧紧地贴着叶训，神情欢快地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只有她一个人今天晚上不一样，她正沉醉在滑向初恋的幸福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叶训的心神不定。
叶训想了半天，一点儿头绪也没有，看样子还得依靠古青，但是，古青那儿好像并没有什么进展，他心中的恐惧却时时在加重，总觉得这件事儿太过匪夷所思，余力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谁知晓了死者的名字，绝难活过9天或者10天！”
看样子昨天的升职，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儿，也许是范爱爱在地下想自己呢？如果非要我到地下去跟她相会，我的遗书应该留给谁呢？遗书又该怎么写呢？
想到这里，一股凉意刹那间传遍了叶训的脊梁，墓气混合着恐惧几乎同时遍布全身的每一处血管，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不，我不想死！”
叶训说出声儿来。
正巧有一个人从他身边经过，那个人吓了一跳，赶紧快走几步，一边回头望了他好几眼，直到拐过一个弯儿，才不再回头。
叶训回过头来，发现梦梦也正在吃惊地看着自己。
这件事儿必须告诉一个人，如果不找个人说出来，把心中的恐惧排泄掉，我可能活不过今夜！
叶训不知是第多少遍了问梦梦道：
“你真的确认江生跟你说过范爱爱住过丽诗酒店18层？”
“喂！这是第九遍了，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如果你再问第十遍，不用等范爱爱来索命，我烦都烦死了！”
梦梦的口气似乎也有点儿烦躁不安。
“你说两遍千真万确，已经是第十遍，你难道都知道了……”话还没说完，叶训立即打自己两个嘴巴，我说什么呢？
“你怎么啦今天？怎么一直都有点儿神不守舍的，是不是在想范爱爱跟江生的事儿呢？”
梦梦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儿盯住他。
叶训给她问的有点心烦意乱，改口说：
“梦梦，我也下去，今天要送你到家的门口！”
“那可说定了！”梦梦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她烦躁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叶训不理解梦梦为什么每天会那么快乐？他本想把自己的担心和恐惧跟梦梦说一说，至少，有梦梦陪在身边，他会觉得心中平静一些，可梦梦着一声兴奋的尖叫，让他突然发现梦梦不是他要的人。可是，梦梦现在在叶训的面前，挽住叶训的手臂，细细的小眼睛闪了闪说道：
“你好像有点儿害怕，是怕见我爸爸吗？”
听梦梦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叶训的心里隐隐地升起了一股寒意，余力说的那种所谓的墓气，在他心里更浓了。
两个人钻进地铁站，下班的高峰早过了，但地铁依旧繁忙，站台上的人依旧很多，走进站台的时候，梦梦正想偎依在叶训的肩头，一回头看见一个人穿过人群。
“你看那个人像不像董事长？”
梦梦急忙用手指着一个躲躲闪闪地穿过人群的背影。
“在哪儿？”叶训也急忙回头看。
人影一闪，那个人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叶训没看清楚。
“你看错了吧？董事长来地铁站干什么？他今天早晨飞的香港，怎么会是他呢？”
梦梦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男厕所的方向，头也不回，好像有点儿中邪一样，嘴里自言自语道：
“等一会儿看他出来不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两个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等那个人出来，但是，那个人始终没出来，看看连续过去两列地铁，叶训禁不住催促梦梦道：
“你看错了吧，人怎么现在还没出来？”
梦梦头也没回，她坚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你不是也看见那个人进了卫生间吗？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咱们还是别看了！”叶训的脸色变了。
“你怎么啦？你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闹鬼了？”梦梦大有一副不看个究竟，决不罢休的架势。
“别去了，万一真是董事长在里面多尴尬！”叶训摸了摸胸前的宝佩，董事长待他不薄。
“你等着，我去！”梦梦傻呵呵地要去。
“你也别去，那是男厕所！”叶训发现梦梦居然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她什么都不在乎，除了自己之外。
这时，一个人进了厕所，梦梦道：“你跟他一块儿进去！”
“不…不…我还是不进去了！”
叶训的脚步开始往后缩，梦梦认真的样子让他怀疑龙人圣是不是真的从香港回来了。
不一会儿，进厕所的人出来，梦梦上前问：
“里面还有人吗？”
“没有人了！”
那个人用奇怪的眼神儿看一眼梦梦，掉头走了。
梦梦没管他怎么看，立刻跑到男厕所门口，冲里面大声喊道：“里面有人吗？”
连喊了几遍，都没有人回答。
这时，一个清洁工走过来说：“这是男厕所，女厕所在那边呢？”
“我想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都喊了那么多遍，里面有人早答应你啦！”说着，那个清洁工在门上挂一个“正在清洁”的牌子，进去打扫卫生了。
“没有人，咱们走吧！”叶训好像松了一口气，催促梦梦道。
“我真的没看错呀！”
梦梦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似乎不太相信那个清洁工的话。
“人有时候会产生幻觉的！”
叶训随口说了一句，心中却真的希望自己最近经历到的那些事儿都是幻觉，哪怕还回到从前的日子，跟梦梦结婚过一种平平常常的平淡日子也无所谓呀！
“哦！”
梦梦觉得叶训解释的合理，也就没在想这件事儿，因为这个时候，又有一列地铁开过来，她拉着叶训上了车，好像怕叶训扔下她，让她一个人上车似的。
叶训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其实害怕极了，他确实千真万确看见有一个人进到男厕所里面，就算那个人不是董事长，可是那个人会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幻觉吗？
临上车的时候，叶训回头看见那个清洁工打扫完卫生，从里面出来，摘下“正在清洁”的牌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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