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医院的病房里相对安静，在走廊上走动的人相对也比白天少了些，医生和护士们轮流去吃饭了，王峥杰便趁着这个时间晃进了住院部。
依据范瑾书的透露，他找到了ICU病房所在的位置，隔着玻璃窗，看着那个被浑身插满管子的路垚。
果然，他还没有死！
这家伙的命也太大了吧！
被撞成这样了，竟然还能逃过一劫！
王峥杰的脸上带着重重的杀气，正想推门而入的时候，一道说话声惊扰了他，他左顾右盼，快速的躲在了楼梯间的门后，等打着电话的护士从走廊上路过。
杀了路垚，这是他心底唯一的念头，但是，他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ICU病房杀人。
因为医院的走廊上有监控，而ICU病房里的生命仪器只要有任何的异动，肯定会发出声音，只怕还没等他走出病房，人就被抓住了。
他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若是自己被抓就算了，他不能连累了……
王峥杰在心底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停在门把上的手，最终还是松开了，转身往楼下走去，离开了医院。
跟进在他身后的焦博阳透过他们特殊的方式，将这些情报汇报给了范瑾书，范瑾书这边接到情报之后，离开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应对这件事的方法。
“我觉得他肯定要补刀！”侯歆智说了一句没有建设性的话，“所以，肯定还会回医院的！”
范瑾书追问，“那你觉得他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完成这件事？”
“把线拔了。”
范瑾书平静的看着他，显然对他的这个‘方式’表示不满意，若是要把线拔了，他刚才就已经做了，而不需要等到‘下一次’才完成。
由此可见，王峥杰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
即是‘谨慎’，又怎么会选用这么‘光明正大’的方式呢？
范瑾书轻轻的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构建王峥杰的人物形象，把自己的身份切换到了他的身上：如果我是王峥杰，我会怎么杀他？
进入ICU病房必须要避开所有的摄像头，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医院，但是，若是对市医院的地理位置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监控录像，所以，需要一套医生袍来掩人耳目。
这样的话，不管是出入医院，还是走在走廊上，都不会引起怀疑。
ICU病房的生命检测仪极为敏感，稍有不慎，提示声必然响起，这个时候电工证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完成之后就是从病房里离开，能从病房门走出去当然很好，若不行，必须要有备案……
不，不对。
这样的情节，在电视、电影里已经上演了很多次，他的首选肯定不是这个方案，因为这个方案的漏洞太大！
嗡——
范瑾书的手机在桌面震动了起来，惊扰了他的角色代入。看见来电名，嘴角微微扬起，语气也柔了，“怎么了？”
戚晓菡犹豫了一个晚上才打了这通电话，在苏柏桦的朋友里，她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也就只有范瑾书了！免去了绕弯抹角，直言：“你知道苏柏桦哥哥苏然的案子吗？”
“听说过，怎么？”
“我怀疑真正的凶手是苏柏桦，苏然只是帮他顶罪。”
范瑾书一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吗？”
“三个女死者中，有两个是他曾经追求过的女孩，而其中第一个女死者，从来就不吃坚果，但是每个月都有购买坚果，而那天我有看到你买坚果给他。我需要知道原因。”
“我只知道他很喜欢吃坚果，而且喜欢用坚果来做交换事情的条件。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事要求他帮忙，就必须要用坚果来交换。”
戚晓菡喃喃自语般的重复着他的话，脑海中想着都是杜柔为什么每个月都需要这个‘交换条件’，她跟苏柏桦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柔爱的人不是许万平吗，她不是为了许万平做了很多事情吗，怎么会跟苏柏桦搅在一起了呢？
戚晓菡的脑子里闪过的是林妍的画面，有毒的蝴蝶、蝴蝶是魔鬼、跳湖、溺水、救我、害怕、装傻……这些东西到底代表着什么！
她的脑子全乱了！
手轻轻的敲着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行啊！
还是乱！
眼看着苏然送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若是天亮前他们再找不到证据帮苏然洗脱罪名，那案子就要冤判了！
范瑾书温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淡定点。”
“嗯？”
“我相信你能想到的。”
戚晓菡不自信的叹息，“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又凭什么相信我呢？”
“因为我相信。”
范瑾书的话只有五个字，却宛如冬日午后的阳光暖心，瞬间吹散了萦绕在戚晓菡头顶的愁云，让她扬起了嘴角，露出了笑容。
“笑了就好。”
“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笑话很冷！”
“我只听过冷笑话，什么时候有热笑话了，要不然你说一个给我听？”
戚晓菡：……“好吧，你赢了，我无话可说。”
“可我有话想说。”范瑾书的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而认真了。
电话的那头，戚晓菡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完全没想不出来他会跟自己说什么，那种莫名的紧张、隐隐的期待，在顷刻间占据了她的心，僵硬的接下去：“什么？”
“如果你是王峥杰，你会用什么方式进行补刀，处理掉路垚？”
戚晓菡沉默了几秒，道：“想办法把路垚的药换掉。”
“理由。”
“路垚现在住在ICU里，连家属进入探视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更不要说他了。而且，他们既然能够想到换车牌去撞路垚，肯定是不希望我们查到真相，哪怕是被监控拍摄到了，他也完全有理由推脱责任。
就像现在一样。
他杀路垚，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他借某事，威胁张清和张念念，逼着她们给他钱，出于保护的心里，他必须要对路垚下手，只有路垚死了，她们才能安全。
但是，你们已经查到他身上了，那就证明了他的方式有问题，如果他再亲自下手，那‘保护她们’的强烈愿望就彻底失败了，甚至，警方还会顺藤摸瓜，查出当年的事情。”
“哦？所以你也认为，他是那个藏尸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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