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姜尚奏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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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尚也率了五千人马上得山来,还拿来许多衣饰姜尚命武吉散发衣饰,每名士兵都配有一个斗笠,一件冬衣。将士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着发到手的衣饰呆立半晌。再看幔帐之外,日头正毒,柳丝连叶片都热得微卷了起来,飞禽走头一回都躲在洞不肯出来。
南宫适张口结舌:“这、这……我等穿将起来,岂不是更是热得要中暑了?”看那姜尚面上,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吩咐武吉在营后造一土台,却并不说明用处。南宫适也不好多问,只吩咐士兵各取衣饰收妥再说。
到了晚间,姜尚带了武吉登上土台,把髻散了,一手执了宝剑,一手拿了那打神鞭,向昆仑东向而拜。须臾,把打神鞭里折了一节取出一张符来,口中念念有词,符便在手中慢慢化尽。刹那间狂风大作,穿林而过,只刮得灰尘漫卷,众将站在风口里双眼难睁,一时暗暗称奇。
山下的鲁雄正在帐内,见了风摧林木,雾迷世界,暑气全无,不由大喜:“正是天助我也,竟逢如此良辰,天子洪福齐天,故有凉风相助。待得风略略止住,便率大军掩上山去,周军岂足挡我?”
谁知这风越刮越大,全无止住的迹象。鲁雄见那风如猛虎入林一般,飒透深林,吹起黄沙万丈,不由得暗自称奇。这一刮,竟是三日不止,凛冽如朔风一般。三军皆觉寒冷,互相依偎取暖,都互相抱怨:“天时不正,必是国家不祥。”
又过了一个时辰,半空中飘飘洒洒,竟是落下雪花来,越下越大,半个时辰后,竟大如鹅毛,密密层层,犹如春日柳絮飞舞。初时还只一片两片,如蝴蝶在风中翩翩起来,到后来千团万团,如急雨般落下。不用一天,便是银妆素裹的世界,连山道都一并掩住,再看不到一星杂色。
鲁雄年已老迈,在帐中冷得发抖:“这八月秋天,降此大雪,实在奇异。”三军抱成一团,也不抵事,仍自冷得禁不住。鲁雄正自无计可施,却见空中云散天晴,当空出现一轮红日,雪渐渐化了,只山上雪水都往山下急泄。鲁雄心中既惊且疑,不知这一番却又是怎生异象。
果然不待三军欢喜,狂风又刮,阴云四合,把太阳掩了。风狂雨骤,冻冽如严冬腊月,刹时间便把岐山冻得土裂林枯。商军本自冻得唇青肤裂,此时哪里还禁得住?
只听喊杀声由远及近,鲁雄待要挥兵相迎,将士们早已冻得立足不稳。勉强拿起刀枪抢出营外,却见山上一众人马,俱着棉袍斗笠,姜尚为首;东面一群骑兵,俱是厚裘加身,正是武王亲至。
商军连行动都觉僵硬,待要阻拦,哪里能够?周军手起刀落,不费吹灰之力便直扫中军。
鲁雄年迈,禁不得寒,已是手足僵硬,行动艰难。看到武王风神如玉,身着貂裘立于营门外,却如俊美的天神一般,几让人不敢仰视。他长叹一声:“天下间竟有如此人物,连上天也雨雪相帮!”于是闭目长叹,束手就擒。

不一刻风止雨收,天又放晴,暖阳当空,竟是说不出的舒坦。周军喜笑颜开,纷纷脱下冬衣,沐浴在阳光下。姜尚得意地看向鲁雄:“鲁将军,你还是识时务的好,顺天心,明天理,归我武王陛下,还可享乐余生。”
鲁雄因天气回暖,方缓过气来,听姜尚言语得意,气得大骂:“姜尚,你本为商臣,名列大夫,却背主求荣,非丈夫也。既为臣子,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岂能因慕荣华富贵而求于外邦?多言无益,我今身死,亦是死得其所。”
伯邑考叹道:“将军老而弥坚,却是可惜了。来人,赏他一个全尸吧,也是全忠之臣,厚葬。”
鲁雄倒是一怔:“我是商臣,你何必假惺惺?你拿我首级,威慑三军便是。今日我兵败岐山,是天亡我,非战之罪!”
伯邑考叹息:“你当是天力如此吗?此是姜丞相作法,才得以七月飞雪,冰冻岐山,不费一兵一卒便破你十万大军。丞相昔在朝歌,不过是一下大夫,在周却是位列三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为人才,岂能不舍商而就周的?”
鲁雄呆呆地看了姜尚半晌,才长叹一声:“周有明主,中兴岂是难事?罢罢罢,如今我才服了气,承蒙武王陛下厚爱,得以全尸,足见仁心。只是我世代为商臣,只得死节以报。”又转首向他副官,道:“我是老了,你们还年轻,若贪念此身,便降了罢。”
伯邑考看他用佩剑自刎,气绝当场,也不由赞叹:“不想帝辛仍有如许忠臣为他卖命,只可惜他如今倒行逆施,否则……”
南宫适安慰:“这些武臣俱都知死忠,盖因昔年帝辛征战南北,都是随在他身后的。陛下,鲁雄还有些残部逃回了汜水关,是否一举入关?”
伯邑考摇头:“以我今日兵力,还不足以撼动朝歌,莫如以逸待劳,我有城墙可守,反有胜算。此番残部逃遁,韩荣必修本飞报朝歌,闻仲仍要派兵,咱们便一步步消耗他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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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得韩荣军报,不由大惊失色,请了殷破败过府,恼道:“果然鲁雄老矣,不能奏功。虽说号称十万大军,但总有六万精兵,竟被西岐兵不血刃胜了去!这姬发,只闻病魔缠身,竟厉害至斯!唉,陛下逼反三侯,却是一步错棋了!如今兵分三处,如何是好?”
殷破败沉吟:“若是能得姜侯鄂侯朝圣,咱们便可腾出手脚来了。只是这姜文焕与鄂顺与父王有杀父之仇,如何能肯?又见朝歌形势已然不妙,要他们罢手却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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