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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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神庙的信徒看到这根巨大的黑柱和不断蔓延的黑色雾霭,不禁喜极而泣,多年来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
黑暗之神即将从沉睡中唤醒,迎接他降临的将是无数虔诚信徒的祭献。
克林特尔的意识进入了一个冰冷黑暗的空间,这里面没有一点光芒,无尽的黑暗在延展着,似乎感觉不到边界。
突然,一股强大力量涌来,迅速地将自己包裹住,并开始不断吞噬着自己的血肉。
克林特尔感到了一种巨大的疼痛,就像无数柄小刀在同时刮着自己的血肉,他想喊,却喊不出来,他想动,却动不了,他想看,却看不见……
“啊!”克林特尔终于发出一声巨大的呼喊,这声呼喊仿佛能够穿透空间的阻隔,终于,在茫茫然之间,露出一丝的光明。
克林特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呆呆地站在狭小低矮的藏书市内,头顶上的墙壁有一处小小的裂缝,一丝微弱的光芒正透射进来。
他用嘲弄的神色看了看自己,喃喃自语道;“克林特尔,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突然,他看见那本奇怪的书仍旧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难道刚才是一个梦吗?
只是书上的魔法符号全部都看不见了,只有四个黑色大字《生命之书》。
克林特尔疑惑地看着这本书,想起罗斯平日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大感惊悚。
对未来的未知,对生命的无奈,对信仰的颠覆……
门开了,罗斯静静地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不过,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克林特尔手中的那本书,扶住门的手微微颤抖。
克林特尔笑着脸迎了上去:“罗斯大叔,您在看什么?”
这些天来,克林特尔一直吃住在神庙,早就和罗斯混熟了,本来知道罗斯是黑暗神庙重要的长老之一,但是,却一直没有这样称呼过他,总是以大叔相称,这样子更加地亲切。
但是这一刻,罗斯眼中流露出一种关切的神色,他指着克林特尔手中的书急切地问道:“你都看见了什么?”
克林特尔平淡地说道:“无尽的黑暗。”
罗斯长老猛然夺过书来,却发现书上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先是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大声笑了起来。
克林特尔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实在不知道罗斯今天是怎么了?
“哈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罗斯欣喜若狂,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严肃。
“我是一个等待奇迹的人,我已经等待了30年了,从神庙的前任祭司去世至今,我一直守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翻开那个《生命之书》的人。”罗斯有些兴奋地说道。
“奇迹,您在说什么?”克林特尔十分地迷惑。
“对,你就是那个创造奇迹的人。多年以来,黑暗神庙内部就有一个传说,凡是能够打开《生命之书》的人,必将成为所有黑暗信徒的神,他将带领信徒们度过最艰难的日子,直到世界重生。”罗斯神情肃穆地道。
“我还没有打开这本书啊!”克林特尔说道。
“不需要你打开,只要你看见了就足够了!”罗斯神神秘秘笑道。
他并不愿意去做一个什么神,他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没有太多的烦恼,随遇而安。
可是,命运就像由无数齿轮组成的精密大钟,他却只是其中的一个。
不是他在推动命运的转动,而是命运在操纵他的人生。
塔迪乌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湛蓝的天空,突然之间昂起头来发出尖锐的呼啸,这声音刺破了苍穹。
多天来抑郁生活让他十分地恼怒,不过却无可奈何,他也不甘心命运的摆布,他要做生命的强者,他要高举着权杖,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只可惜,这世界上的强者实在太多,他一条实力大损的龙又怎么能够抗衡呢?
不过,龙族骄傲的血性始终在他的骨子里流淌着,并没有因为化身人形而减弱半分。
今天,几次神迹的出现终于激发了他骨子里作为上位龙族的凶性,虽然刚在在强大的神力的威压下他没有流露出来,但是,这时候,终于爆发了。

整个伊维卡城,都听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呐喊声,这不甘的呐喊声深深地浸入了人们的骨子里。
这一天,伊维卡城的暴力冲突和流血事件陡然增减,城市执法队四处救火,忙了个不停。
后世学者,将这一天载入史册,命名为“三次神迹!”
其实,塔迪乌的嘶吼算作一次神迹实在是太勉强了,只是龙作为一种上古生物,让人们在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而且总不能把这一天叫作“两次神迹和一次龙吼的日子吧!”
无数的黑暗信徒身着祭祀活动才穿的最昂贵的教袍,从四面八方往尼兹洛卡神庙涌来。
大街小巷,黑色在流淌着,如果此刻从伊维卡城的上空看,就会发现无数的黑色暗流不断地涌向一处角落。
那就是伊维卡城最古老的黑暗神庙——尼兹罗卡神庙。
与此同时,许多身穿白袍的光明神教信徒,纷纷走出家门,来到离自己最近的光明教堂,沐浴在神的荣光之下。
“信徒们,你们是幸运的,作为伊维卡城的信徒,你们光荣地见证了一次神迹的降临,伟大的、智慧的黑暗之神选择了一位勇敢的人作为他在人世间的使者,带领我们去创造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罗斯就像一个出色的演说家,挺直腰杆站在尼兹罗卡神庙的最高处唾沫四溅,向着从四面八方汇聚来的信徒高声大喊着。
克林特尔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旁,他实在不愿意站这么高。
要知道,站得越高,摔得越重。
可是,罗斯揪着他,把他给拖上来了。
别看罗斯似乎年纪老迈,可是他刚才的动作一点儿都不亚于年轻的棒小伙儿。
没有办法,为了配合罗斯的演说,为了调动大家的勇气,克林特尔也不得不装一回神棍了,尽管他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做。
克林特尔穿着黑色的袍子,脸上充满了崇拜,声音压得有些低沉:“信徒们,伟大的、睿智的吾主斯维纳戈是这个位面的最高存在,凡是信仰他的人都会在异端神祗毁灭世界的时候,得到最后的庇佑。”
“吾主至上,吾主至上……”信徒们发出巨大的呼喊声。
克林特尔觉得自己和老罗斯就像一小一大两个神棍,不断地蛊惑着虔诚的信徒们去犯罪,可是只可惜它们不是神棍,也做不了神棍。
一个是黑暗神庙最重要的长老,一个还是改变未来的黑暗神使。
平日和蔼可亲的老罗斯看克林特尔的目光就像一只老狐狸,可是谁又能说克林特尔看向老罗斯的目光不像一只小狐狸呢?
信徒们对克林特尔顶礼膜拜着,克林特尔知道自己头痛的日子就要来了,他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幽幽地在街上散步了,也不能够随心所欲地生活着,更不会有安宁的日子过了。
权力,即意味着责任。
今天,老罗斯以长老的身份认定他是黑暗之神选中的使者,这怕这个消息要不了半天就会传遍以伊维卡城,顶多一个月就会传遍整个大陆。
即使他想抵赖都不成,因为谁都看见了今天在尼兹罗卡神庙出现的神迹,感到了澎湃的黑暗力量。
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却要承担无尽的责任,杀人与被杀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超过十万人的黑暗之神的信徒们把尼兹罗卡神庙围了个水泄不通,直到神使克林特尔一直劝诫大家,安心地修习教义,拥有虔诚的信仰,必将得到最后的庇护。
克林特尔还以神使的名义祝福了伊维卡城,这一招得到了罗斯的高度认可,一方面宣传了黑暗神庙的信仰,另一方面又对光明神教构成了威胁。
要知道,光明神教的神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牧师们长期准备的结果,如果要以神力的纯正和澎湃来说,尼兹罗卡神庙才算正宗。
克林特尔在万千信徒的顶礼膜拜之中,进入了神庙之中。良久,信徒们才一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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