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戚晓菡说那是她的直觉，但是范瑾书并不是特别的相信，躺在床上翻转难免，脑海中不断地考虑着她的话。
短暂的两个小时睡觉时间，就这么被他浪费掉了。
听到杯子和水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像是戚晓菡起床了，正在客厅找水喝，范瑾书立刻跳起来去开门，一个健步冲到了戚晓菡的面前，惊得她一口水没来及咽下去，呛了喉咙，直接喷在了他的脸上。
“对不起。”戚晓菡一边咳嗽，扯了纸巾递过去。
范瑾书自知理亏，哪里敢说什么，默默的抹掉了脸上的水，“我想知道你的直觉是怎么来的。”
戚晓菡歪着脑袋看他，她现在还有起床萌萌哒，脑子还不够清醒，完全没有听懂范瑾书想表达什么。
“为什么陆鹏飞不是张念念杀的。”
“哦，这理由很简单啊。如果你是陆鹏飞，我是张念念，你手握我的秘密，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陆鹏飞是建筑工人，张念念是见习律师。
在他们的世界里，一个活在金字塔最底层，一个立在金字塔中端，他们之间的身份和地位，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若再加上张念念使劲抓住的‘稻草’帅哥男，他手腕的一只手表就好几万块钱，显然是这座金字塔顶尖的人。
把这三者合并在一起看，“如果我是陆鹏飞，我会对钱，更兴趣。”
“也就是说，就算昨晚他们俩见过面，并且，陆鹏飞从张念念的手上讹到了一笔钱，然后他带着这笔钱去‘花销’的时候，出事了？”
“那就不知道了。”戚晓菡没有想得那么深入，“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张念念没有必要杀陆鹏飞，就算要杀，绝对不会是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对。酒店那种地方，满是摄像头，想不被监控录像拍到，要么会隐身术，要么会攀岩走壁，否则这是不可能完成的。”范瑾书若有所思的点头，“杀死陆鹏飞的人，会不会是往酒店门缝里塞小广告的人？”
这个问题戚晓菡没有立刻回答，她需要解剖了尸体才知道。
其实，她还有另外一种直觉，那便是陆鹏飞的死，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答案不在陆鹏飞的身上，就在那杯喝完的可乐上。
范瑾书静静的看着戚晓菡的‘沉思’，目光里不自觉的透出了一丝情意。
感觉到了范瑾书的目光，戚晓菡快速的看过去，“怎么这么看我？”
“咳咳，你刷牙洗脸了没？”范瑾书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收回来了没有，现在还不是表达的最佳时间。
戚晓菡：……“好像现在没有刷牙洗脸的人，是你吧！”
“是吗？哦…好像还真是，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出门。”
戚晓菡望着范瑾书的背影，扬起了嘴角，又无奈的摇头，然而，就在听到他关上洗手间门的瞬间，心底有一丝失落感涌上心头。
分辨不清它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而来。
*
张念念看到范瑾书的证件，整个人郁闷的长喘了一口，极度郁闷的嘀咕：“这两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能来找我呢？”
“陆鹏飞死了。”
“什么？”张念念被吓到了，很快就淡定了下来，“这怎么可能呢？我昨晚八点多还见过他，他不是还活蹦乱跳的。”
“昨天晚上十一点至十二点，你在哪里？”
“在家。”
“有时间证人吗？”
“我一个人住的。不过，我对门邻居在门上装了一个监控录像，那个监控应该有拍到我九点多回到家之后就没有再出过门，你们可以去调查。”
范瑾书把笔和本子递过去，暗示她把地址写下来，张念念照做。
因为在来之前，他跟戚晓菡分析过，张念念杀人的可能性不大，范瑾书也没有揪着她的行踪继续调查，“刚才你说昨晚你们见过面，可以说说你们都聊了什么吗？”
“私事，不方便透露。”
“你确定要这么回答我的问题？”
张念念清了清嗓子，“他问我要钱。以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年纪尚轻不懂事，拍了不少照片，现在都还存在他的电脑里，每一次他没有钱用的时候，就会拿那些照片来要挟我，问我要钱。”
“你是法律系的高材生，遇到这样的问题，难道你都不会处理吗？”范瑾书质疑她的专业性。
“你说的没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律公平公正，公开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女孩，我被拍了照片，是否愿意公之于众？”
张念念说的是人之常情，范瑾书却笑了，“看来你并没有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
既然他不理解自己，张念念也不愿意多做解释，“下一个问题。”
“陆鹏飞死前曾经告诉我们，你的继父路尘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想顺便证实一下。”
“嗯。说到这件事，其实我一直都欠她一句感谢，那天要不是她听到楼上传来了异样的打斗声，好像来敲门把我带走，有可能我就……”张念念的脸色一沉，似乎不太愿意回想当时的场景。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七年前，大概在他失踪前一两周。”
“你确定是他失踪前，不是他失踪的那一天？”
张念念淡笑，“对。因为那天他没有得逞，所以三天两头的找借口给我打电话，要求我回家，甚至跑到学校里来找我，但是我明知道妈妈不在家，而他又对我有那样的想法，你觉得我会回去吗？”
“当时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的老师，并且在我的老师家借住了几天，再后来，他忽然不联系我了，我当时也挺奇怪的，在老师和陆鹏飞的陪同下，回过一次家。”
范瑾书默默的审视着她，微微有些奇怪：那天焦博阳来调查的时候，她一个字都不肯说，怎么现在就说了？
张念念领悟到了他的目光，随即解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希望你们赶紧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静。”
她这么说自然是希望范瑾书也就不再追问。
但，可能吗？
“我需要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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