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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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在窗旁,看着窗外的一方天空。
子胥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遇他至今,他总是沉默,似是惜字如金的人,就那样不言不语地站在一旁,似乎站了很久,回过神时,他又早已不见。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来也不知道。
醒来时是黑夜,侍女在一旁沉睡,抬头只望见苍白的月色。
后来听伺候我的宫人说,那日我自断左臂之后便昏迷不醒,连日的高烧,三天之前才醒来罢。中间子胥也来看过我几次,却也只是来了,便又去了,不留只言片语。
我的左胸前有一疤痕,方才一寸见长,淡淡的粉色,并不丑陋。
那是一道剑伤,也是我三岁之前所有记忆的唯一凭证。
其实我早已对那久远的记忆遗忘,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双将我从地狱拉出的手,以及他温柔的笑颜。三岁之前的记忆已经毫不重要了,我只是要离而已,我今生唯一的名字。只是那道剑伤却差点将幼小的我置之死地。即使痊愈,却也落下了心悸的毛病。小时候的我是经常生病的,一些小伤便能让我高烧不止。心,自是疼的死去活来。只是那时的我是极要强的,再疼也一声不吭。而每次生病,师父总是为我忙前忙后。看着他为我忙碌的身影,即使再疼,心里也是甜蜜满足的吧。
这次的伤,也难怪要昏迷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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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样做?”
“什么?”
“为何要自断左臂?”子胥看着我,目光深沉。
“只是接近庆忌的策略罢了。”聪明如子胥又岂会不懂?
“方法不止一种,你大可不必自残!”
我扭头看向子胥,他的眸子清亮,映出我的身影。
“伍行人说笑了,要离岂会不知。”我一笑。“从我踏进吴宫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资格。刺客本就是要以命为代价的。就算我成功刺杀庆忌不死,吴王……又岂会放过我。”
“……”
“所以啊,反正都是要死的,那自残左臂又算的了什么呢?”子胥,从我在树下看见你素袍银冠,向我走来之时,我便知道,我无法在渔村终老了。早在那时,我便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资格。
其实从师父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注定无法终老渔村。
作为剑客只有一条路,卖命。
“要离。”
我听见子胥唤我,却终究没有回头。
良久,我听见门被推开的声响。子胥走了出去。
子胥啊。
伍子胥。
呵呵。
伍行人终究不是任性的人啊。
……
我们从一开始便——失之交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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