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又来个新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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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空气新鲜,我和董秀踏着晨晖、沿着大道朝洛阳城返回。遇见大队骑兵,正是董秀的哥哥骠骑将军董重。他一把拉过妹妹,不怀好意地瞟了我一眼,关心地问道:“秀妹,昨晚你在哪里?”昨夜董重回府很晚,没见到妹妹就连夜去永乐宫询问太后,知到董秀出事,天不亮就带人来北邙山,正巧遇见我和董秀。
“昨天遇到一伙贼人,幸亏这位刘和兄救我,否则就再也见不到姑姑和大哥了。”董秀声泪俱下。
“那昨晚你在哪里?”董重脸色陡然一沉。
董秀羞答答地垂下娥眉:“昨晚躲在一座山洞。”
“什么?”董重恼羞成怒,转身问我,“你是谁?”
“在下河间献王之后刘和,本在太学读书。昨日上山打猎谋生,偶然遇见董小姐被贼人追杀,因此出手相救。”我不急不快地谨慎回答。
“多谢义士!”董重不怀好意地道声谢,拖着妹妹上马回城。
幸亏盛怒下的董重没有抓我回骠骑将军府。我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匆匆回到太学学舍,早有华歆在此恭候。行同路人般冒冒失失地与我撞了个满怀,不忘连声道歉,就在我惊诧时,华歆悄悄留下一张纸条,然后特务般消失在学舍茫茫人海里。
弄得我神经兮兮地听完课,趁人不备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怎么给人说的,就怎么做。这是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了半天,终于想通,一拍脑袋笑了笑,今后的日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董重回到将军府,进了密室开始盘问妹妹。
“昨晚你一整夜都在山洞?”董重脸红是因为愤怒。
“恩。”董秀低下榛首,她脸红是因为想到昨夜的**。
“一直和那叫刘和的小子在一起?你真是丢尽我们董家的脸!”董重扬起巴掌,手到半空又不忍心地缩回。
董秀点点头,望见哥哥盛怒的目光,旋即摇头道:“我在洞内,他在洞口。”她从不对哥哥撒谎,这还是第一次,只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知道哥哥一旦愤怒,刘和小命难保。
“怎么可能?孤男寡女在一起,他就没做过什么?”
董秀最害怕见到哥哥这种狰狞的质疑,她咬了咬牙,说道:“我是骠骑将军的妹妹,刘和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后面的话不再说了,她想到昨夜的缠绵,脸蛋泛起红晕。
“他表面上很老实,心里想什么却说不准。为什么会凑巧救你?”董重暂时放下心来,妹妹从来都不会欺骗他,刘和既然什么都没做过,那妹妹就可以保持清白。当然今早出动的手下都得封口,董家的颜面不容玷污。
“哥哥应该感谢刘和兄,要不是他,妹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董秀扮作一副大难逃生的悲戚姿态。她怕哥哥继续追问,她怕刘和有危险。
“我是应该好好感谢这位救我妹妹的义士。”董重安慰伤心的妹妹,他并不放心刘和,于是派出耳目打探刘和的动静。
果然不出华歆所料,董重会派人监视自己。我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继续着一早出城打猎,上午回太学听课的生活。华子鱼对骠骑将军的性格把握很准,他派出的耳目在我几次打猎后被我惊奇地察觉。起初我以为是袁绍派来跟踪我的人,但是连续几天没有丝毫与我接触,我自然怀疑起董重,也只有他才会派人监视我。因为华歆那张纸条暗示我防备董重。
太学的求学生活让我感觉自由和满足。我本就是学历史专业,对于经书讲义并不陌生。而且以我的天赋,和从小对文科的爱好,这使我很快在学子里表现出众。遇到经书注释不通的时候,许多学子就会向我这个新学生请教。大家互相钻研学问,不亦乐乎。只有衣食无忧地在太学读书让我感受到人生中求学的快乐。

董重府对我的监视跟踪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这段时间华歆也适时地消失,我每天重复着昨天的故事,应付几个狗仔游刃有余。
“最近刘和可有异动?”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在洛阳集市见到过他贩卖打猎的收获?”
“上次好象在市场上见过。最近根据观察他的确是个身手不凡的人,在太学读书也很聪明。”
董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最近太学可有什么情况?”
“十多天风平浪静,不过今天来了位名士之后。他是颖川名士荀绲之子荀彧。”
董重愕然道:“莫非就是中常侍唐衡的乘龙快婿荀彧,荀文若。哎呀,王佐之才!他怎么会来京师?”
荀彧的祖父是荀淑,为朗陵令,是东汉末年名士。荀淑有八子,号称八龙。荀彧的父亲荀绲曾任济南相,叔父荀爽曾任司空。荀绲忌惮宦官,于是让荀彧娶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为妻。因此荀彧“少有才名,故得免于讥议”。南阳名士何颙见到荀彧后,大为惊异,称其为:“王佐才也”。董重一向尊重名士,特别是南阳何颙,爱屋及乌对荀氏一家也是极为久仰。
“这些名士喜好游学京师,借以结交权贵,太学就是名士聚首的地方。”有人解释说。
太学多了位新生。他才刚来不到一天,就在琅琅学子里成为众星捧月的人物。我正想拜识这位新同学,不料他竟然早我一步登门拜访。
“传闻阁下学识渊博,鄙人对经书有个疑问请你指点一二。”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新同学当着众多学子的面,似乎有意刁难我。
“学识渊博兄台过奖,指点经书那是博士教授分内之事。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我不想与人纠缠,但又觉得此人不会轻易饶我。首先探听他的来历,以便对症下药。
“在下荀彧,字文若。”新同学果然大有来历,同时惊出我一身冷汗。
三国名人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我知道,可我不能说。许多事情和许多人物最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免得惹人怀疑。“久仰久仰!在下井底之蛙,不知文若兄哪里人氏?”此言一出,不少围观学子喷鼻,既然不知道对方的出身,久仰二字纯属无稽之谈。荀彧的好友和粉丝都讥笑我见识浅薄。
“颖川颖阴人。”荀彧不喜欢到处炫耀自己的出身,若非我问起,他必惜墨如金不多谈一个字。尤其是有关岳父中常侍唐衡的姻亲关系。
“孔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文若兄是大大的君子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有幸结识文若兄,在下大大的高兴!”两句话援引郑玄大师的成名作《论语》,又来两个‘大大的’显示出我的豪爽。周围的气氛逐渐缓和,既然我这话有意将荀彧视作君子和远方来的朋友,那他刻意刁难我就是大大的有失气度了。
“我来太学就听说一位新生小有才华,阁下果真名不虚传。”荀彧呵呵大笑,话语绵里藏针,只有明眼人才能觉察到咄咄相逼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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