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范瑾书蹲在戚晓菡的身边，把头凑过去看绣鞋上的图案。
“机绣的背面一般都带有衬纸，是为了在绣的时候，能够保持绣布不变形，或者损伤机器，手工绣的，摸上去比较有质感和手感。第二，它们的柔软性是不同的，因为所选用的布料和绣线不同。第三，你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左右两只鞋子的绣法略有不同，像是新人的练手之作。”
戚晓菡说完，微微的转脸才发现范瑾书离她很近，敏感的皱了眉头，一种被人入侵了社交距离的排斥感划过脸颊。
范瑾书自觉起身，拉开了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前两起案子的证物应该在保险柜里封存着，回头带你去拿。”
“好。另外，我还想看一下，前两起案子的所有资料。”
“明天早上一并送到你的办公室。”
戚晓菡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的发现了，起身看向了杨松，“你现在属于什么级别？”
这个问题对戚晓菡来说很重要，关系到她工作量大小。
“实习法医。”
“上班第几天？”
“一个星期吧。”杨松嘿嘿的笑了，那副痞样回到了脸上。
戚晓菡倒吸了一口凉气，悠悠的看了范瑾书一眼，范瑾书自然的将目光转移到了侯歆智的身上，“猴子，笔录做完了没有？”
“差不多了。”侯歆智站在不远处嚷了一声。
戚晓菡唯有重新把目光移回了杨松的身上，还没来得说话，就听到了范瑾书的声音，“嗯，第一次出现场没有吐，不错，继续加油！”
范瑾书都已经这么说了，戚晓菡还能说什么？闷闷的蹲下，从工具箱里拿起证物袋，逐一收拾。
杨松本想帮忙的，但对上戚晓菡的那冷脸，耸了耸肩，什么也不说了，她不需要他帮忙，正好乐得清闲，躲到一边打游戏。
回去的路上，戚晓菡坐在副驾驶里，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范瑾书自然知道戚晓菡为什么生气，换做任何人，都会希望自己的帮手是一个有经验的人吧？
虽说新人如白纸，好坏均有自己后期的打磨培养，但她初来乍到，本就需要熟悉很多东西，还被分配了一个新人，无形中增加了工作量。
发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
不过，范瑾书没有等到戚晓菡的一句怨言，生着闷气，坦然接受了。
“杨松是通过刚招考进来的，转正手续还没有完全办理清楚，所以还是属于实习生的身份，我看过他在大学里的成绩，每一门功课都是优秀。”
戚晓菡在医学院里任职了两年多，自然知道‘优秀’属于什么样的分数，但是她无法想象，一个浑身散发着‘调皮学生’模样的大男孩，是怎么把每一门功课考到八十五分以上的，又是怎么通过500:1的概率，考进了省厅刑警队法医科。
紧绷的面容，随着范瑾书的话，放松了下来，“知道了。”
“我刚才有请帮忙打扫卫生的阿姨去超市给你买一套新的被褥、床单，现在应该已经送过去，并且帮你铺好了，也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先将就着睡一晚吧，若是不喜欢，我明天再抽时间陪你去挑。”
戚晓菡一愣，睫毛快速的眨了几下，像是在询问范瑾书，什么时候安排好的。她没记错的话，他们俩一整个晚上，都在一起，他好像没有打过任何一个电话，连手机也……“吃饭的时候，你就已经安排好了？”
“嗯。”范瑾书没有继续解释任何的事情，包括为什么会临时决定安排杨松跟她。
他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总在哭，或许，多安排些工作给她，让她忙得没有空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她来说会更好。
当然，这些事，她不需要知道。
*
第二天上班，范瑾书带着她熟悉了法医科和其他各组的地理位置，就把她带到了顶层的储藏室，里面放置的各个案件的证物，这些需要通过门卡加指纹方能进入。
偌大的储藏室让戚晓菡眼前一亮，暗自庆幸自己接受了这份工作。
范瑾书走到某个柜子前，拿出了一个收纳箱，“这里就是海神纳妻案的所有证物，纸质版的材料在档案室，我晚点送过去。”
戚晓菡答应了一声，按照证物清单逐一检查了证物，核对无误之后，将证物带回了法医科。
由于尸源身份正在核查，需要等待家属签字后放能进行尸检。戚晓菡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空档，熟悉前两起案子的资料。
午后一点，戚晓菡接到了范瑾书的微信：可以尸检了，死者名叫梁芝，23岁，高职毕业后，一直担任化妆品销售员，失踪了四天。
戚晓菡看着这条微信，直接给范瑾书打了电话，“你很喜欢发信息？”
“还好。怎么，你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跟我这个？”
“绣鞋我已经检查过了，前两双鞋子属于机绣，应该是在店里直接购买或者T宝的，质量较差。”
“嗯。”范瑾书停了几秒，“还有吗？”
“还有一个疑问。我想知道三年前，滨市是否发生过海上意外死亡案件。三起案子的女死者均没有遭到侵犯，选择用海漂的方式弃尸，除了说明嫌疑人很重视仪式感之外，我想这三个女生，应该是为了他最亲最爱的兄弟准备。”
戚晓菡顿了顿，“类似于民间的配冥婚。嫌疑人应该是觉得自己没有完美的处理好尸体，他的兄弟看见了会不开心，所以才选择了第二、第三次的作案，追求完美度，力求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兄弟。
如果我没有猜错，嫌疑人应该是哥哥。他们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哥哥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弟弟，可弟弟却因为意外死亡了，哥哥很伤心。想着自己结婚了，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也希望弟弟再阴间能够过得幸福。于是通过这种方式，想把女死者送给他的弟弟当妻子。
死者年龄在22-23岁之间，他弟弟死亡时的年龄应该是25-27岁，嫌疑人的年龄应该与他弟弟相差得十岁左右，再加上已经过了三年，目前应该是四十岁。”
“知道了，我去调查的。”
“速度要快，否则，很快就会有第四起！”
范瑾书一怔，“你是说，他已经进入着迷的阶段了？”
“我发现梁芝的样貌并不算太出众，工作和其他背景条件一般，不排除他会选择年轻、漂亮、学历高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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