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双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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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很温馨,有时会有些阴郁在他的眼角稍露一丝痕迹,但很快就被他隐去。那些日子,如果不去想我们都刻意不提的,粉饰出来的结果,其实很轻松惬意,每日里除了赶路,每在休息的时候,他会抚琴,会微笑,有时候也会因我故意的招惹而气恼,而当我有一些类似于山上时故意挑衅的举动时,他就算是表现的生气,其实还是对我们之间的亲近高兴着的,因为,我每每不经意地会从他的眸底看到一丝柔和的神色闪过。有时,我会忍不住想,我每次兴之所至的顽劣,会不会就是为着从那双清冷的眼眸里看到这一抹柔和的色彩?因为,我所有的顽劣任性都是在他的面前毫无愧疚的施展,毫不节制的放肆,其实是笃定了他的宠溺与纵容。但每次想到这里,我也就立即命令自己打住,不要再想下去。
他也向我说起他的母亲。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他向我说着他的童年在一个美丽的山谷,谷中,有他美丽温柔却忧郁多愁的母亲,那位璇玑琴的主人,被人神话了的仙子也似的女子,却不是世人所认为的无忧而快乐的。他在母亲的细心呵护下成长,直到十三岁时离开那母亲的山谷,去见父亲,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就变地阴郁,不再说下去。而,因为他那时的神情,我也没有再继续问什么。
但没想到他的身分带给我更大的意外竟然是风锁云的婚礼上。我一直都知道,再多的迷团也终有露出真相的一天,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很多的意外,很多疑问的答案,竟然在那乱成一团的一天同时有了解答,把原本不相干的人兜在一块儿,让我原本就混乱的脑子在那混乱的一天更加混乱,以至于多年以后,想起那天的情形我还是只能叹口气。
那是半个月后,九华山上。
“属下见过濯少!”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九华山到见飞龙阁的人,所以当见到南宫谦益与黎清远远远的迎上来时,我着实愣了一下,但他们的举动却让我彻底愣住了。
“二位护法多礼了!”我身边的龙儿淡淡地说着。微拧的眉却让我知道他有多么不情愿见到飞龙阁的人,船上的两天,同样也让我知道了他对于“濯少”二字的排斥,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肯回应南宫二人对他的招呼。
“二爷很挂念濯少!”黎清远微笑,“极盼早日与濯少一见!”
又是二爷,我拧眉,那天龙儿并没有向提关于那个“二爷”,只模糊地说鸾和是父亲派到身边的侍女,从小随侍在侧,除了在山上的那四年,下山后才又见的,言语中,对于他所提的父亲甚是冷淡。
龙儿眼神淡淡地,“龙毅尚有杂务在身,待事了,自会前去请安。”
南宫二人交换一下视线,彼此眼中都有些苦笑的意味,摇摇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
南宫谦益微微思索一下,含笑,“二弟陪少主在摘星阁内客斋暂时安置,濯少——”
龙儿摇头,打断他接下来可能会的邀请,“我陪娃娃。”
南宫二人回头看我,却看到我一脸的莫名其妙,黎清远清清喉咙,“如此,濯少请随我来。”引着我们向翠微峰上的摘星阁而去,南宫谦益转首我微笑,“九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干笑着回道,对眼前的情况摸不着头脑。
“姑娘的身子可有好转?”黎清远也关心地看着我。
“啊?”我微愣,随即明白,黎清远是飞龙阁的护法外,医术也享誉江湖,或许没有百草谷盛名,但也是相当不凡的,龙君澈给我的药,当然是出自他手了,我漾上一抹真诚的微笑,“已无大碍,多谢三护法赐药!”
“姑娘客气了,”南宫谦益微笑,“姑娘所中之毒原因飞龙阁而起,稍尽绵薄分属应当,倒是姑娘受苦了!”
没来得及让我说话,黎清远已经开口,似乎是已经困扰了许久似的,说道,“九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姑娘!”
“三护法请讲!”
“姑娘可有胃疾?”
“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看他慎重的样子,竟然是问这个,我摇头,“没有!”
很久以前是多年的老胃病,但来到这里以后,却身体健康,百病全消,连那不戴眼镜就一片雾茫茫的近视眼也不药而愈了,这似乎是这次穿越惟一让我觉得赚到的事了。
“那就奇怪了!”他蹙了蹙眉头,眼中的困惑更深,“按说此毒并不会因此传播,除非见血,我推断姑娘许是因为胃疾,可既然不是,又是为什么呢?”努力思索中。
我恍然,“三护法是说,原本我吸毒若无伤口是不会中毒的是吗?”

“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黎清远点头。
“那怎么会如此?”龙儿也蹙紧了眉尖。
南宫谦益叹道,“三弟烦恼了好些日子,尚无答案。”
要伤口才会中毒啊,也对,那个段誉吞下万毒之王的莽牯朱蛤,还不是把那个蛤蟆老大用胃液给化了吗,还从此百毒不侵。那我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皱紧眉头,努力地思索着,突然——
我瞪大眼,“我知道了!”
“啊?”三人齐齐地盯着我。
我苦笑,“当时我在吃鸡嘛,因为看到他杀人,要知道我第一次见杀人的场面,血光满天飞,一个不留神,就咬了自己口腔内壁一口,呃——出血了!”
人吃东西的时候难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让我感恩戴德的那只鸡,竟然是我此刻命在旦夕的催命符啊,我苦笑,苦笑,再苦笑!
看来,从我下山的那一刻起,就是一连串的滑稽组织成现在这番情状,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这样啊……”南宫二人愣愣地看着我,似乎很难接受竟然是这样滑稽的情况。
龙儿的眼光却十分怪异地看着我,“你……在吃鸡?”
“是啊,”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我没有盘缠,都饿了好几顿了,刚好龙君澈呃、在烤鸡,他送我吃……”
他冷冽的神情让我说不下去,缓缓地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一片冰凉。
“龙儿?”
他苦涩地喃道,“原来如此……”
“龙儿——”我回握他的手,用力地握紧,紧紧地盯着他因自责而溢满苦涩的双眼,“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种事,说来都让人觉得好笑,谁又想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再说了,若真要怪的话,就应该怪我自己,怪我没有足够的心狠,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我面前就这样没命,是我自己决定要为他吸毒,那么有什么后果都是我自己必须要承受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眼睁睁地看着杀戮现场那瞬间消逝的生命时没有什么感觉,不!应该还是因为缺乏真实感,所以也就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那样的场面对于我这个电视儿童来说已经熟烂到麻木了,但当看到龙君澈被毒一点一滴地侵蚀着生命力的时候,却没有足够冷硬的心肠去视而不见,以至到现在让自己陷在这种进退两的境地。
可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龙儿的错,他不该把这些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自责着折磨自己。
我没来得及再多说些什么,摘星阁的迎宾使已经到了跟前,我与龙儿或许没有让人礼待的身份,但我们身边的这两个人的身份却分量足到让人殷勤以待了。
“南宫护法、黎护法,二位可来了,龙少爷已经久待二位多时了。”那个迎宾使满脸笑容地向着二人打躬作揖,然后又看向我与龙儿,笑容里有疑惑,“不知这二位是?”
黎清远轻咳一下,瞄了一眼龙儿,迟疑道,“这位是——”
“在下龙毅!”龙儿淡淡地打断他,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并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打算。
我一直感觉到他对于飞龙阁诸人的抗拒,却没有机会向他问问清楚,但现在这时候,他拒绝了那二人的热络,我也只好摸摸鼻子向那个迎宾使笑道,“我叫九月。”假装没有看到那人脸上的尴尬,身为一个大的帮派的迎宾使,其武功不见得有多高,但应变能力与识人能力应该是经得起考验的,即使是名头不响的人,也应该在他的记忆范围之内,但此刻的我与龙儿显然让他的知识库受到空前的考验,名不经传的两个人与势力雄厚的飞龙阁中的两位位高权重的护法,呵呵,怎么也得让他费一些思量。
不过,这摘星阁的人毕竟不一般小帮小派的小家子气,还是有些见识的,只见他很快地笑道,“久仰久仰,四位,请!”
久仰你个头!我忍住笑,低下头,随着往前走去,却还是有些忍俊不禁,唉,下人难为呀,身为一个公关人才,遇到这种情况原本是很好处理的,只要要求看我们的喜帖就行了,但难就难在,我们两个无名之辈身边还陪着两位大人物,更别说这两位大人物还对这位冷淡的“濯少”怀着那么几分尊敬的样子了……
我正摇头偷笑,却感到身边的龙儿身子一僵,我顿了下,抬头看他,才发现他脸色冷漠如冰,双眼布满寒意地看着前方,我抬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思忖着会是谁令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就听到身边的南宫二人与那个迎宾使同时唤道——
“少主——”
“龙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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