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怀疑我？”
范瑾书毫不掩饰，“是。”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张念念有些哭笑不得，“我是念的是法律系，做的却是犯法的事情。那种煎熬的心情，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
张念念把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了，整个人松懈的喘了一口气，慵懒的伸了伸僵硬的手脚，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等待着范瑾书的追问。
初步听来，张念念的话并没有太大的漏洞，她的确有七年的时间可以去杀陆鹏飞，不需要等到路尘的尸骨被人发现之后才下手。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要想不动声色的杀人，足够了！
可转念一想，这或许才是她精明之处呢？
要是她早早的就对陆鹏飞下手了，在警方的追查之下，很快就会发现路尘的尸骨，那她和王峥杰刻意把路尘尸体藏起来的事情，很快也会被警方发现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陆鹏飞是什么时候？”
“他死的那一天晚上。那个时候你们刚发现路尘的尸体没多久，陆鹏飞给我打电话，说是要见我，我知道他又想拿那件事要挟我要钱，或者是想做那个事情，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我又怕他把事情闹大，所以我还是去了咖啡厅跟他见面。
期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那你们约在咖啡厅见面是因为……？”
“他问我要五千块。”
“没做其他的什么事？”
“没有，因为我们说好了，钱和那个，二选一。”
看她说得那么自然，范瑾书不由自主的追问下去，“你们这七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差不多吧。”张念念似乎又猜到了范瑾书在想什么，“有时候，我也是会有需要的，特别是你在经历过了一些人和一些体验之后，你就会明白，有些人给你感觉很特别，是其他人满足不了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吸-毒一样，会让人上-瘾的。”
张念念看向了安冬灵，寻找支持，“你应该结婚了，我在说什么，他不懂，你应该能明白吧？”
安冬灵不接话，也不想接话。
“你们约在了什么地方见面？”
“我公司附近的咖啡厅。”
范瑾书拿出手机给张念念看照片，“你看一下，是这家咖啡厅吗？还有上面的时间和位置，对不对？”
“嗯，没错，就是那一天。”
等张念念核对无误之后，范瑾书才拿出视频播放给她看，“你在咖啡里放了什么？”
“你怎么会有这段视频？”张念念不解的看着他。
看到张念念的表情再度发生变化，倒也让范瑾书不得不变，微微的怀疑起这段视频来，“这段视频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我朋友要求我拍的一段视频。”
“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摆拍吗？”
“不是‘理解’，而是真的，这段视频拍了三四次才算是拍完了。”
范瑾书又不懂了，苏柏桦为什么要把这一段‘摆拍’的视频给他呢？
“我可以知道谁是让你摆拍的吗？”
张念念犹豫着说了三个字：苏柏桦。
“他为什么要求你这么做？”范瑾书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淡定的气息。他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好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比起张念念，他更愿意相信自己友好的人品，尽管他们之间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但一见如故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张念念深陷在自己对苏柏桦的情中，并没有听出范瑾书的语气不对，“没问。”
“嗯？”
“因为我爱他，可是他总是很忙，陪我的时间很少很少，每次都只有一两个小时。所以我很珍惜跟他见面的时间，尽可能跟他多说说话，让他多了解自己。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也不敢奢望他的青睐，只要能够经常见到他就很满足了！
那天他忽然打电话给我，说是需要我帮忙，那是他第一次开口求我帮忙，你说，我能拒绝吗？”
“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对，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他现在必须要确定这段视频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哎——”张念念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话，终究还是没有换回范瑾书对自己的信任。这也对，信任是维系人与人之间最大的链接，本就难建易断，更不要说他们现在处于一个对立的位上了。
他不懂自己，那就唯有自己为自己的解释了，“说一个慌，要用九十九个谎言去圆。这么多年的谎言生涯让我疲惫不堪，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更何况，我生命中最在乎的那几个人，一个个离我而去，若是只剩我自己一个人活在那花花世界里，还有什么意思？”
“啊不，我忘了，我还有一个很在乎的人……”张念念停顿了很久，“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在乎他，可他并不在乎我啊！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刷手机，就只是为了看看他有没有更新的朋友圈、微博，因为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
张念念忧伤的叹气，凝视着自己那缠着纱布的手，边说边把手合拢，“可惜啊，他终究不属于我，我也留不住他，不如放生吧。”
范瑾书和安冬灵对视了一眼，交换了意见。
他们的资料收集暂告一段落，若是后期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资料，再来询问便是了。
两人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离开了病房。
*
在范瑾书和安冬灵给张念念做笔录的时候，戚晓菡已经开始进行尸检工作了。
王峥杰是因为中毒身亡的，血检必不可少。
经过几次的合作，戚晓菡对杨松较放心，把这任务交给了他处理，并且交代他好好完成，将功抵过。
拿到工作任务的杨松，开心得像是个孩子一般，愉快的坐在了仪器前。
望着杨松鉴定毒物成分的背影，戚晓菡微微叹气，看来她要找一个时间跟范瑾书提一下，申请配置一个专业的化验员才行，这样的话，工作效率会大大提高的！
静默了几秒，方拿起手术刀，划开了王峥杰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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