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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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宛央,快来吧……
妈妈,在哪儿?妈妈……
……宛央,妈妈等你……
……妈妈……
“妈妈!”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楞然看着眼前黑黑的一篇空间,还未反应过来。
我梦到妈妈了。
我叫夜宛央,是个孤儿。
七岁那年,妈妈就不见了,任何人都找不到她,她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今天,是十年来我第一次梦到妈妈。可是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她想让我去哪儿?
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似乎再也想不起什么了。
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我又闭上了眼睛,希望能回到那个梦中,再见一次妈妈。
“咳——”我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不甘地睁开了眼睛。
窗竟开着,夜里柔和的风撩动沙质的窗帘,月的清辉虚无而又飘渺,随着窗帘摆动的节奏,房间里一明一暗,如同一个霓虹灯下炫目的世界。
我无奈地咧了一下嘴巴。又开始了,从小到大唯一的毛病就是妄想症。明知道眼前什么也没有,却依然想得那么多。我睁大眼睛,盯着那一隐一现的夜空,那一颗孤寂却又辽亮的星星。
眼睛越来越涩,终于忍不住眨了一下,泪水在脸上滑落,带来一道冰凉。我懒得去擦它,感觉到液体蒸发时带走了我耳际的热量,使它显得愈凉了。
转动了一下有些暴突的眼珠,我看着似乎会移动的天花板,耳畔是“嘀嗒”的时间流逝的声音。
我睡不去了。
下了床,我来到窗边关上了窗。已是入秋,天气已不暖和了。无意识地来到书桌旁坐了下来,我打开了台灯。漾着白晕的光肆无忌惮地和黑暗争抢着这个小小的空间。
扫了一眼书桌上堆得高高的书,我有些疲惫。收回视线,我拉开了抽屉,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玩意儿可以让我消遣天亮前的这三四个小时。
无意中,一本书闯入了我的视线。
这是什么书?
我轻轻抽出了那本厚厚的书。那是一本奇怪的书,紫色的封面,比巴掌大一些。封面上只有一个字——门。这让我想起了最近很流行的那本惊悚小说,不过应该不是同一本。
翻开一页,上面有两行字:阅读前仔细考虑,阅读后后果自负。
这是什么意思?
我又有些不以为意,觉得这不过是作者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而设的两个小饵罢了,又会有什么深刻的意义。
我摇了摇头,又翻了一页。
令人意外,竟是正文。我以为该是目录的,该不会是目录那张被人撕了吧?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却全然没有什么痕迹,不禁有些纳闷。不过转而一想又觉好笑,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在乎的人,何必计较有没有目录呢?反正我也不是为了看目录。
于是我开始看正文。
实话说,这并不是一本多么吸引人的书,内容也很一般,无非是讲述了一个朝代的兴衰起伏,几个人的生死命运。
翻过最后一页,我打了个哈欠。心里想开头那两句话果然只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我还以为里面的内容有多么精彩和惊心动魄呢。
合上书,我拉开了抽屉,正要把书放回去,却忽然一张纸条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我明明记得书里没有夹什么纸条的呀!
我捡起那张纸条:门已为你打开,十五分钟后你将进入门里的世界。
这什么意思?
我不解。什么叫“门已为你打开”?什么门?还有什么“进入门里的世界”,我不是一直都在门里吗?该不会是……
我忽然看到桌上那本书竟又翻开到了第一页,而上面的字却已经变了:欢迎进入门里的世界。
我忽然觉得连脚底的汗毛都在跳舞。
天哪!这可是21世纪,但看我遭遇了什么?
我站了起来,疾步回到了床边,坐了下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回头看那本书,正摊开在书桌上,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我不敢确定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我明明记得把书放到书桌上时它是合上的,可后来却是打开的,还有那句话也变了。我真有些后悔看了那本书,不过显然这根本没有用。
过了大概十分钟,我冷静了下来。换掉睡衣,整理好自己,然后打扫了一下房间,回到了书桌旁。
我不管了。反正我是孤儿,也没有亲人,无论接下来我要面对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就是死嘛!
这样一想我反而轻松了很多。坐在书桌前,我又回头打量了一眼这熟悉的小屋,然后——
时间到了!
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我终于渐渐有了一些知觉。浑身上下都是凉飕飕的,而且头很晕。我依然闭着眼睛,我能感觉到我是躺在一块草皮上,甚至鼻端还有泥土的清新气息。
慢慢地我睁开了眼睛,几根嫩绿的小草轻轻摇动,“横立”在距离我眼睛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接着我看到了远处的山,还有山顶上蔚蓝的天空,我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
我打量四周,我是坐在一块直径大概二十米的草坪上,周围是山层层围绕,我敢说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天然的地方,连空气也清新了太多。我贪婪的深呼吸,一边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但马上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的手——竟然满是泥垢!更夸张的是手臂上那块脏兮兮的麻布。然后我发现了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事实——我是一个乞丐。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糟糕的事情,我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如果那还能叫衣服的话),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浑身上下奇赃无比,最让我吃惊的是——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我,这个身体并不是我的,因为我绝对不可能这么瘦小。依现在这个身材,这个身体绝对不超过十五岁。唯一让我感到庆幸的是:幸好我还是个女的。
不过令我感到万分不解的是为什么我会莫名奇妙的来到这个地方,而且还变成了一个乞丐,如果我料想的不错的话,我的灵魂甚至进入了一个小女孩儿的身体。
我挠着本来就十分“有型”的头发,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我决定先离开这里,找个人问问这是什么地方,也许还能找到线索也不一定。但马上我却发觉这有些困难,只要我的右脚一动,脚踝那里就是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竟肿得跟个馒头似的。
搞什么嘛!变成一个乞丐也就算了,竟然还受了伤!
忍着疼,我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这时天已经有些暗了下来。我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敢贸然乱走,四处张望着。这块地不大,我看到东南面隐约似乎有个出口,便举步朝那儿挪去。只不过这一瘸一拐的,速度实在太慢,等我走出那里,天已然黑了,眼前却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森林。脚上的伤似乎更痛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继续摸索着向前走。谁知道这森林里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我可不想连发生了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就命赴黄泉。
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反正脚上的伤已经不那么痛了,而是一阵火辣辣的,大概是麻木了吧。幸好我的方向感还算不错,选的方向一直是东面,尽管撞了好几棵树,方向却没偏。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远处似乎有灯光闪烁。
老天保佑,希望不是海市蜃楼!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虔诚地向上天祈祷。然后我举步向那灯火靠近,一边心里十分高兴:终于看见人了,总算可以看到人了。
但我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很久。没走几步,我感觉到两只手被紧紧反压在身后,脖颈上更是感到凉飕飕的。我大吃了一惊,本能的想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偷袭了我。
“别动!”一声低喝制止了我。
是人!
我兴奋极了,总算是遇到人了。正想开口说话,身后的人一压我的手臂:“说了叫你别动!”
“咝!”我顿时倒吸了一口气,真是疼死我了!他以为我的手是橡皮泥做的啊,一点儿都没感觉?
尽管心里忿忿,嘴上却不敢再说话了,更不敢再动一下。
“走。”那人见我驯服下来,把我向前一推,我一时不防备,右脚一下踩住地面:“啊——”物品忍不住喊出声来,脑门上的汗也出来了,真是——好疼啊!
“不许出声!”那声音又冷冷传来。我只能赶紧闭上嘴,咬着牙忍住那钻心的疼痛,一边在心里想:还不如不遇到人呢,至少不用这样遭罪。
忽然身后的力一顿,停了下来。我也不由停下了脚步。抬眼望去,眼前竟是一片帐篷林,还有不少看上去像是士兵的人走来走去。还不等我想什么,一个人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他应该是在问我身后的人吧!我在心里暗暗猜测。
“王队长,我们刚刚在树林里巡视的时候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想往这边来,怕他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就把他抓了回来。”身后一人回答道。听了他的话,我不禁气闷,哪有人当奸细还扮成乞丐的啊?而且还是个女乞丐,真是没脑子啊。
那个王队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对我身后的人说:“把他带到将军这儿来。”
“是。”
然后我就被逮到了一个大帐篷门口。王队长一俯身进了帐篷,接着就传出了低低的说话声。
“怒云将军,品易刚才在树林里抓到一个小乞丐,恐怕是敌方派来的奸细,不知将军如何处置?”
怒云将军?好耳熟啊!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不会是什么电视剧里的人吧?
“先关起来吧。”
什么?关起来?
“是,将军。”王队长应道,“但不知将军打算把他关在哪儿?”
“就关在我的帐篷里吧。”怒云将军略一沉吟,道。
“什么?”王队长一惊,犹疑片刻道,“将军,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反正我不回帐篷,那儿空这也是空着,就关在那儿吧。”
王队长低头思索片刻,回答道:“是,那属下先告退了。”不一会儿,王队长就从帐篷里出来了,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身后的人说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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