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清讶见囚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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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大家对云公子的临行出走就给予了充分理解和心领神会的默契——公子也大了啊……是男人了啊,知道女孩儿的好处了。这么着急慌忙地去买人,一定被人漫天要价了吧?这个丫鬟看样子得好几十两银子吧?那也买得值啊,可以先做几年丫鬟,再收作妾室嘛。
不知道他们得知这个丫鬟的售价是一盏价值连城的青莲灯后,还会不会觉得买得值。
队伍从皖郡出发,向距此有两千多里路程的京都安城进发。虽然队伍里有马,可护送的家丁都是步行,要快也快不起来。每日只能行程二三十里,走了一个半月,才到进入京都安城所在的秦郡地界。
却说这一路之上,队伍只在大镇甸上落脚歇宿,一般的小旅店还装不下这四五十号人十多辆大车的车队呢。但凡要住宿,就会包下那客栈的整个院子,把所有的马车停在院当中。院中房间不少,可这些人一般只用六个房间。楼上两间,守云与关蒙共一间,锦书独自一间,还有四五十个家丁要分住进楼下的四间相连的通铺房里。说是住得紧凑些,万一遇上点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大家一齐反应动作还快些。院子里剩下的房间就任它空关着,守云也不嫌心疼,出手着实阔绰。
眼下,车队已经进了一个镇子,守云在马上同关蒙商量:“天色虽尚早,可这里却是附近唯一的一个有大客栈的地方了,我看我们大可不必贪图赶路而错过宿头,真要夜宿在原野荒山之上可就大为不妙了。”
说是商量,实则是就是解释。车队是人家的,家丁是人家的,送礼探亲的任务也是人家的,关蒙自然不好说什么,何况,守云说得确实在理呢?
车队当下就找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包下了一个小院落,安顿下来。一伙人,净面、喝茶、吃饭,却还不敢松懈,眼巴巴地看着天色黑下来了,便早早地歇下了。
这个小镇子虽在京都附近,可民风淳朴得很,百姓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矩生活,因此天一擦黑,买卖铺户各上门板,男女老幼都回家休息,街上鲜有人有走动。四下里静得出奇,一声梆子响能穿彻整个镇子。锦书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有些想念华城的那个小北楼上那张软软的床榻,更想念枫陵镇上那张不怎么松软的零碎木条钉起来的床。
她忽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那好像是冬夜里冷风的低吟,可现在是暮春了,不该有这样的风啊?还有铁器撞击的声音,好像是一群囚犯拖着铁撩在监房里有气无力地挣扎。监房她是进过的,这声音,越听越像是囚徒的呜咽。
骆锦书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悄悄地推开房门。她看见星月之下,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中那部最大的马车前。她认出了那是守云。她不动声色地下了楼,站在房檐下的阴影里看他。
月光下,人的面目都是模糊的,都似是而非。她觉得守云的那小半张侧脸很像一个人。当他的脸上没有笑的时候,下巴好像是用羊脂美玉一点点雕刻打磨抛光出来的,逆着银白色的月光看去,他的脸好像是半透明的,吸收了月华,在轮廓的边缘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江清酌?难道是因为在月下看见守云的关系么?还是因为忽然看见了一个总在脸上武装了笑意的人忽然显出了淡淡的神色,就想起了江清酌?或者,他们真的是相像的,只是她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出来。
守云轻咳一声,他显然知道锦书在屋檐底下,才转过脸来,向着她所在的方向轻轻问了句:“你也听见动静了?”

锦书便自房檐下走了出来,走到守云边上,与他一起看着眼见的这个盖了油毛毡的大行李。这是那个动用大车承载,由八个家丁护送的大箱子。锦书这才发现,自己听见的那种奇怪的声音正是自件大行李中发出的。
“这是什么?”她抬头征询守云的意思。
“嘘……”守云把手指竖在唇边,他的脸上又有了笑。好像锦书刚才看见的是一个喜欢穿黑衣服的人,忽然有一天穿了红衣服上街,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陌生奇怪,继而有了隔阂了,直到他穿回黑衣,所有人才一齐松了口气,一切又重回正轨了。守云笑着对锦书道:“给你看件有趣的东西,你得保证你不会吓得叫出声来。”
“被你这么一说,就是本来打算叫一下的,也一定会忍住不叫的。”锦书撇嘴道。
“这可是你说的。”守云伸手将行李上的油毛毡掀起了一个角,里面黑洞洞的,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可一股淡淡的腥膻已经钻了出来。
锦书心中的好奇心又重了一层,她已经猜到里面不是箱子,而是个铁笼子,笼子里一定装着一头或者两头的活物,可这么大的笼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活物呢?真的是活物么?怎么这一路上马车颠簸磕碰,也不听见里面的东西叫一声呢?
守云看锦书脸上已显出迫不及待的神色,一笑,一抖腕子将毡角甩上笼子顶,揭晓了答案。
铁笼子的每一根栅栏都比锦书的手腕还粗。卧在月光底下的,赫然是一头吊睛猛虎,一头白底黑纹的吊睛猛虎。
“老虎!”锦书惊叫一声,随即掩住了自己的口,望向守云。
守云点点头:“白老虎。”
锦书不禁又奇道:“你们家是做什么的,你们家的亲戚又是做什么呢?好好地探个亲,居然拿白老虎当见面礼。”她本来是盯着守云的脸的,可听见笼中一响,忙紧张兮兮地关注老虎的动向。却见老虎只是改换了一下卧姿,将下巴搁在一条腿上,眼睛只睁开一条缝,懒洋洋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咳,你猜……”守云看来还想测试测试自己把那盏青莲灯赔进去是否冤枉。
“‘苍’乃国姓……”守云姓“苍”是关蒙透露的,“苍”乃国姓,是江清酌说的,锦书上半句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但下面要说的却不是什么人告诉的,是她自己不声不响琢磨了一个半月才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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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三百六十行”,白某的《酒醉良天》只写了酿酒一行,想知道更多古代行业的秘闻情事么?酒行、扇行和伞行,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呢?请关注白某与朋友们创作的同系列文,《酒醉良天》、《雪扇吟》与《苏幕遮》。
本文乃是调笑工作室荣誉出品,工作室其它作品开列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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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良天》:http:///book/3821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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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翠》及外传《雪扇吟》:http://www.xiaoshuodaquan.com/book/3489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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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双
《莫遣佳期》:http://www.xiaoshuodaquan.com/book/36369.html
《苏幕遮》:http://www.xiaoshuodaquan.com/book/4109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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