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刺杀蹇硕 (今日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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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天,我就从小校升为助军校尉丞,可谓飞升数级。很快我就得到掌管整个西园军的上军校尉蹇硕的召见。
蹇硕原是名小黄门,深受灵帝宠爱。灵帝为分何进的兵权,特意设置西园八校尉保护宫廷。蹇硕身材健壮,于是把车骑将军赵忠取而代之,授予上军校尉。
见到蹇硕很难相信他原本是名宦者出身,他很强壮,使那些想要暗杀的刺客不敢轻举妄动。来西园大半个月,若非遇上我拯救皇后,被圣上重赏,恐怕猴年马月才能见到蹇硕的面。机会难得,我很想趁机发难,行刺蹇硕。但还没进门,早被西园侍卫卸下随身兵刃。无奈赤手空拳拜见蹇硕。
厅内开阔。蹇硕坐在上首,身旁有两名贴身侍卫,从气色看来似是宦者出身;阶下又立着四名带剑的卫兵,都是精气充沛武功高强之人。再看大厅四角各有两名侍卫把守,再往外便看不清守卫的分布与动向。
我一面深呼吸,一面用余光扫过这里每一处空间,直到辨明所有的守卫体系。这才来到阶下,还想再进一步,被带剑卫兵拦阻。
“属下,新助军校尉丞刘和拜见上军校尉大人!”尝到袁绍的那一记耳光,我着实长了不少记性,一到止步的位置,立即跪拜,给台阶上的蹇硕请安。
“你是新来的?河间献王之后?”一对鹰爪般的目光笔直射过来。
“是的。我刚来西园不到一个月。”
“你救了皇后,立下大功,很好!很好!”语气很阴沉,让人猜不透蹇硕心中在想什么。
“保卫主上和皇后是我们西园军分内之事。托校尉大人鸿福,皇后才平安无恙。”
“瞧瞧,都给我瞧瞧。人家新来的多会说话。今后你们得好好学着点!”蹇硕环顾左右,又是大笑又是训斥。
蹇硕站起身,徐步下阶。一面走,一面阴阳怪气地说道:“今天圣上在我面前还大大夸奖你的功劳。我也得给你赏赐点什么。”
“属下全心全意为大人效命,不求任何赏赐!”有机会就要巴结蹇硕,这是我做刺客的职责。
“好!你肯真心为我效力,早晚我赏赐你个助军左校尉官职。”蹇硕突然止步,在我面前三尺位置停下。
“啊!”我惊疑地叫了声。
忽然听见蹇硕大喝一声:“来人!将董重派来的奸细刘和给我拿下!”阶下带剑的卫兵上来拿我。
我大惊失色道:“属下冤枉!”宫内宦官的爪牙遍布,连我混入西园的事情都逃不过蹇硕的耳朵。
“拖出去斩首!”蹇硕猛然诈我。
万料不到蹇硕的动作会来得如此迅猛,大大出乎我和二荀的筹划。我变得一片茫然,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今天你要杀我,我只有先下手为强。趁你没形成绝对的包围,咱俩来个鱼死网破!
我一声暴喝,使出浑身气力。两名卫兵不提防我突然发难,更不提防我的气力超人。我挣脱束缚,就在卫兵迟疑的时候夺过一柄长剑。此刻蹇硕拔出佩剑高呼捉贼。我步伐轻快,剑刃**一名卫兵的小腹,不等旁边三人一齐来救,连剑身都懒得抽出,赤手空拳追打蹇硕。背后寒光一闪,卫兵的剑锋割破我的背心护甲。不顾身后的攻击,我的左拳势大力沉地砸向蹇硕的面门。蹇硕习武之人,手里又握着长剑,剑刃架在面前,格挡住我的一击。我大声叫道:“中计啦!”右掌轻飘飘拍击对方的胸口,掌心甫一接触对方身体,手臂迅速跟进,力量全使在掌心。蹇硕着着实实吃了我一掌重击,一股鲜血张口喷出,身体顺势向后倒退。
面前三道寒光,挡住我追击的路线。我不敢恋战,夺过一柄剑,折身朝大厅西墙逃跑。进入西园以前,荀彧筹划过,一但行刺得手就奔西面撤退。那边有我们的士兵接应。西墙下四柄钢刀齐齐劈下,我挥剑硬撼刀锋。五把兵刃同时震断,我把断剑掷向对方,越墙便逃。

“给我活捉刘和!”蹇硕剧烈地咳嗽,胸口气血翻滚,一句话差点接不上来,“追…”
一路上左闪右拐,我又夺过一把长戟,使出剧县城楼那股久违的杀气,片刻击杀三五人,闪出一条血路。迎面大道撞见淳于琼领着上百西园军高呼追贼。又是一场硬战再所难免。我深吸一口气,全身放松。单手拖着戟,另一只手拾起尸体边的短刀,戟锋沿途刮得地面火星四射。
袁绍正与二荀谈论国事,忽然接到西园心腹急报:刘和行刺蹇硕未果。三人脸色变得惨白。
“糊涂!刘和怎能轻举妄动!“荀攸第一个破口大骂。为了筹划本次行动,多少智士仁人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到头来被刘和这小子稍一冲动,以至功亏一篑。
“小人使诈,刘和兄终非蹇硕对手!”荀彧捶胸叹息。他与我情谊深厚,对我最为了解。担心我离开他就不知所措,结果担心变成事实,让人追悔莫及。
“讲那些没用,先救人再说!”袁绍出乎意料地来了句,匆忙奔向西园。
“我想起一个人,或许可以救他!”荀彧与荀攸不约而同互换眼色,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由荀攸负责联系。
我奋勇朝淳于琼部队全力冲杀。猛然间,队伍自动闪出一条通道。队末的淳于琼架住的我长戟,低声说道:“走西北,那里有自己人!”放我冲过,与我背道相驰,一面扑向追击我的西园军,挡住追军的视线,一面叫道:“贼人逃走啦!大家快追!”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淳于琼也是何进的人,那么初次见面怒喝我的表情也是逢场作戏。
西北方向守卫异常地松散,不少要道竟然出现真空区。我明白这是袁绍等人为我开辟的绿色通道,顺着这条路我几乎畅通无阻地离开西园。毕竟我也是西园的一分子,对要道和守卫情况多么略知一二,何况战友大多认识。他们听说我这两天是西园最受赏赐的人,误以为我有特殊任务,也没多加阻拦。
我该逃向哪里?离开皇宫,我突然陷入迷茫。大街上宦官的爪牙开始封锁道路,还有巡逻的士兵以及临时增设的哨卡。蹇硕在西园乃至整个洛阳的军事控制力量相当庞大,变故刚一发生,他的心腹就已经封锁了洛阳。退入太傅府,那是袁傀的府宅。其中一部分也是袁绍的住所。我慌慌张张闯进去,颜良在外把风,文丑引我入内,袁绍等人恭候多时。
“事情都让我搞砸啦!”我无比懊丧地望着袁绍,“蹇硕正在四处搜捕我,早晚会追到太傅府。大人将我献给宦官,可以避祸。”
“把你献出去,等于害了大将军。宫里酷刑多,到时候你想不招供都难。”袁绍皱起眉头说道,“你先和文若一起躲避。追兵由我先挡着!”
“多谢大人!”我压根没想到袁绍如此仗义救我。
袁绍一挥手领着家兵以及颜良文丑就去外厅,荀彧引我进密室。
我很惭愧地跟在他身后:“文若兄,我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可恨我那一掌没有劈死蹇硕。”
荀彧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恶有恶报,时候未到,那是他命不该绝。保住你的性命,也是保住本初和大将军。今夜务必送你离开洛阳。”
“多谢袁将军和文若兄千方百计救我。”不枉和袁绍主仆一场,也不枉结交荀彧这位朋友,我百感交集,充满感激。
“不用谢我,真正要谢的救命恩人等会才出现。”无论事情多么危急,荀彧都能从容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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