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瑾书总觉得宋维瑞知道了什么，又刻意的隐瞒了，可仔细去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戚晓菡怎么说也是他的养女，一起生活了多年，没有理由放着她的安危不顾的。
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他期待解开真相，却又隐约害怕。
有些事，不揭开，就不会受伤。
范瑾书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起身向宋维瑞敬礼，转身离开。
路上，他接到了洛冰雁打来的电话，“我觉得我们可能误会邱戬了，我看过笔录了，我觉得吴小珍的案子有很多疑点，我已经联系了霍喆，让他重新做尸检。”
“什么疑点？”
“你忘了吗，吴小珍死前几个小时，你曾见过嫌疑人的样子，而你做的拼图与白渊有几分相似，后来你见到白渊的照片之后，立刻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只不过，后来查出白渊有不在场证明，欧阳他们怀疑你的口供，所以，你就保持沉默了。”
“对，是有这件事。”
“你真的觉得，你认错人了吗？”
范瑾书没有立刻回答。
在得知白渊有时间证人之后，他的确怀疑过自己是否认错了人，如今回想起当天晚上的细节，“我觉得我没有认错人，不过，我怀疑他跟白渊之间有血缘关系，否则他们就不会这么相似。”
洛冰雁“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接着就是刘家的灭门案，我觉得这个案子也不是邱戬干的。但是他曾到达过案发现场，并且打扫过现场，把何冰冰送回房间，以及留下了‘Back’的字样。甚至有可能连廖晋老师的案子，都是他负责处理的尸体。”
洛冰雁的话推翻了他们此前所有的侦查方向。
“请你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这几桩案子的杀人方式和杀人手法都不相同，实在不像是一人所为，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打扫过案发现场。”
洛冰雁这么说也没有错。
这些案子的确不符合连环杀人案的特征，“有没有可能是，不同的人格分裂出来的凶手呢？”
“我曾跟晓菡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时间没有允许我们深谈，然后再想谈的时候，她就出事了。”
“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应该咨询专业人士。”洛冰雁挂了电话，又给沈嘉懿打过去。
沈嘉懿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说话具有权威性，分析问题也更理智，“听你这么说，很有可能属于人格分裂症状，但是我没有见到，不能给出直接的判断，只能说疑似。”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这边再调查一下。”
挂电话前，沈嘉懿追问：“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
“嗯？”洛冰雁没听懂。
“晓菡呢？”
洛冰雁来了脾气，“怎么就只允许她给你打电话，不允许我给你打电话？”
“误会啦，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你都欺负我，我遇到问题了，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吗？一定要通过晓菡吗？”
沈嘉懿的脸转阴，“不想跟你吵架。”
“说得我好像很想跟你吵架一样！”洛冰雁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她硬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他们俩说不到几句话就吵架，而沈嘉懿呢，阴着脸，深陷自责。
如果小时候不是经常欺负她，长大之后他们的关系能好一些，“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也许比较容易说出口吧？
洛冰雁回头看见范瑾书站在他身后，拧眉，“偷听人家打电话不道德吧！”
范瑾书眨着眼：拜托，我只是刚好走到这里，我什么都没听见。
当然，他不会解释，默认了这个亏，“你刚才不是说询问专业人士吗？情况怎么样了？”
“疑似，需要见到本人，并且看到他的人格之后，才能够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你怎么会怀疑他没有杀人？”
“现场的痕迹告诉我的。”洛冰雁转身走到会议室的白板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而习惯往往是出卖一个人最直接的证据。”
洛冰雁逐一指出自己的发现，这些发现恰好验证了戚晓菡对她的评价，她在现场勘察方面，的确有自己的独特视角。
“有没有想过以后留在省厅？”
“嗯？”洛冰雁的目光亮了，但很快就暗了下去，“没想过。”
“因为消防队那男的？”
洛冰雁不悦了，这件事连他都知道，戚晓菡唯独瞒着自己！
“别误会她什么都没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到的。”范瑾书解释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晓菡不告诉你，自然有他不告诉你的原因。至于那男的，他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我想你应该反省自己，而不是把所有的过错怪到别人身上。”
范瑾书点到为止，“按你这么说，如果他只负责打扫现场，他是怎么先我们一步知道罪案发生的呢？所以我觉得你的推测，存在漏洞。我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他有人格分裂。”
“没关系，我会找证据证明我自己是正确的！”洛冰雁也坚持。
两人因为观点不同，不愿意再说下去，各自为了自己的观点寻找证据。
*
被藏在椅子上的戚晓菡微微叹息，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疲倦感、饥饿感，萦绕着；血液循环不良，麻痹了全身。
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有三急。
“嘿，有人吗？能不能让我上个洗手间呢？”戚晓菡无奈的低声询问。
作为医生，她知道肾的循环。
没有及时排除的体液，会渐渐的再次被体内吸收，然后经过体循环，游走全身，再次回到肾脏，形成废液。
可长时间的不良循环，对身体有损伤。
况且她需要凭借这一次的自由活动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为逃跑、为给刑警队报情报做准备！
邱戬自然知道戚晓菡的想法，所以并不打算理会，躲在屏幕的后面，吃着美味的大餐，静静地看着她。
戚晓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暗叹一口气，“你绑了我，却不打算伤害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邱戬阴冷的笑了。
我要什么？
你不配知道！
他在心里回答了戚晓菡的这个问题，扯了纸巾，抹去了嘴角的油渍，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离开了。
“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一件件完成！
他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是死是活，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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