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威逼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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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压根就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教育,耍一点小聪明没问题,可是让他去布置军队攻城就太强人所难了。他可怜巴巴地扫视众军官,希望有人能够出来支个招,看了半天竟然没有军官表态,气得他眼睛都瞪圆了。
“老子日!是我带的这支军队太差劲还是所有清军都这样?如果每支清军都是这个熊样,我还是赶快离开朝鲜回关内去,免得在这里白白送命……”
想罢,徐阳第一次发觉自己还是蛮怕死的,他自我安慰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没有价值,最后干脆恶狠狠地瞪向林斌和陈宗泽,希望这两个有点“货”的军官能出个主意。
陈宗泽被徐阳盯得有些发毛,惨兮兮地笑了笑……
林斌沉吟一声说:“大人,可否随卑职到那边去一下?”
徐阳十分爽快地应“好”,他还把陈宗泽一块拉去。
三人在小道旁低声交谈,从徐阳的表情看得出林斌的主意还算不错,不过陈宗泽像是不同意似得直摇头。结果自然是不必说,徐阳自己没有主意,陈宗泽也好像没有比林斌更好的办法,这一场博弈由林斌胜出。
这支两千多人的军队往后退了两里,寻找一个空地停了下来,炮兵推着火炮找了射角不错的位置伪装炮兵阵地,炮口对准的方向自然是开城。
士兵们还保持“爱面子”的姿态没有喧哗,不过他们当兵的日子也不是白混,看到炮兵摆出这大阵仗大概猜出前面有拦路虎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直属军官,希望能从军官脸色上瞧出一点端倪,要是情况不对头也好有时间开溜。不过军官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如此两千多人只能等待徐少爷发发善心将情况讲出来,免得这么担惊受怕。
老百姓则是根本没资格去问为什么后退,也许他们根本不想去问。这些人信任徐阳的承诺,相信军队不会丢下自己就跑,事实上这样也就够了。
徐阳以全副武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内,他利索地爬上一块石头,安稳地站定后扫视下面的官兵和百姓,那眼神有点锐利,配合那身还算威风的军服,还真别说,有那么点热血军人的气势。
“都听好了啊!我也不瞒你们,前面有五百多个朝鲜乱军挡在开城,他们设下埋伏想要伏击我们。可是呢,你们英明的长官,也就是我!火眼金睛那么一瞧,把朝鲜垃圾军队的所有布置都看清楚了。”
两千多官兵竖起耳朵专注听,他们一听只有五百多人都“嘿嘿”笑了。可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徐阳说的话,他们心想“徐少爷的话不能信,一定不止五百,少说有五千以上!”,琢磨着能不能拼得过。
“敌军人数虽少,但是掌握着地利,咱们绕路会被咬住**,老子用膝盖骨想都能想得出要是绕路走你们一个个都会拼命逃,为了防止你们一个个不管同伴只顾着自己溜,导致有人死在这片穷乡僻壤……”
果然,官兵们互相瞧瞧身边的袍泽,十分肯定逃命时身边的这些家伙们绝对会见死不救!
“你们不想做那个被同伴抛弃的人之一吧?那就好好听老子往下讲!”徐阳利用人心的弱点让他们卖命,吓唬够了就该给点甜枣:“还是那句话:卖力杀敌重赏,作战不利枪毙!老子以前说的话可都算数了,银子也在你们怀里窝着。想要银子?行啊!去拿敌军的首级来换!老子这里有得是银子,不但给银子还升你们的官!”
气氛马上被直白的话调动起来,两千多士兵雄壮威武地吼:“杀!杀!杀!发财!发财!发财!”

这一吼,开城城楼上一个猪圆脸好奇地伸出脑袋向外看去,他嘴巴里嘀咕:“难道被清朝人发现了?”
一个躲在阴影地人嘶哑着嗓子:“井上君,上次你作战不利公使大人十分生气,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出差错,一定要把这支清朝军队挡住!”
井上菊野脑袋缩进来,十分恭敬地立正并腿:“哈咿!绝对不会让竹添阁下失望!”
开城南面的城墙箭跺后面,数百名穿着黑色军装的士兵持枪半靠在女墙边上,他们身上的军装已经完全西式,脚上穿的是牛皮靴,身上环着一条土黄色的弹药袋,一个个显得杀气腾腾。
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从远而近,躲在女墙后面的日本士兵没人敢伸头悄悄地看一眼,他们握枪的力道却加大了,绷紧的身躯像极随时都可能突兀地弹起来。
井上菊野透过窗户往外看去,他看见的是两百多名清军骑兵向开城冲来,当骑兵靠近开城南面城墙约五百米时突然拐弯向东面驰骋而去,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搞不懂清军指挥官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井上君,那是清朝人的诡计,想用区区两百骑兵引诱你分兵去追,清朝人的主力再趁你调兵的时候一举杀过来控制城门!”
“哈咿!我会小心的,中忍阁下!”
井上菊野嘴上那么应心里却不以为然,清朝人是非常没用,但也不会没用到做出这种军事白痴都能看出来的诱敌之计。不过他可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恭顺,毕竟躲在黑影里的人可是公使大人派来的忍者。他费尽脑汁地猜测着、思考着,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前方又有动静了。
一千多清军列队缓缓地走出树林,他们之中几十队人扛着临时制作的简陋攀城梯,在数百名同胞的注视下尽管心里害怕可还是努力地表现处更像硬汉的架势,每个人都挺着那不怎么强壮的胸膛,将手里的步枪尽力拿稳。
这些士兵手里的步枪可谓是五花八门,徐阳原本以为两千多士兵都是装备毛瑟1871/84式步枪,可惜那只是“以为”而已,事实上两千名士兵中只有一个营500人装备毛瑟步枪,其余不是自行生产的快利枪就是林明登边针枪,还真有点搞不懂一支军队连枪械都不统一,后勤保障是怎么维持的。
他们在离城墙一千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有个别士兵转头频频用“爱慕”的眼神看向后方的炮兵阵地,心里直嘀咕:“爷们,可要打准点了,千万别伤着自己人啊!”
安排在后面的七门火炮有五门是行营炮,这种75毫米的火炮全称叫克虏伯行营炮,它是由德国克虏伯公司于1888年制造,射程5000米,随炮配有弹药车,可装弹24发。使用的炮弹共有4种,分别是:单层开花子、层叠开花子、子母弹、群子弹。
七门之中的两门则是“意外”缴获于来自倭寇的臼炮,而倭寇却是从朝鲜人那里弄的。这种炮威力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充其量也就壮壮声威,不过现在却是聊胜于无。
清军那业余的炮兵阵地自然是无法瞒过城楼上的井上菊野,他观察到清军竟然有火炮时马上脱口骂道:“八嘎!清朝人有火炮!”,显然,他是嫉妒了,因为匆忙的设伏,日军根本没来得及拉上火炮。
徐阳才不管守军在想什么,他对自己力排众议强行携带火炮的决定感到英明无比。看见城墙上的敌军都站了起来在指指点点,他心满意足地吞吞口水,抬起手往下用力一挥……
“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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