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廷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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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巷,相府?”纪咏风诧异道:“你可曾看清楚了?”
“你再将事情仔细说一次。”何掌柜对眼前躬身回话的人道:“一点也不可遗漏。”
“是!小人按照吩咐跟踪那两位公子的马车,他们出了楼,一路往南到了朱衣巷,看见那位小公子,进了相府的后门,然后马车就驶走了,进了巷另一头的澄国公府。但那是朱衣巷,小人也没敢入内查看,只得先行回来复命。”那人将跟踪一路的情形再次讲述了一遍。朱衣巷乃是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府邸聚集之处,三品以上朝服为朱红色,因而得名朱衣巷,是天都除了皇宫之外戒备最为森严之处。
“下去吧!”何掌柜命他退下,关好门,转身对纪咏风道:“公子,朱衣巷乃是南越朝中显贵宅第聚集之处,戒备森严,未免引起事端,属下曾严令下属不得入内打探。但这些年,朝中官员府邸多有我们的密探,不若属下通知由他们负责刺探。”
“不必。”纪咏风微微抬手,冷道:“没什么可打探的那欧阳小公子必然就是席素妍。看来今晚这出戏,都是这位才女精心安排的,畅仙楼不过是她的计划中的棋子罢了。”
站在一旁的陈掌柜噗通一声跪伏在地,颤声道:“属下愚钝,竟然为人利用,请公子责罚。”何掌柜见此情景也慌忙跪在地上。
“畅仙楼,好大的派头,竟然用天都名妓做彩头。哼,白白做了别人的幌子。”纪咏风冷哼一声惊得何、陈两人一身冷汗。
逐风见此情景,走上前去,为纪咏风递上香茗,道:“公子息怒,两位掌柜这么做也是为了壮大畅仙楼的声势,无意为人利用,况且,此事于我们也并无害处,畅仙楼名声越大,越能让更多南越显贵前来,这样不也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吗?”
纪咏风淡淡道:“若是在商言商,商人之利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大家各取所需,没什么可责难的。可是,”他双眉一挑,冷道:“一个酒楼拿着珍宝名妓,四处炫耀,难道你们想让越人发现畅仙楼是我大秦的据点吗?”
“属下不敢!”两位掌柜噤若寒蝉。
半响,纪咏风才冷道:“起来吧,这些年你们在天都经营得也算不错,只是多年的风平浪静,让你们失去了应有警觉,四国的京城都是满街的斥候,你们当真以为别人就不知道畅仙楼就是大秦的据点,身处险境尤不自知。小心记得,这多年的经营可不能赔进去。”
两位掌柜低头恭敬道:“谢公子明训,属下必当谨记!”
“退下吧!”纪咏风略显疲惫地闭上眼,挥手让两人离开,房间里只留下亲随逐风。
“公子?”逐风小心地轻唤一声:“是否对两位大人太过严厉了。”
睁开双眼,纪咏风淡淡道:“逐风,你认为我是在小题大做。”
“我确有些借题发挥,不过,他们两人在南越多年,许多事情未免有些懈怠。畅仙楼可以享有盛名,但不能风头过盛。我今日这般声色俱厉就是要提醒他们,不能因为他们两人的愚蠢,毁掉大秦多年在南越埋下的暗线。”纪咏风冷声道。

“是,公子远见,属下明白公子的苦心。”逐风点头道。
慢慢品尝杯中的香茗,纪咏风突然笑道:“席素妍,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相见。”
逐风疑惑道:“属下真没看出来,那小公子居然是个女子。”
“她年纪尚小,自然有些难辨雌雄,不过,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样的智谋,当真是小看不得。”纪咏风略为感叹道。
逐风闻言道:“南越也是人才济济,可惜君上无能,若是越王有公子这样的品行,似公子这般爱惜人才,善加利用,南越又岂会是今日这般情景。”
纪咏风撇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马屁,轻轻一声叹息:“越王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只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性格未免有些怯懦,宫外又有阀门豪族为祸,让他更难以有所作为,否以南越的富庶,人才辈出,光复汉室也未尝不可。”
“皇上曾经说过若是我大秦能得到南越,天下也就指日可待了。”纪咏风的话让逐风想起秦皇的话来。
“谈何容易,”纪咏风无奈道:“越人素来高傲,自诩为汉室正统,视三国为蛮夷、乱臣贼子,国中文人宁可沉醉风月也不愿到他国谋求一官半职。魏、燕同样对南越垂涎三尺,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越人虽积弱,却有几个能带兵打仗的将军,何况还有一个席允安坐镇朝中,若在边境上突袭一些好处倒是可以,想要吃下整个南越,三国谁也没有这个本事。便是勉强吃下了,也会损兵折将,只会让渔人得利。”
逐风听他分析仔细,不停点头,道:“公子说得正是,越国还有几个可以护国的武将,那越王长子晋王刘显也是位出名武将,颇有战功,只是皇后向来忌惮他,让他长驻河州,极少招他入朝。”
“是啊,席允安一直对这几位将军看护得紧,免去他们不少祸事,越王自然也知道其中厉害,虽然这些年他们朝中多被排挤,但自毁长城之事,越王是无论如何不会做的。”纪咏风若有所思道:“若真有什么问题,只怕就出在那位晋王身上。”
“公子的意思是……”逐风疑惑道:“晋王有意于帝位?”
纪咏风冷笑道:“皇帝的儿子,会有哪个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的?刘显是徐贤妃的儿子,他背后是整个徐氏阀门,就算他没那心思,徐阀会放弃吗?当年他刚行过冠礼就被派遣至河州驻守,名为锤炼,实则流放。皇后于这件事情出了不少力气,算是和徐氏彻底翻了脸,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刘显不但没有在河州没落,反而屡建奇功,很快便封了晋王。”
逐风沉声不语,事涉皇位,不是他能多言的,即使是别国的皇位之争,也不能轻言是非。而纪咏风似乎更多的是分析给自己听,却不是要向逐风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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