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飞来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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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派出所的人和列车管理员走了以后,父亲就在家门口骂开了,“我们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还给老子好意思回家来,人家说‘人要脸,树要皮’你给老子跑出去让派出所的人给押了回来,光荣得很呀?”父亲在那里骂得口沫横飞的。让人刺耳。
气得欧阳建飞直发狂,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幸好被妈妈拉住,劝他要学会忍耐,不要理会父亲说些什么,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妈妈拉着欧阳建飞到厨房里去帮忙,他才罢了,大家都尽量找事做,不去招惹父亲。
父亲一个人在那骂了许久,见没有人理他,也就慢慢地不吱声了,这一夜终于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欧阳建飞和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吃过早饭就去上学了,经过这次离家出走的感受,他想要发愤读书,以后才能出人头地,就能远离这个地方,就不会再受父亲的毒打了。所以上课时,他特别的认真,下课了也不与同学一起打闹了,而是抓紧时间把前两天自己落下的功课好好的补上去。老师看他的表现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下午放学回家后,他放下书包就拿着扁担去挑水,那口井是村里好几户人家共同合用的,欧阳建飞去的时候,井边已经被先挑水的人不小心淋湿了,地面很滑,不小心就会滑倒,欧阳建飞小心翼翼的打好了水,挑着准备往回走,只听“啪”的一声,欧阳建飞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桶水全洒了,他爬起来顾不得自己一身是泥,揉了揉摔疼的地方,忍着痛,去把桶捡回来一看,两个桶都摔坏了,只好一拐一拐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时,正好碰到爸爸也从外面回来,爸爸一看水桶被甩坏了,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破口大骂:“你这个败家子,挑点水你都不好好干,硬要打水桶给打烂,这点芝麻大的事都做不好,看你将来咋个做大事呢?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欧阳建飞一下发火了,将手中的桶往地上一扔,生气的说“我又不是故意打烂的,你说这么难听干什么,我知道你对我看不顺眼,也不用这样来找茬呀!”。
爸爸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给老子把水桶打烂了还有理得很呀?”说完就转身在门口的柴垛里拿了一根比拇指粗得多的棍子,向欧阳建飞走来,欧阳建飞一看不好,扔下手中的东西,撒腿就跑。
爸爸拿着棍子追了段路,到底不如以前了,看看实在追不上,就放弃了追赶,欧阳建飞见父亲追不上他,也停了下来,他挑衅地对父亲说:“你来追我噻!来噻!我不虚你。”气得父亲转身又去追他,他又往前跑,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是追不上,父亲累得气喘吁吁的,可欧阳建飞却像没事一样,“你给老子有种就别跑!”“你有本事就来追我嘛!”父亲知道跑不过他,悻悻地转身回去了,欧阳建飞不敢回去,但又不甘心,于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高声的喊到:“欧阳雷明,你不是很拽啊,你来追我噻!不来啦!在家当缩头乌龟了啊!”
父亲在屋子里气得将一条凳子砸得稀烂。欧阳建飞看见父亲被自己气坏了,觉得特别兴奋,他又站起来走了两步,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自家坝子里扔去,石头在坝子里摔成了粉末,他觉得这石头扔出去好象手榴弹一样,于是他又捡了一块石头,这次打在房顶上,石头落到的地方,就听见希里哗啦的声音,他一连扔了四五块石头,他觉得特别过瘾,这时爸爸拿了一根扁担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向欧阳建飞追去,吓得他急忙转身就开逃,爸爸一直追了很远,都没能追上他,气得直跺脚,“你给老子滚远点,最好是永远不要回这个家了。否则老子把你的腿给打断,看你还能跑好远。”
欧阳建飞见父亲停了下来,他也在对面的山上停了下来,“欧阳雷明,我现在不怕你了,你这些年来打老子,老子迟早会找你报仇的,老子现在打不过你,但我跑得赢你,你以为你就是天王老子啊!我呸!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一边骂,一边吐了几泡口水。

父亲气得暴跳如雷,跳着脚骂道:“你这个狗日的杂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给老子以为你是孙悟空啊,你就是本领再大,你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的手心,老子捏死你,就像辗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留你在世上简直就是个祸害。”父子俩就这样对峙着。相互谩骂着。
天渐渐黑了,劳碌的人们也都纷纷回家了。
妈妈回到家,发现坝子里摔坏的水桶和碎石,家门口被砸坏了的凳子,知道家里肯定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她走进屋里见水缸里还没有水,赶紧另外找桶去担一挑来用,当她回来的时候,欧阳婷婷和欧阳兰兰也回到了家,妈妈急忙问她们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当时欧阳婷婷和欧阳兰兰在家的对面一块干田里割猪草,对家里的事看得一清二楚的,只是看他们打起来了,也不敢回家,见妈妈回来,姐妹俩才匆忙回家,妈妈问起,她俩就争先恐后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妈妈发生的经过,见爸爸气势汹汹地回到家里,她俩马上缄口不言。
爸爸回到屋里,在桌上抓起一个碗使劲往地上一砸,“啪”的一声,吓了大家一跳,爸爸又指着妈妈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臭婆娘干的好事,你餋了个好儿子,你看嘛,喊他挑水,他就把水桶给打烂,这么大的石头甩起来,把房子打得稀粑烂,你该满意了哈,还敢跟老子对着干,说要找我报仇,看嘛!这就是你餋的好儿子,这就是你的功劳。”
“你别睁起眼睛就瞎话,我什么时候教娃儿与你对着干了,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说话,我到底啥子地方对不起你了,你总是这里不生机,那里不咬口的,无中生有,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扣,你看我们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你还在折腾,你要折腾我们几娘母到什么时候?你一喝醉了就拿我来出气,有不高兴的事也找我的麻烦,经常在家里闹事,村里人那个不晓得你的得性,我一天到晚像头牛一样的工作,却得不到你一个好字,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还少吗?我前世欠你的呀?你就该这样折腾我啊!”妈妈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合着你是说我在无中生有,无理取闹,是吧?”父亲立即凶狠的吼道。
“你凶什么凶,有理走遍天下,不是说哪个人的声音大,就是对的,今天的事你有问过吗?这水桶是孩子故意打烂的吗?”
“有什么好问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爸爸固执的说。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没去挑过水呀?”妈妈生气的说。
“是明白人闭上眼睛一想,就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你是明白人?”妈妈鄙夷的回敬道:“今天挑水晚了,井边湿得很,而且非常滑,我去挑水时都差点摔了,三娃又小,不小心摔跟头,把桶摔坏了,是很下常的事,你不安慰人家,反到说他是故意这么干的,有你这样的明白人嘛?这样的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反对你,你不好好想想,你为这个家做过点什么?我们不求什么好日子,只要你少在家里闹腾我个就好了。家和才万事兴,你吵我闹的咋会兴旺啊!”
爸爸不服气的说:“你给老子就晓得护短。以后有你哭的时候,那时你就是喊天王老子都没有人来帮你了。”
“我不是在护短,是给你讲事实,摆道理”妈妈争辩道。
“我懒得跟你讲,总有一天,你儿子爬到你老壳上阿屎了,你才晓得好歹。”父亲赌气的走开了。
后来,妈妈去把欧阳建飞找了回来,背着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你这狗奴才,你把房子打烂了,下雨时把房子淋垮了,我们住哪儿?去住崖洞啊?你好生想一哈嘛,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爸爸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也不该跟他对着干呀!他毕竟是你的你父亲啊!人家古话说得好,老子打儿该得,儿打老汉天黑,你这样下去会遭雷劈的,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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