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露端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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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玉真人这一语不过是随意说出,可在墨无双的心中就起了天大的波澜。过往的尘世一幕幕涌上心头。爷爷,父亲,母亲,有虫爷爷,长水叔父,青玉婶母等人的身影此刻都浮现在了墨无双眼前。
墨无双突然间又觉得自己的心里很是抽搐,抽搐的就像五马裂体一般的疼痛。喉咙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吐也吐不出来憋得自己好难受。意念中墨无双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了那阔别已久无比温馨的家中。
家人族人正向自己招手,呼唤游子归来。此时的墨无双甚至张口都能闻得见村中泥土的香味。突然间一切的画面都在瞬间支离破碎的消失了。
“啊!!!”墨无双在心底狠命的嘶吼,他想将消失的一切都追回来!他想将憋闷在心中的一切都发泄出来。
蓦然间墨无双又回到了现实。只见他微微的低下了点头,呼出一口气。此刻墨无双的心事再次被清玉真人勾到了嗓子眼。墨无双操起他那略显稚嫩的心思道“自己若是发问难保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可要是不问,这一团团的疑问与苦痛定会压得自己寝食难安。
“问”还是“不问”,这两个念头在墨无双的心中剧烈的交织。
最后墨无双装作不经意间的样子,折中的说了一句“师尊您说这农家人是不是也和那墨家人一样,全部被灭了口没有留下一点的根脉?”
这时清玉真人面上露出少许的愧色,缓缓说道:“说来真是惭愧这农墨两家惨遭灭门之祸,我正道诸派当真是难辞其咎!据说当时农家的惨状和那墨家也相差无几。不过要是细些说来这农家到还是要比那鸡犬不留的墨家好上一些,据说农家尚留下一遗孤。”
“什么!农家真的还有幸存者?他叫什么名字?”听闻此言,墨无双的心中顿时变得无比狂躁不安,哪里还管得了许多?当下也顾不上心中的芥蒂大声问道。
墨无双在清玉真人的眼中一向很是沉稳,突然见到墨无双如此的激动清玉真人甚感不解。
清玉真人微皱着眉头,疑声问道问道:“徒儿,你这是怎么了?何以会突然之间如此的失态?难不成是你回忆起了什么?”
一听这话,墨无双立时定下神来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怪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师尊面前如此的失态!万一师尊起了疑心,自己该如何是好。”
墨无双搪塞道:“我想这人的运气当真是坏到万中无一,因此才想知道这人的名字。”
清玉真人说道:“记得当年我还在长白一带,那白山黑水之间寻找还阳草的时候。你清月师伯倒是发来了一张传讯符录和我叨念了一下。她说是农家还存下一个叫什么“兰”的小女娃子,而后就不知道是被那门的修士给收留了。“
一听这话,墨无双的心中是百位交陈。此时清玉真人口中那个“兰”字,变成了墨无双对曾经回忆的最后寄托!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承载着墨无双过往尘事的,也只有那身着着浅粉色百褶裙,口中不停地叫着“双儿哥哥”的小女孩了!
这时墨无双低下头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强忍住几乎无法控制的情感。
为了不露出马脚墨无双接着由头说道:“师尊!现在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给您准备晚饭去了!”
说话间,墨无双也不等清玉真人的答话,便被过头去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只留下略带不解之色的清玉真人在丹房内。。。。l
青雁暮色中难归,炊烟袅袅几多徘回。餐房内,弥漫着些许的生油烟味。
此刻墨无双立身其中,如同死尸一般没有任何表情的苍白脸上,在不知不觉间滑落出两滴晶莹的泪滴。就是这两滴泪水,却包含着墨无双口中以往决计不能说出的千言万语,包含着他以往绝不能露出的本色真容。这两滴泪水亦是墨无双对过往尘事的无声祭奠。。。。。
突然间墨无双猛地挥起拳头,恍若失常一般的狠命地向着自己的胸口捶打!仿佛此时的墨无双捶打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一口银牙死死的咬紧任是有千般的苦楚也绝不吭一声!
如今的墨无双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也不知何时他学会了如此做虐自己的法子。或许也只有那痛彻心扉的剧痛才能暂时缓解一下那压在身上越来越重的担子。如今的墨无双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也不知何时会被那千钧重的担子压垮。照着如此的下去,或许也不用寒月刃中的戾气激发墨无双也会迷失了心智舍身入魔成为嗜血成性的祸世血魔。。。。。。。
渐渐的墨无双好像是打累了,所以停了手。“呼”墨无双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紧接着这脸上也有了血色也有了活人的表情。
“嘶!”青菜倒进炒锅中发出阵阵的哭号。细听之下那哭号声俨然就是小孩子的哭喊声。
“嘀嗒!”也不知是被生油烟呛出的,还是被炊烟熏的!总之是在不经意之间,又有两滴泪水从墨无双的腮边滑落滴到下方的出炒锅中。
“嘻嘻”……猛然间墨无双竟然又笑了。那笑容中也找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悲伤之意。此时墨无双的脸上又挂起了一如往常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会饭桌上早就摆上了不少的菜肴。煎炒烹炸,七荤八素。这些个菜肴没有一样不是色泽鲜亮油光光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还没动口,列位正坐的清玉真人就赞不绝口的说道:”不错!不错!真是不错!这些菜肴光看着就讨人喜欢。”墨无双笑道:“喜欢!那师尊您还不赶紧趁着刚出锅的热乎劲吃!要是在凉了些,就不合口了。”

“好!好!好!”清玉真人一边应声一边用筷子忙不迭的夹了一口菜塞进嘴中。只见那青菜刚一入嘴,清玉真人脸上的神情猛地的顿了一下,一双采眉微微向上挑起。见状,墨无双急忙问道:“怎么样,师尊合不合您的胃口?”
清玉真人微微皱着眉头问道:“徒儿,你在这菜里有没有加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墨无双疑声说道:“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啊!”
清玉真人说道:“没有?那你来尝尝。”“哦”墨无双应了一声便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口才放进了嘴中。猛然间墨无双恨恨的皱了一下眉头,一张小脸立时变得如同苦瓜一般。
这时墨无双面露不解之色说道:“怎么会这样?可我就是按照平时的做法去烧的菜啊?还真是奇怪了!”
清玉真人面露惋惜之色说道:“真是可惜了。一桌上等的佳肴怎么就变成了又苦又涩的苦瓜菜?”墨无双说道:“师尊,这些菜还是让我先收拾了吧!一会我在给您重新做些吃的。今天我扫了你的胃口,无双真是该死!”
本来清玉真人已经是辟谷多年,对这人间的烟火早就没了食欲。他之所以想吃上些菜肴也全是因为墨无双的烹调手艺,可如今这满桌子的菜肴不知是何原因变得无比的苦涩,清玉真人自是没了食欲。
清玉真人笑道:“不打紧,为师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为了忙乎这些饭菜你也花费了个把时辰的光景,那自是很辛苦,想来你定是“辛苦”加多了些这饭菜才会如此!”
“辛苦?”墨无双若有所思的自语了一句。墨无双又是喃喃自语了一句“辛苦,没错,确实是“心苦”多了些!”
这时清玉真人打趣道:“徒儿,你要记着下回,烧菜的时候可要少放些“辛苦”。”
墨无双笑道:“徒儿,这里记下了!”清玉真人说道:“行了,你先把这些饭菜给收拾下去吧。”
墨无双应声后,便动手将桌上的菜肴一一的收拾了下去。。。。。
吃过饭后,清玉真人说道:“徒儿,你且先准备一下。明日我带你去趟落英峰,去探望一下你清月师伯。”
一听这话,墨无双在心中立时高兴到了极点。墨无双心想:“农家尚有遗孤的消息是清月师伯告诉师尊的,想必她对此知道的更为详细一些。打刚才我就想着找些借口去趟落英峰,将此问个明白。可没想到这会师尊竟然自己先开了口。”
墨无双暗自压下心中的百般喜悦,装出不解之色问道:“师尊,您为何突然想去探望清月师伯?”
清玉真人说道:“这几日咱们师徒二人也到你其他几位师叔伯的道观里一一造访了一番。可是事出有因,你清月师伯的云霞观咱们却是迟迟未去。”
墨无双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清玉真人说道:“徒儿,你有所不知。咱们外丹一脉和你清月师伯的符录一脉,历来很是亲近!而我和你清月师伯的同门之谊更是深厚的很!再过上些时日为师就要闭关炼丹了。此番前往,一来为师是去探望一下你清月师伯二来也是让你多和你的那些同门师姐们多亲近一下!蜀山之中多山精鬼怪,徒儿你如今年岁尚幼,到时少不了她们的照看!”
墨无双说道:“师尊的良苦用心,徒儿没齿难忘!”
清玉真人笑道:“你这小猴头的嘴巴倒是极甜,不过。。。。。”
清玉真人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在蜀山之中,除去掌门真人便是你清月师伯的辈分最高!若是按照尊卑之序,咱们本该先上你清月师伯那里探望一番。不过全让这些琐碎事给搅和了,没成想去落英峰这事竟然拖到了现在。就凭着你清月师伯那暴脾气,你我师徒二人恐怕一进门就少不了被训斥一番!”
说到这里,清玉真人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日三皇殿中,清月师太的一番言语可是直指在座众人的伤疤,将众人狠狠的数落了一番。那番不留一丝情面的言辞,可是在墨无双的心底起了不小的波澜。因此墨无双对这位总是寒着脸的师伯,在心底有着不少的亲近感。
这时清玉真人又说道:“到时见到你清月师伯的时候,你可要叩头行礼!万不能向上回一样如此的失礼。否则为师可要重重的责罚于你!”
墨无双笑道:“这个自是不会忘记,清月师伯发起火来的样子那么吓人我可是不敢得罪她!”
清玉真人说道:“你清月师伯天生就是个直脾气,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她要是发起火来,莫说是你我师徒要退避三舍就是掌门真人也不敢与之争锋!”
“哈哈!”墨无双一听这话顿时笑出了声。墨无双随口问道:“师尊,清月师伯和掌门师伯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我怎么老是见他二人争吵不休?就是前两天上后山的祠堂,祭祀的时候我还见他们两人争吵了几句。”
一听这话,清玉真人立时说道:“这个。。。这个。。他们之间的纠葛不是你小孩子可以明白的!好了!你先退下吧!一会回到房中,你先且将我传你的太上星绝剑好好的参悟一下,再降那无为绝默背上几遍!明日为师可是要发问的,若是你答的好的话,为师就将当年你太师尊传给我的那把霓裳剑传给你!”
一听说自已也要有把威风凛凛的仙剑,墨无双的心中就像小马驹一样的撒开了欢!
墨无双急忙说道:“弟子遵命,无双这就退下了!”边说着墨无双就一溜小跑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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