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海神的愤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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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高大的建筑前,克林特尔和塔迪乌已经徘徊着了许久,他的内心一直在挣扎着,到底进不进去。
黑色石块垒成的院墙显露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墙角开着不知道名的小花,四周静悄悄地。
两扇大门虽然式样古朴,但是已经十分陈旧了,屋顶上那已经看是攀爬的藤蔓,克林特尔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心酸。
突然,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由外向内露出一道缝隙,一颗脑袋伸了出来,蓬乱的须发,红色的酒糟鼻子,还有一张苍白而又衰老的脸庞,上面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你们找人吗?”一个穿着旧袍子的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克林特尔长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十分礼貌地问道:“请问这是尼兹罗卡神庙吗?”
老人泛白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盯着克林特尔:“是的,你是?”
听到老人的回答,克林特尔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遗憾之色,缓缓说道:“我是一个神的信徒,想要聆听神的教诲!”
老人面色顿时和蔼起来:“你们是从北边来的吧?”
“是的!”克林特尔脸上露出疑色。
“呵呵,听你们的声音啊!你们有些斯维纳戈口音,要知道我可是斯维纳戈人啊!只是很多年没有回去了啦!”老人的语气有些兴奋,但随即黯淡起来。
“那您来伊维卡多久了?”克林特尔问道。
“整整50年了!”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伸出五个手指头,眼中有些晶莹之色。
“50年?”克林特尔倒吸一口凉气。
“唉!这么多年没有回去了,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早就被光明军团攻占了,已经没有自由独立的斯维纳戈了,有的只是洛卡王国的‘新东方省’了!”克林特尔的语气有些落寞。
老人一阵愕然,然后看了看克林特尔,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没有回去了,家里早就没有人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成了洛卡王国的一个省了!”
“怎么称呼您啊?”克林特尔问道。
“就叫我罗斯吧!”老人回答。
“罗斯先生,尼兹罗卡神庙怎么变成了这般落魄的景象啊?”克林特尔不解地看着斑驳的墙壁。
数十米高的巨塔高耸,昔日的雄伟迹象仍有保留,但是倒败的围墙和残缺的屋顶遮掩不住如今的破败与失落。
尼兹罗卡神庙可是当年伊维卡城最大的宗教建筑,其鼎盛时期拥有信徒达3万多人,是黑暗之神在南方最重要的信仰之所,想不到今天却成了这般模样。
罗斯脸上浮现一片笑容,智慧之光闪现:“没有永远的辉煌,也没有永远的衰败,只有信仰永在!”
克林特尔看着罗斯,脸上满是尊敬的神情。
“进来吧,孩子们!”老人将门拉开。
克林特尔和塔迪乌大步地走了进去,门“咯吱”一下紧紧地闭上了。
伊维卡城尽管有着高大厚重的几重城墙包围,但是那只是陆地上。城市本身呈不规则的形状,更有一处远远地伸入大海,狭长的半岛突入大海十多里,就像一条怪兽的舌头一样垂了下来,不住地从大海中汲取着营养。
海鱼,蓝贝,珍珠,还有南方海岛上的香料和土著奴隶,都是伊维卡城的经济来源。
城市的繁荣离不开南来北往的商人和货物,而对各种货物的需求才是他们的目的。
高耸的山脉、无边的沙漠,还有波涛汹涌的大海,成为了阻隔人们交往的障碍。
许多地方的生产都无法满足本地人们的各种生活需求,特别是贵族们的特殊需求,于是商人这种职业便开始热络起来。
在某些行业,其利润之高,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不顾法律的权威与道德的束缚。
阿拉斯加号正驶向伊维卡城最大的深水港——维多利亚海港,它上面载满了货物,虽然这些货物来路并不都是很正经的,但是,并没有谁会追究这一切。
只要它能够给人们带来快乐,带来满足,就没有对与不对的区别了!
船长布克正叼着烟斗,数着手上闪闪发光的宝石,他没有想到这一趟的收获是如此的丰富。
阿拉斯加号只是一艘运送货物的平底三桅帆船,一向游弋在近海,可是这次竟然撞到了如此好运。
三天前的一个夜里,布克船长正叼着烟斗独自坐在船头数着天上的星星,满脸忧愁。

整整半个月了,自己的船仍就没有接到多少货运的生意,而手里的钱是越来越少了,可是船上的几十个人却不能不吃饭啊!
都怪那该死的兰西,他的船队垄断了半个伊维卡城的海运,其余一些小的船队被迫组成了几个联盟来与之对抗。
可是,布克船长却被排除出了任何一方,理由十分明显,他不是一个光明神的信徒。
对,布克不是光明神的信徒,而是海神波塞冬的信徒,祖祖辈辈都是。
这条阿拉斯加号从他的祖父到他的父亲再到他,一直都是家族生意,船上的许多船员从祖辈起就是布克家的忠实雇工。
数十年来,虽然阿拉斯加号几经修缮,但是船上的船员规模却从来没有减小。
一方面是布克家的厚道,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伊维卡城的海运十分繁荣,忙碌成为了生活的必然。
随着商人兰西的崛起,他将生意从陆地伸向了海洋,成立了上百艘吃水达十多米深的大船组成的船队,于是海运的活儿是越来越难接了,而且为了与兰西对抗,其余的船队组成了“海运同盟”和“联合船队”两家商业船队联盟,而布克的阿拉斯加号因为是一条装不了多少货物的老船被双方拒绝接受。
兰西那个无耻的家伙为了讨好光明神教,竟然还编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因为布克是异教徒,得不到神的庇佑,所以才会日子越来越难过。
可是这样的鬼话也有人信,许多商人都不愿意雇请布克和他的阿拉斯加号来承运自己的货物,怕带来霉运。
布克决定顺着航向到南方的深海去转一转,也许会有一些运气吧!
最近,海上的风暴是越来越多了,过往的船只在遇到风暴之后总会出现一些损伤,需要一些帮助的,那个时候自己在半途上出现肯定会让他们欣喜若狂的。
可是,在海上游荡了半个月了,依然风平浪静,大海丝毫没有发怒的意愿。布克只好拖着空空的阿拉斯加号返航了。
正在布克坐在船头祈祷海神保佑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星光下若隐若现,他不由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难道是巨鲸?
那可就不得了了,一旦小山一样大的巨鲸撞上了自己的船,肯定就一切都没有了!
布克赶快叫船员扬帆,转舵,想要避开这个莫名的黑影,可是已经晚了。
风向突转,狂风呼呼地刮着,一阵暴雨打来,阿拉斯加号在暴风雨中不由自主地飘荡着,就像一片树叶般在浪头回旋,布克的脸色一阵惨白,不停地祈求着海神的保佑。
那个像巨鲸一样的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虽然星光黯淡,海面一片漆黑,但是隐约可见,那是一艘巨大的船只。
和阿拉斯加号相比,那艘船可谓是庞然大物,足足大了十倍有余,只是船上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影。
布克的心中十分奇怪,怎么,船上的人呢?
在暴风雨中,两艘船最后紧紧地靠在了一起,不时相互撞击着,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布克心惊胆颤的,十分害怕自己老迈多病的阿拉斯加号就此结束了长达60年的悠长寿命。
他开始为自己的固执感到后悔了,可是,在暴风雨中,人就像一只蚂蚁般渺小,什么都改变不了。
尽管他是一个海神的信徒,但是在许多时候,他除了把海神挂在嘴边,还在不断地抗争着、努力着,为了生存!
海神可不是什么时候都醒着的,万一在自己祈祷的时候他睡着了,没有听见呢?
所以,布克一边祈祷着,一边咒骂着这鬼天气,并和船员们一道小心翼翼地扯帆摆舵,顺着风向,顺着洋流。
在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猛烈的暴风雨渐渐地停了下来,星光也似乎灿烂起来了。
对面的巨船清晰可见,这不是伊维卡本地的船只,上面没有写是哪一家船队,而且从样式来看也不像。
这么巨大的船布克还没有看见过,即使是兰西的船队中,也没有这么大号的。
船上空荡荡的,看不见半个人影,嗓子都喊哑了却没有人答应。
布克心中犯着疑问,大海,深夜,暴风雨,幽灵船,一连串的字眼在他的心中跳跃着,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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